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實現城鄉、區域協調發展的重要舉措,是共同富裕治理體系的基礎工程。治理數字化轉型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發展提供了新動能。以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試點建設為準自然實驗,以我國2010—2023年31個省級行政單位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利用雙重差分模型實證檢驗了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研究結果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有效提升了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治理數字化轉型對我國中部、西部以及東北部等基礎條件較落后地區和低人口密度地區的影響效應更為顯著。機制檢驗進一步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社會創新能力和縮小區域人才發展差距強化了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基于實證分析,從資源要素布局和技術成果轉化兩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以期推動更高水平、更高效率和更大范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實現。
[關鍵詞]數字化;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治理轉型;準自然試驗
一、 引言
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正在深刻重塑經濟社會與政治生活的運行邏輯,以5G、大數據、人工智能為核心的信息技術加速滲透,推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與治理方式的系統性變革。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1。在國家治理的宏大敘事中,治理數字化轉型不是簡單的政府治理或者企業治理的數字化轉型,也不是限于城市治理或者鄉村治理的數字化轉型,而是指數字技術與國家治理體系深度融合,以治理“數據”為底層邏輯的數字社會、數字政府、數字經濟和數字文化的全面轉型。在此背景下,治理數字化轉型不僅改變了國家與社會的互動模式,也改變了國家能力,更深刻影響著公共生活和公共服務[1]。治理數字化轉型作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路徑,被賦予破解傳統治理困境、提升公共服務效能的關鍵使命。
長期以來,我國區域發展不平衡、城鄉差距顯著的現實,使得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成為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實現共同富裕的核心議題。然而,傳統治理模式下,基本公共服務供給存在“信息不對稱”“資源錯配”“響應滯后”等問題。治理數字化轉型為打破上述困境提供了新動能。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改變了傳統的公共服務供給模式,促進了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與應用,加強了基本公共服務“單元”間的溝通聯系,促進了基本公共服務資源的跨時空整合與流通。另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促使數字技術滲透到公共生活的方方面面,助力數字政府建設和服務型政府建設,同時促進數字經濟的發展和數字社會的建成,進而實現更高水平的公共文化服務供給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但實踐經驗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也可能強化發達地區的技術發展優勢和使用能力優勢[2],引發基本公共服務“單元”間的“數字鴻溝”,造成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反噬”,進一步拉大區域間、城鄉間和人群間的差距。那么,治理數字化轉型是否能成為推動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新引擎”?這一問題亟待理論闡釋與經驗驗證。
近年來,學界主要從數字經濟與數字政府兩方面探討了治理數字化與公共服務之間的關系。從數字經濟的角度來看,學者們發現數字經濟會影響公共服務質量[3],改變公共服務的供給方式[4],提高公共服務匹配和服務效率[5]。從數字政府的角度看,學者們發現數字政府建設有利于消除區域治理行政壁壘,促進公共服務供需平衡[6];同時能夠提升政務服務效能,推動治理方式變革,進而提高公共服務水平[7]。既有研究為進一步分析“治理數字化轉型如何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這一問題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但“治理數字化轉型”是一個宏大的時代命題,不僅指數字經濟發展與數字政府建設,而要從數字社會、數字經濟、數字政府與數字文化的角度進行全方位的理解和思考。
以“數據”要素為核心的治理數字化轉型是中國經濟社會變革的重要特征和內在驅動力。本研究借助“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這一準自然實驗,實證檢驗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理,深入剖析二者的關系,對于充分認識和發揮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提高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突破數字治理轉型的局部視角,從數字社會、數字政府、數字經濟和數字文化的整體轉型出發探索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第二,在深入剖析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影響因素的基礎上,嘗試從社會創新能力、政府治理績效、地方財政壓力和人才發展差距四個方面討論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機制。第三,探索性發現治理數字化轉型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具有滯后性。短期內治理數字化轉型可能增大地方財政壓力和降低政府治理績效,進而阻礙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進程。
二、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1. 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的影響
