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浪潮下出版業態度分化與應對策略研究

DOI：10.19619/j.issn.1007-1938.2025.00.037作者單位：

引文格式：，.人工智能浪潮下出版業態度分化與應對策略研究[J].出版與印刷，2025（4）：45-53 .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迅猛發展，其應用廣泛滲透到出版業。從智能內容生成、個性化推薦，到自動化排版、數據驅動的市場預測，人工智能正重塑出版業的生產模式與商業生態。這既帶來新機遇，也引發諸多爭議和挑戰，出版從業者對待人工智能的態度分化明顯。有人認為人工智能將助力行業轉型升級，也有人擔憂它會對傳統出版的核心價值造成威脅，讓出版業“失魂”。

目前，有關人工智能對出版業所帶來影響的討論，正負面觀點交織。正面觀點聚焦于其在提升效率、優化用戶體驗和拓展市場等方面的潛力，例如利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快速生成內容，借助算法精準匹配讀者需求等。負面觀點則主要聚焦于其對從業者就業的威脅、對原創內容質量的沖擊，以及可能產生的出版內容同質化風險等。

在此背景下，通過數據和話語分析來梳理出版業對人工智能的態度傾向，并提出應對策略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本研究以2024年我國出版行業內相關文章為研究樣本，運用內容分析法和費爾克拉夫（NormanFairclough）的批判性話語分析框架對其進行深入剖析，旨在了解出版行業對人工智能的整體態度，揭示話語背后的傳播背景、社會動因、意識形態傾向與權力關系，為出版業發展提供參考，助力未來出版業生態構建。

一、研究設計

1.數據來源與樣本選擇

本研究選取《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和《中國出版傳媒商報》作為數據來源。一方面，這兩份報紙作為出版行業重要媒體，報道內容聚焦出版、傳媒及其技術領域，代表了行業的主流聲音，在政策解讀和技術趨勢引導上作用顯著，具備權威性與專業性。另一方面，其讀者涵蓋出版行業從業者、學界專家等，報道內容體現業界關注焦點，覆蓋出版業各領域，能全面呈現行業對人工智能的多元態度，具有較強的代表性與較廣的覆蓋面。

在人工智能深度融入出版業的趨勢之下，兩份報紙多次報道人工智能的發展與應用，涉及技術創新、行業挑戰和市場反饋等方面，為深入了解出版行業對人工智能的接受程度和實際需求提供了良好的渠道。此外，報紙內容公開，可通過官網及相關數據庫便捷獲取，保障了數據收集的便利性和樣本選擇的可操作性。

2.研究方法

以2024年1月至12月為檢索時間段，以“人工智能”或“AI”為關鍵詞，在兩份報紙的官網及微信公眾號上進行檢索，共獲得67篇文章。經過篩選，去除不相關報道后，最終確定51篇與出版業和人工智能有關的文本作為研究樣本。

筆者在仔細閱讀文本后，記錄文章的元數據（包括標題、發表日期、來源），并進行人工編碼，構建了主題類別、情感傾向、技術應用場景、挑戰、對策五大類目。（見表1）

本研究綜合運用內容分析法與費爾克拉夫的批判性話語分析框架，從定量和定性兩個維度深入探究出版業中人工智能話語的建構方式及意義。

表1類目編碼表

內容分析法以客觀、系統且量化的方式剖析文本內容，能有效揭示關鍵詞或特定主題的分布規律。本研究聚焦與人工智能相關的正面、負面及中性詞語，通過建立編碼表對樣本文本進行系統統計和歸類，從定量角度清晰呈現出版行業對人工智能的情感傾向及其變化趨勢。

批判性話語分析則從社會文化視角出發，為研究提供定性分析框架。借助費爾克拉夫的批判性話語分析三維框架[1]，在文本層面，研究詞語選擇、語法結構和修辭手法，挖掘人工智能相關話語的意義建構；在話語實踐層面，關注社會語境和權力關系，探討出版行業話語對人工智能技術接受與傳播的影響；在社會實踐層面，關聯行業生態與社會文化背景，揭示話語背后的社會發展動因與意識形態傾向。

