新加坡促消費經驗與啟示

作為全球高收入經濟體的代表，新加坡通過多維度政策組合有效激發了消費活力，其在財政補貼、稅收調節、金融合作、消費者權益保護及消費場景創新等方面的經驗，對我國構建可持續消費驅動機制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提高居民消費能力，改善消費環境，創新消費方式，充分釋放消費潛力”。隨著以舊換新家等家電刺激消費政策卓有成效的推行，我國消費市場步入穩步復蘇軌道，有效提振了消費信心與消費能力，為消費潛力釋放奠定了堅實基礎。

當前我國促進消費政策還有待優化，需要國家及企業在各層面凝聚合力，激發消費創新，用收入分配制度調節、探索大宗消費新模式來平穩推動各項消費促進重點工作任務落地，為助力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和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有力支撐。

新加坡促消費的政策經驗

2024年，新加坡的經濟表現再次刷新了紀錄。

根據最新數據，新加坡人均GDP達到9.2萬美元，遠超日本的3.25萬美元和韓國的3.6萬美元，穩居亞洲經濟體前列。新加坡的經濟主要依賴于旅游業、零售業、金融業和出口行業。根據2024年新加坡消費價格指數（CPI）報告，2024年新加坡的核心通貨膨脹率為 2.7% ，為過去三年來的最低點。

新加坡政府通過出臺、創新財政稅收政策等，幫助居民減輕部分開支，吸引游客赴新旅游消費，促進本國消費市場活力十足、供需兩旺，消費業態加速創新，消費結構持續升級，消費環境不斷優化，消費市場總體呈現平穩增長態勢。

1.財政政策

一是直接發放消費券，擴大內需。由于2020年新冠疫情的沖擊，新加坡經濟出現下滑。為此，新加坡采取了直接發放消費券的策略，以鼓勵國民在國內旅游，從而支持本地企業并增加就業崗位。2020年底，新加坡政府推出了一項名為“重新探索新加坡”的消費券計劃，總價值為3.2億新元，約折合人民幣16億元，旨在促進國內消費和擴大內需。從2020年12月1日起，所有年滿18歲的新加坡公民都可以領取價值100新元，約合人民幣500元的消費券，這些券可用于預訂酒店、參加導覽或購買旅游套餐等服務。該舉措取得顯著成效，據新加坡旅游局數據，已有約190萬名新加坡人用過至少一次重新探索新加坡消費券，新加坡人使用這些消費券共進行約260萬個交易，總交易金額將近三億元，其中約1億8000萬元來自消費券。

隨后幾年，新加坡繼續實行消費券方式，2024年新加坡繼續加大補貼力度，宣布所有公民將可領取多達600新加坡元的社區發展理事會購物券，旨在提振鄰里商業環境和支持社區發展。該項惠民措施將分兩階段實施，首批300新元于2024年6月下發，其余300新元的優惠在2025年1月送達居民手中。

二是現金紅包，減輕生活壓力。新加坡政府減輕居民生活壓力以進一步刺激消費。2024年，新加坡政府宣布發放200-400新元的生活費特別補貼，對只有一套房子且年收入低于10萬新幣的新加坡居民群體是一筆可觀的收入。新加坡政府為國民提供一次性水電費補貼，預計將為住在三房和四房式組屋中的家庭節約4個月的能源賬單。新加坡政府還為國民提供四個月一次性市政及社區雜費補貼，以減輕政府組屋住戶的經濟負擔。

2.稅收政策

提供消費稅補助券，減輕中低收入群體負擔。新加坡的消費稅（GST）為“商品及服務稅”（GoodsandServicesTax）的英文縮寫。從2024年1月1日起，新加坡的消費稅從 8% 增至 9% 。對此，新加坡政府推出總額為60億元的“定心與援助配套”，該配套計劃將在消費稅每次上調之際，為低收入家庭和中等收入家庭，分別抵銷10年和5年需要額外繳納的消費稅款。2024年，新加坡政府提出進一步強化永久性消費稅補助券（GSTVoucher）計劃。據新加坡財政部發布的數據，新加坡政府2024財年消費稅補助券計劃的總額將達到14億元，比上一財年增加了約2億元。