治理數字化轉型為實現更高質量、更強供給和更大范圍的基本公共服務提供了重要支持。首先,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推動“數據”要素合規高效流通。一方面,以5G、區塊鏈、人工智能、云計算為核心的數字技術促進了“數據”的開放共享和信息的傳遞交流,突破了基本公共服務單元間的時空限制,擴展了優質公共服務資源的輻射范圍。另一方面,有學者指出,數據蘊含著極大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8]。促進公共數據授權運營能夠充分釋放“數據”要素經濟價值,加快釋放數字生產力[9],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提供經濟支持。其次,數字技術賦能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既能更精準地發現基本公共服務的短板,挖掘公眾個性化、多樣化的需求,又能進一步推動公共服務模式的創新,提供多元化、高品質的基本公共服務供給[10]。最后,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加強基礎設施建設與應用。治理數字化轉型要求統籌布局區域間、城鄉間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加快構建以數據創新為驅動、通信網絡為基礎、數據算力設施為核心的基礎設施體系,為實現全方位、可持續、高質量的基本公共服務提供重要支撐。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1:治理數字化能夠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2. 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機制
(1)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促進機制:增強社會創新能力
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社會創新能力,謀求經濟、資源與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實現基本公共服務的最優配置,保障高效率、可持續的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當代社會創新是以知識為基礎的創新,技術創新能力是社會創新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11]。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技術創新改變公共服務資源供給的手段與效率,實現跨時空資源供給,既能讓更廣泛的群體享受基本公共服務,也緩解了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壓力[12]。另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促進知識在不同創新主體之間的流動,進而弱化創新壁壘,加速推動創新成果轉為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產品[13],為實現基本公共服務的高質量發展提供支撐。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
H2: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社會創新能力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2)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保障機制:提高政府治理績效
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創新政府治理理念和方式提高政府治理績效,進一步優化政務服務,提高基本公共服務供給質量[14]。第一,提高政府的整體協同能力,實現基本公共服務系統化。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全面提升政府集約化建設水平,提升跨層級、跨地域、跨系統的協同管理和服務水平,解決基本公共服務“碎片化”問題。第二,增強政府的平臺建設能力,實現基本公共服務高效化。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構建全時在線、渠道多元的一體化政務服務體系,促進政務服務標準化、規范化、便利化水平持續提升,不斷滿足多層次、多樣化的服務需求。第三,提高政府的資源配置效率,實現基本公共服務普惠化。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幫助政府加快推動公共資源尤其是公共數據資源的開發與集約利用,實現公共資源的最優配置,促進公共服務資源下沉[15],提升基本公共服務的普惠水平。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3:治理數字化能夠通過提高政府治理績效推動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3)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支持機制:緩解地方財政壓力
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地方財政壓力,提高地方財政對基本公共服務的支持能力,加大財政投入力度,縮小發展差距并優化基本公共服務供給。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多元數據的融合發展拓展經濟增長新空間,培育以平臺經濟為代表的新業態、新模式。這些新業態、新模式為經濟發展提供新動能,進一步促進地方企業和產業的發展,擴大地方財政收入和財政來源,緩解地方財政壓力,讓地方有實力進一步優化、提升基本公共服務能力[16]。另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提高政府的財政透明度。財政透明度的提高意味著財政資金份額與流向得以公開,財政資金利用效率得以提升,使地方政府擁有更多的可支配資金,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地方的財政壓力[17],從而放寬政府在公共服務領域的財政預算,加快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4:治理數字化能夠通過緩解地方財政壓力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4)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補充機制:縮小人才發展差距
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縮小地區的人才發展差距,推動城鄉間、區域間人才均衡發展,為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奠定堅實的人力資本基礎。一方面,教育作為廣大城鄉居民最關心的公共服務之一,是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重要組成部分[18]。治理數字化轉型為文化教育資源的統籌整合、開放共享提供了技術條件,出現了遠程教育、數字圖書館、數字博物館等多種線上文化教育傳播渠道,為每個人平等地享有教育文化資源提供重要支撐。另一方面,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重塑個人的文化素養、知識和技能,縮小個體文化水平的發展差距。個體為了順應時代數字變革的趨勢,會不斷提高個人的數字素養,努力跨越“數字鴻溝”,適應公共服務的數字化轉型。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5:治理數字化能夠通過縮小人才發展差距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綜上所述, 數字化轉型影響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
