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出海的現實圖景、文化價值與提升路徑

摘 要：在中國國際影響力不斷上升、文化傳播力不斷提高與全球深度媒介化的共同作用下，網絡文學出海呈現出規模大、傳播廣、類型多的“新常態”。在網絡文學“生態出海”的全新階段，高頻化傳播態勢、多質態傳播形式、雙途徑傳播鏈條成為其全新的特征。網絡文學出海的內容書寫對于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凸顯中華文化的精神內核，打造中華文化符號具有獨特的文化價值。留住讀者，聚焦內容生產和內容服務；產品適配，注重市場需求與文化環境相融；打造品牌，探索完善的產業生態圈應成為踐行網絡文學出海的國際傳播路徑與出版策略。

關鍵詞：網絡文學出海 現實圖景 文化價值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增強中華文明傳播力影響力”的重要部署，賦予了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在新時代的新使命。在中國國際影響力、文化傳播力與全球深度媒介化共同作用下，近年來中國網絡文學出海之勢日益增強，已經成為一種當代中國極具代表性的文化現象。在此背景下，強化對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問題的研究，有助于更好把握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的基本特點及其內在價值，從而進一步完善網絡文學出海的國際傳播路徑與出版策略。

一、網絡文學出海的現實圖景

中國網絡文學的全球化進程正在打破傳統文化交流的邊界，通過數字技術與文化創意的結合，構建起跨越地域的閱讀生態。從東南亞到歐美地區，從文字創作到全產業鏈開發，這一文化現象不僅創造了經濟價值，更成為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創新載體。規模大、傳播廣、類型多已成為當前網絡文學出海的“新常態”。

（一）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市場規模巨大

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市場在過去三年實現爆發式增長，市場增速領跑文化貿易領域。《2024中國網絡文學出海趨勢報告》（以下簡稱《報告》）中提到，2024年網絡文學出出海作品數是80.44萬部，市場規模超50億元，培育海外網絡作家46萬名，海外用戶規模超3.5億人，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2024年，中國網文簽約海外出版授權數同比增長80%，海外出版授權金額同比增長超200%。[1]這一增長背后反映的是數字閱讀平臺的全球化布局與技術革新。例如，閱文集團等頭部企業占據海外營收的75%以上，其海外門戶起點國際上線翻譯作品超6000部，海外原創作品達68萬部。就具體作品來說，《慶余年（第二季）》通過Disney+全球同步發行，成為該平臺熱度最高的中國劇集；《與鳳行》《墨雨云間》登陸18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視頻平臺，帶動原著閱讀量激增。

（二）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面廣

多語種傳播網絡逐漸成型。中國網絡文學作品的翻譯語種超過20種，涉及40多個國家和地區，網絡文學正成為中國文化海外傳播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依托移動互聯網平臺的快速發展，中國網絡文學出海App也開始呈現倍數增長，形成了以頭部廠商為主、中小型平臺為輔的總體平臺結構。與這一輻射圈和平臺結構相對應，形成了中國網絡文學出海英語市場的第一梯隊，西班牙語市場的第二梯隊，葡萄牙語、法語、俄語、印尼語市場的第三梯隊。其中，日本市場異軍突起，2024年用戶規模激增180%，希臘、巴西等非傳統市場擠入增速前十。[2]

網絡文學受眾年輕化趨勢顯著。起點國際的簽約作家中，00后占比為42.3%，已成長為創作中堅力量。網絡作家的快速增長，帶動海外網文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原創生態。跨媒介傳播激活生態，文字、音頻、影像的多維輸出形成傳播矩陣。《斗破蒼穹》手游在東南亞下載量連續三個月登頂；IP改編動畫YouTube年瀏覽量超12億次。

（三）海外網絡文學類別多樣

內容題材方面，海外網文作品已形成15個大類100多個小類，都市、西方奇幻、東方奇幻、游戲競技、科幻成為前五大題材類型。創作偏好方面，海外女性作家更愛寫愛情喜劇和懸疑愛情，男性作家更愛寫冒險故事和成長升級內容。《報告》顯示，閱文集團已向全球多地授權數字出版和實體圖書出版作品1000余部，向海外推出有聲作品100余部，在起點國際上線漫畫作品1500余部。同時，閱文集團IP改編的動畫作品在YouTube頻道日均上線1集，年瀏覽量超過2.7億次；《卿卿日常》《田耕紀》等閱文集團IP改編的影視作品也不斷登陸海外電視臺和主流視頻平臺，受到全球觀眾喜愛。2023年，閱文集團首個自主海外發行的IP改編游戲產品《斗破蒼穹：怒火云嵐》在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上線，并在中國港臺地區取得App Store及Google Play下載榜第一的好成績。

