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姑屯炸死張作霖的是日本關東軍
《炎黃春秋》2004年第10期刊發的陳敏先生撰寫的《抗戰前期的外交戰場》一文,在談及張作霖死因時這樣寫道:
美國如是,蘇聯更無道義而言。蘇聯最大的噩夢,是遭受德、日兩國夾擊。那么如何化解來自東方即來自日本的壓力呢?蘇聯的主要對策,便是挑動中日沖突,并使中日沖突升級為全面戰爭,讓日本這股禍水在中國泛濫,以犧牲中國為代價挽救蘇聯。炸死張作霖的柳條溝事件現在被證實為蘇聯間諜所為,張作霖并非死于日軍之手而是死于蘇聯間諜之手,從這個邏輯來看是完全合理的。
在這里,陳敏先生將希特勒執掌德國軍政大權全面推行法西斯統治的時間整整提前了五年!眾所周知,希特勒于1933年出任總理,次年總統興登堡死后自稱“元首”并兼任總理。而且,希特勒欲稱霸世界,本身也有一個國內擴軍備戰推行納粹化,以及吞并周遭弱小國家的過程。在當時英國首相張伯倫、法國總理達拉第等人推行的綏靖政策的縱容下,直到他出兵占領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蘭等國之后,一個入侵蘇聯的計劃方得以醞釀成功,此時已經到了1939年了。對于希特勒侵略擴張的陰謀,蘇聯政府于1935年始有察覺。這一年夏天在莫斯科召開的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其制定的首要任務是,在全世界范圍內建立最廣泛的反法西斯統一戰線。那么,陳敏先生又何以認為張作霖被炸死的1928年6月,蘇聯就感覺到了“德、日兩國夾擊”的巨大威脅了?此為其一。
其次,且不論西方學者和前蘇聯學者論著的認定,連當年發動侵華戰爭、制造皇姑屯爆炸案和柳條溝事件的日本軍方決策者,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時的供詞中,均眾口一詞承認炸死張作霖為日本軍方所為!
讓我們先行回顧一下歷史。
1927年夏天,奉系軍閥張作霖在北京組成軍政府,控制了山東、河北、平津和東北整個地區。從歷史上看,張作霖的上臺曾經得到過日本人的支持,而日本人也希望借此機會利用張作霖的勢力進一步霸占東北。但是張作霖的民族之心尚沒有泯滅,對于日本人日趨過分的要求,他不是予以拒絕便是借故拖延。日本關東軍決定除掉張作霖,進而控制東北,就是張作霖作出將其軍政府從北京撤回奉天(沈陽)的決定的時候,日本決定在沈陽車站西北處的皇姑屯附近橋洞炸毀張作霖乘坐的專列。1928年6月4日晨,關東軍的陰謀得逞——在皇姑屯一舉炸死了張作霖。這就是震驚全國乃至世界的“皇姑屯事件”。
由日本關東軍制造的“柳條溝事件”,則是發生在三年后的1931年9月18日,即震驚全世界的“九·一八”事變——日本軍隊用武力占領我東三省的不宣而戰。
自1946年6月起,由美、中、英、法、蘇聯、加拿大、澳大利亞、荷蘭、新西蘭、印度、菲律賓等11個國家組成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開始對日本戰犯起訴。法庭首先進行的是日本對中國的侵略部分,而這部分首先面對的就是對中國東北的侵略。
美國檢察官達爾西第一個出庭發言,他從日本1928年制造皇姑屯事件開始,直到1932年在日本扶植下建立長春溥儀傀儡政府,揭示了日本陰謀破壞和平、發動戰爭的過程。
誰炸死了張作霖?
