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才引進的社會經濟分析：社會人力資本視域下海外中國留學生的智力回流機制

摘 要：青年人才是國家經濟繁榮的關鍵。文章基于社會經濟學視角對人才引進的市場外部因素和行為主體的決策做出分析。文章對1200名不同國家與地區的海外中國留學生進行問卷調查，并回收966份有效問卷。文章旨在探討資本視域下的家國情懷如何影響海外中國留學生智力回流傾向，并采用SPSS宏Bootstrap方法進行詳細研究。研究結果顯示：一是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對其智力回流產生正向促進作用；二是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對其家國情懷意識產生正向促進作用；三是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通過其家國情懷的部分中介效應對其智力回流意愿與傾向產生正向促進作用。

關鍵詞：中國留學生；智力回流；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家國情懷；中介效應分析

中圖分類號：F124.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 23-0001-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5.23.001

1 研究背景與研究框架

人才流動，或稱智力流動，受到市場因素推拉張力的雙重影響，是人口遷移領域廣受關注的社會議題之一。智力流動受多元機制驅動，包括市場來源地的文化價值驅動、經濟前景驅動、政策誘導驅動等多維度。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自2019年以來，我國境外留學生回國人數逐年攀升，人才加速回流已成發展新趨勢。中外交流已從智力外流轉變為智力回流、智力對流等多態勢。

文章試圖在社會人力資本、家國情懷以及智力回流之間建立變量聯系。社會資本是社會組織的特征，其概念包括社會信任、社會規范以及社會網絡等 （張文宏，2003）。此外，社會資本代表了既定的或者可能存在的資源集合共同體，其通過人際間、組織間等形式來維持資源的占用、流通和交換 （林南和俞弘強，2003）。另外，人力資本是集中在勞動者身上的資本，也即非物質資本。人力資本主要體現在勞動者在市場指標與準則下的能力的量化。具體體現為勞動者的職業素養、語言能力、工作能力體現，以及業績指標完成情況等 （周園，2023）。當前研究認為，社會資本與人力資本均可以對遷移者的回流意愿發揮顯著作用。因此，為驗證該因果效應對海外中國留學生群體的作用，文章提出假設1：

假設1：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能對其智力回流意愿產生正向影響。

家國情懷是一個政治文化領域的概念。西方學界相關概念的研究與測量主要為愛國主義研究范式。國內學者主要運用家國情懷這一范式，并將其概念化為個人對國、家及家國共同體在認同、感情、歸屬和責任等維度上持有的情感傾向（楊清虎，2016）。最新研究認為，家國情懷由家國信念、家國認知、家國情感、家國意向以及家國行為五個子維度組成（張家波和蘇泳锜，2023）。家國情懷的生成與維護基于個體對環境影響的正向反饋的捕捉與保持。此外，個人社會經濟地位能夠影響其階級立場與身份政治認同，且國家認同、民族認同、政治認同與移民傾向高度相關（諸芳，2016），對此文章提出假設2：

假設2：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能對其家國情懷產生正向影響。

已有研究對個人文化傾向與其移民意愿關系進行討論。基于之前研究，文章提出假設3：

假設3：海外中國留學生的家國情懷能對其智力回流意愿產生正向影響。

最后，由于家國情懷作為中介變量的影響，社會人力資本對智力回流的影響是否顯著需要在探究中介變量的前提下再次討論。因此，文章提出假設4：

假設4：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能夠通過加強其家國情懷，從而對其智力回流意愿施加正向的間接影響。

2 數據收集、測量與統計

2.1 數據收集與處理

文章對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日本、新加坡八個國家的21所大學進行隨機抽樣調查。共抽取1200名被試者，通過線上與線下問卷調查進行訪問，共獲得有效問卷966份，有效回收率為80.5%。其中男性受訪者占比49.4%，女性受訪者占比50.6%。有效回收試卷中，美國高校學生203名，占比21.01%。英國高校學生187名，占比19.36%。法國高校學生95名，占比9.83%。德國高校學生91名，占比9.42%。加拿大高校學生91名，占比9.42%。澳大利亞高校學生112名，占比11.59%。日本高校學生94名，占比9.73%。新加坡高校學生75名，占比7.76%。本科在讀學生369名，占比38.20%。碩士在讀學生456名，占比47.21%。博士在讀學生131名，占比14.60%。此外，已留學時長小于等于一年者412名，已留學時長為兩年者148名，已留學時長為三年者123名，已留學時長為四年者138名，已留學時長大于等于五年者145名。

2.2 量表制定與檢驗

文章通過線上問卷調查平臺進行數據收集，之后對搜集的有效數據用SPSS宏程序進行分析。首先，對于社會人力資本，文章依據目前學者研究，將被研究對象的社會人力資本考量分為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兩個子維度。通過搜集海外青年留學生的家庭經濟地位、內地的社交網絡規模，以及人際關系交流的強度來衡量社會資本。此外，通過搜集海外青年留學生的職業與學習專業的創新能力、實踐水平，以及專業技能來衡量人力資本。社會人力資本量表以當前文獻研究所使用的成熟量表為基礎，并根據研究重點進行部分調整（蘇麗鋒和孟大虎，2012；張文宏，2003）。所有問題項均采用Likert5級評分標準，單項分數最低為1分，最高為5分，對量表進行信效度檢驗。首先進行探索性因子檢驗與驗證性因子檢驗。對六個指標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KMO值為0.838，Bartlett檢驗對應P值=0.000lt;0.05，表明六項指標適合進行因子分析。通過正交旋轉的主成分分析方法，發現上述六項指標適合歸納為兩個子項目，因子分析一共提取出2個因子，總方差解釋率為83.546%，且各子項目在各因子載荷系數絕對值大于0.4，如表1所示。根據驗證性因子檢驗（CFA）分析，社會資本與人力資本的平均方差萃取AVE值分別為0.776與0.724。信度方面，該量表Cronbach’s α值為0.934，表明量表可信度較高。