二、網絡文學出海的全新特征

隨著中國網絡文學創作模式的不斷成熟和海外市場的不斷擴大，網絡文學出海總體規模、內生動力、創作主體等一系列構成要素都發生了明顯變化，網絡文學出海由“文本出海”走向“生態出海”新階段，呈現出一系列全新特征。

（一）創作主體多元化與出海作品多樣化下的高頻化傳播態勢

創作主體多元化與出海作品多樣化成為中國網絡文學出海日益突出的新變化。在創作主體多元化與出海作品多樣化新變化的作用下，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呈現出高頻化的傳播態勢。以科技科幻題材為例，中國作協實施“2023年度中國網絡科幻文學創作扶持計劃”，多家網站開啟科幻題材征文，網絡作家紛紛轉型科幻寫作，將人工智能等元素融入創作，體現了網絡作家對時代的熱烈關切和對未來的深入思索。全年新增科幻題材作品約25萬部，同比增長15%，現存科幻題材作品近200萬部。據全國50家重點網絡文學網站數據顯示，作品總量超3000萬部，年新增作品約200萬部，增速趨緩，平臺對創作質量重視程度提高。網絡文學推介引導力度增強，類型進一步融合創新，現實、科幻、歷史等題材成果豐碩，主流化、精品化進程加快。[3]這意味著無論是在創作主體的數量上還是在作品數量上都得到了大幅提升，國內每年高速增長的網絡文學作品已經成為出海的重要蓄水池。

（二）全產業鏈輸出的生態化升級

目前，中國網絡文學的產業形態正在完成從單一到立體的升級轉型。網絡文學不再局限于文字載體的傳播，而是依托數字技術構建起包含影視、游戲、有聲讀物在內的全媒介生態鏈。例如，《雪中悍刀行》《羋月傳》《萬相之王》《壞小孩》四部作品被改編為外語廣播劇和有聲讀物，并通過系列訪談、對話節目推動海外傳播。2023年，海外網文上線真人有聲作品100余部，上線漫畫作品1500余部，YouTube日均上線動畫作品1集；影視作品《田耕紀》登頂愛奇藝泰國站、日本站；游戲作品《斗破蒼穹：怒火云嵐》在東南亞地區2023年Q4新用戶環比增長118%。[4]網絡文學及其延伸生態，形成了網絡文學出海多質態傳播形式，在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實踐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三）雙途徑傳播鏈條

中國網文運營模式、敘事手法被廣泛借鑒，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的傳統模式與海外原創生態并駕齊驅的雙途徑傳播鏈條逐漸形成。從2018年開始，起點國際開放了對海外用戶的創作功能，標志著我國網絡文學出海企業從閱讀平臺向創作—閱讀互動平臺的轉變與嘗試。在此后的數年中，隨著網絡文學出海作品在海外的傳播與發展，網絡文學特有的大眾化屬性吸引諸多海外讀者轉變身份投身創作，網絡文學為世界各地愛好文學的人提供了實現寫作夢想的機會，海外作家源源不斷的加入也為海外網絡文學市場注入全新活力。截至2023年末，各海外平臺培養海外本土作者近百萬，簽約作者以“Z世代”為主，創作海外原創作品150余萬部。[5]其中，僅起點國際就培養了約41萬名海外網絡作家，規模達到了三年前的4倍。[6]各種數據都表明，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已經突破了傳統的創作—傳播模式，而是建立了傳統模式與海外原創生態有機統一的雙途徑傳播鏈條。

三、網絡文學出海的內容書寫及文化價值

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就其巨大的影響力而言，已經成為推動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一條創新路徑。[7]盡管當前來看國外受眾最喜愛的網文題材仍然是言情和幻想小說，但在國家對現實題材的扶持引導之下，“家國情懷”通過化用歷史名著或中國古代神話敘事傳統架構，已經被廣泛使用并高度融合于網文創作題材之中。

（一）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

近年來，國家大力引導和鼓勵現實題材網文創作，網文作品的現實關照度大幅提升，這對幫助世界感受中國、認識中國起到了積極作用。2023年，全國新增現實題材作品約20萬部，總量超160萬部。更多網絡作家將目光投到現實領域，涌現了一大批具有“現實+”融合性的優秀現實題材作品。如《茫茫黑夜漫游》以夜間網約車司機的視角“景觀式”速寫都市人間百態；《滬上煙火》用上海方言展開上世紀80年代上海充滿“人間煙火氣”的世情長卷；《國民法醫》將現實題材、“系統”設定和行業融合，工筆描摹法醫的職業全貌；《柳葉刀與野玫瑰》書寫神經外科醫生的科研與臨床工作，將情感敘事細膩地融入新時代女性科研人自強奮進的主線；《特工易冷》將流行的“戰神歸來”敘事結構用于現實題材創作，增加了作品的可讀性。[8]網絡文學出海以一個更為廣闊的視角向世界展現了當代中國的時代脈搏與青春活力，成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重要方式。

