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勞動教育的發展演進及新時代啟示

摘要：以1958年生產勞動列為正式課程、1978年勞動教育改革規范、1985年教育體制改革、2012年黨的十八大召開為時間坐標，新中國勞動教育經歷了醞釀萌芽期、曲折探索期、調整發展期、實踐融合期、全面育人期5個階段，并在各自階段呈現不同特點。繼往開來，新時代大學生勞動教育應以豐富的校園文化塑造人、以積極的社會氛圍影響人、以正確的輿論宣傳引導人，繼續譜寫新時代素質教育發展新篇章。

關鍵詞：大學生；勞動教育；發展演進；新時代；啟示

中圖分類號：F2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22.041

1 問題的提出

勞動乃至勞動教育在社會主義陣營中有著特殊的地位，這既是人的基本屬性，也是無產階級的生活特征。在我國，大學生勞動教育，以新時代大學生為主體，以顯性課程與隱性課程為主要依托，以就業創業為導向，以全面提升大學生勞動素養為旨歸；在充分挖掘勞動綜合育人價值的基礎上，有計劃、有層次地對大學生進行勞動價值認知、勞動情感意志、勞動行為實踐方面內容的教育；引導大學生樹立社會責任感，提升創造性的勞動能力，使其成長為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

大學生勞動教育是時代發展的產物，只有總結過去才能繼往開來。有鑒于此，本文首先探究勞動教育在新中國的發展演進，凝練不同發展階段的特點，進而總結大學生勞動教育在新時代的啟示，以期為深入開展新時代大學生勞動教育的理論研究與實務工作貢獻智識力量。

2 勞動教育在新中國的發展演進

大學生勞動教育，是隨著新中國勞動教育的逐漸壯大而發展起來的。新中國成立以來，在黨和政府的有力領導下，我國勞動教育發展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根據相應的時間坐標，可劃分為以下5個階段。

2.1 醞釀萌芽期

新中國成立后，為保證國民經濟恢復與發展，培養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1950年時任教育部副部長錢俊瑞最初提及“實行教育與生產結合”這一內容[1]。

前期，教育部頒發了一系列不同學段課程改革規程的文件，從頂層設計的高度提倡社會民眾投入生產勞動，調動積極性，這一階段勞動教育在各級各類學校中以專業實習的形式出現。中期，在《關于解決高小和初中畢業生學習與從事生產勞動問題的請示報告》中，中央承認了忽視對中小學的勞動教育是一個原則性的錯誤，在此基礎上，采取了參觀示范基地、聆聽勞模報告等多種形式組織民眾參與勞動教育活動[2]，糾正了以往錯誤思想。次年，為推動高小和初中畢業生向生產勞動分流，教育部頒布多個指導文件探索教勞結合的有效模式，開設生產勞動課程，引導高小和初中畢業生從事勞動生產。1955年5月，全國文教工作會議上提出在中小學實施基本生產技術教育的決定與具體實施步驟，9月，教育部提出在小學階段增設每周1課時的手工勞動，強調與學科教學結合以綜合技術教育的形式培養學生使用生產工具和積極的勞動態度[3]。1956年3月，教育部制發的《1956—1957學年度中學授課時數表》《關于普通學校實施基本生產技術教育的指示（草案）》等文件對不同年級開展生產技術教育課的課時與內容安排作出了明確規定。1957年，更是有了勞動教育作為解決教育經費的提法。“為工農服務，為生產建設服務”是這一時期教育的主要方針。

2.2 曲折探索期

隨著對農業、手工業與資本主義工商業的改造逐步完成，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初步確立下來。為適應基本國情需要，1958年，黨中央提出了“教育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同生產勞動相結合”的工作方針，開始了這一時期的教育建設。

