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環境污染問題關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隨著2013年國務院《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的發布,農村畜禽廢棄物污染的危害得到廣泛關注,也成為各地方政府亟待解決的治理問題。畜禽廢棄物是指畜禽在養殖戶養殖過程中所產生的養殖垃圾,其污染產生途徑包括水源污染、土壤污染、藥物殘留污染以及大氣污染等。值得一提的是,當前,我國小型養殖戶占比較大,表現在養殖規模較小、分布較為分散、周期較長且處理技術和管理水平參差不齊,情況復雜。因此,治理小型養殖戶畜禽廢棄物是落實農村可持續發展道路的重要一環。
“發展綠色低碳產業,推進農業綠色轉型”,這個觀點為當前畜禽廢棄物治理指明了重要方向,即既要對廢棄物進行無害化的科學處理,又要合理對其進行轉化利用。
養殖業作為新疆農業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一方面為養殖戶帶來了經濟收入,提高了生活水平,很好地滿足了當地居民日常生活中對畜禽產品的需求,減少了對外地畜禽產品的依賴。另一方面,新疆量大類多的畜禽產品供銷到內地市場,也能促進區域間經濟交流與合作。烏魯木齊是新疆小型養殖的重要區域,在2024年畜禽養殖數量與存欄量相當可觀,但對畜禽廢棄物處理的關注度較低。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也面臨著分布零散、養殖種類多樣、養殖規模相對較小、資金和專業知識不足等挑戰,在畜禽廢棄物問題上處理力度不夠。
我國畜禽養殖業發展迅猛的當下,畜禽廢棄物處理研究隨之成為當前農業生態亟待解決的關鍵議題。畜禽養殖規模擴張會進一步加劇廢棄物排放,從而污染生態環境,現有文獻主要聚焦于循環經濟理論(李燕,2022)、制度與循環機制(張永亮,2021)[2]、科學無害化處理(顧學珠,2022)[及處理技術(GrigoriosRekleitis,2021)等角度。然而,鮮少有學者關注小型養殖戶廢棄物污染治理方面,與本文研究主題小型養殖戶相關的實例參考和資料也較少。本研究旨在從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這一獨特視角,選取小型養殖戶主要聚集地(頭屯河區、馬家莊兩河片區),實地走訪調查146個小型養殖戶,采用“結果 $$ 原因”研究模式,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方法,從微觀層面系統深入地考察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畜禽廢棄物處理現狀及影響因素,有利于更加全面評估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經濟收益,同時彌補了畜禽廢棄物治理決定因素領域的研究不足。
1研究設計
1.1數據來源
烏魯木齊市頭屯河區和兩河片區小型養殖戶數量較多,典型代表了烏魯木齊畜禽廢棄物處理普遍情況。調研地區包含多個街道及村落,如東南溝村、薩爾達坂村、馬家莊子村、大泉村、阿合喬克村等。這些村落多處于城鄉接合部,在保留了傳統養殖習慣上,又受到城市發展的影響,在畜禽廢棄物處理上的問題更為突出,更有利于發現問題并探討解決方案。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調查內容涵蓋養殖戶基本信息、養殖基本情況、畜禽廢棄物處理現狀、廢棄物處理成本、影響決策因素、對廢棄物處理的期望與建議六個部分。
2024年11月至12月,研究團隊在烏魯木齊頭屯河區和馬家莊兩河片區對小型養殖戶發放問卷。使用了分層抽樣與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法,首先對該地區的5個行政村進行分層,然后在每個行政村內隨機選取養殖戶。同時,對養殖戶進行走訪調查,觀察養殖現場的實際情況,補充問卷信息。本研究共發放問卷160份,回收有效問卷146份,有效回收率為91% 。樣本分布情況,見表1。
