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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代孕媽媽口述:生一個8萬元,三胞胎最值錢

2025-08-27 00:00:00燈燈元枝
人生與伴侶·共同關注 2025年7期
關鍵詞:妹妹基地媽媽

今年五月,一則“長沙縣一非法代孕別墅被查處”的新聞,再次引發了公眾對于非法代孕的關注。

據報道,別墅內部設有手術室、實驗室和多個病房,每天有多輛無牌車將女性運送至別墅進行代孕或取卵,平均一天有4—10位女性在這里接受手術,其中還包括聾啞女性。

雖然我國早在2001年就將代孕列為違法行為,但這條黑色產業鏈卻從未真正消失,甚至有女性為了賺取高價酬勞鋌而走險,主動成為代孕母親。

然而,代孕的代價,遠比人們想象中更殘酷。那些看似天價的報酬,最終換來的往往是健康和尊嚴的徹底崩塌,有人幻想著代孕幾次以后就好好生活,卻永遠地留在了冰冷的手術臺上。

我在工作中認識的一位朋友名叫萊雅,是個緬甸女孩。偶然的機會下,我得知她曾被迫成為一名代孕媽媽。她平靜地告訴我:“代孕害死了我妹妹,也毀了我的一輩子。”

東南亞素來有“代孕工廠”之稱,在緬甸、泰國、老撾等國家,代孕團伙猖獗。九年前,萊雅和妹妹敏麗被送至東南亞某處代孕基地,被迫成為代孕媽媽。六年時間里,萊雅和敏麗共代孕了13個孩子,親身經歷了從花季少女淪為生育機器的全過程。

萊雅說,代孕從來不是簡單的“借腹生子”。它是赤裸裸的生命交易,而代孕媽媽,則是這場生意里,最卑微、最無助的犧牲品。

以下根據萊雅的講述整理。家鄉,悲劇的開始我叫萊雅,今年29歲。

我出生于緬甸克欽邦的一個小村落,那是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充斥著貧窮和戰亂,我們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永遠在為溫飽發愁。槍聲、炮聲和慘叫聲伴隨著我們長大,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在我的家鄉,教育是奢侈品,女孩從出生起就背負著繁重的勞動任務,被無形的牢籠所束縛。幸運的話,一個女孩從出生,到成年,再到暮年,都不會邁出村莊一步,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

在我十六歲,妹妹敏麗十三歲的時候,我們還在玉米地里和媽媽一起忙農活。

那是很尋常的一天,黃昏的陽光漸漸消退,一點點余暉紅得像血,我們餓著肚子,滿身的草屑,熱浪在眼前翻滾。

媽媽那時才三十歲出頭。她十五歲生下我,明明很年輕,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那么蒼老單薄,佝僂的身軀在夕陽下投下了長長的影子,粗糙的雙手和土地一個顏色,指甲里總是嵌著泥土。

妹妹敏麗坐在我旁邊微微笑著,她只有十三歲,天真又膽小,我非常疼愛她。

雖然我從小就知道,這里的女性,一生注定是悲劇,但沒想到,這天來臨得那么快。

我們的父親是個矮小又丑陋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行當的,但我見過他毒癮發作的樣子,見過他手里拿著刀,一臉陰狠的樣子。他不是好人,我們所有人都知道。

三個陌生的男人跟著父親,他們眼神冷漠,步伐沉重。看見這些陌生人,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的預感。

父親沒有和我們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向母親,低聲說了些什么。我無法聽清他說了什么,但我看見母親原本帶笑的眼睛突然瞪大,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我知道她在恐懼。

下一秒,母親用雙手緊緊抓住我們,將我們往身后藏。她單薄的背影在四個男人面前顯得格外無助,她和他們無聲地對峙著。

父親轉過頭指著我和敏麗,眼神里沒有一絲愧疚和溫情。他說:“那是我的兩個女兒,你們帶走吧。”

我愣住了,卻沒有特別意外。我見過太多女孩前一天還在和我們玩耍,第二天卻不見了蹤跡,村里的人會說她們去了“好地方”。

媽媽緊緊抓住我和敏麗的手,不想讓我和妹妹被帶走,卻被氣惱的父親踹到一邊。她跪在父親面前,扯著他的褲子祈求:“賣我吧,求你了,別賣我的孩子。”

“快點帶走她們。”父親的話猶如死刑宣判,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看著父親冷漠的臉,他常掛在口中的那句“等你們長大了,我就把你們賣了”原來不是玩笑,我們不過是他的一筆財產,能夠隨意買賣。

母親尖叫著,向來軟弱的她死死扯住我和妹妹的手臂,指甲深深劃入我的皮肉,卻被暴戾的父親用鐵棍打斷了手臂。

我驚恐地看見母親手臂錯位變形,她痛苦地在地上尖叫著,但棍棒依然無情地落在她身上。

我撲過去,狠狠咬住父親的胳膊,卻被他一棍子敲破了頭。周邊圍了幾個村民,他們竊竊私語著,“賣兩個女兒,發財嘍!”

