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的秘密：［地獄小子］

科幻恐怖動作片[地獄小子]是嗜好怪物的影迷們熱衷的影片。1944年，德國納粹借助巫力，制造出威力無比的“撒旦之子”——“地獄小子”，企圖以此來對抗盟軍的進攻。“地獄小子”擁有最可怕的毀滅力量，紅磚色的皮膚，石頭般結實的手臂，一條伸縮自如的尾巴，頭上還長著令人發抖的犄角。然而出乎納粹意料的是，這個看似猙獰的殺人魔王最后居然投入盟軍的懷抱……

[地獄小子]今年4月2日在美國首映，而早在沒人愿意為這部影片掏腰包的1999年，出于對同名漫畫的熱愛，著名化裝特效公司Cinovation（[綠巨人]）的兩位特效師馬特·羅斯和查德·沃特斯就開始利用業余時間設計其中的人物形象。2002年，他們結識了吉勒摩·迪特洛，后者同樣對漫畫《地獄小子》情有獨鐘。由于他執導的[刀鋒戰士2]剛剛獲得巨大成功，這使他有機會自主挑選下一個劇本。就這樣，迪特洛拿到了對科幻電影來說非常可憐的6000萬投資，與專攻化裝特效及特技的Cinovation和Spectral Motion，以及電腦特效公司Tippett Studio等10家公司簽訂了特效制作合同。

迪特洛對老電影中的真人特技和化裝特效非常著迷，因此他要求影片盡量少用電腦特效。盡管如此，[地獄小子]中還有800處電腦特效，制作費達1050萬美元。

如何進入地獄

影片的開場是納粹科學家和巫師在一個孤島上的修道院廢墟中，通過一個特殊的機器——“地獄之孔”進入陰森的地獄。“地獄之孔”有一個巨大的環，啟動機器，環便高速旋轉，形成高能通道，將陽間的人送到地獄去。迪特洛原計劃使用實物模型，輔以后期電腦特效。不幸的是，由于缺乏溝通，特效公司送到布拉格片場的“地獄之孔”根本就不會轉，電腦特效不得不增加。

在影片中，通過“地獄之孔”在陰陽兩界來回穿梭的是巫師拉斯普汀。拉斯普汀啟動“地獄之孔”時戴的那只滿是電線、軸承、和小燈泡的奇特手套，是百分百的實物機械玩意兒，所有和它有關的畫面都是實拍的。而拉斯普汀進入“地獄之孔”后身體高度變形、表皮熔化脫落，這個場景則完全利用一種名為“太妃糖”（taffy effect）的CG電腦特效生成。和拉斯普汀一起進入地獄通道的還有7個章魚模樣的巨型魔怪，它們是利用瑪雅（Maya）軟件創造出來的。為了逼真地顯現魔怪的觸須游動，特效師們花了整整兩個月時間。

在布拉格實拍時，由于天公不作美，劇組遇上了沒完沒了的大雨。為了趕進度，人們只好在傾盆大雨中拍攝以上場景。大雨無疑給影片畫面增加了冷森的氛圍，卻給后期的電腦特效帶來了很大麻煩，因為特效師們必須給每個虛擬畫面都添上“在雨中”這個棘手要素。現在，一個特效師得花整整兩個月才能完成一個“在雨中”的特效鏡頭。

從虛擬人到真人的“地獄小子”

接著，盟軍挫敗了納粹企圖利用黑魔法將大批兇殘地獄怪物引渡到人間的險惡活動。不過，還是有一個小怪物“地獄小子”通過“地獄之孔”來到了人間。在修道院里，這個渾身通紅的小怪物遇到了盟軍的顧問布盧姆教授，并被他收養。片中的小“地獄小子”其實是一個CG虛擬人，在實拍時，布盧姆教授手里捧的是一塊大石頭，可憐的演員就這樣捧著它在攝影機前走來走去，自言自語。在后期中，特效師們才用CG虛擬人代替大石頭。