三、 研究設計
1. 政策背景
“數據二十條”強調,數據作為新型生產要素,是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基礎,深刻改變著社會治理方式1。數據要素價值的實現程度折射治理數字化轉型的水平。建設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夯實了“數字中國”的數據底座,促進了數據要素與數字技術的耦合發展,成為推動治理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的重要引擎。2015年8月,國務院印發《促進大數據發展行動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明確指出要“加快大數據部署,深化大數據應用,已成為穩增長、促改革、調結構、惠民生和推動政府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在需要和必然選擇”2。這也是我國第一份關于推動數據資源開發利用的戰略性、綱領性文件。2016年2月,為貫徹落實《綱要》要求,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多個部門批復同意在貴州省試點建立首個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同年10月,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多個部門又批復同意成立七個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包括兩個跨區域類綜合試驗區(京津冀、珠江三角洲)、四個區域示范類綜合試驗區(上海市、河南省、重慶市、沈陽市)、一個大數據基礎設施統籌發展類綜合試驗區(內蒙古)。從貴州等地的實踐經驗來看,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建設成效逐漸顯現,其能夠促進試點地區提升數字基礎設施水平、發展特色數字產業、持續深化政務服務、優化數字化發展生態和數字化公共文化服務,推動治理數字化轉型向縱深發展[19]。
2. 模型選擇
基于上述分析,國家級大數據試驗區的實施既能夠反映我國治理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效果,又充分體現了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內在驅動力,這為研究探索治理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效果提供了一個科學合理的準自然試驗觀測點。因此,本研究將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建設作為一項準自然試驗,采用雙重差分法來評估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凈效應”。第一批和第二批“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正式被批復都在2016年,因此研究采用同時點雙重差分模型進行實證檢驗。由于,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包含省、市兩種行政單位,本研究參考段忠賢[20]和邢霂等[21]的做法將實驗組確定為有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10個省份,對照組則為完全沒有試點城市或地區的余下省份。具體模型如下:
Equalizationit=[α]0+[β]di·dt+[δ]Controlit+Yeart+Cityi+[ε]it (1)
上式中,Equalizationit為被解釋變量,表示i省級行政單位第t年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數;di·dt表示治理數字化轉型效果,是虛擬變量的交互項;di為區分實驗組和對照組的虛擬變量,若屬于試點省級行政單位,di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dt為區分政策實施年份的虛擬變量,若年份大于2016年,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Control為控制變量合集,Year為時間固定效應,City為城市固定效應,[ε]為隨機誤差項。系數[β]衡量了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在治理數字化轉型前后的平均處理效應。若β為正且顯著,則表示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3. 變量選取與測度
(1)被解釋變量。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數(Equalizationit)。要測量各省級行政單位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首先要測量其基本公共服務的發展水平(Equalizationit')。基本公共服務的大量內容關涉的是社會指標,包括基本民生領域、公益性事業領域以及與人民生活環境相關的公用設施、環境保護、公共安全等“擴展范圍”[22]。本文參考已有文獻,根據基本公共服務的豐富內涵構建包含文化教育、醫療衛生、社會保障、公共設施、生態環境等多個層次的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為提升論證的科學性、合理性,本文利用熵值法對各個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并利用線性加權法對各省級行政單位的基本公共服務水平進行綜合測度,得到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的水平指數(Equalizationit')3。在此基礎上,為更清晰、科學地衡量各省級行政單位間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本文將各省級行政單位間基本公共服務發展水平的“相對差異程度”作為衡量其“均等化”程度的重要標準[23]。在計算過程中,為消除負值并且更清晰地顯示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相對差異,再次利用熵權法對計算得到的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發展水平的“相對差值”(Equalizationit'')進行標準化處理,最終得到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程度指數(Equalizationit),其計算公式為:
Equalizationit''=[Equalizationit'-E—Std(Equalizationit')] (2)
Equalizationit=[Equalizationit''-Min(Equalizationit'')Max(Equalizationit'')-Min(Equalizationit'')][×]100" (3)
公式(2)計算了各省級行政單位的“相對差值”,Equalizationit''代表i省第t年基本公共服務發展水平的“相對差值”,取值范圍在(-[∞],+[∞])之間;[E—]為2010—2023年全國基本公共服務發展水平指數的平均值;Std([Equalizationit'])為2010—2023年全國基本公共服務發展水平指數的標準差。公式(3)計算了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數(Equalizationit),Equalizationit的值在[0,100]之間,值越大說明省級行政單位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程度越高。
