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民族大學附中(原名中央民族學院附中)是我的母校。這是一所在國家民委直接關懷下附屬于中央民族大學而又相對獨立、面向全國招收少數民族學生的民族中學,以高中教育為主,也有少量的民族初中班。較之國內各民族高校而言,她更是真正意義上的“民族人才的搖籃”。
我曾有幸于1979年至1982年,在這個“搖籃”里受到了黨的關懷和培育。母校的培育之恩令我終生難忘,那些幸福而快樂日子,讓人禁不住常常去追憶。
初上附中
那一年我16歲,初中畢業。適逢中央民族學院附中到貴州招生,經學校、縣教育局及省民委的層層推薦和篩選,我幸運地被錄取了!我族從貴州省羅甸縣一個偏遠的布依小山村,直奔向往已久的首都北京。離開家鄉的那天,一臉自豪的校長和老師們還帶著腰鼓隊來車站送我,在一片鑼鼓聲中,我揮淚告別了親人,踏上了進京的路程。
乘汽車,轉火車,輾轉到了北京。經警察指點,我和哥哥終于找到了位于北京西單小石虎胡同33號的中央民院附中。這是一個具有典型的北京古建筑特色的大院,大院里套著一個個小四合院,在夜色里顯得寧靜、古典而神秘。到白天,灰墻灰瓦,紅漆門窗,還有屋前一棵棵白楊、槐樹和棗樹隨風搖曳,在陽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美麗。就在這個美麗的校園里,我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同學們幸福而快樂地學習和生活了3年。
我們那一屆學生是“文革”后中央民族學院附中恢復招生的第二屆,招貴州學生卻是首次。除了貴州的20名同學,還有來自云南、甘肅、青海、寧夏等民族地區的少數民族子女,共90名,分2個班,高二以后自然分為文理科班。
我們的待遇很好,老師員工都很關心我們。每天天剛亮,同學們就早早起來跑步、做操,等我們洗漱完畢,食堂也把早餐準備好了。不用排隊,不用買票,到了食堂各拿各的碗筷,8人一桌,自行分配桌上的食物。中餐、晚餐也是如此。盡管當時物質供應不豐富,但食堂卻想方設法變換菜肴口味。還有專門的回民食堂供回族、維吾爾族等有特殊民族習慣的師生就餐。遇有病號還給開小灶。
老師們教課都很認真,他們淵博的學識和幽默的談吐令我佩服和崇拜。他們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在我的印象中他們好像不會生氣,總是微笑著授課和答疑。尤其是我的班主任王良明老師,雖然住宿條件很差,一家4口擠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里,但他每天都無怨無悔地圍著我們轉,每天晚自習他都要來輔導。
學校還經常組織我們外出參觀游覽名勝古跡,天安門、人民大會堂、故宮、天壇、頤和園、長城……,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讓我們開闊眼界,增長見識。
在母校老師的教導和培養下,我曾擔任過學習委員、校團委委員等職務,還被推薦參加了全國少數民族青少年科技夏令營,與國家領導人李先念、楊靜仁等合影,在營里寫的文章,還被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小喇叭”節目播出。
老師對我的期望很高,希望我考北京的大學,但我高考沒發揮好,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好。在有不少同學沒有讓他們失望。我考上的是貴州師范大學,畢業后在中學教了幾年書,1992年調到貴州民族學院至今,這也算是我與“民族學院”結下的不解之緣吧!幾年間,我曾被評為優秀黨員,多次考核獲“優秀等次”。
離開母校整整20年,其間沒有回去過,我時常牽掛著她。每當遇到回來的校友或偶爾出差到貴州的老師,我都會打聽母校的情況。聽說母校幾年前已從西單搬到海淀區中央民族大學附近,我更想找機會回去看一看。
復返母校
機會終于來了。2002年3月初,我到大連進修需在北京轉車,特意早走了幾天,為的是回去看看母校和老師。
老師知道我要來,也非常高興。按照事先電話里的約定,王良明老師早已在站臺上等著我了。一出車門,老師一下認出了我,微笑著向我招手。他雖然老了些,但精神很好,與當年的差別不是很大。
到王老師家安頓好,吃完早餐,我就迫不急待地叫弟弟陪同,直奔西單尋找母校的舊址。由于弟弟黃海在北京多年,熟悉環境,我們很快在西單文化廣場附近找到了母校的舊址。房屋還是那些老屋(據說是作為古建筑保留了下來),但除了屋頂和框架,屋子已經打通改裝成了商品市場,原來的院子也搭起了許多簡易房,到處堆滿、掛滿了皮鞋、服裝等商品,交易的喧鬧聲把往日的寧靜和文化氛圍驅趕得蕩然無存,只有那些古樹好像還在訴說當年的故事。
回到王老師家,憑窗俯瞰母校的新校舍,我總算得到了安慰,也看到了母校的希望。雖然目前教室、辦公室還是臨時搭建的簡易平房,但很整齊、清潔。教工、學生宿舍是高大而規范的樓房,教學辦公綜合大樓和禮堂正在修建當中……,聽完王老師的介紹,我不再傷感:母校有更大的發展空間,我真為她高興。看著來來往往的朝氣蓬勃的師弟師妹們,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的年輕!我想他們一定比當年的我更幸福和快樂!
離開北京的時刻到了,我感覺像20年前離開時一樣的無奈和眷戀。我熱愛這座美麗的城市以及在她懷抱里的母校!
再見了,我的母校,我魂牽夢縈的民族兒女幸福之家!
祝福您,我的母校,愿您永遠美麗,桃李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