對于家國情懷，文章采用張家波與蘇泳锜（2023）所討論的理論框架模型與量表。該量表基于五環球形結構分析范式，指出從家國信念、家國認知、家國情感、家國意向以及家國行為五個概念分析研究對象的總體家國情懷。文章以此為基礎，總共設置五個維度的子項目，共五項問題，采用Likert5點量表設計模式，每道題得分最低為1分，最高為5分，其中1分代表完全不符合，2分代表比較不符合，3分代表中立，4分代表比較符合，5分代表完全符合。之后，對量表進行信效度檢驗。量表Cronbach’s α值為0.919，表明量表可信度較高。對五個指標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KMO值為0.882，P=0.000lt;0.05，表明五項指標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對于智力回流的測量，文章根據先前相關研究量表進行改編并得出調研量表。對智力遷移者的探究涉及經濟、社會、政治以及個人發展等多元化多層次領域（張波，2022；張楠和田帆，2022）。因此，文章設置社會環境回流預期、商業環境回流預期、政治環境回流預期、個人發展回流預期四個子項目。四項問題均采用Likert五級評分標準。單項分數最低為1分，最高為5分，其中1分代表完全不同意，2分代表比較不同意，3分代表中立，4分代表比較同意，5分代表完全同意。對量表進行信效度檢驗。該量表Cronbach’s α值為0.913，表明量表可信度較高。對四個指標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KMO值為0.842，P=0.000lt;0.05，表明五項指標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3 結果與分析

文章對變量進行描述性分析、相關性分析與中介分析。根據之前研究對統計學方法的更新，使用SPSS宏的process進行Bootstrap方法對中介路徑進行檢驗而非逐步分析。Bootstrap方法能夠涵蓋現實數據抽樣與正態分布理想模型的差異，通過反復抽樣來估計置信區間（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文章將抽樣次數設定為5000次。表2是對各變量（自變量、因變量、中介變量與控制變量）的描述性分析與相關矩陣。

首先，從表2可以看出，社會人力資本量表的平均得分值為20.996，社會資本的平均得分值為10.226，人力資本的平均得分值為10.771，家國情懷的平均得分值為17.076，智力回流的平均得分值為10.184。此外，性別的均值為0.494，在讀學歷的均值為1.784，留學時長的均值為2.443。

對各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表3展現了自變量（社會人力資本），因變量（智力回流），中介變量（家國情懷）與控制變量（性別，在讀學歷，留學時長）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社會人力資本與智力回流在Plt;0.01時顯著相關（0.620**）。作為社會人力資本的子項，社會資本與人力資本在Plt;0.01時與智力回流均顯著相關（0.557**與0.563**）。中介變量家國情懷與智力回流在Plt;0.01時顯著相關（0.768**）。除此之外，家國情懷與社會人力資本在Plt;0.01時顯著相關（0.639**）。家國情懷與社會人力資本的兩項子變量也在Plt;0.01時顯著相關（0.614**與0.532**）。根據分析可得，自變量社會人力資本，因變量智力回流，以及中介變量家國情懷之間均存在較為顯著的相關性，因此，適合進行中介效應分析。

文章使用Bootstrap法進行中介模型檢驗。得到表4。文章根據理論框架將中介效應分析分為三種模型。模型1為社會人力資本對智力回流的影響，模型2為社會人力資本對家國情懷的影響，模型3為社會人力資本與家國情懷對智力回流的綜合影響。根據模型1，可見社會人力資本對智力回流存在正向影響（coeff=0.397，Plt;0.01）。留學在讀學歷對智力回流存在負向影響（coeff=-0.760，Plt;0.01）。性別對智力回流存在負向影響（coeff=-0.397，Plt;0.01）。可見假設1成立。根據模型2，可見社會人力資本對家國情懷存在正向影響（coeff=0.554，Plt;0.01）。留學在讀學歷對智力回流存在負向影響（coeff=-0.556，Plt;0.01）。留學時長對家國情懷存在顯著負向影響（coeff=-3.07，Plt;0.01）。在讀學歷水平對家國情懷存在顯著負向影響（coeff=-0.556，Plt;0.01）。性別對智力回流存在負向影響（coeff=-0.397，Plt;0.05）。可見假設2成立。根據模型3，可見社會人力資本對智力回流存在正向影響（coeff=0.149，Plt;0.01）。家國情懷對智力回流存在顯著正向影響（coeff=-0.488，Plt;0.01）。留學在讀學歷對智力回流存在負向影響（coeff=-0.511，Plt;0.01）。可見假設3成立。

總體而言，海外中國青年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對其智力回流的總影響效應系數為0.397（P=0）。且Bias corrected CI 為0.369～0.425，區間不包含零。海外中國青年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對其智力回流的直接影響效應系數為0.149（P=0）。且Bias corrected CI 為0.119～0.179，區間不包含零。海外中國青年留學生的社會人力資本對其智力回流的中介影響效應系數為0.248。且Bias corrected CI 為0.371～0.436，區間不包含零。可見假設4成立。家國情懷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4 結論與啟示

經驗證，文章的四個假設全部成立，社會人力資本通過愛國情懷的部分中介影響作用對海外留學生的智力回流傾向起到正面預測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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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涵庭（2001—），男，漢族，重慶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關系社會學、社會理論、社會資本、公共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