(2)核心解釋變量。治理數字化轉型效果(di·dt)。本文將“國1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實施作為一項準自然試驗,采用試點的時間虛擬變量和個體虛擬變量的交乘項作為治理數字化轉型的代理變量。
(3)控制變量。在治理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可能存在某些潛在變量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造成影響,需要排除這些潛在變量的干擾。本文借鑒張杰等[24]、黃壽峰等[25]、許瀟丹等[3]的做法,將經濟發展水平(eco)、城鎮化率(urb)、產業結構(ins)作為控制變量,分別用人均GDP(萬元)、城鎮人口占年末總人口的比重(%)和第三產業產值占GDP的比重(%)進行衡量。基準回歸模型所涉及的變量相關情況如表2所示。
4. 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綜合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與完整性、論證的科學性與合理性、試點時間與空間區位,本研究最終選取我國2010—2023年的31省級行政單位作為研究樣本(剔除香港、澳門和臺灣地區)。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業和信息化部的官方網站、國家統計局、《中國衛生健康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中國城市和產業創新指數》、各省級行政單位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各省級單位的人口普查年鑒等。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根據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發現,我國省級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數的均值僅為27.299,標準差為17.381,這表明各省級行政單位間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差距較大。
四、 實證結果與分析
1. 基準回歸結果
表3報告了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影響的基準模型(1)的回歸結果,其中,列(1)僅加入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列(2)至列(4)在此基礎上逐步加入控制變量,后續分析以列(4)為基準。回歸結果表明,逐漸加入不同層面的控制變量,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試點建設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系數始終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從而證明H1成立。列(4)的基準結果表示,在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設立后,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顯著提高1.263個單位,進一步說明促進效果明顯。可能的原因在于: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建立與完善推動大數據與政務服務、民生保障、生活服務等深度融合,以數據融通和創新合作助推新型城鎮化、區域協調發展,提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普惠化、便捷化水平。同時,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建立與完善促進了以寬帶網絡、5G基站等為代表的數字新基建的完善,為基本公共服務“跨時空”供給提供了基本支撐。
列(2)到列(4)報告了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總體上符合管理學和經濟學的理論。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率和產業結構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這三個控制變量都能顯著影響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經濟發展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提供資金支持,是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基礎條件。城鎮化率越高產生的基本公共服務的外溢效應和人口集聚的規模效應越強[26],城鎮化率成為提高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空間條件。產業結構優化能夠將數據和技術要素轉化為數字生產力,進一步優化基本公共服務資源的配置精度與供給效率[10],是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主要條件。
2. 穩健性檢驗
(1)平行趨勢檢驗
通過平行趨勢檢驗是運用雙重差分模型進行論證的前提,即實驗組和對照組在政策發生前應該有共同的變化趨勢。本研究采用模型(4)對此進行檢驗:
Equalizationit=[α]+[β][-66β]tdi·dt+[φ]Zit+[μ]i+vt+[ε]it" (4)
上式中,β為研究關注的重點回歸參數,表示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實施前后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影響大小及方向,t為負則表示事件發生在試點之前,t為0則表示事件發生在試點當年。
圖2展示了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實施前5年到后7年(以試點前一年為基準期)的回歸系數值β和95%的顯著性區間,其中灰黑色空心圓圈為試點實施前后相應年份的回歸系數,穿過圓圈的虛線表示估計系數在95%水平上的顯著性區間。可以直觀地看出,試點實施之前的5年,系數β的顯著性區間在0附近且均不顯著,表明試點之前,實驗組和對照組滿足“平行趨勢”假設。試點之后的7年,系數β均顯著為正且系數大小波動增長。該結果表明,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指數滿足“平行趨勢”假設,進一步說明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試點實施顯著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提升,這種試點效應將長期發揮其沖擊作用,并具有一定的可持續性。
(2)安慰劑檢驗