為了使這個數字版小“地獄小子”接近即將出場的真人版成人“地獄小子”（朗·普爾曼扮演），人們為虛擬人增加了許多普爾曼的外形特征，還添上了不少逼真的頭發。這些貌似簡單的潤色，使特效師們的工作量大增。要知道，在瑪雅軟件中，就算添幾根飄動的頭發，就會使工作量增加一倍。制作小“地獄小子”中更頭疼的一個問題是小怪物的紅膚色，因為在電腦屏幕中的紅色在轉化為膠片的過程中，色彩的亮度、純度都會發生很大偏移。因此特效師必須先做試驗，在電腦中找到能夠在銀幕上顯示出準確的紅色的那個顏色。最麻煩的是，由于實拍畫面的環境光不斷變化，小“地獄小子”的紅膚色隨之微妙變化。因此，特效師們要為每個鏡頭中不同部位的紅皮膚找到最準確的電腦屏幕顯示顏色，想象一下這個工作有多繁瑣無聊吧！

影片進入1962年，長大成人的“地獄小子”已經除去了惡魔天性，成為英國超自然國防部的一名特工。成人“地獄小子”由朗·普爾曼扮演，Cinovation公司負責他的化裝特效。Cinovation分毫不差地啟用了馬特·羅斯和查德·沃特斯多年以前設計的形象模型。“地獄小子”的化裝得花整整4小時，獨特的紅皮膚用泡沫乳膠制成。化裝師先給普爾曼的胸部和頸部貼上一整塊紅色的人造皮膚，接著是臉部和頭頂的兩塊皮膚。最難的是安裝那兩個扁圓的凸角，必須保證它們在演員劇烈運動時也不會掉下來。最后貼的是一小塊下嘴唇的人工皮膚，在工間休息時還可以取下它，方便普爾曼吃飯喝水。

“地獄小子”那只石頭般堅硬的粗大胳膊由一種輕型的碳素纖維材料制成，它們是空心的，關節部位非常靈活，普爾曼將自己的胳膊藏在里面，就可以自如地揮舞它們。不過“地獄小子”的手不由普爾曼操作，它們是罩著人造皮膚的機械手，由特效師遙控，在后期制作時才加入畫面的。

兩個魚人亞伯

“地獄小子”的朋友亞伯(道格·瓊斯飾)是一個有心靈感應能力的半魚半人生物，特效師們先初步為他設計了一個45厘米高的模型，再翻制一個全身模型，然后根據瓊斯的身材，用泡沫乳膠分片制作化裝的外皮。這個外皮幾乎將瓊斯從頭到腳包裹起來，頭罩內還有填充材料，以便墊平瓊斯高聳的鼻梁和顴骨。亞伯最獨特的地方是兩側臉頰外各有3片腮，為了使這些腮自由波動，特效師們在頭罩內安裝了電路板，以便遙控這些腮。魚人手指、腳趾之間的蹼，胳膊下的鰭由一種名叫“Therma-gel”的記憶材料制成，這種材料即使被延展到原來的10倍大小也不會變形。亞伯有一雙三層眼瞼的不停眨動的大眼睛，但是由于頭罩太厚了，瓊斯根本向外無法傳達表情，眨眼和其他一些表情都是后期利用CG技術實現的。

為了安全，亞伯在水下游泳那些鏡頭都由CG生成。水下鏡頭是在攝影棚的大水池里拍的，為了使畫面更加自然，后期制作時特效師在畫面上添加了水泡、水草等。數字亞伯也經過細膩的光影處理，以便和實拍的水下畫面協調。

然而并非所有的水下鏡頭都用虛擬人做替身，很多時候，人們利用特效生成水下環境，而演員不過是在陸地上表演。亞伯和“地獄小子”潛入水底暗室那場戲就是這樣拍成的。這時候，特效師們要注意許多細節問題，比如閃亮的硬幣在水下會變得黯淡，還比如由于折射，人在水中看上去要比在空氣中顯得胖一些，因此必須將實拍鏡頭中的演員壓扁一些等等。

