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人生

聯想

盡管沒有河

一條小船

讓人聯想到“水”

盡管沒有樹

一個空巢

讓人聯想到“鳥”

盡管戲散了

偌大的舞臺上

觀眾還跟劇中人在“走”

太陽落山了

夜像指紋一般

在眼前打著旋在“舞”

老和尚一去千年

寒山寺的鐘聲

一直在讀者心中“響”

父親干柴一樣的父親

老兄弟四個

就關著我這個龍蛋

肩不能擔挑

手不能提籃

偏偏年輕時又遭厄運

連無柴之炊

全靠年過花甲的父親

雞叫頭遍母親

就摸黑起床一半干飯

一半稀飯鍋巴

攥成一個鵝卵石似的午餐

一百多斤的干柴棒

從七十多里的深山老林

一步踩一個驚雷

和雷聲一起滾出山外

父親也淋成濕漉漉的干柴

帶一身風雨進門

地上立即濕成一灘

我上前抱住濕漉漉的父親

不知是想給父親暖暖身子

還是想扶住父親的顫抖

讓父親上牙不再磕著下牙

那響聲至今還在耳畔

無名的痛鉆心啊

近四十年了

我養成了一個習慣

只要碰上擔柴的老人

吮吸

這里的清風是甜的

這里的雨露是甜的

這里的泥土是甜的

甜甜的清風

甜甜的雨露

甜甜的泥土

釀成了山茶花的蜜汁

比所有的花朵蜜汁都多

孩提時

我掐一根空心草桿

在花心中吮吸

同我一起貪婪吮吸的

還有無數只小蜜蜂

忽然有一天

我吃驚地發現

所有的放蜂人

只在我家門前的山坡

呆兩天就匆匆地走了

我問放蜂人

回答我的話

三分狡黠

七分神秘

再過二十年

我才回答你

今天我來在山茶花下

不見了放蜂人

我似乎聽到一句話

在耳邊回響

試問天下有多少放蜂人

為了瘋狂地追趕花期

為了貪婪地奪取花蜜

活活累死了多少工蜂?

□編輯 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