為了避免不可觀測變量對試點地區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造成的影響,本研究通過構建虛擬實驗組進行安慰劑檢驗。首先,由于樣本中的實驗組共有10個省級行政單位,所以從總樣本的31個省級行政單位中隨機抽取10個省級行政單位作為虛擬實驗組,其他21個省級行政單位作為虛擬對照組,從而得到一個政策試點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影響的虛假系數估計值和相應的p值。其次,將上述過程重復500次,得到500個回歸系數值和相應的p值。最后,繪制交互項的回歸系數分布圖,以此來檢驗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提升是否顯著受到隨機因素的干擾。圖3報告了回歸系數的分布,水平虛線表示0.1的顯著性水平,垂直虛線為模型(1)中核心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1.2630)。可以清晰地看出,500次模擬回歸系數服從正態分布并集中在0值附近,且絕大多數回歸系數的p值gt;0.1,這說明構建的虛擬實驗組的治理數字化轉型并未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產生顯著的促進作用,同時證明了本研究討論的政策試點效應是客觀存在的;從核密度來看,“真實”回歸系數值與“虛假”回歸系數的核密度分布依然存在明顯差異,說明試點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未明顯受到其他不可觀測變量的影響,進一步印證了上述基準回歸結果的可靠性與穩健性。
(3)其他穩健性檢驗
更換被解釋變量。本研究借鑒周銳等[10]的研究成果,利用變異系數法重新計算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水平,即將i省級行政單位第t年基本公共服務水平指數(Equalizationit')與當年各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平均指數(Et)的比值作為變異系數值。變異系數越大代表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差距越大,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越低;變異系數越小代表基本公共服務水平的差距越小,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越高。由于各省基本公共服務水平指數的變異系數是負向指標,如果交乘項系數顯著為負,則說明檢驗通過。回歸結果顯示,加入相同的控制變量后,交乘項系數為負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即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有促進作用,證明了本研究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如表4列(1)所示。
PSM-DID檢驗。PSM-DID能夠有效避免實驗組與對照組之間存在的不可觀測因素對回歸結果造成的影響。本研究使用PSM-DID進行穩健性檢驗。由于研究的樣本量有限,采用卡尺匹配的方法對控制變量進行傾向得分匹配,將卡尺范圍定為0.051。匹配結果顯示,匹配后控制變量的標準化偏差明顯縮小,且絕對值都小于20%,向0集中,通過均衡性檢驗,說明實驗組與對照組之間呈現均勻分布狀態。緊接著,運用匹配后的數據進行雙重差分回歸檢驗,回歸結果見表4列(2)。結果表明,匹配后得到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且較接近原雙重差分模型的回歸系數,說明非隨機性造成的選擇性偏誤并未對原回歸結果造成顯著影響,PSM-DID檢驗進一步驗證了原雙重差分模型的穩健性。
其他試點建設的影響。2010—2023年,除了試點建設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我國還于2020年在21個省級行政單位展開51項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化試點建設,強調通過完善基本公共服務的標準化體系建設,提高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實現區域、城鄉與群體的協調發展。因此,本研究重點關注2020年實施的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化建設是否對本研究的回歸結果產生干擾。表4列(4)回歸結果表明,加入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化試點(sd)這一控制變量后,回歸系數為1.2548,并且在1%的水平上依然顯著,與原始的回歸系數(1.2630)相差不足0.01,這意味著該試點并未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產生顯著影響,同時也說明原始的基準回歸模型具有較強穩健性。此外,2019年10月,在第六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國家發展改革委聯合中央網信辦召開了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啟動會,決定在河北省(雄安新區)、浙江省、福建省、廣東省、重慶市、四川省這六個地區啟動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創建工作。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以激活新要素、培育新動能、探索新治理和建設新設施為目標,促進數字生產力的發展。因此,本研究還關注了2019年實施的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是否對研究的回歸結果產生影響。由于河北省只在雄安新區進行試點,其效能可能有限,故不將河北省作為試驗區進行計算。表4列(5)的回歸結果表明,加入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Deco)這一控制變量后,回歸系數為0.8386,并且在1%的水平上依然顯著,這意味著該試點并未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產生顯著影響。表4列(6)表明,在同時加入sd和Deco這兩個控制變量后,回歸系數為0.8162,在1%的水平上顯著,再次說明這兩個試點建設并未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產生顯著影響。
3. 異質性分析
為進一步探析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機制,本研究從區位特征和人口密度這兩個方面對政策試點的效應進行檢驗。
(1)區位條件異質性