這兩種方法相互補充，內容分析法的定量數據呈現整體趨勢，批判性話語分析深入挖掘文本背后的社會文化內涵，從而實現從數據表象到意義建構的全面解讀。

二、結果分析

1.編碼統計結果分析

基于對上述五大類目統計結果的系統分析，在主題類別與情感傾向方面，每個樣本僅對應單一類別或傾向；而在技術應用場景、挑戰與對策方面，部分樣本存在交叉情況，即一個樣本會涉及多種技術應用場景，以及多個挑戰因素和對策。圖1為主題類別統計，結果顯示“技術應用與發展”在出版業關于人工智能的討論中占比達到 60.79% ，處于主導地位，顯示這是行業討論的核心問題。“市場與社會影響”占比為 29.41% ，意味著人工智能的影響已拓展至市場與社會層面，體現出行業和公眾對人工智能的應用有一定接受度。“政策與行業動態”占比為9.80% ，表明相關政策、法規或行業發展受到一定關注。整體而言，“技術應用與發展”是出版業關注的重點領域，而“市場與社會影響”“政策與行業動態”由于為行業發展提供了重要支撐，也是出版業不可忽視的關鍵要素。

圖1主題類別統計

圖2為情感傾向統計，結果顯示出版行業對人工智能持正面態度占比較高，達到58.82% ，主要聚焦于技術賦能、提質增效等積極作用；中立態度次之，為 35.30% ，多為客觀描述其現狀及應用；負面情感占比較低，只有 5.88% ，主要集中在技術局限、法律與倫理問題等方面。這種分布反映了出版行業在看到人工智能發展機遇的同時，也關注到技術實施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挑戰。

圖2情感傾向統計

圖3為技術應用場景統計，結果顯示有34篇文章涉及“內容生成”，27篇文章涉及“出版流程優化”，20篇文章涉及“市場分析”。“內容生成”和“出版流程優化”為當前人工智能技術應用的重點領域，體現了行業對提升內容生產效率和優化出版流程的迫切需求。相比之下，“市場分析”的關注度較低，說明該領域的技術應用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圖3技術應用場景統計

圖4為挑戰統計，結果顯示34篇文章涉及“法律與倫理問題”，是出版業應用人工智能時主要關注的問題，包括版權爭議、隱私保護、內容審核等，這些問題直接關系到技術落地的合規性與社會接受度。16篇文章涉及“技術問題”，包括技術不成熟、系統適配性較低等，反映出行業對人工智能技術完善性的期待。只有4篇文章涉及“市場問題”，相對較少，顯示當前行業更注重法律與倫理和技術層面的適應性，為市場化應用奠定基礎。

圖4挑戰統計

圖5為對策統計，結果顯示22篇文章涉及“技術創新與發展”，表明在出版業人工智能領域，技術進步被視為關鍵推動因素。16篇文章涉及“政策與行業規范”，說明行業的政策支持和規范化發展同樣重要，為人工智能在出版業的應用提供法律與政策保障。涉及“市場調整”的文章為11篇，相對較少，反映出改進市場策略和提升用戶體驗也是促進人工智能廣泛應用的重要措施

圖5對策統計

2.批判性話語分析

費爾克拉夫的批判性話語分析三維框架為解析出版業人工智能話語提供了系統性理論工具。該框架將話語視為社會行為的產物，既能揭示文本內部的意義建構邏輯，又能關聯話語生產與傳播的社會權力結構，契合出版業技術話語與行業生態、社會文化互動的研究需求。

（1）文本層面話語分析

依據費爾克拉夫的批判性話語分析框架，對樣本文章進行文本層面分析，重點關注詞語選擇、語法結構和修辭手法，以揭示出版行業中人工智能相關話語的內在構建邏輯和意義傳達機制。

在詞語選擇上，表達正面態度的文章常使用“賦能”“潛力巨大”“助力”“引領”等詞語。例如，在《數傳集團攜人工智能系列產品精彩亮相第19屆華中圖書交易會》中，“賦能”一詞突出了人工智能對數傳集團產品的積極推動作用，彰顯了其作為出版業發展關鍵驅動力的核心地位。[2而在少數表達負面態度的文章中，“威脅”“沖擊”“困境”“雙刃劍”“風險”等詞語較為常見。如《問題幾多？須防范版權糾紛等安全風險——Sora引發的“出版四問”系列報道之三》中，“風險”一詞多次出現，著重強調了人工智能帶來的版權糾紛、深度偽造、數據風險等問題，引發讀者對人工智能負面效應的關注和警惕，營造出其應用存在諸多隱患的語義氛圍。

