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省域毗鄰地區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的吸納困境與解決路徑

【關鍵詞】成渝雙城經濟圈；跨省域毗鄰地區；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吸納【基金項目】重慶市社會科學規劃項目“成渝地區底邊職業人群的失業風險與就業促進研究”（2024NDYB109）；重慶市教育委員會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推進高校思政課對新時代十年偉大成就的故事性表達”（23SKSZ014）。

【作者簡介】，博士，重慶工商大學講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超大城市精細治理；，博士，重慶醫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中圖分類號：F24文獻標識碼：A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是國家重大區域發展戰略。川渝高竹新區是重慶市與四川省攜手合作共建的首個新區，是目前成渝雙城經濟圈唯一實體化運行的跨省域毗鄰地區“經濟區與行政區適度分離”的改革試驗區。選擇高竹新區勞動力吸納議題作為研究案例，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其破解勞動力吸納困境的途徑具有可復制性和可推廣性。因此，對高竹新區勞動力吸納困境開展學理性研究和闡釋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文獻綜述與理論框架

（一）勞動力吸納的影響因素

亞洲各國政府破解勞動力就業困境的主要措施是將大量未充分就業勞動力迅速整合到工業部門，但因國內資源和資本市場效率低下以及工業國勞動力對進口滲透的阻力，其成效面臨壓力。跨省域產業合作園區憑借優越的區位條件和優惠的發展政策，往往成為當地經濟規模較大、經濟發展較具活力的地區，為農村剩余勞動力在區域內轉移就業提供了新的可能，為盡快提高農村勞動力素質提供了契機，為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創造了寬松的外部環境。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流動和生產以自發性為主，是依托以親緣、地緣關系為基礎建立起來的社會網絡2。趙利和張利霞（2014）認為，轉移空間的大小是影響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主要因素，而農業勞動生產率和預期收入因素對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影響相對最小；城鎮失業率越低，制度因素越弱，相應勞動力轉移的文化技能素養和物質能力越強，越有利于農村勞動力的流動3。而薄文廣和陳飛（2015）以京津冀協同發展為例，認為跨省域產業合作面臨產業結構差異明顯、發展差距過大、缺乏協同治理機制三大關鍵挑戰，導致勞動力的生產和流動面臨諸多問題。此外，劉慶樂（2015）認為，戶籍制度可以有效解釋當代中國的城鄉人口流動，戶籍制度通過身份認證和行為管制方式改變勞動力流動行為預期，進而影響城鄉人口流動5。

（二）破解勞動力吸納的困境

跨省域產業合作園區以其強大的凝聚力和輻射力吸引了大批勞動力資源，為邊緣農民工提供了職業機會，并為相當比例的城鎮居民提供了向上流動的官僚渠道的替代方案。但是，仍然普遍存在勞動力市場化改革滯后于商品、資本市場，勞動力市場呈現出“招工難”與“就業難”矛盾并存，流動人口的人力資本存量省市間差異顯著等演變態勢，同時也存在差異化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合理的產業結構、歧視性的戶籍制度、分割的就業壁壘、不同的社會保障體系等主要瓶頸。破解跨省域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吸納困境，俞伯陽和叢屹（2020）認為，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深層次協調發展是推動協同發展戰略的關鍵。勞動關系協同治理需要構建一種多元參與的網絡化治理場域。魏玲玲和趙麗君（2020）認為，實現跨省域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市場一體化，要擴大區域間對內開放，消除影響勞動力流動的各種因素，跳出行政區域邊界來謀劃區域一體化發展，加快勞動力資源的深度融合及優化配置[10]。

（三）成渝雙城經濟圈勞動力集聚

隨著成渝雙城間經濟和社會合作交流日漸加深，該地區面臨從傳統勞動力輸出地向勞動力吸引地、吸收地轉變，呈現出三個特點：外流以家庭型流動為主，集體收益分配保障性有待提高；回流以年輕人、較高學歷為主，收人支出水平有所提高；照顧老人和孩子及上學、就醫、購房困難影響農村勞動力流動[1]。劉昊和祝志勇（2020）通過對影響成渝雙城經濟圈內外部勞動力市場一體化進程因素的實證分析，認為經濟圈內外部勞動力市場一體化呈波動上升趨勢，經濟圈內部城市不同類型勞動力市場一體化進程尚未實現協調推進，經濟發展差距和產業同構性較高是推動經濟圈內部城市勞動力市場一體化的主要動力[12]

