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是個博彩業盛行的國家。博彩種類繁多,合法的、非法的,西式的、中式的,成人的、少兒的,大賭的、小賭的,五花八門,一應俱全。有人說美國是“賭徒的天堂”。這個說法不太準確,賭徒上不了“天堂”,倒有可能進“地獄”。不過,在美國要想參加賭博,確實很方便。
“銷金窩”:金碧輝煌
1987年美國最高法院裁決,部分印第安原住民可以在保留地開辦賭場。賭場合法化的口子一開,各地仿效。不是印第安原住民保留地的地方,也紛紛開辦賭場。美國50個州,除夏威夷和猶他州外,都開放了賭博。愛荷華州還在密西西比河等內河上開辦了賭船。著名的賭場和賭城,在美國西部有拉斯維加斯、雷諾城、太浩湖和勞莽林;在美國東部有新澤西州的大西洋城、康乃狄克州的金神大賭場等。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拉斯維加斯。美國每年進出賭場的人超過一億人次,賭場營業總額達數千億美元。賭場老板們為了廣招來客,把賭場建設得豪華氣派、標新立異且各具特色。賭場內部金碧輝煌,彩燈閃爍,各種賭博機器飛轉,籌碼嘩嘩作口向,令人眼花繚亂,仿佛走進了阿拉伯神話里的金銀寶庫。身穿筆挺制服的侍者和打扮妖艷的“兔女郎”,手捧美酒和飲料,穿梭走動,隨時服侍左右。“老虎機”、輪盤賭、擲骰子、21點(撲克牌)、推牌九、打麻將,各種賭博玩法應有盡有。賭場附設酒吧和餐廳,贏了,可以飲酒慶賀;輸了,可以借酒澆愁;餓了,可以品嘗美食,大快朵頤。賭場比鄰影劇院和歌舞表演場,累了,還可以欣賞娛樂節目(包括色情味十足的“勁歌熱舞”),稍事休息。賭場旁邊(有些賭場樓上)就是旅店,困了,可以開房間。賭場內有自動提款機,可以憑提款卡或信用卡提取銀行存款。賭場設想得如此周到,伺候得如此舒適,很容易使賭客們樂而忘返,可以連續賭上幾天幾夜,甚至十天半月也不必出來,直到輸個精光。
賭場合法化后開辦的現代賭場,設備先進,實行企業化、科學化管理,規章制度嚴密,手續完備,工作效率高,講信用。而且保安力量強大,戒備森嚴,因此,進場賭博,一般不再擔心被詐騙、搶劫,或者贏了巨款賭場賴賬。
賭場為吸引顧客,想了許多“妙招”。例如,在紐約,要想去大西洋城參觀游玩,只要花10美元,買任何一個賭場的一張門票就行了(大西洋城有12家賭場)。這張門票的作用是:賭場車接車送;奉送一張餐券(午餐或晚餐通用,約值5美元);憑門票進出任何一家賭場參觀游覽;向出售門票的賭場憑票領取10美元籌碼進行賭博。賭不賭悉聽尊便,如果不賭,可以憑門票和籌碼換回10美元現金。須知,從紐約到大西洋城,單程長途汽車費就需要10美元。如果不賭,等于賭場奉送25美元接你去玩一趟。這樣,賭場豈不賠了?不會的。賭場老板們有經驗,很少有不賭的,特別是奉送籌碼,使人認為是“白來的,不賭白不賭”。只要賭,賭場很容易就把“優待”的費用收回來。
賭場對賭博“大戶”專門奉送貴賓金卡。持貴賓卡的顧客,賭場奉送飛機票(或用直升機接送),乘貴賓豪華車,招待住高級賓館。看著是賭場搭錢,其實是 “羊毛出在羊身上”。賭博大戶出手十分闊綽,一個賭注成千上萬美元,賭場不愁不能把巨額招待費收回來。賭場老板只賺不賠,賭客花錢如流水,賭場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銷金窩”。上個世紀,紐約中國城一位粵菜酒樓大老板很會經營,第一個把北京烤鴨引進中國城。他大做廣告,制造聲勢,上烤鴨時,侍者吹小喇叭引路,主廚親自上場片鴨子。吃烤鴨的顧客很是風光,加上烤鴨味美,一時轟動紐約,他也發了大財。得意忘形之余,成了賭場“貴賓”,從此越陷越深,把酒樓輸掉,傾家蕩產,沒臉在紐約待下去,不知所終。類似的故事還有很多。
博彩業:五花八門
美國最流行的賭博,不是進賭場,而是買樂透彩票(10nery),第一個開辦樂透的是新罕布什爾州(1976年),很快傳遍全美國。
樂透的花樣很多,有每天猜三個、四個字的最普通的樂透(天天在電視上開獎);從一大堆數字中排10組號碼的“十字獎券”;從40和54個數字中挑六組的“六合彩”(這兩種,每周開一次獎,在媒體上公布);還有當場開獎的多種“刮刮樂”,刮去覆蓋在獎券號碼上的銀粉膜,看是否中獎。
樂透獎由各州政府授權專門公司舉辦,成本很低,只是印刷和發行費用。從彩券銷售額中扣除成本,拿出一少部分作為“獎金”,返還給購買彩券的顧客們;其余大部分由州政府和專門公司所有。代銷樂透獎的是報刊糖果店、雜貨店、食品店和藥店等等。代銷店向專門公司領取代銷費,如果賣出獲得大獎的彩券,代銷店也可領取一筆“獎金”。州政府開辦樂透獎的目的是增加政府收入,這筆收入主要用于補充教育經費和地方經費之不足。