3.金融政策

一是推進跨境數字人民幣試點，加大和中國的金融合作。2020年，新加坡金管局就與央行數研所簽署《數字金融諒解備忘錄》。2024年12月7日，新加坡金管局在其官網上表示，將實施新的數字金融及資本市場計劃，為中新跨境數字人民幣試點提供支持，便利兩地游客可在對方國家使用數字人民幣在當地消費，便利來新中國游客旅游消費活動。

二是通過提升跨境支付便利度，擴大地區消費。近年來，新加坡與其他國家的跨境數字支付業務快速發展，消費者可通過跨境二維碼支付鏈接，掃描二維碼進行零售支付，提高了支付便利性的同時，進一步促進區域消費升級和數字化轉型。2023年，新加坡先后與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開通跨境二維碼支付業務。目前，亞太地區民眾常用的支付寶、泰國PromptPay、馬來西亞DuitNow、印尼QRIS、新加坡NETS等移動支付方式已在區域國家實現不同程度的互通，民眾支付的便利化程度逐步提升。

新加坡華僑銀行發布的數據顯示，2023年該行跨境二維碼支付的交易數量和金額平均每月增長65% 和 80% ，泰國和馬來西亞市場已經分別占到其跨境二維碼支付總額的 20% 和 18% 。華僑銀行認為，隨著支付環境的變化及旅游業的復蘇，2024年華僑銀行的跨境二維碼支付交易量將增長3倍。加強二維碼相互認證，將促進跨境支付以更快捷、更透明和更普惠的方式進行，有助于跨地區消費規模的進一步擴大。

4.社保政策

一是提高員工薪資門檻。從2024年7月1日起，新加坡將薪金門檻從1400新元調高到1600新元。并且，新加坡的兼職人員的時薪也由9新元提高至10新元5角，確保本地員工能夠獲得更高的收入。

二是開展漸進式加薪津貼計劃。為了鼓勵雇主提高員工的薪資水平，新加坡政府決定撥款10億新元，進一步提升漸進式加薪津貼計劃的補貼數額。根據上述優惠政策內容來看，如果從2024年開始，新加坡的雇主為薪金不高于2500新元的本國公民和永久居民加薪至少100新元，那么政府將會為其加薪金額提供 50% 的補貼。如果是月收入處于2500-3000新元的本地員工，在雇主加薪至少100新元時，政府為其提供 30% 的加薪數額補貼。而對于2025年和2026年而言，獲得上述津貼的總月薪頂限將會從2500新元提高至3000新元，并且政府所負擔的資助比例也將從之前的 30% 減少至 15% 。

5.消費者權益保護政策

新加坡不斷加強消費者權益保護措施，特別在消費者個人信息保護方面已建立了較為完善的制度體系。新加坡倡導保護個人信息，積極推廣CBPR數據傳輸框架，并在其主導的《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第4.2條中強調了個人信息保護的重要性，明確了加強這一保護的原則，包括收集的限制、數據的質量、目的的規范、使用的限制、安全的保障、透明度、個人參與和問責制，要求各締約方根據這些原則建立法律框架來保護個人信息。

同時，新加坡鼓勵企業采用數據保護可信任標志，建議各締約方對企業采用數據保護信任標記，從而向消費者表明該企業已經制定了良好的數據管理規范并且值得信賴到自前為止，已有288家公司獲得了這一認證。取得認證的企業在保護消費者隱私方面作出承諾，向消費者展示了其完善且負責任的數據保護措施，提升了消費者對企業在收集、使用和披露個人信息方面的信任，有助于創建良好的消費環境。