然而，城市間競爭與合作的力量對比，帶來區域人口與經濟重心演變。成渝雙城經濟圈人口與經濟不一致指數存在顯著的空間正相關[13。成渝雙城中心鄰近地帶的縣（區）市受中心城市發展的輻射作用明顯，而在偏遠區縣，要通過提高本地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和提高勞動生產率，吸引外出勞動力回流，促進勞動力在當地合理流動，推動經濟增長[4。此外，成渝地區人口與經濟集聚呈現雙向促進作用，本地區人口集聚推動當地經濟快速集聚，而經濟集聚又吸引大量勞動力，促進人口集聚。同時，成渝地區人口與經濟集聚存在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即周邊區域人口、經濟集聚對本地區經濟集聚發展有抑制作用，周邊區域經濟集聚亦對本地區人口集聚有競爭效應[15]。

（四）理論框架與分析視角

跨省域工業園勞動力吸納離不開推拉理論的分析框架。英國經濟學家和社會學家拉文斯坦（E·G·Ravenstein）在19世紀80年代率先提出了推拉理論的基本框架—遷移法則。20世紀50年代末至60年代，唐納德·博格（D．J．Bogue）和李（E.S.Lee）在拉文斯坦理論的基礎上進一步拓展，最終形成了研究人口流動和移民最有影響力的推拉理論。該理論的核心觀點認為，人口遷移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兩種不同方向的力，即“拉力”和“推力”相互作用的結果。“拉力”表現為“城市拉力”，指較好的生活水平、較多的就業機會、較高的工資收人、較多的受教育機會以及完善的人文環境和基礎設施等因素吸引大量農民遷移到城市。所謂“推力”表現為“農村推力”，指農村農業生產成本增加、農業收入降低、農村勞動力過剩等因素推動農民離開農村去城市謀生。總之，“在流出地中那些不宜于個人價值實現的社會經濟條件就成為推力，在流入地中那些有利于生活條件改善和個人成長空間提升的因素就成為拉力。”在“推一拉”兩種力量相互作用下產生人口遷移[16]。

目前對跨省域工業園勞動力的生產與流動研究主要集中在京津冀和長三角區域一體化中，且多為宏觀和政策層面。成渝雙城經濟圈因其提出的時間不長，故研究成果較少。此外，對跨省域毗鄰地區產業合作園區勞動力流動和生產的研究主要從經濟學層面展開且較多為定量數據分析研究。本文將推拉理論用于勞動力遷移與就業方面，從質性研究角度，對成渝雙城經濟圈唯一實體化運行平臺一一高竹新區勞動力吸納困境開展微觀社會學研究。

二、園區概況與勞動力現狀

高竹新區規劃面積262平方公里，其中，四川省廣安市占地138平方公里，重慶渝北區占地124平方公里，包括廣安市鄰水縣高灘鎮、壇同鎮和渝北區茨竹鎮、大灣鎮部分行政區域。現有戶籍人口18.3萬人。高竹新區的發展定位是經濟區與行政區適度分離改革試驗區、產城景鄉融合發展示范區、重慶中心城區新型衛星城的“兩區一城”。高竹新區按照“政策就高不就低、成本就低不就高”原則，由四川省廣安市和重慶市渝北區共同管理，制定出臺工業、服務業、總部經濟等改革創新發展政策和措施，企業可擇優享受四川省或者重慶市產業扶持政策，是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產業合作示范園區。

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方式，研究以深度訪談為主，綜合運用了文獻研究法、觀察法、問卷調查法等方法。筆者于2022年7月前往高竹新區、高灘鎮和茨竹鎮3地進行實地調研，圍繞研究問題有針對性地進行資料收集。共訪談了30位研究對象及相關人員，包括普通村民、新區行政人員、鄉鎮辦事人員、當地企業負責人以及職工等，并對高竹新區及毗鄰鄉鎮的企業、基層政府、社區等相關場景進行了實地參觀。用推拉理論作為解釋框架，探究高竹新區勞動力的流動、生產與吸納現狀。通過對園區企業員工發放的609份有效調查問卷分析，高竹新區企業勞動力結構狀況表現為以下特點：第一，企業內本地勞動力以婦女、中老年人為主，年齡大多超過產業園區招聘所規定的 30～40 歲；第二，產業園區企業工人受教育程度集中于本科以下，占總人數的 90.48% ，本科及研究生學歷員工極少，只占總人數的 9.52% （表1；第三，企業員工學歷與流動率成正比，本科及以上勞動力流動率大于低學歷水平勞動力。