在語法結構方面，正面報道常采用主動語態和肯定句式來突出人工智能的積極作用。例如，“AIGC時代，中國知網正在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挖掘數據要素潛能，推動出版數智化轉型”[4]，此句通過主動語態清晰展示了主體（中國知網）積極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實現出版轉型的行動，肯定句式強化了這種行為的積極意義和必然性，使讀者更容易接受人工智能在出版業的正面價值。相反，負面話語有時會運用被動語態和疑問句式。比如，“在研究算法推薦技術之初，可以被視為一種科學，是中立的。然而，當它走到應用端，為人所用，就從科學演變成一項具體的工程問題，涉及各個環節，勢必帶著人的印記”[5]，“既然ChatGPT等應用可以非常高效地完成文學創作甚至編程，那么孩子還有必要學習相關的課程以及進行相關訓練嗎？”[，被動語態使問題呈現出客觀存在且較為棘手的狀態，疑問句式則引發讀者對這些復雜問題的思考，增強了文本的反思性和不確定性氛圍。

在修辭手法上，積極傾向的文本中比喻和擬人手法較為常見。如“人工智能是人類助手而非對手。Sora在視頻領域的革新，會幫助人發揮更大的創造力”[7]，把人工智能形象地描繪成推動出版業發展的有力幫手，賦予其積極的角色定位，增強了文本的感染力和親和力，使讀者對人工智能產生好感和期待。而在中立或負面的文本中，對比手法常被用來凸顯人工智能帶來的變化和問題。如在探討人工智能對傳統出版流程造成的影響時指出，“人工智能是把‘雙刃劍'，它在提升生產效能的同時，也可能帶來版權糾紛、深度偽造、數據風險等問題”，[3通過對比讓讀者更清晰地認識到人工智能對出版業的復雜影響，保持理性客觀的態度。

（2）話語實踐層面分析

在話語實踐層面，著重探討出版行業話語與社會語境、權力關系之間的緊密聯系，剖析其如何相互作用并影響人工智能在出版業的接受與傳播進程

從社會語境角度看，當前數字化、智能化的社會發展趨勢構成了出版行業話語的宏觀背景。隨著科技的迅猛發展，社會各領域對人工智能的關注度持續攀升，出版行業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這一技術浪潮之中。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版行業積極倡導利用人工智能提升競爭力、適應市場變化的話語占據主流。例如，在《2024北京文化論壇“文化潮流：人工智能賦能全民閱讀新潮流”專業沙龍舉辦》[等相關文章中，體現了出版業順應社會智能化潮流，積極探索人工智能在優化閱讀體驗、創新出版形式等方面的努力，反映出社會對技術創新的普遍追求促使出版業積極接納人工智能技術的行業生態，并在話語層面強調其積極意義。同時，社會對版權保護、數據安全等法律與倫理問題的高度關注也在出版行業話語中得到體現。如在多篇涉及人工智能生成物版權討論的文章里，社會對法律規范的嚴格要求使得出版業在應用人工智能時不得不謹慎對待版權等法律問題，這也成為限制或規范人工智能應用的重要話語因素。

在權力關系方面，出版行業內不同主體之間的權力博弈對話語產生了顯著影響。大型出版集團和技術提供商往往在人工智能應用的推廣話語中占據主導地位。它們擁有豐富的資源和強大的技術研發能力，通過展示成功案例和技術優勢，積極宣傳人工智能的應用價值。例如，一些大型出版集團在引入人工智能審校、智能排版等技術后，通過行業媒體宣傳其在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方面的顯著成效，在行業話語中確立自身的技術領先地位和話語權。而中小出版企業在這一過程中相對處于弱勢，其話語更多地集中在對技術應用成本、技術適應性以及市場競爭加劇的擔憂上。例如，部分中小出版企業在面對人工智能帶來的變革時，可能會在行業交流中表達對能否承擔技術升級費用以及如何在新的競爭環境中生存的擔憂，這些話語反映了其在權力結構中的相對被動地位以及對自身利益的維護訴求。