首先，勞動教育被視為消除體腦分工的階級斗爭工具。時任教育部部長陸定一明確表示要進行教勞結合的教育革命，并把對“教育與生產勞動結合”主張的堅持與否視為判斷“姓社姓資”的依據。此后，在“文化大革命”的10年期間，更是主張為農業和工業服務，過度強調體力勞動，破壞了正常的教育教學秩序，帶有了濃厚的政治社會化色彩。其次，“勞動人民知識化、知識分子勞動化”之風盛行。隨著國民經濟大躍進盛行，教育戰線也掀起了重視體力勞動的熱潮，學校常停課組織學生參與“三夏”“三秋”等農業生產活動，同時不少知識分子的棄學從勞造成人才流失，背離了最初設置勞動教育課程的初衷。最后，持續10年的“文化大革命”使全國教育事業受到重創，過度政治化使勞動教育淪為階級斗爭的工具，呈現出畸形的發展趨勢。最后，勞動教育體系初見。在教育部頒布的《1958—1959學年度中學教學計劃》中，明確將生產勞動列為統一的正式課程，并對教育手段、教育內容、課時安排等都作了系列部署，建立了最初的勞動教育體系和勞動教學秩序，一定程度上為探索適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勞動教育課程體系奠定了基礎。

2.3 調整發展期

1977年恢復高考制度為我國教育事業拉開了轉折序幕，1978年黨和國家工作中心轉移，使發展教育事業成為當下的工作重點，為肅清勞動教育中不合理的因素，鄧小平同志多次指出新時期探索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模式的重要性，全國各高校對生產勞動和社會實踐也有了更為深刻地認識。

首先，恢復勞動教育。1978年，鄧小平在全國教育工作會議開幕詞講話中明確了新的社會背景下全面貫徹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方針的必要性，指出教育事業必須服務于社會進步，與國民經濟發展相適應。會議修改了1961年發布的《高教六十條》，對“高等學校中生產勞動、科學研究與社會活動的時間作出要求”[4]。此外，從1978年春到1982年夏，教育部陸續修訂了各門類院校共計48個專業教學計劃，并對生產勞動作了明確規定。其次，開設勞動技術教育課。自1981年3月起，教育部先后頒發有關中小學教學計劃與開展勞動技術課的草案，從課程內容、時間安排、考核指標、師資隊伍、大綱教材、教育場地等方面對勞動教育技術課提出了具體的意見。最后，重視腦力勞動，將生產勞動與思想政治教育相結合，成為加強精神文明建設、提高思想政治教育針對性的途徑之一。1981年8月，教育部在召開全國學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會議中強調以《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為藍本，將生產勞動引入到加強學生思想政治工作上來，引導學生德智體全面發展[5]。

2.4 實踐融合期

為提高全民族素質，1985年中共中央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教育體制改革，革除過去10年中不合理、不成熟的因素。這一時期，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進程加快，教育方式也有了全新的嘗試，社會實踐成為新的社會條件下貫徹教勞結合的方式。

首先，將勞動教育融入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偉大實踐中。“教育必須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是當時的教育指導方針，它指出教育并非社會建設的附屬品，而是影響社會建設的重要力量。其次，將社會實踐與思想政治教育結合，使勞動教育成為加強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發揮育人實效的途徑之一。早在1986年，原國家教委就指出要以思想政治教育為指引，激發學生參加勞動和社會實踐的積極性與主動性[6]。再次，從學科化轉向綜合實踐化，勞動教育發展逐步規范。1987年原國家教委先后頒發的試行草案、教學大綱中均強調將勞動和社會實踐納入教學計劃中的要求，1989年更是針對加強勞動技術教育的組織領導責任和師資隊伍建設出臺了專門的意見。進入21世紀以后，勞動技術教育被包含在綜合實踐活動課中，呈現了勞動教育新的實踐形態。從此，涵養勞動情感，充實精神世界。2010年更是從國家意志的高度指出了開展勞動教育，增強學生社會責任感的必要性[7]。最后，重視個體發展，轉向素質教育。由于教改后人才培養要求發生變化，這一時期勞動教育開始關注學生的個性化發展，并著重培育學生的綜合素質。“堅持以人為本、全面實施素質教育是教育改革發展的戰略主體的關鍵一步”，就表明了提高國民素養是這一時期勞動教育的主要目的。

2.5 全面育人期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對于勞動教育的重視上升到一個新高度，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對勞動、勞動精神發表重要論斷。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系統地提出了新時代遵循“兩個堅持”“四個服務”、扎根中國大地培育“五育并舉”的時代新人的教育方針。