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可能受到地區資源稟賦、經濟發展水平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的影響。我國東、中、西部的資源條件、經濟條件與基礎設施建設條件等都存在明顯的差異,因此區位條件的差異可能影響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促進作用。本文依據國家統計局的區域劃分標準,將31個省級行政單位劃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對政策試點效應的區位異質性進行檢驗[27]。表5列(1)至列(3)分別呈現了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對東、中、西部地區的影響。結果表明,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對中部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有顯著正向影響,但對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影響尚不顯著。可能的原因是:東部地區憑借天然的地理環境優勢、堅實的經濟基礎、較完善的基礎設施已經具備較高的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可以改進的空間較小,并且在這些優勢條件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持續的影響效應。西部地區的基礎條件較為薄弱,治理數字化轉型的發展緩慢,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相當有限。同時,列(3)的回歸系數為負(-1.9770),這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甚至可能拉大西部地區發展的“數字鴻溝”,進而阻礙其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相對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來說,中部地區既有一定的發展空間又有一定的發展基礎,因此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在中部地區最為顯著。治理數字化轉型可加速中部地區數字技術的完善,促進數字技術的高效利用與轉換,縮小地區內城鄉、區域間發展的差距,進一步助力數字經濟與數字產業的繁榮與發展,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提供了技術、經濟與資源支持。
(2)人口密度異質性
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可能會受到人口密度差異的影響。一般來說,人口密度越高的地區對基本公共服務資源的需求越大、越復雜,越需要通過治理數字化轉型來提供更高效、便捷的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但也有可能,人口密度越大,產生的規模經濟效應越強,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成本相對較低,基本公共服務基礎較好。為驗證上述猜想,本文以人口密度的平均值(457.52人/平方千米)為基準將整體樣本分為高人口密度組和低人口密度組,并分別進行實證檢驗。結果如表5中列(4)、列(5)所示,在低人口密度組中,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建設效應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而在高人口密度組中,試點建設效應的回歸系數雖然為正但并不顯著。政策試點對高人口密度地區影響不顯著的原因可能是高人口密度地區基本公共服務的規模效應較強,本身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較高。在人口低密度地區,居民往往因為交通不便和地理位置偏遠難以獲得公共服務供給。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為低密度地區提供打破時空限制的資源和技術,更大程度上提高了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的效率,因此低密度地區的試點效應相當顯著。
五、 機制檢驗
上述實證結果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產生了顯著正向影響,那么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何種路徑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呢?為進一步揭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實現的客觀規律和內在機制,本研究參考郭金云等[12]的做法構建如下的中介效應模型對H2至H5進行實證檢驗,檢驗結果見表6。
Mit=[β]0+[β]1di·dt+[φ]Zit+[μ]i+vt+[ε]it" (5)
Equalizationit=[ρ]0+[ρ]1di·dt+[ρ]2Mit+[ρ]Zit+[μ]i+vt+[ε]it" (6)
上式中,Mit代表機制變量,包括創新能力(inn)、政府績效(gov)、財政壓力(epr)和地區人才發展的水平(ped)。
第一,理論分析框架指出,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提高社會創新能力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為驗證這一機制的存在,本研究以復旦大學創新與數字經濟研究院(RIDE)、復旦大學產業發展研究中心(FIND)聯合發布的《中國城市和產業創新指數》中各省的平均創新指數衡量省級行政單位的創新能力(inn),利用多重插補法補齊部分缺失數據后,采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表6列(1a)和列(1b)是對社會創新能力的檢驗。列(1a)中社會創新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列(1b)中雙重差分交互項系數為3.6326,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比列(5)基準回歸模型中的交互項系數大2.3696。這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會顯著提高社會創新能力,進而提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即研究假設H2成立。
第二,理論分析框架強調,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提高政府治理績效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為驗證這一機制的存在,本研究借鑒吳江等[28]構建的地方政府綜合治理能力指標體系,用政府相對規模和行政效率這兩個指標測量政府績效(gov),計算方法分別為:財政支出/各省份總人口;1-(行政管理費/財政收入)。本研究將計算結果加總后取平均值,采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表6列(2a)和列(2b)是對政府治理績效的檢驗。在列(2a)中,政府治理績效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負顯著(-0.0404),治理數字化轉型會讓政府的治理績效降低4.04%:在列(2b)中,雙重差分交互系數為0.9246,在1%的水平上顯著,并且小于列(5)基準回歸模型中的交互項系數。這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降低政府治理績效,因此假設H3不成立。可能的原因是:治理數字化轉型增加了政府的數字行政負擔,造成“指尖上的形式主義”泛濫,進而導致政府績效下降。