表1企業員工受教育程度

隨著鄰水縣融入重慶主城都市圈進程加快推進，高竹新區工業發展提速，面臨大量用工需求，農民工是產業園區工業企業招收用工的主要來源。但是，川渝高竹新區企業以制造業為主，隨著生產技術提升和機械化普及，多數企業的產品生產為自動化或半自動化，要求工人具備一定的機器操作技能。通過調研和訪談發現，企業有一定的崗位空缺，但需要具備相關技能的人才能勝任。然而，本地剩余勞動力自身素質較低，跟不上企業需求和發展，40歲以上員工面臨更大的技能更新壓力，難以適應新的工作要求。勞動力與就業崗位不匹配，很多當地勞動力無法進入園區工作，一定程度上出現了“就業難”和“招工難”并存的結構性就業矛盾。

三、勞動力吸納困境的原因

（一）工資地域差距明顯

推拉理論認為，市場經濟和人口自由流動的情況，有助于改善經濟、生活條件的因素成為流入地的拉力，而不利于生活提升和社會經濟發展的條件成為流出地的推力。勞動力的遷移與流動是在這兩種力量的共同作用下完成。地區間的經濟差異是導致勞動力空間流動和就業吸納的敏感性因素，影響著勞動力空間運動的方向和體量。重慶渝北區與四川廣安鄰水縣山水相連，地域交界。渝北區的長安工業園、佳文工業園、兩路工業園等臨近鄰水縣，且普遍比高竹新區發展水平高。相同工種、同樣勞動強度下，渝北區的工業園福利待遇更好，這就在當地勞動力市場中產生了一種“相對剝奪感”。

“很多年輕人不愿意留在當地工作，都愿意跑到重慶去。在這里進廠兩三千一個月，到重慶就四五千。”（鎮北社區居民，訪談時間：2022年7月9日）

就高竹新區所劃定的區域而言，重慶渝北區茨竹鎮、大灣鎮的經濟社會發展明顯優于四川鄰水縣的高灘鎮、壇同鎮。從經濟層面看，兩地經濟實力的差距強化了人口流動。從情感層面看，當地人民更加認同重慶。從高竹新區的發展模式看，高竹新區主要功能是承接川渝產業轉移，適當疏解中心城區一般性制造業、區域性專業市場和物流基地等功能與設施。因此，現階段工業園區內的企業規模小、技術要求不高，企業平臺有限，導致本籍工人不愿返鄉，外地勞動力不愿流入。加上兩地交通便捷性提升，更強化了勞動力外流，交通的發展和便利反倒成為留住勞動力的阻礙因素。

“去重慶工作，不僅是看在眼里的工資差距，還有一些隱性的福利。女人為了照顧家庭在這邊找一份工作，然后丈夫出去打工，掙得多一些，這種搭配要多一些。”（鎮北社區網格管理員，訪談時間：2022年7月9日）

從訪談中我們了解到，回流或在地的本籍勞動力在高竹新區就業更多是出于“被迫”與“無奈”，家中老人需要照料、孩童無人照看等家庭的“剛性”需求成為勞動力本地就業的重要原因。此外，勞動力本地就業呈現為明顯的性別差異，即婦女留守當地就業，便于兼顧家庭，青壯年男性外出打工，提高家庭收人。其行動邏輯是充分發揮性別分工優勢，盡力提高家庭整體收入。

（二）場景中舒適物欠缺

咖啡館、酒吧、健身房、便利店等個人服務和消費的舒適物設施與活動定義為城市場景。所謂舒適物，是指能夠帶來愉悅的相關商品和服務，它與消費密切相關卻很難量化。場景借助于客觀的舒適物設施與活動，把嵌人其中的文化意涵具體化、操作化，并與地方發展、社會生活產生因果關聯，進而做到舒適物與美好生活需求的精準匹配。隨著人們需求的日益多元化，工作的目的不再單純為了獲得勞動報酬，工作環境、休閑娛樂設施、生活便利性等在人們擇業中的影響越來越明顯。

“業余生活在大城市方便，出來玩很容易找到酒吧、KTV。這邊的娛樂活動始終還是趕不上嘛，有時候可能這里消費要高些。”（高竹新區企業員工2，訪談時間：2022年7月8日）