此外，行業協會、專家學者等在話語實踐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往往通過制定行業標準、發布研究報告等方式，影響出版業對人工智能的認知與應用方向。例如，眾多專家圍繞人工智能發展的版權困境、版權服務的機遇與挑戰、構建版權自主知識體系等方向展開討論，提出如“共票機制”、構建綜合治理范式等理論和建議，為行業在人工智能版權問題上面臨的現實困境提供了多維度的思考和方向。[10]

（3）社會實踐層面分析

在社會實踐層面，重點考察出版業人工智能話語背后的社會發展動因、意識形態傾向，揭示話語與社會現實的互動關系。

從社會發展動因來看，國家“十四五”規劃中“推動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政策導向，[直接促使出版業話語向“技術創新”“數智化轉型”傾斜。《關于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等政策文件的出臺，推動行業媒體頻繁出現“AI賦能出版”“智能化轉型路徑”等話語主題。例如，《300多家出版社齊聚這場研討會，共同探索“ AI+ 出版”新未來！》[12]提到“人工智能毫無疑問就是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趨勢的技術代表，是出版業轉型升級必須關注、接觸和嘗試應用的新興領域，是出版機構搶占數字時代出版發展制高點的戰略關鍵”，反映了制度環境對行業話語的塑造

在意識形態方面，出版業話語呈現“技術樂觀主義”與“人文審慎主義”的雙重傾向。一方面，《黃禮強：數字人在出版業前景可期》[13]等文章強調人工智能技術“不僅能提高工作效率，還能開辟新的市場機會”，“能幫出版單位解決人員高流失的問題”，暗含“技術至上”的意識形態；另一方面，《問題幾多？須防范版權糾紛等安全風險Sora引發的“出版四問”系列報道之三》[]等文本則警惕人工智能技術“可能在文化、意識形態、審美趣味等方面受到不易察覺但長期的影響”，“形成‘千人一面’的結果，讓出版內容失去靈魂”，反映了出版業對人文價值的堅守。

三、研究結論與建議

1.研究結論

對2024年出版行業相關文章的分析表明，出版業對人工智能的認知存在明顯分化。多數文章持積極態度，體現了出版業對人工智能在提升效率、拓展市場、創新產品等方面潛力的廣泛認可。然而，也存在部分負面聲音，主要集中在技術局限、法律與倫理問題上，如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版權歸屬不明、數據隱私保護缺失等，引發行業憂慮。

面對這一認知分化，出版業須理性平衡期待與擔憂。應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提升出版業務的創新能力，如選題策劃的數據分析、內容創作的智能輔助、出版流程的自動化優化及精準營銷等，推動行業變革。負面問題則須通過技術研發加以克服，同時完善法律法規，確保人工智能應用的合法性和安全性。

同時，出版業作為文化傳播的重要領域，須在擁抱人工智能技術的同時，堅守文化傳承的使命。人工智能應被視為提升效率的工具，而非取代人文價值。出版業應在技術高效性與文化深度之間找到平衡，既利用人工智能提升生產力，又保持出版內容的文化價值和人文關懷，以滿足讀者在知識獲取與情感共鳴方面的需求，推動行業實現技術與人文的和諧共生。

2.發展建議

（1）持續加大對智能工具的研究與應用投入

出版業應加強對智能工具的研究與應用，推動行業智能化升級。目前，掌握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主體主要是科技公司和互聯網企業，出版企業應與其建立合作共贏關系。[14]鼓勵出版企業與科技公司、科研機構深度合作，研發符合行業需求的人工智能工具，提升內容創作、編輯、審校、排版等環節的智能化水平。例如，在內容生成方面，開發智能寫作助手，使其更好地理解出版語境和讀者需求，確保內容的專業性和原創性；在審校環節，利用人工智能提升語法、邏輯錯誤和意識形態風險等的檢測能力，提高審核效率和精準度。同時，還須關注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原創性保護，建立健全審核機制，加強對內容的甄別和管理。人工智能應被用來輔助創作者激發靈感、挖掘新題材，而非完全替代創作者進行核心創作。要推動專業生產內容與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協同共生，形成創新型內容生產模式，[15]打造出版新業態。

