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毅5歲起就開始學游泳,8年來風雨無阻,在北京乃至全國的游泳大賽中也屢屢取得好名次。2001年3月,經過多次選拔,莊毅以北京市前幾名的優異成績由區體校考入北京某體育運動學校,成為游泳隊正式隊員。同年9月1日開始正式訓練,并在該游泳隊所在中學學習。莊毅最大的理想就是參加2008年北京奧運會,為國爭光,但是現在他再也不能從事自己熱愛的游泳運動了。
2001年9月30日,莊毅的大姨在給他換衣服時發現,莊毅的手上、腿上和背上都有塊塊淤青。經家長再三追問,莊毅才哭著說是教練柴琳打的。此后莊毅開始頭疼、頭暈,不想吃飯,夜里經常做噩夢、說胡話。10月20日,莊毅被接回家后,家人發現莊毅背部赫然有片片血印。據莊毅講,自9月開始,柴教練多次以訓練為由對其進行責打。一個多月來到底挨了多少次打,莊毅自己都記不清了。柴教練發火時經常扇他耳光,先后扇了他20多個耳光。除拳打腳踢外,柴琳還用滑水板、拖鞋等東西打人。如認為莊毅在訓練中不用力,柴琳就用拖鞋底抽打莊毅的嘴巴。莊毅表示已經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柴教練滿意了:長跑訓練他跑第一,卻被柴琳以沒出汗為由指責為沒有用力,上去就是一頓拳腳相加,直到莊毅自己承認為止。在訓練中多次被打,莊毅已不堪忍受,他曾偷偷地給原區體校教練打過一次電話,要求更換教練,被柴琳得知后更是一陣毒打。
10月21日,家人帶莊毅去醫院,診斷是頸椎頸韌帶損傷及頭外傷神經反應(輕微腦震蕩)。此后,莊毅頭疼、頭暈的癥狀加重,開始惡心、吃不下東西、嘔吐。連著看過多家醫院,直到12月份才查出是頸椎第二關節右移并住院治療。專家指出,莊毅的傷情與被柴琳體罰有直接因果關系。莊毅現在北京某醫院進行手法矯正治療,據該醫院證明,莊毅的這種情況至少還要繼續治療一年。
10月22日下午,在校長的安排下,莊毅的家長與柴教練在校長辦公室進行了對話,校方還安排了一位楊先生做筆錄。在這次談話中,柴教練承認了曾經打過莊毅,并抽過莊毅耳光。柴琳說:“作為教練,該管還得打。星期五打兩個嘴巴子……上星期四打的,星期五抽的耳光。”柴教練在書面檢查中也承認了這一事實:“我用拖鞋打了他……作為教練打人是不對的。”
事后,校方拿出8千元負擔了莊毅的部分醫療費用,其后又派楊先生帶莊毅去治療,并支付了治療費,并對柴教練作出了停職一周的處罰。
2002年8月28日,北京市體育局競技體育處對柴琳體罰莊毅事件作出處理意見:通過社會保障系統由體育局為莊毅一次性購買醫療保險十年;一次性給付經濟補償;柴琳調離教練崗位并承擔相應的醫療費用。
鑒于柴教練的體罰行為不僅令莊毅原本困難的家庭雪上加霜,而且斷送了莊毅的運動生命,給莊毅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巨大傷害,家長多次與校方協商解決此事,但是學校拒絕進一步承擔責任。
2003年3月20日,青少年法律援助與研究中心接受莊毅母親的申請,為莊毅訴運動學校傷害賠償一案提供法律援助,指派張雪梅副主任和趙輝律師承辦此案。接受委托后,援助律師去莊毅曾就診的醫院復印病歷,咨詢了主治醫生后,即以運動學校為被告,向法院提起訴訟,并將調取的證據提交給法院。
趙輝律師指出,教師體罰學生違背了我國現行法律的有關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實施細則》、《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等法律中均明確規定,教職員應當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嚴,不得對未成年學生實施體罰、變相體罰或者其他侮辱人格尊嚴的行為。而且,柴琳體罰莊毅,是履行教育教學職務期間的侵權行為,而不是個人行為,造成的損害賠償,應當由學校承擔。依據《民法通則》第119條、《民事訴訟法》第108條之規定,請求法院:1、判令被告賠償尚欠治療費、就醫交通費、掛號費5011.17元(原告共花費治療費、就醫交通費、掛號費13011.17元,其中被告支付了8000元,尚欠5011.17元);2、誤工費13970元;3、住院期間伙食補助費840元;4、精神損害賠償30000元。各項費用共計49821.17元。
2003年11月18日,法院作出判決,判令被告賠償原告醫療費、掛號費5011.17元,交通費600元,家長誤工費3120元,伙食補助費560元,精神損失費5000元。雙方均未上訴。
目前,該案已執行。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