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探析

摘要：習近平同志明確提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是中國唯一正確的法治道路。我們要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

關鍵詞：中國特色；法治道路

中圖分類號：D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17.056

法治是人類文明發(fā)展進步的優(yōu)秀成果，是現(xiàn)代國家治理的基本方式。在人類歷史上，人類管理國家管理社會有很多種方式。但是，到今天為止，國際社會總結出來最好的管理國家方式還是法治。法治實現(xiàn)了我們人類對自身的控制。一個現(xiàn)代國家，必然是一個法治國家。一個國家要走向現(xiàn)代化，也必然走向法治化。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法治的發(fā)展演變呈現(xiàn)多樣的形態(tài)。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作為中國法治建設的獨特路徑，承載著歷史的厚重與時代的使命。深入探析這條道路，對于推動中國法治建設、實現(xiàn)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1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提出的歷史和時代背景

1.1 中國法治的歷史淵源

中國擁有悠久的法律傳統(tǒng)，中華法系在世界法律發(fā)展史上獨樹一幟。史書記載“夏有亂政，而作禹刑”，“禹刑”距今約3500年，是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最古老的法。與同時期其他法系相比，中華法系具有自身的特點。西方的一些法系多與神相關，而中華法系早在2000多年前就將法與神分開，形成了道德和法律互為表里的傳統(tǒng)。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百家爭鳴，齊國率先采用法家思想，管仲被視為法家鼻祖。后來，荀子在齊國的“稷下學宮”集百家之長，提出“隆禮重法”的思想，這是中國最早的禮法結合思想。荀子的學生李斯、韓非將法家思想帶到秦國，秦國在治國過程中“專任法而棄德”，雖法律體系完備，但“二世而亡”。賈誼在《過秦論》中分析其失敗原因是“專任法而棄德”，這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啟示。

漢代劉邦“約法三章”，奉行黃老思想無為而治，但后來因法律過于簡陋引發(fā)七國之亂，于是蕭何制定“漢律九章”。漢武帝時期，董仲舒提出“德主刑輔”，并將其作為治國之道，這一思想被后世的晉律、隋律等繼承。唐代時，“禮法結合”發(fā)展到新高度，唐律成為中華法系的最高代表，其“禮之所去，刑之所收”“出禮而入刑”的理念，對周邊國家如日本產生了深遠影響，日本的《大寶律令》就是以唐律為藍本制定的。

1.2 近代以來中國法治的變革與探索

1840年以后，在西方列強的沖擊下，中國逐漸認識到自身在器物、技術和制度上的落后。為了救亡圖存，中國開始向西方學習。最初，中國掀起了學習西方科學技術的熱潮，引進了鐵路、電燈、機器等，但甲午海戰(zhàn)的失敗表明，僅僅學習技術無法改變中國的命運。

隨后，中國開始學習西方的制度，進行了公車上書、戊戌變法和清末改律運動。沈家本被任命為修律大臣，他主張學習西方的法律制度，認為中國“應學而不學謂之愚”“應改而不改謂之悖”。在修律過程中，中國學習大陸法系國家，破除諸法合體，改為部門法，憲法、刑法、民法等概念開始引入中國。然而，清政府在改革過程中，既想學習西方制度，又不愿觸動國體，1908年制定的《欽定憲法大綱》第一條就強調保持大清統(tǒng)治“萬世一系，永永尊戴”，這種矛盾的做法最終導致改革失敗，只能通過革命來改變法律制度。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政府，1912年頒布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是中國近代第一部具有共和性質的憲法。但辛亥革命后，中國陷入政治動蕩，各種政治體制輪番嘗試，總統(tǒng)制、兩黨制、共和制、內閣制等都未能成功，人民也未獲得真正的權利和自由。

后來，陳獨秀等知識分子發(fā)起新文化運動，主張學習西方文化，引進西方的民主與科學思想。這一時期，各種思潮涌入中國，包括無政府主義、馬克思主義等。中國共產黨在歷史的選擇中誕生，最終選擇了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道路，馬克思主義成為中國的指導思想。

國民政府時期，選擇移植西方的法律制度，主要是大陸法系，并試圖平衡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形成了國民黨的六法全書。但由于國民黨的腐敗統(tǒng)治，這些法律未能真正保障人民的權益。

1.3 新中國成立后的法治發(fā)展歷程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中共中央發(fā)布《中共中央關于廢除國民黨的〈六法全書〉與確立解放區(qū)司法原則的指示》，廢除了偽法統(tǒng)，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治建設奠定了基礎。1949年9月，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通過《共同綱領》，它起到了臨時憲法的作用，完成了建國大業(y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制度的源頭。

