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近窗臺的板凳上
我給自己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來回味剛剛過去的秋天或者春天
我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讓陽光和安靜的空氣
從短且蓬亂的頭發上
一點一點滲進體內
然后變成一種很沉默的東西
從皮膚或者眼睛流出來
這個過程很簡單
簡單得就像一只蜘蛛
一生中結過的無數個網
一群灰色的白色的鴿子
每天都從這片屋頂飛過
它們的秋天和肥滿有關
當然 也和死亡有關
我輕輕挪動了一下鴿子的位置
還有悄無聲息的影子
問題是 影子拉得再長
也長不過時間
而擺放在窗臺上
吸吮著季節和塵埃的盆花
從不過問一只空酒瓶的心情
偶爾也有水滴的聲音
就像花朵從開放到死亡
鴿子從起飛到降落
都是一瞬間的驚栗
可是 誰在黑色的火焰里繼續等待
等待下一個驚栗或者安寧出現
然后風一樣撫摸窗外的事物
編后:
詩歌要不要“承載”?一直在圈內爭來爭去。本期編發了北京老詩人李華和湖北詩人賈勁松、彭衛華的三組詩作,我們似乎還是看到了“承載”這個字眼。前者句式循規,具有回歸的風格,后者既守住了傳統的“意境”,又表明了手法上的“新意”,它們像一把且鈍且利的刀子,緊一陣慢一陣地切入了詩歌。宋尾的出現,則讓我們感到他冷峻的筆鋒,直指了這種附載于人與物與事的詩歌內部。關瑞的《午后》,“過程很簡單”,但無一例外地還是與“承載”發生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