首先，與時俱進，強化時代引領。習近平同志切中新時代勞動教育的薄弱環節，提出了勞動實踐觀、勞動發展觀、勞動價值觀、勞動教育觀等思想，為今后一段時間內開展大中小學勞動教育一體化建設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思想武器。其次，尊重規律，發揮育人功能。去年3月下發的《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中，就提到根據學生年齡特點設置勞動教育必修課以及因地制宜開展符合地區與學校實際的勞動教育的基本原則[8]。再次，以人為本，體現素質教育。自2020年來頒發的《意見》《指導綱要》（試行）無一不體現“以生為本，立德樹人，全面提高學生綜合素質”的教育思想，突出了新時代以勞動情感、勞動精神涵養勞動教育的特點。最后，立章建制，統籌育人合力。《意見》指出應在家庭、學校、社會范圍內廣泛開展多種形式的勞動教育實踐活動，提供組織、隊伍、資金、技術、場地等方面的有力支持，探索構建行之有效的勞動教育實踐模式。

3 大學生勞動教育的新時代啟示

通過梳理發現，新中國成立70多年以來勞動教育發展的總特征：其一，勞動教育的內容與特定歷史時期的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要素同向同行、同頻共振，雖不同時期的勞動教育方針有所差異，但本質目的只有一個——實現全面發展的人的價值旨歸。其二，從新中國成立初期將勞動教育作為加強人民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手段，到20世紀50年代將勞動教育作為促進就業的推動手段，再到20世紀80年代后其顯現的經濟功能，甚至今時今日的勞動綜合育人價值，一定意義上側面凸顯出勞動教育的工具性意蘊。

回顧勞動教育的發展脈絡，是為了更好地學習與掌握新時代大學生勞動教育的新思想與新論斷。站在新的更高的歷史起點上，大學生勞動教育必將在新時代的偉大畫卷上描繪出壯闊藍圖。

3.1 以豐富的校園文化塑造人

從時間維度講，大學生的生活空間具有特殊性，學校是大學生主體身份體現最深刻的現在時場域。校園文化是一種狹義的文化衍生教育力量，以其特有物化形態與非物化形態的教育形式引領所在場域內的個體不斷反思、不斷超越，是制度、物質、精神3類文化的總和。高校校園文化是社會主義時代精神的深刻體現，是社會主義教育體系的客觀反映。充分發揮高校校園文化的導向、規范、激勵等折射功能，創設與主題教育相適應的校園環境，是提高人才培養水平的關鍵。

一是發揮校史、校訓、校歌等精神文化載體的育人功能。每所高校都有著悠久的辦學歷史，其中凝聚著幾代教育者嘔心瀝血的奮斗內核，具有獨特的育人價值。校訓是高校的靈魂，是高校辦學理念和文化積淀的高度凝練，易于傳遞，便于記憶。校歌是高校精神文化旗幟的重要體現，是高校優良傳統和精神稟賦的集中反映。高校在開展大學生勞動教育的過程中，應當從本校的辦學歷史以及校訓與校歌背后的真諦出發，挖掘其中涌現出的無數奮斗者的拼搏事跡，以微電影、話劇、視頻等形式為載體還原歷史，使全校師生直觀感受校園勞動文化。

二是構建勞動育人的文化體系，將校園文化活動打造為引領學生的精神高地。將勞動習慣、勞動道德品質的養成教育融入文明校園建設中，結合重要時間節點，如植樹節、學雷鋒紀念日、勞動節、志愿者日等，設計活潑有趣的主題教育，將勞模大講堂、工匠進校園、優秀畢業生報告會等專項活動寓于其中，將勞動文化深深熔鑄在高校的成長基因和辦學方向中，培養大學生弘揚勞動文化、傳承勞動基因、踐行勞動精神的積極意識。

3.2 以積極的社會氛圍影響人

社會環境相較于校園環境而言更加宏觀，對大學生接受勞動教育的影響也是更為全面的。只有當現實的社會氛圍與勞動教育的取向、要求、標準相適應時，大學生才能更好地在適宜的教育環境中以期待的引導方向成長和發展。將“勞動光榮”的宣傳教育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制度的建設體系之中。當前正值知識經濟興盛的時代，實用主義、功利主義等社會思潮大大解構了當代大學生在學校樹立的社會主義價值體系。