6.產業政策

放開管制支持，推出一系列激勵政策。多年來，新加坡對新能源汽車施行嚴格的管制措施，并且重征稅賦，管理部門曾認為，雖然新能源汽車行駛時不產生尾氣排放，但是為其供應的發電廠會帶來嚴重的污染。但是2021年以來，新加坡政府轉變了對新能源車的抵制態度，推出了一系列促進新能源汽車發展的利好政策。例如，從2021年2月起陸續提出了對新能源汽車的支持，包括在5年內提供高達3000萬新元（約合1.45億元人民幣）的資助，在2030年之前在市區公共停車場和私人停車場設立6萬個充電樁；從2022年1月1日起，取消每輛新車5000新元（約合2.4萬元人民幣）的新能源汽車注冊稅，從2021年3月1日起，最高限購車款2萬新元（約合99750.2元人民幣）的補貼等等。新加坡還規劃于2040年將全部公共交通工具電氣化升級，淘汰所有傳統燃油車型。新加坡最大的銀行星展集團也于2021年3月1日推出了其在國內的首個綠色汽車貸款計劃，為購買電動汽車和混合動力汽車的消費者提供最高年 1.68% 的低息貸款。

7.貿易政策

促進自然人流動，免簽政策直接鼓勵更多國際游客赴新加坡旅行。疫情過后，各國都將旅游業的復蘇視為經濟優先任務之一，擴大免簽政策是吸引國際游客的重要手段。新加坡通過進一步拓展免簽國家的范圍，促進了新加坡旅游、酒店、餐飲和零售行業的發展。中國和新加坡在2024年2月9日起互免簽證，有效推動了中國游客在春節期間赴新加坡旅游。根據新加坡旅游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24年2月入境新加坡的中國游客達32.7萬人次，較2023年同期的3.53萬人次，增長超過了8倍。截至2024年11月，新加坡對162個國家和地區免簽。2023年，到訪新加坡的國際游客數為1360萬人次，已恢復到疫情前2019年水平的 71% 。

8.促消費活動

一是定位“全球最佳會展城市”，承接各類會展活動。新加坡是全球聯通度最高的國家之一，以“亞洲的金融中心、國際的航運中心，以及大宗商品的成交中心和貿易轉口中心”為人所知。新加坡擁有超過1700個活動場地和6個專門建造的大型場館，并且從任何會獎場地出發，只需30分鐘即可抵達各種休閑景點，可以有效拉動消費。因此，新加坡旅游局順勢提出“全球最佳會展城市”的定位，并憑借長期被視為安全可靠的國家，同時基礎設施和管理水平上乘，最終成為諸多大型展會在東南亞乃至亞洲的首選之地。

目前，新加坡會展業在新加坡政府扶持指導與行業協會通力協作下，在亞太地區乃至世界范圍內取得了驕人的業績和相當的品牌知名度。新加坡的會展產業已成為其旅游業與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該國在國際展會的規模和數量上位居亞洲首位，全球排名第五。每年大約有超過40萬名國際游客前往新加坡參與4000多場國際會議與展覽，推動了潛在消費的增長。

二是發展“演唱會”經濟，搶占消費新熱點。隨著愉悅型消費的增加，更多的游客會將悅己放在首位，滿足自身喜好的娛樂活動也成為吸引游客的關鍵，因此大型知名賽事和演出活動已成為各國搶奪舉辦的優質資源。為吸引客流，新加坡2024年籌劃了多場國際演出和演唱會。例如2024年3月2日至9日，泰勒·斯威夫特在新加坡國家體育館連續舉辦了6場時代巡回演唱會，新加坡成為其在亞洲地區唯一進行巡演的國家。演唱會吸引了來自全球的眾多歌迷，大幅拉動了新加坡的餐飲業和酒店業。酒店借機推出與演唱會有關的產品，例如在濱海灣金沙酒店，推出售價5萬新加坡元的套票，包括4張演唱會貴賓票和3晚套房住宿。據估計，泰勒·斯威夫特這次巡演至少為新加坡帶來5億新元（約合26.9億元人民幣）的旅游收入。除泰勒·斯威夫特的巡演外，新加坡1月份已經舉辦英國知名樂隊酷玩樂隊的演唱會。據估算，只此兩項酷玩樂隊和泰勒·斯威夫特的演出就為新加坡第一季度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貢獻0.25個百分點，由于演唱會至少 40% 的觀眾是海外游客，并且平均會逗留4天左右，活動也為新加坡酒店業、餐飲業和零售業帶來