“著火”的麗茲

女特工麗茲是“地獄小子”的搭檔，她有釋放火焰引起爆炸的特異功能。麗茲的手被火苗包圍的鏡頭當然是合成的。人們先拍手上沒有火苗的麗茲，接著利用實拍的麗茲的手克隆一只CG版的手，再應用流體模擬技術在數字手的周圍生長火苗，最后將這只著火的數字手移植到實拍的畫面上就可以了。如果麗茲渾身上下都被火包圍了，就不能用上述局部移植的方法了，而要利用瑪雅軟件中一種名為“動畫匹配”（matchamation）的程序。影片接近尾聲，麗茲在莫斯科公墓用火燒死不斷分裂增生的撒末兒后代那個場景，就是這么實現的。人們在綠幕前拍下麗茲的動作，然后在電腦中利用“動畫匹配”程序將虛擬的火附到麗茲身上。

真假難辨的格斗場面

“地獄小子”的第一個對手是同樣來自地獄的惡魔撒末爾。撒末爾有著一個長滿觸手的章魚頭，三叉舌頭，眼珠可以伸出眼窩，面目極其猙獰惡心。和亞伯一樣，撒末爾既有真人化裝的，也有電腦特效生成的。扮演撒末爾的演員布萊恩·斯蒂勒頭上頂著一個很大的模型頭，里面充滿了電線板、導管和微型引擎。怪物的大眼珠可以自由出入眼窩并四下移動，口里吐出粘液、下頜的上下運動、頭部觸手的舞動等等，都是遙控的結果，而三叉舌頭的吞吐運動則全由后期電腦生成。

CG生成的撒末兒僅在9個場景中出現，比如它剛出場時蜷縮在圖書館的陰暗角落、活吃保安人員之類不要求表現細節或難以實拍的場景。在一大段戲中，電腦特效畫面和演員化裝實拍的畫面往往是交叉在一起。撒末兒將“地獄小子”高高舉起，接著把他重重地擲在水泥地上，地上立刻形成一個大坑那場戲是百分百的電腦特效；而他們從頂樓破窗而出后在室外的打斗場景是演員在綠幕前實拍的，后期中特效師們再加上紐約街道的背景。撒末兒和“地獄小子”在汽車穿梭的高速公路上打斗那場戲是合成的，人們先在布拉格空蕩蕩的馬路上，單獨實拍“地獄小子”的動作戲（普爾曼只能在腦中樹立一個假想敵了），再由特效師為畫面加上CG版的撒末兒、高速行駛的汽車和紐約城市背景。撒末兒和“地獄小子”格斗的高潮場面發生在紐約的地鐵里，這出戲基本是在攝影棚中實拍的，為此人們定制了地鐵列車和鐵軌。這出戲中電腦特效成分很少，僅最后“地獄小子”用電將撒末兒擊死那個鏡頭是CG生成。

“地獄小子”在莫斯科公墓中尋找拉斯普汀巫師的墳墓，并變成一具僵尸守候在墳墓里那場戲完全是實拍的。造型師們用泡沫乳膠制作了一些墳墓里的腐尸模型，至于“地獄小子”化身的僵尸則有遙控驅動和電池驅動兩種。拍攝中，人們發現電池驅動的僵尸更實用。僵尸模型做得非常精致，頭、手、脖子、嘴、舌頭、眼珠、眉毛等活人能動的部位它都能動，甚至連鼻孔都會一張一翕的。其他發生在莫斯科公墓的戲幾乎都是合成的，包括飄著鵝毛大雪的公墓外景、“地獄小子”和一個FBI特工進入墓室探險等等。

最后，“地獄小子”殺死了拉斯普汀巫師，不料Behemoth，一個能毀滅世界的章魚狀魔鬼，從死尸腹部破殼而出，眨眼間成為頂天立地的巨人。由于實拍的效果不好，魔鬼破肚而出這個場景是電腦生成，再和“地獄小子”的動作、背景等合成的。“地獄小子”決戰Behemoth那些戲也用同樣方法合成，這不但因為能夠自如遙控的逼真模型不好制作，還因為攝影機的運動速度有限，無法表現“地獄小子”被Behemoth巨大的觸手纏繞，“嗖”的一下子被舉高上百米的恐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