那三個男人粗暴地把我和妹妹拉進一輛破舊的卡車。卡車的車廂里已經擠滿了女孩,空氣中彌漫著人體的酸臭味。

卡車開動,我看見媽媽拖著變形的胳膊,踉踉蹌蹌地追在車后面。她的鼻子、嘴巴滿是鮮血,撕心裂肺地喊著我和敏麗的名字——這是我們母女三人的最后一面。

敏麗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小聲喊著:“姐姐,我怕……”我和敏麗緊緊相依在一起,努力讓對方感到一絲溫暖。敏麗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肩頭。

車廂內一片死寂,偶爾響起女孩們的哭泣聲。車子開始顛簸,像是一只沒有方向的船,帶我們駛向未知的深淵。

喪失人權的八年

最初的兩年,我們被拘禁在一片破棚屋里,做賣淫女。

紅燈區的生活讓人痛不欲生。

這里每天都有新的女孩被送來,也有女孩消失。女孩被客人毆打、虐待是常態,女孩們的慘叫就像頭頂的烏云,時時刻刻籠罩著我們。

我和敏麗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我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又被切斷了一切和外界聯系的方式,尤其是看到試圖逃跑的女孩被抓回來,受盡慘絕人寰的酷刑后,我們就再也不敢起這樣的心思。

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我一定要活著,這樣才能回家見到媽媽。我18歲那年,老板突然將我們聚在一起,說:“現在有個工作機會,可以讓你們得到身份證明和錢,你們到時候想去哪就去哪,這筆錢足夠讓你們過上好的生活。”

那時候我們都不明白“代孕”的具體含義,還以為只是照顧小孩。我們被集體拉去做了體檢,合格的只有寥寥幾人,其中就有我和敏麗。我和敏麗當時多開心啊,終于能夠逃離這個滿是虐待和血腥的地方了!

我們再次坐上卡車,全程被蒙住眼睛,戴著頭套,興奮地奔向了并不善待我們的命運。

這一次,我們依然被關在某個無法知曉具體位置的基地,荒蕪、破舊、四面環山,但是居住環境好了很多,有了像樣的房間能夠遮風避雨,而不是像紅燈區那樣,只有搖搖欲墜的棚板和一塊布簾。

管事的人知道我和敏麗是親姐妹后,好心地讓我們兩人單獨住一間宿舍,這里的伙食也比紅燈區好多了,每頓飯甚至有牛肉和牛奶。

我們一來就被打了促卵針,過了十幾天,我被送到一個陌生的診所。我記得自己躺在骯臟冰冷的手術臺上,長針從我的身體里穿過,我不知道這是在干什么(后來才知道是取卵),但是劇痛讓我慘叫不止,手術過后,我甚至站都站不起來,之后我得到了一小疊錢,說是給我的辛苦費。

我高興地把疼痛拋在了腦后,把那一小疊錢折了又折,放進貼近胸口的內衣里,生怕把它弄丟了。敏麗才十五歲,因為年紀太小,加上長期營養不良,這里的“上司”讓她暫時先做清潔工和食堂工的工作。晚上她干完活回來,還給我帶了肉湯,好奇地問我今天去干了什么?

我把錢從內衣里掏出來,一張一張擺在床上,看著敏麗眼里越來越亮的光,我倆開心地笑了,當時的我們真的對未來充滿希望……

起初,我們每天吃好吃的飯菜,集體運動和玩耍。半年后,我跟敏麗都胖了一些,除了營養增加了之外,更多是因為取卵導致的浮腫。雖然每個月的促卵、取卵讓我無比恐懼,但至少不挨餓,不挨打。我和敏麗漸漸對這里產生了“家”的感覺,也通過一個清潔工阿姨學會了簡單的中文。

清潔工阿姨告訴我們,我們運氣好,進了高端公司,服務的是有錢的客人,要是運氣不好進了黑作坊,這輩子也不會有自由。據說,黑作坊里的女人會被打斷手腳,綁起來生孩子,一個接一個地生,連恢復時間都沒有,生不了就被賣掉做小姐,服務有怪癖的客人,榨干她們最后的價值。

基地也有“老師”每天給我們描繪未來的美好生活,舉例因為代孕發家致富的“成功女性”,甚至用照片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我和敏麗越發對這里產生依賴感和信任感,一度天真地以為,做代孕媽媽或許沒有那么可怕。

基地里的代孕媽媽們大多來自緬甸、柬埔寨和老撾。許多女性和我們一樣,是沒有身份的黑戶,被賣來或者騙來基地。也有一些女性是本地人,通過中介介紹來這里賺錢,能夠自由來去。

“上司”告訴我們,要想買身份,重獲自由,需要40萬元人民幣,而生一個孩子能掙8萬元人民幣。將養了半年,我和妹妹的身體達到了懷孕的指標,我興奮地想著,自由指日可待了!