遵照企業所設定的規則，對身體實施規訓和調控已變得有違內心，缺乏自我效能感。個人追求內心深處的充分發展，以自我為中心，自我傾聽和自我關心不再受抑制，享樂主義和追求快感合乎道德。對年輕人來說，他們在缺少工作理念的環境中長大，不認為工作是成年生活的核心體驗，因為他們很少有或干脆沒有勞動情懷[8]。愉悅體驗成為工作的價值追求，年輕人對工作不再“忠誠”，對“場景”和“舒適物”的需求日漸強烈。工廠的工作環境、勞資關系、地理區位、配套設施等因素甚至超越了工資收入、福利待遇，成為人們擇業就業的首要考慮因素。這也構成了招工難、就業難、勞動力頻繁流動的重要原因之一。

“把人招得住，但是要留得住。像年輕人有時候可能真還不在意錢多錢少，他們更在乎工作之余是否有地方玩，是否玩得開心。”（高灘鎮政府工作人員，訪談時間：2022年7月8日）

高竹新區的發展現狀、人口規模等客觀條件決定了建立消費娛樂配套設施并非易事。沒有形成留住人的生活場景和舒適物，工人無法實現辛苦勞作后的身心放松與情緒釋放，進而影響了企業對勞動力的吸納。無疑，場景是關鍵的生產要素。一些提供設施的場館和特殊場所，對每種場景的形成都起到了刺激作用：當周圍場景變得更加明確、完善和深入人心的時候，欲望和偏好就更容易嵌入各種日常決策的中心，比如在哪里生活、在哪里工作等[1]。也就是說，工作環境之外的娛樂休閑設施、公共服務設施越是健全，越能促進就業，提升就業的穩定性。

（三）現代員工文化缺乏

高竹新區建設基于鄉鎮，輻射周邊鄉村，農民市民化剛剛起步，城市型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觀念尚未建立。一直以來，鄉下人直接靠農業謀生，其生活方式和勞作習慣都是黏在土地上的[20]。植根于鄉土社會農民的生活習慣、勞作方式根深蒂固，難以更改。低端普工的鄉土習慣具體表現為農民變工人過程中的低效，還表現為普遍性的習慣，即大多數人雖渴望在新區謀得一份工作，卻難以適應和遵從由工頭、時鐘和機器設定的生產節奏，勞動技能與企業的生產要求不匹配。這被新區企業雇主視為招聘勤奮、合格勞動力的最大障礙。

“他們以前單純務農或者有點打零工的經歷，勞作時間非常自由，不受別人管理，也沒有什么嚴格的作息和紀律要求。來到企業上班他們比較痛苦，不適應按部就班一天上8個小時。他們散漫慣了，一些行為習慣方面很難讓他改變。企業對他們培訓，他說你是在管他，是給他提要求，讓他不舒服。”（高竹新區ZL企業管理人員，訪談時間：2022年7月8日）

工廠需要勤奮、守規矩的員工來實現其目標。不受約束，不適應工廠“朝九晚五”工作的農民經常會使雇傭者認為他們不是合適的求職者和員工，而且很難訓練他們放棄散漫的工作習慣，全心投入一成不變的規律生產中。

高竹新區雖是中心城區功能疏解承接地，但距離城市較為偏遠，周邊由鄉鎮環繞，社會關系網絡仍是鄉土社會、熟人社會。中國是倫理本位的社會，攀關系，講交情，“全社會之人，不期而輾轉相互連鎖起來，無形中成為一種組織”[2]。依賴熟人關系的就業信息傳播模式造就了一個內部勞動力市場，與就業相關的“小道消息”通過這種內部的非正式的途徑得到廣泛傳播。

“一個廠流失人員越多，越招不到人。因為名聲已經傳出去了，高灘就這么大，人家找工作的時候都相互問，哪個廠怎么樣人家一打聽就知道了。員工跟廠里的高管關系好一點，經常請出去吃吃喝喝，可能你工資就要高點。”（高竹新區企業員工1，訪談時間：2022年7月10日）

可以說，高竹新區所有企業的工作環境、車間文化、勞資關系、福利待遇等情況對當地群眾而言是透明的、眾所周知的。車間關系人情化影響機會平等，正式機制變得不穩定，勞資關系惡化。不公平的企業待遇在內部勞動力市場中迅速散布，弱化了求職者對該企業的就業選擇動力，導致企業招工困境。

四、破解勞動力吸納困境的路徑

（一）探索區域一體化協同發展

第一，探索跨省域共建新區行政主體資格和相應行政管理權限。依法推動和賦予高竹新區管委會行政主體資格和相應行政管理權限，省、市、縣各級向新區賦予其他管理權，著力解決政策差異問題，為新區高效運行提供法治保障。

