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數字普惠金融兼具技術創新性與服務普惠性特征,在緩解農村金融抑制、激發鄉村經濟發展活力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基于這一背景,本文采用2013—2022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構建普惠金融支持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固定效應模型等計量方法,從時空雙重維度深入探究數字普惠金融推動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內在機制。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居民消費升級具有正向影響,且存在顯著區域差異,具體表現為中部地區效應最為顯著,西部地區次之,東部地區相對較弱。根據研究結果,建議完善農村數字金融系統性政策協同機制,因地制宜實施政策,開發定制化的金融產品與服務模式,為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提供新動力。
關鍵字: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數字普惠金融;熵值法;區域異質性
一、緒論
近年來,在鄉村振興戰略與共同富裕目標的雙重驅動下,農村消費升級成為破解城鄉發展失衡、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關鍵著力點。然而,傳統金融體系長期存在的結構性矛盾嚴重制約了農村消費潛力的釋放:一方面,受物理網點覆蓋不足的影響,農村居民面臨顯著的流動性約束與信貸排斥;另一方面,農村消費結構轉型滯后特征明顯,2022年農村居民恩格爾系數仍高于城鎮4.2個百分點,服務類消費占比不足30%,這表明農村居民消費模式尚未實現從生存型向發展型的根本性轉變。在此背景下,數字普惠金融借助技術創新重構農村金融生態,為解決上述問題提供了新路徑。農村金融體制與消費結構滯后仍是核心制約因素,未來需進一步強化數字金融功能,著力解決基礎設施不足、信貸門檻高等核心問題,彌合城鄉金融與消費發展的鴻溝。
二、文獻綜述
(一)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相關研究
數字普惠金融帶來的空間結構優化效應,促使資源在城鄉間更合理地配置,實現城鄉間經濟、社會、文化等多方面的深度融合,為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提供全方位支持。在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過程中,政策導向推動城鄉間基礎設施與公共服務一體化建設,為鄉村提供更好的交通、物流、教育、醫療等支持,提升鄉村工業發展水平,推動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為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戰略的實施注入動力[1]。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戰略還將帶動城鄉間產業合作與發展,培育新興產業,推動鄉村產業多元化,有利于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全面推進[2]。一系列研究表明,在實施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戰略過程中,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面臨困境。由于我國城鄉二元社會結構長期存在,且城鄉資源要素流動不暢,農村弱勢地位難以扭轉[3]。
(二)數字普惠金融相關研究
學界已經構建了系統性數字金融與金融科技研究的理論框架,重點從業務功能多元化、技術應用創新性及概念前沿性三個關鍵維度展開論述。在相關研究中,通過構建新型評估指標體系,將宏觀經濟變量與國家特征納入考量范圍,從而實現對各國金融包容性發展水平的精準測度。許多國外學者則聚焦于數字普惠金融與可持續經濟增長的關聯性研究,通過實證分析驗證了數字普惠金融作為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新動力的理論假設。錢海章和陶云清(2020)的研究成果顯示,數字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速呈現明顯的正相關性,隨著數字金融技術的不斷革新,進而為經濟發展注入新動能[4]。黃倩等學者(2019)進行的經驗分析顯示,中國的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數字化普惠金融對農村消費結構優化的作用效果在統計上具有顯著性[5]。廖靖琳等人(2021)基于Probit回歸模型開展實證分析,研究表明發展數字化普惠金融能夠顯著提升居民家庭參與金融市場的積極性,并增加他們在風險金融資產中的配置比例[6]。
三、理論分析
基于以上研究文獻梳理,研究認為數字普惠金融推動農村消費升級的作用機制與路徑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技術賦能與資源重構。數字普惠金融可降低服務門檻,借助移動終端與數字技術打破傳統金融對物理網點的依賴,使偏遠地區農戶能夠便捷地獲取支付、信貸、保險等服務,有效解決因地理阻隔和信用缺失引發的服務排斥問題。同時,通過緩解流動性約束、降低預防性儲蓄,釋放農村消費潛力,并拓展線上消費場景,加速農村消費結構從生存型向發展型的轉變。其二,從短期激活到長期生態構建。短期而言,推動移動支付和小額信貸的廣泛應用,釋放農村家庭對耐用消費品和基本服務的需求;中期依托產業融合提升農戶收入,擴大教育、醫療、文化等服務消費在總消費中的占比,促進消費結構多元化;長期通過數字金融生態的持續滲透,改變農戶理財觀念,形成“收入提升—消費升級—產業優化”的良性循環。數字普惠金融憑借技術賦能突破傳統金融限制,在激活消費、促進增收和重構生態方面發揮多層次推動作用。