代孕媽媽,命如草芥

懷孕后,我和一些孕婦也熟悉了起來,我會問她們“生孩子疼不疼”“孕婦每天要干什么”等問題,大家也會友善地回答我,當時我感覺,這個地方就像一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

但是沒多久,這個天真的幻想就破滅了。基地里有一個代號“17”的女孩,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快臨盆了。“17”那時候才23歲,來這里四年,卻已經生了六個孩子,為了多賺錢,她每次代孕的都是雙胞胎,代孕期間流產過兩次。

“17”說,她來這里是因為自己的孩子生病了,她必須多賺錢,回去給孩子治病。每次賺來的錢,她都會拜托和她交好的工作人員寄回去。

“17”說到家人時,眼睛總是亮亮的。但是家里沒有電話,她也不會寫字,她常念叨,不知道現在孩子過得怎么樣,身體有沒有恢復?

然而,沒過多久,“17”就在生產時死在了產床上。和她同產房的代孕媽媽說,“我躺在床上,余光看見17號躺的那張床,鮮血順著被子滴在了地上,她生的兩個孩子哭得好大聲,一聽就很健康”。

有人問,“17”生孩子的那些錢怎么辦?和我們相熟的阿姨說:“這個女人太笨了,她都不知道,她每次寄的錢都被她那個所謂的朋友私吞了,朋友給她的票據就是購物小票,反正她也看不懂,她家的孩子估計早沒了”。

突然有個年輕的女孩哭了起來,陸陸續續的,越來越多人哭出了聲,也不知道是在為“17”而哭,還是為自己哭。

我代孕的前幾個月還算平靜,我感到身體逐漸適應了這個新生命。然而,到第六個月時,我出現了嚴重的妊娠反應,劇烈的孕吐讓我的健康狀況直線下降。到第八個月時,我幾乎消瘦到無法下床,肚子卻巨大無比,每天都伴隨著劇烈的嘔吐,我沒被紅燈區的痛苦打倒,卻差點因為孕吐而輕生,我甚至故意摔跤,想要摔掉這個孩子,但是沒有成功。

這里生產時沒有麻醉,也不能做剖腹產手術,必須是順產。我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那種痛,我因為疼痛叫出聲,卻被醫生扇耳光怒斥,我甚至能聽到醫生用剪刀剪開我下體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孩子生下來的,等到我恢復意識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孩子的蹤影。

那一刻,我徹底領悟到,我究竟身處一個怎樣的人間煉獄。然而,我沒有時間悲傷,我在休養了六個月之后,又要進行下一輪懷孕和生產。

敏麗的狀況比我糟糕。敏麗的第一次代孕失敗了,第二次不到半個月便流產,第三次成功懷孕,但懷到第四個月時,又流產了。

基地很生氣,想要把敏麗賣掉,我別無他法,只能接受多胎代孕,為敏麗爭取到了四個月的休養時間。

這次是三胞胎,每個人都說我活不下來了,基地幾乎沒有人生三胞胎。但我想活啊,我的愿望僅僅就是活著而已。可能是看我可憐,也可能是多胞胎的雇主出了高價,我生產的時候,醫生很專業,甚至有個溫柔的護士在旁邊安慰我,孩子很順利地生了出來。

我是基地第一個成功生下三胞胎的人。或許這真是一個大單,基地甚至給我提高了每個孩子的價錢,一個孩子十萬,還給了我八個月的休養時間。

我只能麻木地告訴自己,再忍忍。

敏麗在第四次嘗試后,總算成功懷孕,十個月后生下孩子。老天保佑,這胎她沒受什么罪,甚至都沒怎么疼就把孩子生下來了。我以為是敏麗身體好,后來才知道,她這種情況屬于急產,非常驚險,一不小心就會大出血。

在代孕基地,我見過很多產婦在極度痛苦中去世,也見過為了救嬰兒被活剖的代孕媽媽。有些人前一天還在和我說話,第二天卻再也不能問出一句“你今天還好嗎?”很多代孕媽媽生完孩子,僅僅是咳嗽了一聲,人就沒了。

敏麗生最后一胎的時候大出血,基地不準備救她,我們兩個殘破的身體靠在一起,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我從來沒有這么平靜過,就好像每次分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對于死亡已經不再害怕了。我只是在她耳邊說:“敏麗別怕,你死了姐姐就去陪你。”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樣撐下來的,但是她還是堅強地活了下來。六年里,我生了七個孩子,一次三胞胎,一次雙胞胎,兩次單胎;敏麗生了六個孩子,兩次雙胞胎,兩次單胎。

那幾年我常常在想,我們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而那些孩子呢,到底算什么?

