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者黑之歌
群山為杯,盛滿美酒
抿一口,就醉了
我在世界最大的魚蝦塘
垂釣閑云,放牧野鶴
采摘去年種下的詩句
在普者黑,只想做一株蓮
在風里,在雨里
在艷陽里,在月光里
自顧自地開,不管你來,還是不來
并蒂蓮
八對情侶,從四面八方趕來
來到丘北,來到普者黑
背靠背地站在湖里
站成八道風景、八尊雕像
我和你,是第九株并蒂蓮
在普者黑的山水里,忘了歸途
舍得草場
天上掉落星辰,地上長出石頭
比石頭更多的,是草場的牧草
在舍得草場,詩人們策馬揚鞭
舍掉風、舍掉云、舍掉黃金、舍掉虛名
舍掉舍得、舍掉舍不得
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
白泥塘的僰人
“祖先在崖子上,主公在崖洞中
老人在供桌上,朋友在酒桌上”
在丘北白泥塘,僰人們彈著月琴
唱著古老的歌謠
他們把天地萬物和民族遷徙史穿在身上
祖先的棺木懸在崖上,先人的靈魂藏在洞中
面前一群僰人的孩子,他們黝黑的面孔上
開出了世間最純美的花朵
雨中普者黑
普者黑是一粒蓮子
種在心里已經很多年
在庚子年的盛夏
生根、發芽,開成一朵
名叫“大灑錦”的雙色蓮花
雨中的普者黑
有著高原水鄉的韻致
江南油紙傘下一襲旗袍
初見,如同初戀
在滿湖的荷風里
我是一條忘了歸途的魚
大灑錦
“大灑錦”,是丘北人對一種野荷的命名
在普者黑的水鄉澤國
她是奇葩,是另類,也是魁首
她風姿綽約,美艷無雙
所有見過她的人,無不為之傾倒
“大灑錦”,應該守護著一個永遠的秘密
或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比如,一對戀人愛而不能,雙雙殉情
將愛戀永遠留在了普者黑的柔波里
于是,有了紅白相間的
絕世野荷“大灑錦”
在丘北,一朵野荷“大灑錦”
滿足了我對普者黑的所有想象
普者黑的雨
在普者黑,如果沒有邂逅一場雨
該是多么的遺憾
一場雨,讓高原水鄉恍如煙雨江南
油紙傘下的婀娜、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靈動
槳聲舟影里的旖旎
全都裝進一幅山水畫卷里
綿綿的雨絲,縫合著心靈的傷口
遠山渺渺,綠水長長
一朵蓮花開在梵音里
前塵往事如云煙,伊人如夢不可尋
初見丘北
在云南以南,丘北
以辣椒的熱烈,歡迎四海賓朋
感受普者黑的旖旎
紅紅火火的辣椒,引爆紅紅火火的生活
紅紅火火的普者黑,等待著紅紅火火的你
在云南以南,丘北
一群吃辣椒長大的作家
以辣椒的方式,緊緊地握住了我們的手
他們的目光里,蕩漾著普者黑的柔波
從此,我不再是異鄉人
在丘北聽范穩講小說
從四川到云南,從久遠到當下,從虛構到現實
范穩用一支禿筆,打下了他的文學江山
構建了他的精神世界
古典文學,外國文學,現當代文學
融入他的血液,成為他的文學基因
在文山丘北,在普者黑的畫卷里
范穩談起小說,就像將軍談起一場場戰爭
農民談起一季季莊稼、工匠談起一件件工藝品
從歷史到現實,再回到民間
范穩撥開迷霧,讓我們看到歷史的真相
現實的真相、民間的真相、文學的真相
寫不寫小說,也許不是那么重要
知道什么是好小說,怎么寫好小說
是范穩先生,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葉淺韻在丘北
她說,一把青草,把一頭犟牛引到地里
從此,只問耕耘,不問收獲
她說,語言如流水,又不能太順暢
她說,作家要有自己的辨識度
她講她的人生經歷她的創作歷程
她講她的喜怒哀樂她的成敗得失
散文更在散文之外,文學更在文學之外
眉飛色舞的作家,講著鮮活的語言
生命的疼痛、生活的無奈、創作的辛酸
文字成就了作家,作家讓文字不朽
侃侃而談的葉淺韻,把一碗水
從宣威帶到丘北
讓文學,生生不息
【作者簡介】盧志章,1978年生,云南富源人,文藝工作者,偶有作品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