一是要加大對工匠精神的挖掘，講好新時代的勞模故事。勞動模范是時代的標桿和方向，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勞模血液里的精神本質永遠不會改變！調查顯示，當代大學生對于勞模的具體事跡以及評選不甚了解，勞模評選的現實價值并未得到有效發揮。因此，繼續加大對勞動模范的宣傳力度，公開勞模評選的方式和原則，創新對勞模事跡和工匠精神的宣傳方式方法，有條件可以鼓勵大國工匠、勞動模范走進校園、走入課堂，與大學生共上一堂勞動課，這對于增強大學生對于勞模精神、工匠精神的情感認同有巨大意義。

二是要關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中的時代大事以及其中涌現的各類先進人物。如致力于脫貧攻堅事業的張桂梅校長、黃文秀書記等同志，為抗疫事業奮不顧身的鐘南山院士、劉智明院長、快遞小哥汪勇等同志，為鞏固邊防犧牲于中印加勒萬河谷邊境沖突的戍邊英雄們……“勤勞勇敢，自強不息”仍然是新時代條件下，值得每位“花匠”傳承和弘揚的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牢牢樹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勞動精神的鮮明旗幟，推動大學生將勞動文化、勞動精神內化為深厚的勞動情感，外化為自覺的行為實踐，將自身的愛國情、報國志、強國行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建設之中。

3.3 以正確的輿論宣傳引導人

人工智能的出現，將人們的生產生活推進到了前所未有的活躍期，教育“工業化”已經成為新時代的顯著標志，運用人工智能促進大學生勞動教育網絡環境的轉型升級，為勞動教育增加更加精準化、個性化的符號元素。從調查結果來看，社會主流媒體以及校園媒體是當前主流價值觀的弘揚者，其中的時事評論、新聞報道以及其他資訊等潛移默化著大學生對于勞動以及勞動教育的價值認同。堅持正面宣傳為主，守住網絡輿論高地。

一是尊重傳播規律，突破自身限制。一直以來，主流媒體的身上都貼有“官媒”的標簽，給人們以刻板的印象。在各類社交媒體接踵涌現的時代下，主流媒體可以適當轉變傳播的表達形式，構建新媒體環境下話語結構。2019年7月，央視推出的《主播說聯播》欄目是主流媒體應對人工智能時代進行語態變革的重要標志，文本、播報方式、語態等方面的改變和創新著實為官媒狠刷了一波存在感。隨即，在2020年7月《新聞聯播》也“畫風突變”，使其原本極具辨識度的BGM也蒙上了不同于以往的全新面紗，吸引了大面積的受眾。

二是凝聚輿論共識，做好良性互動。新媒體時代的到來，使網絡意見領袖成為輿論傳播中的重要一環。聯合網絡大V，培養其成為“媒體發言人”是保證傳播受眾、提高傳播效果的可靠著力點。藏族小伙丁真聯手扶貧旅游事業、主持人王冰冰走進青年大學習等現象也證明了將流量融入主流媒體的傳播，打造“網絡發言人”的時代價值。適應新時代，以全新的話語體系為大學生勞動教育提供良好氛圍是新時代發揮大眾傳媒輿論引導的重要方式。

4 結語

當今社會，信息技術日益革新，商業模式日漸變革，知識與經濟激蕩，大大地改變了傳統的勞動形態，尤其是融媒體技術的發展更是為新時代大學生勞動教育的開展帶來許多新境遇[9]。然而，勞動教育發展過程中的歷史經驗和教訓，仍具有重要價值。應繼續汲取勞動教育發展過程中的經驗教訓，持之以恒探索大學生勞動教育的優化路徑，不斷譜寫新時代素質教育發展新篇章！

主要參考文獻

［1］何東昌.中華人民共和國重要教育文獻（1949－1975）[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1724.

[2]中共中央文件選集（一九四九年十月—一九六六年五月）（第19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55.

[3]何東昌.中華人民共和國重要教育文獻（1949—1975）[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507510.

[4]《中國教育年鑒》編輯部編.中國教育年鑒（1949—1981）[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84：237239.

[5]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07.

[6]《中國教育年鑒》編輯部編.中國教育年鑒（1985—1986）[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423.

[7]中共中央.國家中長期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EB/OL].（20100724）.http：//www.gov.cn/jrzg/2010-07/29/content_1667143.html.

[8]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EB/OL].（20200326）.http：//www.gov.cn/zhengce/2020-03/26/content_5495977.htm.

[9]張敏，劉皓天.基于“新發展理念”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改革創新研究[J].科教導刊（電子版），2021，（01）：3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