（二）凸顯中華文化的精神內核

網絡作家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尋找素材、創新表達，挖掘和塑造了眾多新的創作熱點，凸顯了中華文化的精神內核。一方面，彰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作品成為新的創作熱點。例如，《寰宇之夜》彰顯了年輕文藝工作者進行中華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的努力和熱誠；《我為中華修古籍》聚焦中華大典的修撰和流失文物的回歸；《熾熱月光》關注南派舞獅文化；《一梭千載》講述“杭羅”傳承和發展的艱辛；《登堂入室》展現中華瓷器文化；《天衣》致力打造獨特的東方刺繡世界。[9]另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成為網絡文學創作的重要文化和思想資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現代性表達成為網絡文學創作的巨大共識。例如《瓊音繚繞》《盛世春》《我為長生仙》《相醫為命》《衣冠不南渡》涵蓋保衛地球、三國末期歷史圖景、三代傳承創新海南瓊劇、中華傳統醫學等多種題材；《燈花笑》《大明英華》賦予了非遺嶄新色彩。[10]這些作品不僅是中國故事的創新表達，還高度凸顯了中華文化千百年來一以貫之的精神內核，涵蓋了中華文化中“天人合一”的生態理念、“大一統”的家國觀念、中國哲學思想以及向善向美等具有鮮明中華文明烙印的價值觀念。

（三）打造中華文化符號

民族文化符號是一個民族思想觀念、文化藝術、審美情趣、情感心理、生活方式等要素的直接反映。[11]網絡文學出海作為數字時代中華文化傳播的創新實踐，正在以獨特方式重構全球文化版圖中的中華文化符號體系。首先，網絡文學出海實現了傳統文化符號的現代轉化。網絡文學通過類型化敘事，將詩詞歌賦、武術哲學等傳統文學元素轉化為可感知的現代文化符號。如《慶余年》中“朝堂斗詩”場景在海外引發150萬次播放熱潮。這種轉化打破了博物館式的靜態呈現，讓太極八卦、瓷器、刺繡等符號在當代敘事中重獲生命力。其次，網絡文學出海催生全球共創的文化符號生態，41萬海外原創作家的參與重構了符號生產邏輯，這種共創使“武俠精神”“家族倫理”等符號獲得適應性演變，網文符號體系逐漸進入經典化傳播通道。最后，網絡文學出海推動了中華文化符號廣泛傳播。有報告指出，網絡文學出海已推動62%的海外作品包含跨文化符號元素，東方奇幻題材搜索量增長215%。[12]這種符號建構不僅增強了文化認同，更使中華文化符號成為全球青年文化消費的有機組成部分。

四、網絡文學出海的困境及其解決路徑

（一）網絡文學出海的困境

中國網絡文學出海在取得顯著成就的同時，還面臨多維度的結構性困境，這些挑戰既涉及內容生產與傳播的技術層面，也觸及文化認同與產業生態的深層矛盾。

1.翻譯質量不高與版權保護體系脆弱引發產業失序

網絡文學出海的首要障礙在于語言轉化與專業人才短缺。一方面，AI翻譯雖將日均譯作量提升至20部以上，但機器翻譯的準確率有待提高，沒有辦法進行對文化符號充分理解，導致文化內涵折損。另一方面，人工翻譯成本居高不下，百萬字作品人工翻譯費用超50萬元，而海外市場付費率不足10%，使投入產出嚴重失衡。更嚴峻的是，兼具文學素養與跨文化能力的復合型譯者僅占從業者12%，導致大量譯作存在“信達雅”缺失的問題。在版權保護方面，盜版侵權已成為懸在出海企業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海外盜版網站日均盜取正版內容超2000部，單部作品發布后3秒便會被盜版。更嚴峻的問題是，AI生成內容引發新型版權危機，42%的海外同人作品涉嫌侵權，而現行法律對AI訓練數據來源合法性仍存爭議。[13]

2.文化折扣效應削弱內容接受度

東西方文化差異導致大量出海作品遭遇“水土不服”。仙俠題材在歐美市場接受度較東南亞相差甚遠，西方讀者對“修煉升級”體系的文化隔閡明顯。價值觀沖突更造成深層障礙，《尋跡舊戀》中東方家族倫理與西方個人主義觀念相悖，使該作品在法語區差評率達41%。數據顯示，含敏感宗教元素的作品退貨率超60%，《鬼吹燈》因涉及墓葬文化在伊斯蘭國家遭下架。這種文化折扣使中國網文在歐美主流市場接受度不足3%。[14]

