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李苦禪終于用誠意打動了齊白石,成為他的第一位入室弟子。
不過,這徒弟可不是好當的。一開始,李苦禪還能跟著齊白石正常學畫,幾個月后,齊白石便向他提出了特殊要求:拉黃包車送客人。原來,每天來齊白石家拜訪求畫的客人太多了,有些是齊白石必須要見的,也要給畫的,走的時候還得把客人送好,替客人叫好黃包車并付錢。
齊白石家住在一個胡同里,每次都得走出巷子才能攔黃包車。于是,他便提出讓李苦禪去租一輛車,然后拉車送這些重要客人。
李苦禪是來學畫的,不是來拉車的,齊白石這樣對待他好像有些不妥。但李苦禪卻一點情緒都沒有,反而樂此不疲,雖然拉黃包車很苦很累。
一晃幾年過去了,齊白石覺得李苦禪學成了,便鼓勵他出去單干,獨立門戶。李苦禪遵從師父的意見,一邊在師范學校教書,一邊開設了自己的畫室。
這一天,李苦禪來看望齊白石。不巧,齊白石出去了,他便和師弟閑聊。他有些奇怪,他走的時候明明與師弟交接了拉黃包車送客事宜,并強調說黃包車不用租了,他已買下來了就放在師父家。
但師弟卻告訴他,自從他走后,自己根本沒有拉車,說師父不讓。師弟還私下里對李苦禪說:“師父還對我講了讓你去拉車的原因。”
原來,李苦禪來北京后生活拮據,老家還需要接濟。因此,除正常在學校上課,向齊白石學畫外,只要有休息時間,他就去拉黃包車補貼家用。
當然,每次拉車,他都要遠離齊白石家,怕被師父看見,畢竟他是著名大師的徒弟,被人看見拉黃包車是很不體面的。
可是,有一次齊白石在王府井看到李苦禪拉車,問了別人才知道,他為了家庭生計,買了一輛黃包車兼職賺錢。于是,齊白石便想到這個讓李苦禪拉車送客的辦法,讓李苦禪去租個車,租金他來掏。
李苦禪便把自己的車拿過來,每月收齊白石的租金。當然,他心里過意不去,不愿掙師父的錢,但他也不想說破,每次收到租金,他總要買些東西送來孝敬師父。
當然,他拉車送客很辛苦,但收的租金比平時自己兼職拉車掙得要多不少,李苦禪也不私下拉車了,專心為師父送客。他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齊白石安排好的。
齊白石助人于無聲無形,是對人最大的尊重,這就是藝術大師的智慧,更是大師的胸懷和格局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