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柳戴柳,是古時候清明節(jié)期間一項與踏青、掃墓相聯(lián)系的風俗活動。插柳,或插于轎乘,或插于兒童的衣襟;戴柳,或戴于婦女頭上,或把柳枝做成圈戴于頭上。有的地方,還有把柳芽摻入面中做餅吃的習俗。
插柳戴柳之俗可能與柳樹的強大生命力有關。柳樹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植物,隨便插在哪里,隨便插在什么地方,它都能成活下來并生長得很快。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人們才覺得柳樹有靈,再加上柳枝柔軟便于插戴,所以形成插柳戴柳之俗。據(jù)唐代的段成式《酉陽雜俎》記載:“唐中宗三月三日,賜侍臣細柳圈,帶之可免蠆毒。”《唐書·李適傳》也有“細柳圈辟病”的記載,有人據(jù)此認為戴柳始于唐代。清代富察敦崇的《燕京歲時記·清明》中說:“至清明戴柳青,乃唐高宗三月三日拔楔于渭水之隅,賜群臣柳圈各一,謂戴之可免蠆毒。”
唐代以后,插柳戴柳之風盛行。據(jù)《五代史·后周序》記載,江淮地方寒食日家家楊柳插門;宋代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記載:“寒食前一日謂之‘炊熟’,用面造棗錮飛燕(子推燕),柳條串之,插于門榻”;宋代吳自牧的《夢粱錄》記載:“清明交三月,節(jié)前兩日謂之寒食,京師從冬至后數(shù)起至一百五日,便是此日,家家以柳條插于門上,名曰‘明眼’,凡官民不論大小家,子女未冠笄者,以此日上頭。”宋代周密的《武林舊事》也記載說:“清明前三日為寒食節(jié),都城人家,皆插柳滿檐,雖小坊幽曲,亦青青可愛,大家則加棗錮于柳上,然多取之湖堤。”明代的時候,插柳戴柳之風仍盛,明代劉侗、于奕正的《帝京物略·春場》記述了清明踏青,游人也要“簪柳”的風俗。
清代相沿了唐宋以來清明插柳、戴柳的遺風,直至民國。如《中華全國風俗志》中記載,浙江杭州一些地方,“清明節(jié)前兩日謂之寒食。人家插柳滿檐,青青可愛。男女亦咸戴之,有‘清明不戴柳,紅顏成皓首’之諺”;安徽一些地方“清明日,家家門插新柳,俗意謂可祛疫鬼。掛紙錢于墓樹,謂之贐野鬼”;湖南一些地方清明日也是“各家門戶,必插楊柳一枝”。
正因為清明節(jié)有插柳戴柳之俗,所以有些地方清明日有賣楊柳之俗。據(jù)清代顧祿的《清嘉錄》記載,江蘇吳地一帶“清明日,滿街叫賣楊柳,人家買之,插于門上。農(nóng)人以插柳日晴雨占水旱,若雨主水。”諺語“檐前插柳青,農(nóng)夫體望晴”,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吳地的“婦女結楊柳球戴鬢畔,云紅顏不老”,也促進了賣楊柳之風。
(選自《節(jié)俗》/鴻宇 編著/宗教文化出版社/2004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