3.產業生態缺陷制約可持續發展

目前，網絡文學行業統籌不足導致資源流失，各平臺海外用戶重合度極高，同質化競爭嚴重。支付渠道不暢使跨境結算損耗率較國內高8倍。人才儲備斷層明顯，具備國際運營能力的團隊缺乏，導致大量IP開發停留在初級授權階段。政策支持體系尚未健全，這些不足制約網絡文學的可持續發展。

（二）網絡文學出海的提升路徑

1.留住讀者，聚焦內容生產和內容服務

由獨特文化元素有機融合而成的文化性是文化產品的核心，而文化是決定新產品或服務能否在海外市場成功的最重要因素之一。[15]網絡文學作品作為內容型產品，其商業價值和競爭策略的根本邏輯在于內容生產和內容服務。內容生產主要解決內容來源的問題，只有常態化創作出優質作品才能吸引讀者注意，留住讀者。而內容服務則應結合內容的實際呈現效果和市場反饋延展內容附加價值，結合讀者需求趨勢增添個性化內容定制服務和專業的細分內容垂直信息服務，拓展平臺交互能力，將讀者轉化為長期消費者。

2.產品適配，注重市場需求與文化環境相融

減少文化折扣的負面作用，除源頭上提高文化產品的原創價值以外，平臺也要因地制宜，弱化文化差異致使的價值減損。在存有文化距離的情況下，采取產品適配策略是文化企業在海外謀求長遠發展的關鍵。[16]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包括網絡文學在內的文化產品出海企業應該深耕目標市場，跟隨當地市場需求與文化環境并融入對方語境。在保持文化獨特性的基礎上，以讀者身份內涵和閱讀習慣為中心，優化用戶界面設計和頁面布局，降低文化折扣的作用，促進跨文化傳播的產品或服務業務的開展。

3.打造品牌，探索完善的產業生態圈

在進一步站穩海外市場的前提下，多元化的盈利模式成為平臺商業發展的重要支柱。以平臺傳播為起點，網絡文學IP從興起到火熱，網絡文學的平臺、作者、作品都呈現出品牌化趨勢。影視劇、游戲、周邊產品等各種形式的泛娛樂化開發賦予網絡文學作品更多商業價值，促使其從單一內容作品轉化為品牌IP。伴隨著IP概念的深入，平臺在作品改編、變現上擁有豐富的渠道資源、成熟的流程與品質把關經驗。網絡文學平臺可利用其產業話語權，通過各個媒介平臺與用戶連接并有效維系供需雙方的關系，并提供完整的內容鏈、價值鏈和產業鏈，探索建構完整的內容生態圈，將作品嵌入商業開發的每一環節，并在內容精品化、系統化、集成化上進一步整合，最大化發揮IP產業鏈上下游聯動效果。

五、結語

從當前網絡文學出海的基本情況來看，一方面，網絡文學出海的傳播效能進一步增強，另一方面，網絡文學出海的強勁勢頭有助于進一步凝聚和強化網絡文學的重要價值，將中國網絡文學出海事業推向更高階段。可以說，當下中國網絡文學的海外傳播模式已經發展為具有全業態影響的“生態傳播”。中國網絡文學的創造力及其攜帶的文化元素、產業模式、IP轉化成為中國文化輸出的重要組成部分，網絡文學出海也成為“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力量。

參考文獻：

[1][2][12][14]《2024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發布[EB/OL].（2025-05-15）[2025-05-21].http：//literature.cass.cn/yw/202505/t20250515_5874161.shtml.

[3][5][8][9][13][15]《2023中國網絡文學藍皮書》[EB/OL].（2024-05-27）[2025-05-20].http：//www.chinawriter.com.cn/n1/2024/0527/c404023-40244118.html.

[4][6][7]《2023中國網絡文學出海趨勢報告》發布[EB/OL].（2023-12-13）[2024-05-20].https：//culture.qianlong.com/2023/1213/8163123.shtml.

[10][16]《2023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發布：網絡文學出海市場規模超40億元[EB/OL].（2024-03-13）[2024-05-20].http：//fc.china.com.cn/2024-03/13/content_42722776.htm.

[11]馬瑞雪，李建軍.中華文化符號和中華民族視覺形象的內涵、特征與衡量尺度[J].江漢論壇，2024（5）：106-112.

（作者單位系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