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軟”在全球范圍內尋求最佳投資地點的同時,美國并沒有因此失去“微軟”,更沒有失去“微軟”對外擴張所帶來的巨大利益
“浙江經濟”和“浙江人經濟”,僅一字之差,但在內涵上卻有很大的差別。要弄清楚兩者的差別,有一條捷徑就是辨析“GDP”和“GNP”。
眾所周知,GDP是一年當中本國(本地)國民和外國人(外地人)在本國或本地所生產的商品與服務的附加價值總和,是各地、各級政府追求的最重要的指標之一。 而GNP是一年當中由本國(本地)國民在國內外或(本地區內外)新生產的商品與服務的附加價值總和。
相當于GNP和GDP的異同,“浙江經濟”概念立足點在地域,是陸域10萬余平方公里和海域面積26萬余平方公里的浙江省范圍內,浙江人和非浙江人創造的經濟總量;“浙江人經濟”概念的立足點在“人”,浙江是近4700萬浙江人在浙江以及浙江以外任何地方創造的經濟總量。
不管是否愿意承認,“浙江人經濟”這個詞匯的流行起源于一種“驕傲”之后的“焦慮”。
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來,有兩件事情讓浙江感到無比驕傲。一是浙江憑借先發優勢,成為全國經濟發展速度最快、最活躍的地區之一;二是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300萬浙江人活躍在全國乃至全球各地,做生意賺大錢。
直至本世紀初,盡管這種“驕傲”仍在繼續,但是一種“焦慮”也開始蔓延。那就是:浙江人走出浙江,已經不再是當年“年初赤條條出門,年末腰纏萬貫回家” ——做的全是凈賺的買賣。情況變為大批上規模、上檔次的企業帶著資金、人才、產品、項目,離家出走 。
在全國,北至黑龍江,西達新疆,南到海南,無不有浙江民間資本擴張的事例。有數據表明,自“九五”以來,浙江至少有3000多億元民間資本進入全國各個領域,居于首位。僅溫州一地的不完全統計,已經有超過1000億資本流向外省市。
不僅跨省,而且還跨國。據統計,近五年來,浙江新批境外投資項目611個,是前20年總和的1.3倍,對外投資達1.42億美元。據現有的統計數字,截至2002年年底,浙江已在104個國家和地區設立境外企業1081家。
企業和資本外流的原因無非以下幾個:一是當地的環境惡劣,包括政府部門作風腐敗、辦事拖拉、社會治安險惡等;二是其膨脹的速度與當地資源支撐力和自然環境承載力發生矛盾,即飽和性外溢;三是與當地情況無關,單純從節約成本考慮,接近更廉價資源地或者銷售市場。
浙江企業的外遷,引起外界的普遍關注。帶著“浙江這列快車到底還能快多久”的疑問,不少人把浙江企業外遷冠以“資本外逃”之名。用“資本外逃”而不用“資本外溢”,一字之差,道出不少真意。“外溢”是一種客觀狀態,而“外逃”顯然另有所指。于是,“浙江人經濟”就被許多人懷疑為浙江為避免尷尬而采取的對“資本外逃”的正面表述。
毋庸置疑,承受巨大壓力的浙江各級地方政府的感受是極其復雜的,不解、煩惱乃至怨天尤人。然而,人們在思考如何突破“成長的煩惱”時發現,流動性是資本不可或缺的天然稟賦。況且當資本的擴張欲望與所在區域的資源或環境發生矛盾時,其外溢也是不容回避的必然結果。充分自省之后,“浙江人經濟”伴隨著更從容、更辯證、更開放、更實事求是的心態,悄悄出現在浙江省各級領導干部的口頭,并漸漸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
“浙江人在其他地方創造的GDP也是中國的GDP,浙江人在其他地方創造的財富也是中國的財富”,浙江的領導干部終于有了放眼中國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