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全國人民正在奮力抗擊“非典”這場突如其來的災害。隨著疫情的發展,研究的進展,SARS一詞也漸漸見諸媒體并有不斷擴大之勢。這就迫使人們選擇,在表述這個病時是說寫“非典”(FD),還是說寫SARS(薩斯)。竊以為應該盡量使用前者避免后者。
首先,此病最早發現于中國,時間在2002年11月,罹病者是中國人,發現者是中國醫學家鐘南山,發病地、發現地是廣東佛山,隨后才發現于亞洲其他地區主要是東南亞地區。我認為,最早發現地、最早發地、與疾病起源地是很有區別的,不必諱言也是有密切聯系的。退一步說,即使二者一致,那么中國也是無辜的受害者,不應負任何道義責任。
其次,中國是疫情受害最嚴重的國家。中國是抗擊“非典”的最主要戰場。
第三,中國還是對此病防治水平最高、科學研究領先的國家之一。
第四,中式名稱非典型肺炎(簡稱“非典”,漢語拼音Feidian,縮寫為FD)較好地反映了該病的臨床癥狀。我們知道,典型肺炎或傳統肺炎中最常見的為大葉性肺炎,多由肺炎雙球菌引起。其他較常見的還有支氣管肺炎(又稱小葉性肺炎)、間質性肺炎、休克型肺炎(又稱中毒性肺炎)等。上述肺炎有個共同的顯著特點,即基本不傳染或傳染性極弱。新出現的非典型肺炎的傳染性極強,有較高的死亡率(相對于典型肺炎)。正是基于這種新型肺炎與典型或傳統肺炎迥然不同,以中國工程院院士、廣東呼吸疾病研究所研究員鐘南山為首的中國醫學家才最早把它命名為非典型肺炎(據鐘院士說,最初曾稱過不明病因肺炎、傳染性肺炎等)。現在還有少數專家如中國疾病控制中心流行病室的曾光認為應該稱“急性病因不明肺炎”。
第五,SARS為英語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的縮寫,可音譯為“薩斯”,意為“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這個名稱由意大利醫師厄巴尼提出。他是“無國界醫生組織”意大利分部主席。2003年2月他在越南河內“法國醫院”工作時發現了一例“非典”患者,他隨即命名為SARS,并向國際衛生組織匯報,后得到批準。在醫治病人的工作中,他也不幸染上了“非典”,于3月29日在曼谷不幸光榮殉職。但筆者認為這個名稱的表述不如中式名稱科學。人的呼吸系統中最關鍵的器官是肺。“非典”患者雖整個呼吸系統都有癥狀和反映,但肺部發炎是最明顯、典型、核心的癥狀,是否有多葉損害也是確診此病的基本標準。所以“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語義相對模糊,“非典型肺炎”則一語中的。再者,厄巴尼的發現和命名也晚于鐘南山。
第六,西方國家目前疫情很輕微,而亞洲國家特別是中國和東南亞國家疫情較重。我國臺灣地區現在仿效SARS的日語譯文“重癥急性呼吸器癥候群”,稱其為“嚴重急性呼吸道癥候群”。香港地區則一般也稱為非典型肺炎,有時也夾用SARS。其他有疫情的東南亞國家并非都稱該病為“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征”(本國語)。只是在國際交流和合作中,鑒于英語的影響和作用,才用SARS這個詞來溝通和統一認識。我們在對外報道、國際交流和合作中,當然無妨用SARS,但完全不必在漢語文中夾雜使用SARS。
第七,從語文的角度看,“非典型肺炎”比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更簡扼。有人或許說,后者可縮寫簡稱為SARS;但前者也可縮寫簡稱為“非典”甚至“非”,例如說:不要談“非”色變。它的漢語拼音為Feidian,甚至可縮寫為FD。FD也比SARS更簡扼。在漢語文中不夾雜外語詞匯也踐行了國家的語言文字方針政策,維護了民族語言文字的純潔、科學、尊嚴和優美,繼承和發揚了優秀的傳統文化。在這方面,中共中央做出了很好的表率。“十六大”的全部文件均沒夾用一個外文詞。所以我們應當學習和跟進。
第八,從疾病史、醫學史的角度看,一種新病的出現、流行,被正確認識、正確命名、廣泛接受,都有一個發展過程。其中,也蘊含著一種醫學文化和民族文化,也存在著一些公平競爭。
綜上所述,由于此病發現于中國,可能起源于中國,中國的防治和研究水平領先,中式名稱早于西名,中名比西名更簡扼,病名也蘊含著醫學文化和民族文化、包含著公平競爭。為維護民族語文的純潔、科學、尊嚴和優美,為捍衛中國醫學家的發現權、發明權、術語權,我們在漢語文中應大說特寫“非典”(FD)而不說不寫“薩斯”(SARS)。
(2003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