大量收益。

我國促消費面臨的問題

總體來看，目前我國的消費市場存在著居民增收農民增收難度大、大宗消費刺激不力、消費市場總體消費信心不足等結構性問題亟待突破，以刺激、激活消費潛力和消費動能。

1.城鄉居民增收壓力

一是居民收入下降。當前世界經濟增長趨緩，外部環境更趨復雜多變、嚴峻不確定。我國經濟也面臨一定困難和挑戰，一些中小企業生產經營困難，就業總量壓力和結構性矛盾并存，居民勞動性收入增長承壓，制約消費能力提升。目前中國居民收入占GDP比重 40% 左右，處于較低水平（西方發達國家比重可達 60% ）。2024年四季度青年調查失業率仍高于去年同期，青年等部分群體就業壓力仍需關注。此外，受2025年4月中美貿易摩擦升級等外部因素影響，全球主要股指普遍大幅跳水，資本市場劇烈波動，短期內會對居民財產性收入構成一定影響。

二是分配制度有待不斷完善。現行稅收體制依舊是累退型而非累進型，目前，增值稅和銷售稅仍是主稅種，但對于收入調節效果微弱。對于直接稅而言，現狀普通勞動者個人所得稅的起征點過低，針對富人收入的財富稅和財產稅尚未構建或者很難落地，這導致富人過度消費而窮人消費不足。相較于收入，中國的財富集中在少數人身上已經高于美國。根據世界銀行的內部報告，中國 0.4% 的人口擁有 70% 的財富。財物在少數人手中積聚，但是私人資本的投資對象非常少，形成了私人資本投資的盲目流動擾亂了市場秩序。

2.大宗消費意愿不足

2025年一季度，中國房地產市場整體保持低位運行。百強房企一季度實現銷售操盤金額7333億元，同比下降 5.9% 。在央行持續的降息降準政策的刺激下，居民部門對貸款的需求仍然較為低迷。一季度新增居民貸款10435億元，比去年一季度的11506億元，減少1071億元，下降了 9.3% ，并且創下2019年以來一季度新增居民貸款的最低水平。一季度新增居民貸款中，與購房有關的中長期貸款新增8832億元，比去年一季度的9821億元減少了989億元，下降 10% 。截至2025年3月，中國居民部門貸款余額達到83.87萬億元，2024年全國居民可支配收入總額為58.25萬億元，以此計算，中國家庭的債務收入比高達 144% ，以平均貸款利率 3.5% 和貸款余額平均20年償還期計算，中國家庭年償還債務的支出與可支配收入的比例為 12.3% 。從債務收入比和償債率的角度來看，我國比例超過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

3.消費品“以舊換新”相關配套政策缺乏

一是信息不對稱嚴重。由于缺少具體、清晰的回收抵扣規則，消費者并不能清楚地知曉舊的商品或產品真實市價和回收商的回收要求以及后期處置進程，回收商則通過與消費者間的這種信息不對稱掌握對自家的處置有利的價格以及交易條件。

二是專業物流體系支持不足。以大型家電、家具為例，這種大件、沉重消費品的回收通常需要專業的物流、配送體系，包括專業的搬卸、運輸，以及最終的處置或再利用等流程，而現行物流系統通常并未針對這種回收舊商品需求進行專門設計，回收的效率低下、成本高昂，對銷售方帶來額外的成本負擔。

