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爾濱工程大學弘揚哈軍工精神藝術公開課暨原創合唱套曲《丹心鑄劍》,由2022級本科生溫金翰作曲、張琳婧作詞、海之韻合唱團演唱。《丹心鑄劍》作為學生原創作品以多元視角切入,將哈軍工精神與藝術表達深度融合——《脊梁》追溯哈軍工的光輝歷史,《九歌·國殤》映照軍工先輩的強軍使命,《雪韻》謳歌科研工作者的治學風骨,《山河長歌》展現軍工傳人的胸懷格局。此作品以原創詞曲為載體,以合唱為解碼密鑰,為哈軍工精神的傳承與弘揚注入蓬勃動能。
《脊梁》
小時候,我總聽見長輩們的殷切期盼,盼望我長大能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棟梁”這個詞。年幼的我只知道,棟梁是屋頂最高處的支柱,是居所不可或缺的存在。長大后,我全身心投入學業,“棟梁”這個詞匯也漸漸埋沒在作文紙中。再后來,當我走近你,方知究竟何謂脊梁。
你是硝煙里鑄就的利劍。在動蕩不安的年代里,在遠方虎狼的眈眈而視中,在無數先烈的熱血奠基下,寒光閃閃地,你毅然出現在祖國最北方。
你的誕生背負著太多人的希望與期許,你有凜冽寒風吹不滅的斗志,你有鵝毛大雪澆不涼的熱血,你敞開堅實懷抱,迎接一棵又一棵樹苗,孕育他們成為棟梁之才。他們后來扎根在祖國各地,長成參天大樹,于神州大地上,撐起華夏蔚藍碧朗的天。
每每回望你誕生之初的歷史,我都會祈禱你如當時大家所期盼的那樣,永遠做祖國最北方的國之重器,永遠做培育人才的國之脊梁。
可時代的浪潮洶涌不休,戰略似雷霆,重若泰山。即便困境當前、寸步難行,你未曾退縮,而是毅然決然將自己拆散,哪怕熄滅自己也要將希望的星星之火散播,等待有一天重新燎原。
跳出歷史長河回望,那是一個萬分偉大的決定,是一個保全了國防布局的決定,是一個托舉起祖國未來的決定。想到這,我不禁顫抖地走進11號樓,仿佛輕撫那厚重的磚瓦就能與過去的你對話。我想問你,這樣做,值得嗎?
你用軍號聲一遍又一遍回答我:值得。你說,這是使命,這是初心;你別無它意,唯有忠誠。
你用數不盡的傲人成績一次次告訴我,你涅?重生,你是風雨下不屈的花朵,你是絕境后不倒的希望。你會繼續執筆刻畫藍圖為祖國書寫時代詩篇,深耕船海領域為祖國筑牢水下國門,勇攀科研高山為祖國培育棟梁之才。你用偉岸身軀匯聚人才洪流,用堅韌精神繪就智慧新卷。
我終于明了,何為脊梁。脊梁是在祖國需要時毅然出現,脊梁是深深扎根后撐起祖國的宏愿,脊梁是拆散自己顧全大局,脊梁是涅?重生繼續向前,脊梁是永不放棄永不退縮的鉆研,脊梁是丹心鑄劍,脊梁是熱血熔金,脊梁是你,脊梁是哈軍工。
我是在脊梁下成長的軍工學子,我歌頌脊梁,也長成脊梁。
《九歌·國殤》
刺刀捅進第三個敵人的胸腔時,他鋼盔下碧藍的眼睛正瞪得滾圓。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風雪灌入耳中,一抹鮮紅浸染了潔白的雪地,正如故鄉端午時被潑灑的雄黃酒。
又一具身軀撲上來,我反手抽出背后的工兵鏟。邊緣卷曲的鏟面劈進脖頸,他發出漏氣的嘶鳴,手指卻仍緊緊摳在我凍硬的棉衣上。背后傳來數聲咆哮,我躲過砸來的槍托,右肋卻被軍刀挑破。鋸齒劃開皮肉,似毒蛇的獠牙于骨縫間游走。劇痛將我推倒在雪窩中,恍惚間看見十八歲時在江邊,我也是這樣跪著給母親別上參軍的紅花。
熾白的光彈炸開夜幕,照亮了整片山嶺。
雪地上橫陳的軀體都活過來了:炸斷雙腿的老兵拖著身子爬向機槍位,冰面上留下蜿蜒的血線;臉頰結冰的少年攥著手榴彈撲向不可一世的坦克,火光里翻飛著褪色的課本;我的沖鋒號成了最后的怒吼,僅存的戰友從雪堆中躍起,用牙齒、用斷刃、用凍成冰坨的棉帽,撕咬著鋼鐵洪流。
當燃燒彈的烈焰吞沒我時,手中的工兵鏟還在機械地揮砍。鏟柄烙著的五角星開始發燙,那是出征前連長用焊槍刻下的印記。火舌舔上皮膚的剎那,汨羅江上的龍舟鼓點忽然響起,楚辭里的招魂曲穿透千年風雪,與沖鋒號融作一聲。