從1949年到1956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治建設的奠基與初創(chuàng)階段。1954年，毛主席親自帶領起草小組在杭州起草《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即五四憲法。五四憲法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第一部憲法。這部憲法充分借鑒了西方發(fā)達國家、社會主義國家以及清末預備立憲以來包括國民黨的憲法，經過廣泛征求意見，1億多人參與討論，充分體現(xiàn)了人民意志。五四憲法確定的結構、布局、原則、制度為后來的憲法奠定了基礎。我國現(xiàn)行的八二憲法也是在五四憲法的基礎上制定出臺的。五四憲法是一部科學和民主的好憲法?？上]有得到很好的實施。從1957年到“文革”結束的20年，是法治建設的徘徊與破壞期。前10年“法律虛無主義”盛行，法律不被重視，主要依靠黨的政策和領導人講話管理國家。“文革”期間，公檢法被砸爛，法治遭到嚴重破壞，公民權利缺乏基本保障。

改革開放到1997年，是中國法治的恢復和重構時期。1979年，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一次通過七部法律，法治建設取得重大進展。1997年，黨的十五大召開，江澤民代表黨中央宣布要“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黨的十五大將“法制”改為“法治”，這是新中國法制史上的里程碑事件，這一字的改變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理念和執(zhí)政方式的重大飛躍。

1997年到2012年，是“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時期，這一時期的最大法治成就是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中國用30多年的時間走完了西方用300年甚至400年才能走完的立法道路，構建了以憲法為基礎，以7個部門法為分支的完整法律體系，涵蓋了所有社會生活領域。

2012年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的法治建設進入全面依法治國的新時代。在法治理念上形成了習近平法治思想。習近平法治思想明確指出中國的法治道路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在法治建設中，法治道路很關鍵。法治方向決定法治道路，法治道路又決定法治建設的命運。美國著名大法官霍姆斯有句名言：“法律的生命不是邏輯，而是經驗”。法律的生命是經驗。經驗都是具體的、歷史的，所以，任何一個國家的法治都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本國歷史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國情的影響。即使是英美法系中的英國和美國的法治也不例外，英美法系中的英國和美國的法治道路也受到了本國歷史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國情的影響。直到今天，英國和美國還是以判例法為主導的英美法系國家，歐洲大陸的德國和法國則是以成文法為先導的大陸法系國家。他們都是西方法治國家，他們的法治模式也不一樣。歷史傳承、文化傳統(tǒng)，以及不同國家不同地區(qū)的經濟政策文化發(fā)展條件的不同導致了各個國家法治發(fā)展道路的差異。中國的歷史傳統(tǒng)和現(xiàn)實國情也決定了中國只能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

2 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本質上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法治領域的具體體現(xiàn)。雖然我們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時間不長，但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已經形成了以下幾個基本特點：

2.1 道路性質：社會主義法治道路

我們的法治道路是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不是資本主義的法治道路。習近平同志反復強調，我們決不能走西方“憲政”“三權鼎立”“司法獨立”的法治道路，一定要結合中國實際走自己的法治道路。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就要堅持黨的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貫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社會主義法治最根本的保證。為了加強黨對全面依法治國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統(tǒng)籌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成立了中央全面依法治國領導小組，這為實施黨的全面領導提供了組織保障。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求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三者的有機統(tǒng)一。黨的領導是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根本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特征。依法治國是黨領導人民治理國家的基本方式。

2.2 生成模式：政府推進型法治道路

就法治道路生成模式而言，當今世界上的法治道路主要有兩種類型：一種是社會自然演進型的法治道路。比如英國的法治道路就是與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和市民社會的形成相伴隨的一個自然、緩慢演進的過程。另一種模式是政府推進型的法治道路。這里的政府是廣義上的政府，泛指國家的上層建筑。政府推進型的法治道路是后發(fā)型法治國家經常走的法治道路。比如日本，日本在現(xiàn)代化過程中走的就是政府推進型法治道路。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是黨建國家，先有共產黨再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再加上我們歷史上人治意識濃厚，這就決定了我們要盡早建成法治國家只能走政府推進型法治道路，政府推進型法治道路的優(yōu)點是可以集全國之力建設法治，法治建設的進程可以加快。為了推進法治國家建設，中國先后出臺了《法治國家建設實施綱要》《法治政府建設實施綱要》和《法治政府建設實施綱要》，確立全面依法治國的總藍圖、路線圖、施工圖。