第二，著力破除兩地的發展壁壘與待遇福利落差。稅收層面，作為合作共建的高竹新區要實現稅費統一，探索建立川渝高竹新區稅收服務中心線下線上服務平臺，簡化兩地企業辦事審批流程。企業命名層面，打破企業屬地注冊命名模式，高竹新區內統一企業命名標準，探索“川渝高竹新區（四川）某公司”或“川渝高竹新區（重慶）某公司”命名方式的可行性，提升企業的認同感與歸屬感。社保醫保層面，賦予企業自主選擇權，由企業自行決定本企業職工參保地。

第三，提升川渝兩地高頻民生事項服務效能和群眾民生福祉。加強川渝兩地社會治理合作，不斷圍繞公共服務“一網通辦”，不斷擴大和豐富涵蓋就業、社保、就醫、公積金等“川渝通辦”事項，推動“高效辦成一件事”重點事項集成化辦理，實現全域全類別的戶口遷移“一站式”跨省通辦，不斷提升企業群眾辦事便捷度和獲得感，讓高質量發展成果更加可感可及。

（二）建構公共場景和舒適物

第一，充分利用高竹新區建設和發展的政策優勢，不斷打造和改善以消費娛樂設施為代表的場景；第二，企業可以協調自身行為，主動參與打造園區場景和舒適物，建構企業內部的咖啡館、健身房等娛樂休閑設施，同時積極支持和參與工業園區周邊生活場景打造；第三，識別和區分不同場景，立足企業員工實際生活需求，建設多元化的生活場景，滿足不同層次員工的多樣化需求。

（三）完善勞動力市場一體化

第一，落實兩地人才互認政策。優化產業工人技能提升路徑，實現新區兩地產業人才在技能培訓、資格互認等方面的政策協同，為產業工人技能升級創造便利條件。同時，為新區產業工人提供金融貸款、子女入學、醫療保障、評先選優、公積金跨區域轉接和互貸等專屬服務，確保產業人才跨區域自由流動。

第二，形成產業人才共育體系。加大對川渝高竹新區產業工人職業技能培訓的投入，建立多層次、寬領域的技能培訓體系，形成技能等級與薪酬掛鉤、技術創新獎勵等激勵機制，激發產業工人的工作積極性和創造力。搭建校企合作、工學結合橋梁，開展訂單式、定向式培訓，引進職業教育培訓學校，集中化、系統化地對當地勞動力開展工作倫理的教育和培訓，改變常規勞動力在工廠勞作中的不良行為習慣，重點培養高技能人才和緊缺型技術工人，通過技能培訓助力農民向產業工人轉型。

第三，夯實產業工人權益保障。維護高竹新區產業工人合法權益，創新開展跨省域和諧勞動關系高質量發展改革試點，成立川渝高竹新區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庭，實現“一窗受理、遠程調解”、跨區域“一站式”化解，幫助勞資雙方就近維權。加強新區產業工人健康權益保護，確保產業工人的職業安全與健康水平，有效增強新區產業工人的歸屬感和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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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艷軍）

The AbsorptionDilemma and SolutionPathofLabor Force in Industrial Cooperation Parks in Cross-province Adjacent Areas Based on the Case Study of Sichuan-Chongqing Gaozhu NewArea

WANGWentao'，YUANLi2

（1.Western Research Base of Sociology，School ofLaw and Sociology，Chongq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oo67， China; 2.School of Marxism，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430074， China; School of Marxism， Chongqing Medic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16， China）

Abstract： As a reform pilot area of“moderate separation of economic zones and administrative regions” in cross-province adjacent areas，Sichuan-Chongqing Gaozhu New Area faces many pain points，difficulties and thinking points intheprocess of planning，design，exploration，constructionand development.Specific tothe labor force level of thepark，the obvious regional wage gap，the lack ofcomfort in thescene，and the lack of modern employee culture have hindered the labor absorption of the Gaozhu New Area.The dilemma of labor force absorption in the Gaozhu New Area confirms the“push-pulltheory”inregional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embodies the increasinglystrengthened work value conceptof pleasant experience，and is related to the stable employment of surplus rural labor.By exploring th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integration，constructing public scenes and comforts，improving the integrationoflabor force market，etc.，to alleviate the dilemmaoflaborforceabsorption inthe Gaozhu New Area，itis helpful for responding to thenational strategy of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construction，exploring the effective measures of stabilizing the employment of surplus rural labor in the Gaozhu New Area，and thus contributing to common prosperity.

Key Words：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Inter- provincial adjacent areas; Industrial cooperation park; Labor force absorp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