爆炸掀起的熱浪中,我化作紛揚的雪。
雪,終于停了,它已覆蓋這片血紅的田野,血腥味、硝煙味與凜冽的松香一起襲擊脆弱到幾乎丟失的感官。視線模糊中,遠方天空泛起魚肚白,那是我再也無法抵達的黎明。就算看不見明朝的曦光,也請讓我看看今夜的月輝吧。我試圖起身,但最后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抬起了頭。我看見,月牙掛在黑夜與黎明的交界線上,瑩白一片,靜待破曉。
當睫毛結滿冰霜,我望見了此生最后的月光。
七十余載,長津湖畔的松針仍然墜著冰凌,鮮血凝就的冰花依舊年年綻放。那是我們懸在光陰里的魂魄,始終保持著沖鋒的姿態。你聽,風雪呼嘯下的金戈之聲,是九鼎重器在華夏血脈中的鏗鏘;是五千年未冷的英魂,借我們的軀殼,又一次撞響護國的洪鐘。每當國旗升起,便有無形的手替我們撫摸那些用骨肉織就的紋理,我們早已深深刻進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年輪。
祖國啊,若你要丈量黎明的重量,我們便是永遠向下的秤砣;若你要書寫和平的注腳,我們便是括號里沉默的灰燼。此身雖葬冰雪,此魂永鎮山河;縱使名姓消弭于風,亦甘作星火,燃亮你每一寸未來的天光。
《雪韻》
我有一個關于渺小的故事,想講給你聽。
當凜冬如約而至,當寒意悄然來臨,總有那么一場雪讓你不禁為之感慨、為之動容、為之流淚。你可曾想過,每一片降落在我們身邊的雪花,都走過它們的萬里征程。
那是世間最輕盈的存在,輕盈到落地無聲,輕盈到隨風飄搖。伴隨著冬日暖陽,它們一片一片墜落,墜落在江河湖海,墜落在你我懷抱,墜落在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在喧囂中旋轉舞蹈,在泥濘里升騰奔跑,眼前是遼闊天地,身后是皚皚潔白,萬物都在它的追尋之中。
那是世間最有力的存在,那力量在每一次鋪滿、每一次翱翔、每一次飛舞中不斷生長。刺骨寒風撲面,沿途泥濘不堪,它們從不退縮,日出日落間,它們短暫卻精彩無限,讓潔白光輝鋪滿茫茫人間。
其實,我們正是那灑落人間的萬千雪花,我們都有一個晶瑩的夢正盛開光華,正等待我們去追逐、去奮斗。萬里路遙如何?狂風呼嘯又如何?咬牙捱過,步履不停,奮力身影依舊鑄就詩行;迎難而上,敢于攀登,平凡渺小依舊步步生花。
平凡是此刻,渺小是你我。生命渺小如一場冬雪,如此輕盈的雪又組成了皚皚的冬。
恰是偉大的渺小,成就了渺小的偉大。
《山河長歌》
每當翻開歷史厚重的卷軸,撫摸歷史斑駁的書脊,總有一片壯麗圖景在腳下展開,總有一束熊熊火焰在眼前蔓延,總有一股滾滾熱血在胸中升騰。
豪情壯志,皆是為你——我的祖國,我的山河。
為你,你是瑰寶組成的盛世,從野嶺荒山的蘇醒吶喊,一路刻下甲骨文字的筆鋒;從春秋戰國的狼煙烽火,一路鑄就唐詩宋詞的韻腳。萬年不枯的春,正從你的懷中伸出面向世界的新芽。
"為你,你是鮮血染紅的旗幟,從南湖粼粼波光中的游船,一路駛向理想長河的彼岸;從軍號響徹耳畔的沖鋒,一路奔向國歌奏響的脊背挺立。經久不衰的歌,正從你的傷痕中唱出富強的旋律。
有我,我是你山河哺育的兒女,從巍峨的五岳,一路蜿蜒至壯美的江河;從秀麗的滇池,一路流淌至斑斕的梯田;從傲然的屋脊,一路奔涌至澎湃的汪洋。永垂不朽的畫,正用我手中的筆繪成燦爛的色彩。
有我,我是你夢想澆灌的花朵,從九天攬月,一路砥礪至五洋捉鱉;從北斗引路,一路奮進至蛟龍深潛;從矢志創新,一路拼搏至深度求索。堅定不移的花,正在我與你的緊緊相依中開出青春的絢麗。
我將這首《山河長歌》獻于你。我愛你,中國!
(作者:張琳婧,哈爾濱工程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本科生)
(本文編輯中有刪節)
責任編輯:馬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