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揭謎底
中國入世究竟是福是禍?在中國漸趨多元化的時代,可以說從來就不是一個聲音。從過去三年來看,非常清楚的是,在宏觀層面,WTO給中國經濟增長帶來的動力甚至超出了最樂觀的人們的預測。如中國當前的投資增長高達30%-50%,原因就在于WTO所帶來的“世界工廠”效應;而在2004年GDP的高速增長中,據筆者的測算,工業的貢獻份額在64%左右。中國經濟終于徹底告別亞洲金融危機以來的低迷和下滑局面,轉而進入高速增長的黃金時期。
當然,WTO也帶來新的問題,如人民幣升值的壓力越來越大,國際原材料市場和能源市場因中國需求而出現波動,中國會不會餓死全世界的問題在一個全新的范圍和更加深刻的層面被提出等等,但這些我們可以稱之為發展中的問題。
WTO給中國企業競爭格局帶來的變化之一,就是入世當年,全球跨國公司紛紛調整或進一步強化對華戰略,由此所導致的一個結果就是中國的外資在連續兩年下降后,出現了高速增長,一躍超過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外商直接投資(FDI)國家。
隨著外資大舉進入,本土企業的資源優勢、勞工優勢以及銷售網絡的優勢都將喪失,擔心亦隨之出現:中國也許可以成為新的“世界工廠”,但在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的壯劇中,中國企業能否扮演主角?會不會上演一出沒有中國企業擔當主角的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的大戲?
在《科技智囊》的專題文章中,我們看到,民營企業和國有企業都沒有坐以待斃。作為對中國將成為“世界工廠”的未來前景以及對于外資大量進入的回應,中國的民營企業采取了許多重要戰略,如紛紛進入“重化工業”。事實上,民營企業的精華如華為等甚至進入了高科技產業領域的國際競爭之中?!爸鼗I化”實際上成為中國本土民營企業與跨國公司搶奪制造業高端的發展戰略。中國企業非常清楚,光靠目前的產業和產品根本無法在“世界工廠”占據先機,也不可能抓住“世界工廠”的主要機會。
與產業升級相呼應的,還有民營企業治理結構和管理的變革。但相比投資而言,這方面的變革似乎更加困難,可以說是一波三折。
此間,中國的國有企業對于競爭格局的反應和表現也是很有意思的。先是有了企業的“自救行為”,如在汽車行業,為應對WTO,國有汽車公司進行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合資與重組,以及眼花繚亂的降價與新車型的推出。其次,隨著新的國有資產“出資人”——國資委的建立,國企的前途和市場定位越來越清楚:必須打造航空母艦,成為行業內前三名。國企現任領導人做不到這一點,國企出資人將親自出馬出手促成,這意味著更大范圍的重組。
沒有人敢小看國企的實力與潛力。但和民營企業一樣,國企同樣面臨治理結構和管理變革的問題。四大銀行的積極籌備上市、李東升創造的TCL改制模式,以及國企產權改革的爭論都在一定程度上顯示出產權改革的動力與痛苦。
這樣一來,中國出現了與俄羅斯、印度等截然不同的競爭格局:國資、民資以及外資在中國這一開放的經濟大舞臺上激烈比拼,共同打造來自競爭的繁榮。筆者希望這樣一種三足鼎立的局面能夠保持下去,并創造出中國新的社會結構和經濟結構。筆者不希望看到中國完全由外資壟斷,那將是“拉美化的前景”;筆者也不希望看到“大國有”的前景,歷史已證明那是沒有活力的前景;筆者同樣不希望看到幾個寡頭控制經濟的前景,那將是俄羅斯的前景。為此,當務之急是確立和保證中國民營經濟的平等競爭主體地位。
入世三年,可以肯定的是,開放帶來了競爭和繁榮。寄望未來,最重要的則是繼續保持開放競爭的格局、保持民企、外資與國資的平衡,保持開放社會和經濟結構的狀態。
企業外部環境誰來關心?
《科技智囊》所刊載的大部分內容都是論述著重提高企業內部管理方面的文章,涉及到如何改善外部環境的文章就很少。但就我的經驗和現在觀察到的種種現象來看,外部環境(更確切的說是體制)改革的步伐太慢了。經過二十多年的改革,我國在經濟領域改革的步子很大,但是政治體制改革幾乎沒有動,也就是說生產關系改了,上層建筑沒有改,這已嚴重的制約了企業進一步的發展。企業無法去改變上層建筑和外部環境,只能是無奈的等待,在等待中失去良機,在等待中慢慢衰退,甚至倒閉。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就說這制假、賣假、食品里亂摻添加劑、防腐劑等(很多毒性很大,人吃了不會馬上發病,但是日積月累,慢慢就會發?。?,因其成本低,價格也低,有一定的競爭力,但會對那些講質量、重管理的企業構成威脅。
討論改善外部環境必然要涉及到體制問題,也許這一問題太過于復雜、敏感,并且討論到什么程度不好把握。淺了讀來覺得沒味道,深了觸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手中握著權力的既得利益者,不是一個刊物所能承受得了的。有時讀者滿意了,管理者可能不滿意;管理者滿意了,讀者又不接受了。找到一個滿意的結合點十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