2.3 路徑：符合中國國情條件的自主型法治進程

我們國家雖然歷史悠久但是還是后發(fā)型法治，法治建設時間短，要趕超西方發(fā)達的法治國家，就要結合我國實際，兼容并蓄、博采眾長，走自己的法治道路。

（1）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汲取中華法系與世界法治文明的精華。

中華法系歷史悠久、輝煌燦爛，是古代世界五大法系之一。我們可以汲取中華法系中的精華來建設我們如今的法治道路。比如，孔子曰：“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庇H親相隱制度是我國古代社會長期遵循的法律制度。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刑事訴訟法就借鑒了此制度，規(guī)定了類似的制度：證人應當出庭作證，但是被告人的配偶、父母、子女除外。同時，近現(xiàn)代意義上的法治是西方國家先發(fā)展起來的。對于他們的法治文明乃至其他國家的法治文明，只要是有益于我們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都可以吸收借鑒。這符合習近平法治思想強調的要吸收借鑒人類優(yōu)秀文明成果的重要思想。比如，我們國家民法典的編纂就參考借鑒了德國民法典或羅馬法的一些規(guī)定，在汲取人類法治優(yōu)秀文明成果上進行了有益的探索。

（2）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

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這是中國法治道路最鮮明的特色。道德和法律都是社會行為規(guī)范，在國家治理中都有相應的地位和功能。以道德端正人心、導民向善，以法律規(guī)制行為、懲罰罪惡。中國傳統(tǒng)社會很注重德治，很注重道德的教化作用，這是我們的歷史傳統(tǒng)。黨的十八大之后，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把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作為全面依法治國必須堅持的五項原則之一。習近平同志強調，國家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協(xié)同發(fā)力，既要注重法律的規(guī)范作用，也要注重道德的教化作用。習近平同志還要求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要結合起來，要運用法治手段解決道德領域的突出問題。我們國家道德領域的突出問題有很多，比如不誠信的問題。在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之后，我們國家現(xiàn)在開始用運用法治手段解決社會的不誠信問題。國務院頒布了大量關于信用建設的制度。國務院幾十個部門共簽署近百個聯(lián)合獎懲合作備忘錄。這些備忘錄建立了跨地區(qū)、跨部門、跨領域的協(xié)同監(jiān)管機制。多管齊下，我國的信用體系建設取得了長足的進步[13]。

（3）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zhí)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

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zhí)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是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的總體布局。我們的法治國家建設是一個整體，在中國建設法治必須保證系統(tǒng)性、整體性和協(xié)同性。依法治國的關鍵在于中國共產黨依法執(zhí)政和各級人民政府依法行政。法治國家是目標，法治政府是建設的主體和主要工程，法治社會是建設法治國家的基礎。中國的法治建設不能分領域、分部門、分地域進行，必須一體推進、一體建設，增強全面依法治國的系統(tǒng)性、整體性和協(xié)同性，加強法治建設的頂層設計，確保法治的統(tǒng)一性[4]。

2.4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堅持依法治國和依規(guī)治黨有機統(tǒng)一

黨規(guī)既是管黨治黨的重要依據(jù)，也是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重要保障。早在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鄧小平同志強調指出：“國要有國法，黨要有黨規(guī)。黨章是最根本的黨規(guī)黨法。沒有黨規(guī)，國法就很難保障?！眻?zhí)政黨如果連自己的黨規(guī)都守不住，執(zhí)行不下去，那依法治國就是一句空話。習近平法治思想首次把完善的黨內法規(guī)納入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納入了全面依法治國的總目標。這體現(xiàn)了堅持依法治國和依規(guī)治黨的有機統(tǒng)一。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堅持“依法治國和依規(guī)治黨有機統(tǒng)一?！币婪ㄖ螄鸵酪?guī)治黨的有機統(tǒng)一是黨的十九大之后中國共產黨在治國理政上的一個新的趨勢[5]。

總之，在當代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們要從中國的實際條件出發(fā)，積極穩(wěn)妥地推進法治改革與法治發(fā)展，努力走出一條既符合中國國情條件又符合人類法治文明普遍準則的自主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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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公丕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研究叢書·法治篇[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9.

[4]徐顯明.習近平法治思想中的思維創(chuàng)新、理論創(chuàng)新、制度創(chuàng)新和實踐創(chuàng)新[J].山東人大工作，2022，（08）：5859.

[5]徐顯明.論中國式現(xiàn)代化與法治的關系[J].天津大學學報，2024，26（05）：3853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