假說: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產生正向影響。
四、數據測度分析
(一)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指標測度(Rural)
本文借鑒學術界相關成果的測度方法[7]。同時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取農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費支出(對數化處理)來衡量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升級。
(二)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lnfin)
本文選取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聯合相關權威機構共同編制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該指標體系是我們目前最全面地衡量各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程度的數據,為實證分析提供了科學的數據支撐。
(三)控制變量
借鑒以往學者的思路[8],選取恰當控制變量。對外開放程度(Open):(貨物進出口總額*美元對人民幣匯率)/地區生產總值;研發強度(Research):RD經費內部支出/地區生產總值;工業化水平(Indust):工業增加值/地區生產總值;創新水平(Innova):發明專利申請受理數取自然對數。
五、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模型設定
為驗證假說,構建基本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為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為數字普惠金融,為控制變量,代表隨機干擾項,i為省份,t為年份。
(二)基準回歸結果
為檢驗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在基準回歸中,本文運用FE模型、RE模型對公式(1)進行實證分析(如表1所示)。列(1)(2)分別呈現了FE模型在基準回歸分析中的情況,數字普惠金融的回歸系數為0.778(在1%水平顯著);引入控制變量后,該系數降至0.664,但仍保持1%的統計顯著性水平。這表明數字普惠是我國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新興動力,其全面的促進作用是在實踐中逐步顯現的成果,為我國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戰略的成功實施提供了有力的指導與支撐。
(三)地區異質性分析
如表2所示,我國東、中、西部數字金融對鄉村振興均具顯著促進作用,但存在梯度效應:中部貢獻度最高(0.412),西部次之(0.386),東部最低(0.298)。東部高城鎮化水平弱化邊際效應,成熟的城市經濟體系已實現城鄉資源整合,數字化金融對經濟復蘇的邊際貢獻有限;中部地區均衡發展的城鄉結構為數字金融打造全覆蓋網絡創造條件,推動資源雙向互通;西部地區數字金融突破地理約束,通過線上渠道彌補實體基建短板,形成后發優勢。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在理論層面的綜合分析中得出以下結論:數字普惠金融通過優化經濟空間、推動生態振興、引領城市輻射發展以及促進農村產業融合,在此過程中勞動力的流通推動了農村產業多元化發展,為鄉村經濟現代化提供基礎,為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提供了新路徑。結合我國實際數據實證分析得出:我國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能顯著推進鄉村振興的全面實施,區域差異的最終表現呈現明顯分化,中部地帶最為突出,西部次之,東部相對較弱。
(二)政策建議
為實現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戰略的有機銜接,需構建系統性的政策協同機制。首要任務是將數字普惠金融納入農村居民消費升級戰略總體規劃,并出臺專門針對數字普惠金融支持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具體實施方案。統籌金融監管、農業農村、科技等多部門資源,建立跨領域政策協調機制,破除部門間協作障礙。
依據各地區發展特色,制定并實施差異化政策。在東部沿海地區,應側重推動數字金融與現代農業、鄉村文旅產業深度融合,將區塊鏈技術嵌入農產品供應鏈金融,構建科技驅動的產業金融生態系統。在中西部欠發達地區,重點在于擴大基礎金融服務覆蓋面,確保金融服務惠及更廣泛群體,通過定向貨幣政策工具、財政補貼等手段引導金融機構下沉服務網點。
基于農業生產周期與農村生活場景的特殊性,需開發定制化金融產品和服務模式。在生產領域,以核心企業為依托,構建農業產業鏈金融生態體系,對農產品從種植到養殖全過程實施實時監控,為上下游農戶提供訂單融資、存貨質押等供應鏈金融服務;在消費端,針對農村居民數字化消費需求,開發普惠型消費信貸、智能家居分期等產品,簡化授信流程,提高金融服務效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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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龐婷,西南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申洪源,西南科技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