表1具體樣本分布的頻數表

1.2樣本特征
第一,信效度檢驗。
本文采用信效度檢驗,結果表明,Cronbach'sα=0.711 ,表明信度良好。使用KMO和Bartlett檢驗進行效度驗證,KMO值為0.873, gt;0.8 ,研究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第二,描述性分析。
養殖戶男性和女性數量分別為89和57。在年齡分布上,41~50歲和51~60歲占比最多,共有101人,其次是31~40歲21人,說明中老年占養殖戶主導。從學歷上看,初中人數有67人,高中/中專有34人,小學及以下有28人,大部分群體學歷偏低。養殖戶養殖年限在7~9年和10年及以上占比 64.39% 。養殖戶家庭年總收入,在5萬~10萬元和10萬~15萬元占比66.44% ,說明群體收入中等居多。
1.3研究假設
運用多元回歸分析方法,分析養殖規模、處理成本、政策認知、受教育水平等對處理效率的影響方向和程度。
第一,政策認知水平正向影響廢棄物處理率。
根據公共物品理論,環保政策作為公共物品具有非排他性,養殖戶對政策的認知水平越高,越可能主動采取符合政策要求的處理行為以規避處罰風險。
第二,受教育程度正向影響廢棄物處理率。
人力資本理論指出,教育水平提升可增強個體對新技術的接受能力與環保意識,高學歷養殖戶更傾向于采納科學處理方式。
第三,養殖規模負向影響廢棄物處理率。
臨界閾值悖論理論表明,小規模養殖戶因資金有限,更難承擔處理設施的固定成本,導致處理率隨規模擴大而降低。
第四,處理成本負向影響廢棄物處理率。
成本效益理論預測,處理成本越高,養殖戶選擇環保處理方式的意愿越低,尤其在經濟收益不顯著時。
2變量設計與模型構建
由于本研究受限于參考文獻,因此,本研究的被解釋變量為廢棄物處理率.廢棄物處理率公式如下:
廢棄物處理率 ε=48.41+0.046× 養殖規模 +2.494× 處理成本(萬元) + 6.171×政策認知 +0.343 ×1 (本科及以上) +11.043××I (大專) +16.581×1 (高中/中專) +19.948 ×1 (初中)
公式1-1
其中,I(條件)是指示函數,當括號內條件滿足時取值為1,不滿足時取值為0。
選取4個解釋變量,依次是受教育水平、政策認知程度、養殖規模和處理成本。進行多元回歸分析,見表2。
表2變量處理表

3實證檢驗與結果
3.1回歸檢驗
將上述數據進行多元回歸分析后,得出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
表3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注:因變量 Σ=Σ 處理率 
在回歸模型中,R2為0.319,說明模型對廢棄物處理率的解釋具有一定合理性。經過共線性診斷可知,各變量VIF值均 lt;2 ,容忍度均 120.5 ,各變量之間不存在嚴重的共線性問題。由回歸系數t檢驗判斷,顯著變量為政策認知、初中和高中/中專教育水平對廢棄物處理率有顯著正向影響。而非顯著變量為養殖規模、處理成本、大專及本科以上教育水平。整體顯著性F檢驗,正說明本模型整體有效。D-W值整體不影響模型的有效性。
3.2回歸結果
本研究充分結合研究假設與多元回歸分析結果,得出結論如下。
第一,小型養殖戶政策認知水平有效提高廢棄物處理率。
政策認知的回歸系數為6.171,其中P值是0.001**。當政策認知每提升1個標準化單位時,處理率可提高約 6.17% 。環保政策作為非排他性公共物品,養殖戶對政策的認知水平越高,越傾向于主動遵守政策要求以規避處罰風險。由此,研究驗證了假設H1成立。
第二,初中、高中/中專學歷的養殖戶正向影響廢棄物處理率。
由表3可知,初中和高中/中專學歷的養殖戶廢棄物處理率顯著高于小學及以下、大專及本科以上群體。本研究合理推測原因有二,一方面在于占樣本43.84% 的養殖戶因長期養殖實踐能將基礎文化知識與養殖實踐經驗更好結合,其學習能力也顯著優于低學歷群體。另一方面,占樣本 4.79% 的高學歷養殖戶可能多為兼職養殖或缺乏一線操作經驗,處理行為未顯著優化廢棄物處理率。因此,假設H2僅部分成立。