我沒讀過什么書,但我覺得有一個詞很適合用來形容這些孩子——“罪證”。

重新開始,何其艱難

2019年,我24歲,敏麗21歲。用十三個孩子和殘破的身體,我們終于買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

六年前,我們被蒙著眼睛送來這里,六年后,我們又被蒙著眼睛送走。像我們這樣被賣過來的黑戶中,很多人攢夠了錢,買了身份,好不容易出去了,沒多久卻又重新回來代孕。我曾經很看不起她們,等到自己出去后,才終于理解她們的無奈。我們和社會脫節太久了,重新融入人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離開前,和我們交好的清潔工阿姨給我和敏麗一人戴上了一條紅色的手繩,祝福我們以后平平安安,一生順遂。她還叮囑我們,出去后最好找中國人或華裔的店工作,可能薪水不會很高,但是一定會很安心。阿姨的媽媽是泰籍華人,因此阿姨的中文很流暢。我和敏麗跟她學了六年中文,日常對話完全夠用。

出去后,我們又花了一大筆錢找中介買工作,加上各種零零碎碎的打點,這些年在代孕基地掙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中介介紹我們去泰國曼谷的一家高端會所做泰式按摩技師,我和敏麗很高興,因為我們迫切地想擁有一技之長,靠手藝賺錢。

會所的管理人員大多是中國人,聽說大股東也是一個中國人。在同事們的幫助下,我們很快適應了這里的新生活。

那段時間是我們人生中少有的安寧時光。同事們特別友好,總是給我和敏麗分享水果和零食,有時候忙到忘了吃飯,也會有同事給我們打包一份快餐。公司聚餐團建去泡湯,看到我們身上的生產痕跡,同事們沒有人刨根問底,為我們保留了體面。經理周姐還常常摟著我和敏麗的肩膀說,“這是我的兩個妹妹,中文說得比我還好”。

同事們的好,令我們受寵若驚。我和敏麗愈發努力地工作,成了店里月月上榜的優秀員工。

2023年3月,在周姐的推薦下,我們來到中國交流學習。臨別時,周姐說,等我們學習回來,就給我們升職。

正當我們以為終于苦盡甘來的時候,命運再一次給了我們重重一擊。這年11月,敏麗開始頻繁感到腹痛,她一天比一天虛弱,體重持續下降。敏麗的身體狀況引起了周姐的重視,她安排人陪敏麗去醫院檢查,結果,醫生告訴我們一個噩耗:敏麗被確診為卵巢癌晚期。

敏麗開始接受抗癌治療,但治療費用高昂。為了籌集治療費,在周姐的幫助下,我們去了深圳的高級會所,以特聘技師的身份工作,工資翻了一倍,同時公司也出于人道主義,給敏麗補償了整整8萬元,周姐還在私底下給我轉了2萬元,讓我帶著妹妹治病。

我拼了命地工作、存錢,希望能讓敏麗活下去,但敏麗的病情卻在不斷惡化。聽到醫生說敏麗以前的代孕經歷可能是造成癌癥的關鍵原因后,我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天,當我又一次看到醫院的女廁所門上印著代孕信息時,我終于崩潰了。我在廁所里發瘋,想把那些東西摳下來,摳到指甲鮮血直流,忍不住放聲大哭。

最后的日子里,敏麗一直在流血,極度痛苦,我甚至不敢碰她,一碰她就疼到昏厥。她總是問我,“姐姐,我可以出去嗎?我不想被關著了”。我只能騙她,“醫生說你下周就好了,等等吧”。

一周又一周,敏麗瘦成了一把柴,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姐姐,你說當年媽媽的手到底好了沒有啊?我有點想她了……”2025年2月14日,敏麗在泰國去世。

敏麗去世時,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周姐抱著我說:“敏麗這么好的姑娘,下輩子會幸福的,你好好的,她肯定想看你好好地活下去。”

每個人都勸我好好活下去,日子還很長,傷痛總有過去的那天。但我無法釋懷,每當想起敏麗天真的笑臉,想起我們那八年在紅燈區和代孕基地遭受的折磨,巨大的悲傷、憤怒、痛苦就快要把我吞沒。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看見這個故事,但希望看見的女孩們記住,代孕母親沒有人權,不要讓身體成為商品,生命被踐踏。愿我們的悲劇不再上演。

結語

講述過去的遭遇時,萊雅大部分時候都很平靜,只有提起妹妹敏麗時,她的眼淚會止不住地流。

萊雅曾說,敏麗的死帶走了她生的希望。完成采訪的幾個月后,我們再也無法聯系上她。據周姐說,萊雅已主動辭職,離開了公司,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愿萊雅只是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療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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