第三,理論分析框架認為,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緩解財政壓力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為驗證這一假設,本研究參考孫開等[29]的研究方法,用(一般公共預算支出-一般公共預算收入)/GDP/全省人口的計算方法測量各省級行政單位的財政壓力(epr),財政壓力為負向指標。表6列(3a)和列(3b)是對地方財政壓力中介效應的檢驗。列(3a)中,地方財政壓力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會導致地方財政壓力增加。同時,在列(3b)中雙重差分交互項的系數為1.1256,明顯低于列(5)基準回歸模型中的交互項系數。上述結果說明,治理數字化轉型并沒有有效緩解地方財政壓力。可能的原因是:一方面,為了更好地實現治理數字化轉型,地方政府在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財力、物力,加強數字技術的研發和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導致財政支出加大;另一方面,數字技術的創新研發、數字基礎設施的投入使用以及數據市場潛力的釋放都需要一定的周期,短期內試點建設對經濟的刺激作用未能完全顯現[30]。因此,治理數字化轉型對緩解地方財政壓力的作用并不顯著,即研究假設H4不成立。
第四,理論分析框架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縮小人才發展差距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為驗證人才發展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本研究采用研究生占就業人口的比重這一指標來衡量地區人才發展的水平(ped)。表6列(4a)和列(4b)是利用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的結果。列(4a)的回歸結果表明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在5%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人才的發展;列(4b)中雙重差分交互項的系數為1.8873,大于列(5)基準回歸模型中交互項的系數。這說明人才發展是重要的中介機制,強化了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即研究假設H5成立。
六、 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實證分析證明,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多維路徑對基本公共服務產生了重要影響,并且為進一步深化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中國式現代化乃至全社會的更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政策啟示。
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在綜合測度2010—2023年我國31個省級行政單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基礎上,以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試點建設為準自然實驗,構建了雙重差分模型考察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效應。研究發現:第一,治理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提升。第二,治理數字化轉型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效應因為省級行政單位的區位條件和人口密度的差異而存在明顯異質性。該影響效應在中部地區更為顯著,在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不顯著;在人口密度低的省域中更顯著,在人口密度高的省域中不顯著。第三,治理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社會創新能力和縮小區域人才發展差距,實現并強化了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
2. 政策啟示
基于對實證結果的分析,本研究從統籌資源要素布局和實現技術成果轉換兩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以期推動更高水平、更高效率和更大范圍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實現。
一方面,合理統籌資源要素布局,縮小區域基礎條件的差異。首先,要合理配置區域內的人、財、物資源,尤其是要均衡各類基礎設施供給,優先支持發展滯后、需求迫切的區域,實現區域資源的最優配置,為各區域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基礎支持與保障。其次,要積極鼓勵區域合作,打破資源流通的障礙與壁壘,引導各類資源合理有序地流動,通過區域間各類資源要素的互聯互通、共享互補,實現更大范圍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最后,要充分發揮區域優勢。在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過程中,因地制宜制定發展策略,充分利用當地的優勢資源揚長避短,形成可操作的、多樣化的建設策略,減小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推進阻力。
另一方面,加快實現技術成果轉換,釋放社會數字生產力。第一,要加快數字技術的研發創新與落地應用,細化數字技術的應用場景,并且分階段、定時搜集評估社會基本公共服務需求,推動需求導向的治理數字化轉型,真正讓數字技術成為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強大工具。第二,要完善數字經濟生產體制改革,推動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為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提供強有力的經濟支撐,從而實現更優質均衡的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第三,要加快人才培養和支持力度,通過科學技術人才的培養實現技術的突破,進而創新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手段,提高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效率與質量。第四,在推進治理工具數字化的同時要做好監督管理,謹防因“偽數字化”、數字負擔過載等問題阻礙數字生產力提高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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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基于多源大數據的縣域政治生態監測體系與集成治理研究”(項目編號:22BZZ073);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四川省市域社會治理現代化水平的測度標準與提升策略研究”(項目編號:SCJJ23ND28)。
作者簡介:范逢春,男,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公共政策與數字治理;付源溟,通訊作者,女,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為公共政策與數字治理。
(收稿日期:2025-03-30" 責任編輯:魯文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