4.消費能力待加強

一是消費意愿預期不足。居民消費意愿不強，吃存比結余傾向大。2024年末，住戶部門儲蓄151.25萬億元，增長 8.9% 。2024年，全年消費者信心指數都低于90，低于疫情前水平。商貿流通行業普遍反映，賣場客流量雖然大增，但客單價明顯下降，“只逛不買”“打卡不刷卡”“人旺貨不旺”現象比較多。麥肯錫咨詢的一項調查顯示，最悲觀的消費群體是一、二線城市中的中產階級。原因是一線城市和金融等行業解雇了大量白領員工，互聯網行業裁員則導致許多高薪家庭受到了不成比例的影響。再加上還債壓力以及房價的下跌顯然也影響了他們的消費信心。調查顯示一線城市和三線城市富裕老年人以及農村地區老年人在家庭消費方面處于樂觀和悲觀的兩個極端。由于比較富裕的老年人可能屬于少數，因此盡管儲蓄率的長期下降看來不太可能，但短期內人口老齡化的上升對消費可能有一定的利空影響。

二是預防性儲蓄高企抑制消費活力。目前我國社會保障仍存在短板和醫療保障結構性問題仍待解決。比如，大病保險和醫療救助在提供保障方面存在局限，難以徹底消除民眾對重大疾病醫療費用的擔憂。2022年，中國個人現金支付的衛生支出占衛生總費用的比例為 27.0% 。雖然相較于2012年有明顯下降，但是與世界衛生組織（WHO）倡導的15% 目標，以及經合組織（OECD）國家平均水平仍有較大差距。

對我國的啟示

黨的二十大強調“發揮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在國際上不確定因素增多的背景下，建議通過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和完善、探索培育壯大傳統大宗消費新模式等方式，進一步把擴大消費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盡快把相關的政策舉措扎實推動并有效貫徹落實到位，進一步釋放超大市場消費潛力。

1.多措并舉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共促社會公平發展

一是把解決青年人就業問題放在突出位置。從年齡結構看，青年是消費的主體，加大財政政策對企業穩就業的支持力度，通過補貼等形式支持企業增加雇員，吸納青年就業者。不斷改進就業服務，創建公共就業服務的特色活動品牌，持續進行大中城市聯合招聘、百日千萬招聘以及民營企業招聘月等活動，為青年提供量身定制的就業機會。

二是推動資本市場改革。中國有2.2億股民，超過7億基民，可以說，中國有一半人口與資本市場直接相關。有觀點提出，大盤指數每上升1000點，社會財富增長25萬億。在這種情況下，建議通過暫停做空機制、成立退市補償基金、嚴格查處上市造假、欺詐等手段，營造公平投資環境，把保護中小投資者的利益放在核心位置。

三是充分發揮好稅收的調節功能。適時開展分階段減稅政策研究，通過減輕納稅人負擔，增加家庭預算，刺激消費支出，促進經濟活動。結合我國發展實際，增加撫養子女、贍養老人、住房支出等家庭支出扣除比例，對于生養二胎和三胎的家庭減免工資薪金所得稅，持續釋放政策疊加效應，增強消費者信心。合理擴大納入綜合征稅的所得范圍，探索實施財產稅和遺產稅。針對資本所得實行靈活的稅收制度，鼓勵居民長期投資。

2.創新消費場景，提升消費意愿

二是拓展消費新熱點充分利用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等重大展會平臺，充分組織消費促進活動，持續打造文化、旅游和體育消費新場景。鼓勵地方深度挖掘本地特色優勢發展冰雪、海洋旅游等，推出“音樂 + 旅游”“演出 + 旅游”“賽事 + 旅游”等主題消費場景，創新消費場景，提升地標性場景水準。積極推動線上線下融合、業態與場景融合，為消費者提供多元化、便捷化、個性化的消費體驗。

