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我:“潤總你是如何定義玩和工作(或學習)的?玩是充滿樂趣的、欲罷不能的?工作是重復枯燥的、不得不做的?”
我認為,玩和工作從來都不是一維的兩端,不是彼此對立的。這兩者就像散點一樣水平分布在橫軸的兩側,是一種偏頗的認識。
玩和工作,是可以進行科學劃分與組合的,它們是“二維四象限”的兩根軸。玩是名為“樂趣”的橫軸,負邊是“枯燥”,正邊是“玩”;工作是名為“價值”的縱軸,負邊是“消耗”,正邊是“工作”。
“樂趣”和“價值”兩根軸,把你的時間分為四個象限。你落在哪一個象限,決定了你人生的坐標點。
時間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一種是成就我們,另一種是消耗我們;前者是賦予意義,后者是謀殺生命。
第三象限,橫豎都是負值,是枯燥地消耗。
無所事事地閑逛、漫無目的地瞎想、吃飽飯就上床睡覺……不但索然無味,還不創造價值。這樣的事,完全沒必要干。太陽每天冉冉升起,而你在悲悲切切地浪費光陰。千萬不要忘記,生命和時間才是最珍貴的奢侈品。
第四象限,是消耗地玩。
唱卡拉 OK、“剁手”買東西、逛街看電影,都屬于此類。這些娛樂都很有趣,但同樣不創造價值。雖然它們能讓你獲得短期的滿足,但是會消耗大量的資源,甚至還會讓你陷入長久的空虛。
于是你常常心懷愧疚,渴望改變,但總是游走在滿腔熱血和因循茍且之間:知識的匱乏使你害怕愛閱讀的人,因為與他們相比你總是相形見絀,于是你便“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有時大半年過去了,斥巨資買的“精神食糧”也沒吃上幾口;當小肚腩出現的時候,下載了運動的APP,辦了張健身卡,還請了個私教,結果只是堅持發了幾天朋友圈……很多人都是這樣吧,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改變太難,還是躺平比較簡單。
第二象限,是枯燥地工作。消耗地玩很花錢,還空虛,怎么辦?那就用“枯燥地工作”來替換吧,還能賺錢。可賺了錢之后干什么呢?賺了錢,又可以消耗地玩了。
這樣的場景重復上演,就像古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艱難地把巨石推向山頂,巨石又轟隆隆掉下來,生命就在無效無望的重復中消磨殆盡了。
如果你能擺脫懶惰、枯燥、抱怨的地心引力,穿梭到第一象限,工作就會像玩一樣輕松有趣,賺錢也只是一件順便的事情。
第一象限,是把工作當成玩。
這個世界上,有一群人成功的秘訣,就是把工作當成玩。他們正在用各種語言悄悄地告訴你,只是你未必聽見。
牛頓因為工作太專心,把手表當成雞蛋放在鍋里煮,不是想說自己多么敬業,只是想說自己玩上了癮。
段永平說自己沒有“加班”這個概念,早早起床工作到晚上10點下班,凌晨還在開會看報告,這是玩到廢寢忘食。
雷軍是人盡皆知的勞模企業家,但看到比他玩得更瘋狂的韓國三星高管,雷軍也被“雷”到了。幾位三星副總裁幾十年如一日,早上6點到公司,晚上10點才回家,陪伴他們的總是清晨的靜謐和首爾夜晚美麗的燈火。什么是早高峰、晚高峰?他們統統沒見過。
所以,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人?是那些把工作當成了玩,永遠不知疲倦、永遠精力充沛的人。那么,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又是什么人?是那些白天在枯燥地工作,晚上在消耗地玩,日夜如此,任由生命在看似平衡的重復循環中消逝不見的人。
而有些人,不分白天晚上,一直在工作,一直在玩,對于這樣的人而言,玩和工作是渾然一體的。你可能會質疑:因為他們成功了,所以工作得有意義,才能把工作當成玩,我可做不到。我認為你應該換個角度看:正是因為他們對工作有熱情,主動賦予工作崇高的意義和無限的樂趣,才能擁有這么高的成就。
我在微軟工作了13年,經歷了畢業、戀愛、結婚、買房、生子,深刻體會到把工作當成玩的魅力。在我加入“英雄戰隊”后,我一心只想沖在最前線戰斗,常常幾天幾夜不睡覺,晚上就住在辦公室里,累了就找個睡袋躺下,直到早上阿姨打掃衛生時不小心發現我被嚇一大跳;我主動申請服務最重要的客戶,懷揣三部手機,那時上海地鐵還沒有手機信號,進地鐵前要打電話向公司報備,以防客戶聯系不上,出地鐵后再解除報備;我每天打幾個小時的國際長途,半夜里拿著手機,聽某某著名公司的CIO(首席信息官)在電話里用英文怒吼:“我和你們全球CFO(首席財務官)在劍橋是同學,如果凌晨前你解決不了我的問題,我就……”
在微軟的崢嶸歲月里,我也曾經像你一樣覺得疲倦,可是我熱愛自己的工作。找到工作的樂趣,就有源源不斷的熱情和創造力。
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都把工作或學習看成是一場游戲,但有的人只是玩玩而已,有的人卻在努力打怪升級,一心要成為最強王者。
(劉晨摘自《商界少年》202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