樂透是“窮人的玩意”。據調查,在年收入一萬美元以下的窮人中,購買樂透的錢平均占其開支的1.3%;在年收入七萬美元以上的富人中,購買樂透的錢平均占其開支的0.3%。這是因為,富人生財的門路很多,不太看重樂透;窮人發財很難,所以對樂透抱較大幻想。
樂透獎有一條規定:本期如果無人中頭獎,則這筆獎金并入下期頭獎;如果接連幾期無人中頭獎,頭獎獎金就可能超過一億美元。出現這種情況時,樂透銷售額猛升,許多平時不買樂透的人,也會掏錢試試運氣。
許多人買樂透,是希望得大獎,認為得了大獎就是幸福。許多事例證明:未必。中頭彩,雖然不是由不正當途徑得來,但屬于僥幸得來,來得太容易,失去也必容易。在美國,中了樂透大獎,很少敢張揚的,絕大多數是低調處理。得了大獎,首先需要防備被壞人盯上,盜竊、詐騙、綁架等都可能發生。其次,數不盡的麻煩接踵而來,媒體跟蹤采訪,慈善機構紛紛來募捐,某些企業來拉贊助或者邀請入股,親朋好友紛紛來借錢或求助,至親還可能要求“分一杯羹”,如果處理不當,就會得罪一大片人。再次,必須善于理財用財,否則,巨額財富也會很快散失。有一位面包師中了百萬美元大獎,一周之內,家中被偷三次,還接到一封恐口下信,信中說如不送巨款到指定地點,將綁架他的女兒。他嚇得立即遷到另一個州,買了一個農場。但是從來沒有種過地的他,不會經營,虧了大本。他想找一份面包師的工作,沒有人愿雇傭他,不相信百萬富翁這么快就沒錢,他只好改行開出租車為生。
地下賭場:罪惡淵藪
美國的非法賭博很多,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灰色地帶”的非法賭博,例如,在公園、某些公共娛樂場所、私人家里玩贏錢輸錢的娛樂。歐裔、非洲裔主要玩撲克牌和擲骰子;華裔主要是打麻將、推牌九和玩撲克牌。在美國,除領有執照的合法賭場和政府開設的樂透彩票,其余的賭博,都是非法的,嚴厲禁止(抓彩之類的游戲,在美國不視為賭博)。但是,這類“灰色地帶”的非法賭博,很難查禁,更難杜絕。因為,這類賭博只是發生在親朋之間,沒有固定場所和固定時間,有的還不是用現金賭博,而是記賬事后結算,更重要的是,沒有以經營賭博為業的賭場主從中漁利。美國警方對這類賭博,主要是教育,警告,驅散,對屢犯者加以拘留,進行適當處罰。
另一類是地下賭場。這種賭場,通常隱藏在餐館、酒吧、發廊、按摩店和夜總會等的背后,也有獨立設場的,隱藏在偏僻地區或居民樓群里。開辦和操持這類賭場的人,大多有黑社會背景,有的本人就是幫派頭目。因為,出入地下賭場者成分復雜,大多品行不端,賭場內經常發生糾紛,需暴力維持賭場秩序;地下賭場都兼營高利貸,為了討還“賭債”,也需要依靠地下暴力。所以,地下賭場總是和黑社會勢力結合在一起。黑社會各派為地下賭場提供“保護”,收取巨額“保護費”,這是黑社會幫派的重要財源,也是他們得以生存的經濟基礎之一。
賭徒們容易染上吃喝嫖與吸毒的惡習,所以地下賭場往往也是妓女和吸毒販毒者經常出沒的地方。地下賭場在黑社會眼中是“大塊肥肉”,不同幫派經常為擴充勢力爭奪賭場上的“保護權”,發生激烈沖突。
辯論:應否開放賭場?
上世紀90年代,受全國賭風勁吹的影9向,紐約市發生了一場持續兩三年的辯論。有人主張紐約市也應當開辦賭場,但是,遭到全市居民反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居民同意在居住地附近開辦賭場。有人還設想,收購華埠(中國城)銀宮大酒樓,將之改造成大賭場,華人華僑大嘩,堅決反對。主張開辦賭場的人“退而求其次”,想利用紐約地理優勢,遠離市區,在海上開辦大型賭船。紐約市民們還是不同意。
主張開辦賭場的理由有四:一是增加地方財政收入;二是增加就業機會;三是帶動相關行業,繁榮經濟,尤其對發展地方經濟有利;四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比如大西洋城在紐約附近,那里的賭客和游客大多是從紐約市去的,紐約市開辦賭場就可以把這些賭客和游客留在市里,把錢花在紐約。
主張開辦賭場的人經常舉出的例證是拉斯維加斯。那里原來是一片沙漠,土地貧瘠,寸草不生。開辦賭場以來,發展很快,顧客云集,繁花似錦,日夜笙歌艷舞,變成舉世聞名的旅游勝地。
反對開放賭場的理由有五:一是社會成本太高。賭場與賣淫、吸毒販毒、行竊詐騙、放高利貸、暴力逼債等存在自然聯系。賭場一開,各種家庭問題和社會問題隨之而來;二是害人不淺。據調查,參加過賭博的人約有二三成會變成賭場的“常客”,約有百分之五的人會上癮,成為“賭鬼”。因賭博成癮走上犯罪道路也毫不稀奇;三是不能片面計算經濟效益。開放賭場似乎能繁榮經濟,但如果深入全面地進行調查研究,就會發現開放賭場對經濟有利也有弊,算總賬未必利多四是城市畸形發展。開辦賭場的城市,賭博業和相關行業興旺起來了,但是,與之無關的工商業和科學教育文化等事業卻受到冷落;五是靠賭博繁榮經濟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