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的文藝價值觀淺論

［摘要］馬克思恩格斯把文藝作品既當作藝術來看待，同時當作具有獨特認識價值和輿論宣傳價值的社會意識形態來看待。是一種新型的文藝價值觀。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文藝價值觀

文學作為社會存在的反映和社會思想意識的傳播方式，具有社會意識形態的特性，因此，在社會發生急劇變革，社會生活中出現了激烈的思想政治斗爭的時候，任何具有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的作家，都會自覺地在創作中表現和傳達自己對現實生活的認識思考和思想感情，從而給人們以啟發和教育。比如馬雅可夫斯基曾說詩是炸彈和旗幟，高爾基說文學是階級的喉舌和敏感的神經，魯迅曾把雜文視作匕首和投槍，這都是從社會意識形態的角度對文學提出的要求和對文學價值功用的一種說明。

馬克思主義關于文藝的一個基本觀點，是認為文藝是一種特殊的社會意識形態。與其它意識形態不同，在于它是以特殊的方式掌握世界，即用形象反映生活，再現現實，從而顯示生活的真相和真理。別林斯基曾經說過：“哲學家用三段論法，詩人則用形象和圖畫說話，一個是證明，另一個是顯示，可是，他們都是說服，所不同者，只是一個用邏輯結論，另一個用圖畫而已。”基于文藝的這種特性，馬克思和恩格斯就經常引用一些著名的文藝作品，作為自己理論見解的印證。例如，馬克思在《１８４４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說明貨幣的特性本質的時候，同時引用了歌德的《浮士德》和莎士比亞《雅典的泰門》中的一些詩句，通過對這些詩句的解釋闡明了在私有制社會貨幣作為“人類外在的能力”的本質特性，并贊嘆“莎士比亞把貨幣的本質描繪得十分出色”。照別林斯基的說法，馬克思的思想學說是理論證明，而被他引證的文藝作品就是形象顯示。一個是證明，一個是顯示，既可互相印證，又各有其獨特的價值。

文藝作為特殊的社會意識形態，首先是它的認識價值。對此，馬克思和恩格斯都有許多經典論述，也有不少實例說明。例如，馬克思在《英國資產階級》一書中盛贊狄更斯、薩克雷等一批杰出的現代英國小說家，說他們在卓越的描寫生動的書籍中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會真理，比一切職業政客、政論家和道德家加在一起所揭示的還要多。（《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１０卷》）恩格斯也說過，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是一部法國社會，特別是巴黎上流社會的卓越的現實主義歷史。正因為文藝作品具有再現生活真相和真理的特性及巨大的認識價值，所以馬克思和恩格斯特別推崇真實反映和揭露批判社會現實的作品并給以極高的評價，并且在他們的理論著作中大量引用文藝作品來印證他們的觀點和說明闡述問題，使理論的證明真理和文藝顯示真理相得益彰。

文藝作為社會意識形態，不僅具有巨大的認識價值，而且還具有巨大的思想啟發和宣傳鼓動的功用價值。馬克思和恩格斯作為革命家和思想家，他們要求文藝作品能夠反映被壓迫階級的生活狀況和思想情緒，宣傳社會主義思想，傳達勞動群眾的呼聲，并對表現社會主義傾向的作品總是特別關注和給予高度評價。如恩格斯曾以極大的熱情提到優秀的德國現實主義畫家許布納爾描繪西里西亞織工生活狀況的一幅畫，詳細描述了這幅畫的內容，認為“從宣傳社會主義這個角度來看，這幅畫所起的作用要比一百本小冊子大得多”。即使是不具有社會主義思想的作家及作品，馬、恩也并不忽視其思想啟發價值。他們認為，只要作品真實描寫了現實，在某種程度上顯示了生活的真相和真理，就有其積極意義。比如像巴爾扎克這類作家，主要是描寫上流社會的現實關系，作品無情地揭露、批判了貴族階級的腐朽沒落和資產階級的卑鄙無恥，這種對現實關系的真實描寫本身就能“動搖資產階級世界的樂觀主義，不可避免地引起對于現存事物的永世長存的懷疑”。（《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４卷）

總的看來，馬克思恩格斯作為思想家和革命家，把文藝作品當作“戰斗的呼聲”和“批判的武器”，以啟發無產階級的思想覺悟，引起人們對現實關系的懷疑和否定，充分重視和提倡文藝的社會主義傾向，同時，也充分尊重藝術創作的規律和作家的創作個性，這表明他們既把文藝作品當作具有獨特認識價值和輿論宣傳價值的社會意識形態來看待，同時也把它們當作藝術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