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日制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實驗稿)》在課程性質中指出:“語文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這種工具性很大程度體現在語言上。首先,語言是交際的工具,正如斯大林所說:“語言是手段、工具,人們利用它彼此交際,交流思想,達到互相了解。”(《論語言學的幾個問題》)沒有全社會懂得的語言社會便會停止生產,便會崩潰。其次,語言是思維的工具,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至少必須借助一種語言進行思維。離開語言,思維就不復存在;一個人語言水平的高低,直接關系到他的思維能力的強弱。再次,語言是學習的工具,只有學好語言,才能進一步學好數、理、化、生、政、史、地等其它各科知識。總之,正是語言的工具性決定了語文學科的基礎工具性,決定了語言學科應以語言訓練為其主要內容。
“學習國文就是學習本國的語言文字。”(葉圣陶《略談學習國文》)“語就是口頭語言,文就是書面語言。把口頭語言和書面語言連在一起說,就叫語文。”(葉圣陶《認真學習語文》)“語文課的目的是讓學生掌握語言文字這種工具,培養他們接受能力和發表能力……接受和發表表現在口頭是聽(聽人說)和說(自己說),表現在書面是讀和寫。在接受方面,聽和讀同樣重要;在發表方面,說和寫同樣重要。”(葉圣陶《聽說讀寫同樣重要》)“語文有兩個定義——‘語言’和‘文字’;二‘語言文字’和‘文學’……一般說到‘語文教學’的時候總是用‘語文’的第一義。”(呂叔湘《關于語文教學的兩基本認識》)“語文的性質,主要是語言和文字的關系”,“語文課的主要任務是指點學生使用語文的技能,所以一般稱之為工具課”。(呂叔湘《關于語文教學問題》)“國文科是語言文字的學”,“學習國文該著眼于文字的形式方面”(引自《中學語文教學》1995年第3期《我國現代語文教育家——葉圣陶、夏丐尊、朱自清》)。從這些話可以看出,老一輩教育家對語文學科及語文教學認識的核心是語言,換句話說,語言的工具性(有的指“語言文字”)是語文的基本屬性,語言作為一種工具是語文教學首要解決的問題,掌握并運用語言這一工具是語文教學的頭等大事。
語文教學主要是進行語言訓練,這還可以從多角度加以審視。從有人提出語文學科的思想性和人文性來看,我們認為這二者都不是語文學科的本質屬性。大家知道,傳統的語文教學強調“文道結合”、“文以載道”、“文以明道”語言與思想兩者關系密不可分,政治觀點、思想認識、文學主張與作品無不通過語言這一形式來表現。古人云“言為心聲”,“心有所思,發而為文”,這也說明語言是最基本的條件。試想,如果連起碼的語言表達能力都沒有,如何去表現“心聲”與“所思”呢?可見,堅持工具性的語文觀,強化掌握和運用語言這一工具的訓練才是語文教學的根本。從寫作學來看,要過寫作關,必須得過語言表達關。有一定的語言表達能力,意味著有相應的認識能力,二者是統一的,但有一定的認識能力,不一定就有相應的表達能力,二者又是有區別的。“非言可喻”、“可以意會,難以言傳”這類話,指的就是后一種情形。我們常常可以看到有的回憶錄,不是回憶者自己寫的,而是由具有較高的語言文字表達能力的同志代為整理的,這并不是因為這些老革命認識水平不高,而是因為他們的表達能力有限。寫作是一個信息輸入、信息加工和信息輸出的活動過程,很顯然,作為信息載體的語言就一直伴隨其全過程,須臾不可分離。
由此看來,訓練語言表達是絕對不能忽視的。思維和語言互相依存,是處于一個統一體中。語言是思維的直接現實,是思維的物質外殼。思維是語言的基礎,沒有思維,等于一個果子沒有內核,另一方面,語言又使思維外化,使思維更明晰、更規范、更有序,使人類的思想交流具有現實的可能性。因此,語言和思維相輔相成是語文教學的重要原則,實現語言與思維的同步發展是說寫訓練追求的重要目標。忽視語言表達的訓練,終將使思維訓練無法落實。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滯后,就必將阻礙其思維能力的發展。因此,從心理學來看,語言是一種能力,凡是能力都須經過訓練而得。有關心理學家通過實驗研究證明,一個詞語在實踐中運用28次,才能進入自己的語言倉庫,才能隨意調用。這就告訴我們,語言表達訓練非一朝一夕,而在于持續不斷,堅持不懈,貫穿于語文教學活動始終。
《語文課程標準》在“總目標”中提出“培養熱愛祖國語言文字的情感”,“在發展語言能力的同時,發展思維能力,激發想象力和創造潛能”,“具有獨立閱讀的能力,注重情感體驗,有較豐富的積累,形成良好的語感”,“能借助工具書閱讀淺顯文言文”,“能具體明確、文從字順地表述自己的意思”,“初步學會文明地進行人際溝通和社會交往,發展合作精神”。語文教學要實現課程標準提出的目標,就一定要落實語言訓練。
(李天虎,廣東中山市曹步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