第三,養殖規模對廢棄物處理率無顯著負向影響。
從數據中不難看出,養殖規模的回歸系數為0.046,而P值為0.185,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養殖規模大小與廢棄物處理率之間并不存在影響關系。這可能與區域特殊性有關。在走訪調查過程中,研究發現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養殖年限超過10年約 46.68% ,他們長期依賴“自然堆放 + 耕地消納”養殖傳統模式。因此,研究合理推斷,該廢棄物處理效率與場地自然承載能力存在著強關聯,而并非養殖數量直接導致,其中影響作用復雜。這也為后續研究拓展豐富了新思路,即探究傳統養殖模式與養殖規模之間的影響機制。因此,假設H3并不成立。
第四,處理成本對廢棄物處理率的負向影響未獲實證支持。
處理成本的標準化后系數為2.494,P值為0.19,影響不顯著,與成本效益理論預期相反。很有可能是因為,樣本中 68.49% 的養殖戶家庭年總收人在10萬元以下,而在實際處理中隱性成本并未計算進入設備購置等顯著成本之中,導致測量出現偏差。并且在訪談中,部分養殖戶表示他們會將廢棄物“變廢為寶”,可以堆肥還田,從某種程度上說,抵消了部分化肥支出,從而弱化了成本與處理率的負相關關系。后續研究可從養殖戶轉化廢棄物的合理路徑進行切入。綜上,本研究假設H4并不成立。
結語
本研究以烏魯木齊頭屯河區、馬家莊兩河片區146個小型養殖戶為樣本,采用問卷調查與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法,系統地考察其畜禽廢棄物處理現狀及影響因素。描述性統計表明,烏魯木齊小型養殖戶呈現“中老年主導、學歷偏低、長期傳統養殖、收入中等”特征,且多數依賴“自然堆放 + 耕地消納”的傳統處理模式。多元回歸結果證實了,政策認知顯著提高了廢棄物處理率;初中、高中/中專學歷群體對廢棄物處理率起正向影響。而養殖規模與處理成本對處理率影響機制復雜,并未對廢棄物處理產生顯著影響。其中,可能與場地自然承載能力、堆肥還田有關。
本研究結論具有重要的政策啟示,農業是立國之本。在堅持強農、富農的鄉村全面振興重大戰略層面上,小型養殖戶的生存發展并不能被忽視。當前,國內外對廢棄物治理、生態循環保護的重視和關注度越發迫切。因此,加快改善小型養殖戶廢棄物處理情況,不僅有利于新疆地區農業經濟的發展,而且對邊疆生態環境保護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助力國家實現可持續發展道路方面具有重要的政策意義。
首先,在政策層面,烏魯木齊應當加快健全人才引進政策,合理規范畜禽廢棄物的排放標準。制定一套激勵、約束和懲罰的條例管理農戶的排放措施。除此之外,積極組織培訓社區農戶,提高農戶知識儲備和文化素養,鼓勵引導他們將所學知識與養殖實際相結合,對政府政策解讀與運用更加透徹,進而推動生產力的提升和資源的轉化利用。其次,在企業方面,鼓勵第三方服務型農業企業進駐鄉村,企業幫助農民利用新興科學技術,科學管理畜禽生產經營,實現致富創收,合作共贏。招納高素質人才,培養新時代、新農村、新農民,發展智慧農業項目。深入研究傳統模式與養殖規模的作用機制及廢棄物轉化的成本核算。這對新疆農業經濟的發展來說,具有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1]李燕.循環經濟理念下畜禽廢棄物的資源化利用[J].畜牧獸醫科技信息,2022,(11):52-54.
[2]張永亮.畜禽養殖廢棄物綜合利用分析[J].中國高新科技,2021,(17) :145-146.
[3]顧學珠.畜禽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及綜合利用的思考[J].中國畜牧業,2023,(03):73-75.
收稿日期:2025-06-13
作者簡介:余易(2002—),女,漢族,本科在讀。研究方向:農業經濟。*通訊作者:任杰玲(2004—),女,漢族,本科在讀。研究方向:農業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