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城市開始學會想一些事兒的時候,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個環(huán)境。這種知覺的醒悟,源之于上學,上過了第一個學期,還有第二個學期……那時候,有個叫高玉寶韻人寫了一本書《我要讀書》,主人翁就叫高玉寶,這讓我覺得似乎人人都可以寫書;要寫書,先讀書。
我們小學是在一個弄堂里的,叫康樂路小學。一個小學要分三個地方,分別在康樂路、安慶路上。早上在人家的弄堂里排著隊,一個“兩手前并舉——向前看齊”,隊伍就從弄堂口伸出去了,蔓延到上街沿,升旗,奏國歌,行隊禮的時候,隊伍后面的人都看不見國旗;做早操,經(jīng)常會踢翻人家曬著韻馬桶。在國歌聲中,弄堂里的人家卻在埋頭屹泡飯,稀里呼嚕的,很不嚴肅。下午放學目家的路上,又經(jīng)常會跟那幾條弄堂里的孩子打架。我們一個學校里的人結(jié)成一伙,他們一個葬堂里的人結(jié)成一伙;這樣便成了打群架。我們男孩如果頭上有幾個疤的話。多半是在那個時候打群架留下的。
在那時,上課的時間其實并不很多,學校的教室不夠,學校只能上半天課,所以課桌里經(jīng)常會有別的班級遺留下采的東西。低年級舶看見高年級的課本覺得很深奧;高年級的看見低年級的作業(yè)本覺得很幼稚;教室的黑板報也墨各個班級輪流出版,在黑板報上,可以發(fā)現(xiàn)別的班級有人搞“不團結(jié)”或“賭博’什么的,覺得很新鮮。
雍和先生的圖片就讓我像當初看到的黑板報一樣感到新鮮。因為這樣的環(huán)境真我們越來越。還像看小人書,這種小人書過去都是從弄堂口的小書攤上借來的,2分一本,彼此挨著看;大概這種連環(huán)畫都是小人看的,所以都會齷齪兮兮,牛皮紙的封皮,裝訂得銀結(jié)實,重新用毛筆寫了書名。有一種是藍隱隱的畫面的,不是看出來的,是電影連環(huán)畫,大多是一些故事片。對沒有看過韻電影,是一種很好的補償。
現(xiàn)在我把雍和先生提供的“小人書’跟人換了看。天氣冷了又熱了。大家都盼望著每天有—些新鮮韻事兒,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成伴.井出闡逛,再沿著我們熟悉的弄堂和馬路,穿過一個個小書攤,大餅攤,小菜?那時候,生活就這樣得到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