1927年由日軍參謀本部派遣來華,曾任戰時日本陸軍省兵務局局長的田中隆吉中將當庭作證道:
我查過卷宗,張作霖之死,是當時關東軍高級參謀河本大佐計劃并實施的,6月3日,在南滿鐵路和京奉線交叉處爆炸了北京開來的列車,張作霖第二天就死了。
田中隆吉還進一步指證道:
進行這場爆炸的是當時從朝鮮來到沈陽的京城工兵第二十連隊的部分軍官和士兵共十幾人。當時,河本大佐命令緊急集合關東軍,以便和張作霖護衛部隊交戰。我對河本大佐十分了解,河本大佐說過,當時他們所用的炸藥,是日本工兵用的方形炸彈,一共200個。
田中隆吉還指證了策劃皇姑屯爆炸案、柳條溝南滿鐵路爆炸的“九·一八”事變、綁架溥儀策劃成立偽滿洲國等一系列事件的元兇主謀:原奉天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和原關東軍參謀(后于1938年任日本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等人。
法庭上,皇姑屯爆炸案的直接指揮者板垣征四郎作了如下的供詞:“皇姑屯事件”,即成為后來柳條溝“九·一八”事件導火索的軍事行動,是因為日本關東軍對張作霖東北軍處于1對20的劣勢,所以必須采取自衛行動。
板垣征四郎還供認,早在皇姑屯事件前,關東軍就制定了一個周密的確保萬無一失的作戰計劃,并報告日本國內大本營得到了批準。
正是基于上述一系列確鑿證據及戰犯自己的口供,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于1948年11月4日判定土肥原賢二和板垣征四郎兩名甲級戰犯在對華侵略戰爭中策劃并參與包括皇姑屯爆炸案在內的中國滿洲一系列事變、陰謀炮制偽滿洲國傀儡政權及擴大侵華戰爭犯有嚴重罪行,并與頭號甲級戰犯東條英機及制造南京大屠殺慘案的元兇松井石根等五人同處死刑。
總之,日軍炸死了張作霖,地點是在皇姑屯,而陳敏其文所云的柳條溝,則是日本關東軍發動全面侵占我東三省的“九·一八”事變發生地,兩者地點不一,時間也相隔了三年零三個月。
秋石
關于《文革高潮中的京西賓館》的一處疑點
《炎黃春秋》2004年第12期《文革高潮中的京西賓館》(作者揚軍戈)一文第21頁寫道:“傅崇碧后來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幾千人沖破了門外的警衛線……當時,我正隨著周總理等人在天安門城樓上陪同毛主席接見紅衛兵。”這里指的是1967年武漢發生的“七二○”事件。據我所知,毛主席8次接見紅衛兵都是在1966年,所以該文中這個時間有疑點,希望作者能解釋一下。
讀者黃丹曙
作者回復
這段引文我摘自《傅崇碧回憶錄》第194—195頁(中共黨史出版社1999年出版)。我也懷疑這個時間有誤,但我是摘引原文,因此無權對此事作出“更正”,我以為《炎黃春秋》也無權“更正”。希望研究“文革”史的專家能澄清史實。
作者楊軍戈
對《劉伯承檢討前后的掌聲》一文的補正
《炎黃春秋》今年第7期刊登的《劉伯承檢討前后的掌聲》中寫道:劉伯承“指導他的老部下秦基偉將軍統帥部隊十幾天便打到距印度首都幾百公里的地方,還俘虜了印軍的一名少將。”(28頁右欄)這一說法與史實不符。現根據有關資料,對此予以補正。
中印邊境自衛反擊戰發生于1962年。為了實施中印邊境自衛反擊作戰組織指揮,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決定:由西藏軍區組成“西藏軍區前線指揮部”,成員有西藏軍區司令員張國華、副司令員鄧少東、趙文進等,主要負責東段指揮。西段,則由新疆邊防部隊組成“新疆軍區康西瓦指揮部”,由副軍長何家產負責指揮。爾后,為了加強東段東部地區作戰的指揮,又設立昌都地區分前指(即丁指),由軍長丁盛、副軍長韋統泰、軍副政委鐘池等人組成。這次自衛反擊戰從1962年10月20日開始,至11月21日基本結束,作戰經歷了兩個階段,主要在中印邊境東段和西段地區進行。這次作戰,總計殲滅入侵印軍8900余人,俘、斃印軍準將旅長各一名。又新
本刊更正
2005年第1期《鄒韜奮為民主理想拼搏終身》一文中,鄒韜奮創辦《生活日報》的時間應是1936年6月7日,劉少奇的那兩封信也是1936年寫的。
2005年第6期69頁右欄4行“宋欽宗趙恒”應為“宋欽宗趙桓”。
2005年第7期12頁右欄13行“王志華(科學院的副秘書長)”應為“汪志華(科學院計劃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