（2）積極推動人機協作模式的廣泛應用

出版業應明確編輯和作者的核心地位，充分發揮人的創造力、判斷力和文化理解力，人工智能只能作為輔助工具，承擔數據處理、重復性勞動和部分分析決策任務，實現人機優勢互補。在選題策劃階段，編輯利用市場洞察力提出創意方向，再借助人工智能進行市場趨勢預測，細化受眾需求，確定潛在選題。在內容編輯過程中，編輯負責政治導向把關、文化價值提升和內容深度加工，人工智能則輔助文字校對、格式規范和資料檢索。通過這種協作模式，確保出版物兼具科技含量和文化內涵，避免因人工智能過度介入而削弱出版的人文價值。

（3）構建技術創新與文化傳承的智能出版生態系統

出版業應打造智能出版生態系統，推動技術創新與文化傳承的融合發展。政府、行業協會、出版企業、科技公司和科研院校須協同合作，各司其職，共同促進人工智能技術在出版業的健康應用。政府與行業協會應加強政策引導和行業規范建設，營造良好的政策環境和市場秩序；出版企業應探索人工智能深度融入業務的模式，提升智能出版產品的競爭力；科技公司應不斷優化人工智能技術，建立智能化出版流程和管理系統；[16]科研院校則應加強理論研究與人才培養，為行業提供智力支持和人才儲備。通過多方協同，出版業可在人工智能時代實現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為讀者提供更優質、多元的文化產品，并在文化傳承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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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Divergent Attitude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in the Wake of th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Wave

LIU Zihan YANG Haiping

Abstract：

Withthe rapid development and widespread penetration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technology into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AI has reshaped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ecosystem from content generation and personalized recommendations to layout and market forecasting.The atitudes of publishing industry practitioners towards AI are clearly diferentiated. Positive views focus on potential for improving eficiency，optimizing user experience， and expanding markets， while negative views concentrate on issues such as employment threats，impact on content quality，and homogenizationof published content.In thiscontext，thearticleaims toclarifytheatitudeand tendencyof thepublishing industry towards AI，reveal the dissemination backgrounds，social motives，ideological tendencies，and power relations behind the discourse，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and help build the future publishing industry ecosystem.

SelectingarticlesfromChina NewsPublishingRadioand TelevisionNewsand ChinaPublishingMedia Business Daily from January to December 2O24 as the data source，and searching with keyword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or \"AI\"，51 relevant texts are obtained through screening.By manually encoding five categories including theme categories，emotional tendencies，technological application scenarios，challnges，and countermeasures，and comprehensively using content analysisand Fairclough's critical discourseanalysis framework，this studyconducts a dual-dimensional analysis from both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perspectives.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in terms of \"theme categories\"，\"technologyapplication and development\"accounts for 60.79% ，which is the core issue discussed in the publishing industry.In terms of \"emotional tendencies\"， positive attitudes account for 58.82% ， mainly focusing on technology empowerment and quality and efficiency improvement; neutral attitudes account for 35.30% ; negative attitudes account for 5.88% ，concentrated on legal and ethical issues.In termsof \"technology application scenarios\"， \"content generation\" and \"publishing process optimization\" are the key areas，while \"market analysis\" has lower attention.In termsof \"challenges\"，the publishing industry mainlyfocuses on \"legalandethicalisues\" when AI isapplied，includingcopyright disputes， privacy protection，content review，etc.In terms of \"countermeasure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dominates，indicating that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isseenas a keydriving factor in the AIfield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With the helpof Fairclough's thre-dimensional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framework，therearedifferences in vocabulary，grammar，and rhetoric between positive and negative discourses at the textual level.At the level of discourse practice，social context and power relations influence the atitudes of publishing subjects.At the level of social practice， policysystems，ideologies，and power structures dominate the atitude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The research conclusion indicates that the cognitive diferentiation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towards AI requires the balance between expectations and concerns.AI should be utilized to enhance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and adress negative issues through technological research and improvement of regulations.The publishing industry must adhere to its misson of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find the balancebetween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and cultural depth. Therefore， it is recommended that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continues to increase investment in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of intelligent tools，actively promote the widespread application of human-machine collaboration models，andbuild an inteligent publishing ecosystem for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cultural inheritance，in order to achieve the high-qual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Keywords： publishing industr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content analysis;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Author Affiliation： 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NanjingUniversity

作者貢獻聲明

劉子晗：研究總體構思，研究方法設計，文獻分析，數據收集與分析，撰寫論文;

楊海平：修改論文。

收稿日期：2025-03-02 修回日期：2025-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