3.破預期陰霾，筑消費信心堡壘

一是提高居民收入預期。對受沖擊相對較大的互聯網行業、金融行業，政府應協同行業協會與企業，積極推動業務創新轉型，在相應領域內創造新的增長點，形成新的就業需求。例如對相關的企業利用稅收優惠及研發補貼政策幫助其穩定就業，穩定中產收入，同時按不同行業就業需求開展有針對性的職業培訓。對于穩定房地產市場，房價過快下跌的地區可通過限定土地供應數量、發放購房補貼政策來保證房價穩定預期。

二是激發“銀發經濟”消費活力。瞄準富裕老年人和農村老年人不一樣的消費特性，開發差異性產品和服務。對收入水平較高的老年人，開發高檔次養老服務項目，如優質健康養老社區與特色醫療健康服務等；對農村地區老年人，可以有針對性地開發高性價比的日常家用產品和基本醫療健康產品等，因人群定款式，因消費需求定價格，滿足老年人多樣化需求，釋放老年人消費欲望。建立老年消費維權機制，打擊老年人群體性消費欺詐現象，保障老人們消費的合法權益，開通專門的老年消費投訴熱線和投訴部門，方便老年人投訴維權，增強老年人的消費安全感。

三是健全完善社會福利和保障體系。針對中低收入家庭群體、多子女家庭、特殊殘疾人家庭等，對符合資格的發放生育津貼、撫育津貼、（兒童）看護津貼、入學津貼、殘疾兒童教育津貼、孤兒津貼等，減輕居民負擔，提高特定群體的消費能力。加強家庭育兒保障、住房保障、青少年教育等相關保障體系，完善醫療、教育、社會支持等其他重要服務保障體系，構建醫療、教育、養老育幼等公共服務保障體系，力圖達到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公共服務體系目標，減輕居民家庭負擔。

四是強化個人隱私保護。積極開展針對侵害消費者隱私權的公益訴訟行動。對實踐中暴露出的問題適時補充完善法律規定，對消費者個人信息作出界定，明確消費者個人信息的收集、利用、保留等法律問題，并切實加強消費者保護監管，完善消費者個人信息保護的監控制度，加大對公民隱私保護的監督檢查力度，進一步完善消費者維權的司法保障體系，建立方便快捷的司法救濟渠道，如簡化訴訟程序、設置專門法庭等。重視公益訴訟行動，為人民群眾正確維權提供專業保障，引導人民群眾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4.優化服務流程，實現政策有效供給

一是進一步簡化消費券領取流程。增加實體兌換點，為老年人等群體提供便利。除可在指定平臺上領取新加坡消費券，新加坡政府還設立了53個民眾俱樂部和實體聯絡處，居民可使用身份證件原件（身份證、護照或國民服役身份證）在指定地點兌現“重新探索新加坡”電子消費券，協助近6萬3000名新加坡人解決了消費券相關的問題。我國可學習這一經驗，提高用戶申領和消費便捷性，減少數字消費券使用帶來的數字鴻溝問題。

二是持續優化完善過境免簽等政策措施。持續暢通外籍人員來華卡點堵點，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探索擴大活動范圍、增加聯動區域、優化開放布局，進一步提高政策含金量、吸引力，提升外國人來華在華的便利度，并進一步提升金融支付、住宿交通、景區預約、網絡通訊等服務便利化水平。探索在海南自由貿易港、上海臨港自由貿易試驗區等開放平臺內放寬對于展會、商演的限制。例如，國際商演落地要涉及審批、簽證、報關等各方面手續，與國際上一些國家和地區相比，我國在相關演職人員和演出器材的簽證、報關，以及入境觀演游客落地簽甚至免簽等方面受限多、速度慢、落地難。海南自由貿易港等開放平臺在免簽政策上具有一定優勢，有利于境外人員“絲滑入境”進行交流交往，建議持續探索開放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