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在評價中國古代知識分子時說:“中國古代的知識分子都是以做官為最大目的,所謂‘學而優則仕’是也。”的確,“學而優則仕”是古代知識分子實現人生理想及價值的主要途徑,問題是,他們一旦靠讀書做上官以后,就進入到了沉浮的宦海之中,稍不留神就有遭貶謫的危險。翻開中國古代文學史,我們發現,許多做了官的知識分子都有遭遇“貶謫”的經歷,有些人一生中遭受貶謫的次數多達三四次。從戰國時代的屈原,到唐代的李白、杜甫、白居易,再到宋代的歐陽修、蘇軾等等,這些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作家,哪一個沒有經歷“貶謫”的遭遇呢?說中國古代文學史是一部“貶謫”文學史也不過分。“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人之于言也亦然。”文章來自現實生活對作家的觸動而造成的作家思想感情的郁積。我們不妨就把與“貶謫”相關的文學創作稱之為“貶謫文學”。
一、貶謫原因分析
在封建社會,古代知識分子遭受貶謫的根本原因在于封建專制制度,在于吏治的腐敗,具體說來,又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因才能遭貶謫。古代文人當中有很多才華出眾者,他們因為懷抱治國平天下的雄才大略而被有所作為的當政者一時起用,但往往又因此而遭遇不幸。屈原二十幾歲就成為楚國內政外交的核心人物,可謂少年得志。但正是這出眾的才華為他日后的被貶埋下了伏筆。據司馬遷《史記》記載,“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原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雖然屈原的最終遭貶,來源于他和統治階級不同的政見,但才華的出眾卻是他遭受貶謫的具體誘因。賈誼也一樣,由于他才華出眾,被年輕而力圖有所作為的漢文帝提升為大中大夫(專司議政的高官),并打算破格提拔,任命賈誼為漢朝立國至文帝之時二十年中只有開國元勛才能擔任的公卿,這就遭到了權臣周勃、灌嬰、張相如(東陽侯)、馮敬等人的嫉妒和反對。和許多悲劇性人物一樣,鋒芒畢露,難免引起某些人的嫉妒。難怪陳子昂在《感遇》第二十三首中說“多材信為累”,為“翡翠”鳥的不幸遭遇而嘆息。看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都是才能惹的禍。
(二)因率性遭貶謫。古代文人在輔佐君王從政之時,由于性情耿率,不善人情世故,不愿趨炎附勢,對當政者的所作所為敢于批評進諫,從而遭到排擠打擊的事例屢見不鮮。武則天當政之時,由于信用酷吏,濫殺無辜,陳子昂不畏迫害,屢次上書諫諍。后來武則天又計劃開鑿蜀山經雅州之道攻擊羌族,他又上書反對,主張與民休息。他的言論切直的諫諍,常常不被采納,后來雖說是因“逆黨”反對武則天而株連下獄,但陳子昂的性情耿介、敢同武后理論實在是他遭遇不幸的深層原因。這方面湯顯祖的遭遇更具代表性。湯顯祖青年時代因不肯接受首輔張居正的拉攏,結果兩次落第,直到居正死后始中進士。然而他仍不吸取教訓,中進士后又不肯趨附新任宰相申時行,故僅能在南京任太常博士。性情剛直,直言敢諫,不但很難受到當政者的厚愛,而且往往是遭受打擊的對象。
(三)因革新遭貶謫。革新就是除舊布新,難免觸及到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因此,革新充滿了風險,再加上改革往往演變成為統治集團內部的勢力之爭,當革新派失勢時,遭受打擊在所難免。唐貞元二十一年二月,王叔文、王伾等開始進行革新,劉禹錫與柳宗元是這場革新的核心人物,被稱為“二王劉柳”。這次革新針對當時各種社會問題,采取了一些積極措施,做出了一定的實績,應予充分肯定。遺憾的是,改革不久,反對派便對革新派下了毒手,王伾、王叔文、韋執誼、韓泰、陳諫、柳宗元、劉禹錫、韓曄、凌準、程異均遭貶謫,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二王八司馬”事件。同樣,宋慶歷三年,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推行“慶歷新政”,歐陽修支持范仲淹,并參與革新,提出了改革吏治、軍事、貢舉法等主張,結果慶歷五年,范、韓、富等相繼被貶,歐陽修也被貶為滁州太守。
(四)因文字遭貶謫。劉禹錫因參加王叔文政治集團的政治改革而經歷了“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的外貶生活,直到唐憲宗元和十年初,應召回到長安,其政治生涯似乎出現一線生機,但因劉禹錫作《元和十年自朗州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一詩“語涉譏刺”,在長安停留不到一個月,就被再次改貶為播州刺史,后改去連州。類似遭遇的還有蘇軾。宋元豐二年“烏臺詩案”發,這是北宋著名的文字獄,蘇軾因作詩“謗訕朝廷”而得罪下獄達一百三十天,次年被貶赴黃州任團練副使。“文字獄”始于秦始皇,自秦以降,歷朝歷代都有因“文字”而獲罪的記錄,舞文弄墨的古代文人們,免不了因此而遭遇貶謫,有的甚至被殺。
(五)因株連遭貶謫。一人犯罪,株連九族,這是封建社會一道殘酷的刑法,古代知識分子因種種原因而被“株連”的不在少數。王維任大樂丞時因伶人在太樂署舞黃獅子一事受到株連(黃獅子舞只能為皇帝表演。當時的執政者是張說,他和太樂令劉貺的父親劉知幾有矛盾,王維是和劉貺同貶的),謫為濟州司倉參軍。年紀輕輕,初涉仕途,便遭此劫難,對王維的打擊可想而知。安史之亂爆發后,李白懷著消滅叛亂、恢復國家統一的志愿應邀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由于永王觸怒肅宗被殺,李白也因此獲罪,被系潯陽獄,不久流放夜郎一帶。這種遭貶情形最值得人同情,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之時,大難卻已降臨在他們的頭上。“株連”,不知使多少人無緣無故蒙冤受屈。
二、貶謫文學的具體表現形式
貶謫經歷是古代文人一生中刻骨銘心之事,不平則鳴,那些遭遇貶謫的文人們用自己“唯一”的“武器”筆桿子“發泄”自己的不滿就不言而喻了。綜觀貶謫文學的內容,貶謫文人們不外乎通過以下幾種文學方式發泄自己胸中苦悶:
(一)懷古傷今。遭遇貶謫的古代知識分子由于現實的不幸往往容易懷古,在和前人的溝通中寄托自己的內心情懷。當然,懷古是因為傷今,作者的寫作重點還是在為自己的貶謫遭遇鳴不平。懷古傷今又表現為兩種情況:一是尋找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前人,通過比較達到某種程度的慰藉。如賈誼的《吊屈原賦》,名為吊屈原,實則“自吊”,把自己的遭遇與屈原相比,表達自己胸中的悲憤。而劉長卿的《長沙過賈誼宅》一詩又拿賈誼和自己相比,借憐賈以自憐,全詩雖是吊古,實在傷今。二是拿古代的圣賢明君和昏庸的當權者進行對比,以發泄自己胸中的憤慨。韓愈在被貶途中寫的七絕《題楚昭王廟》懷古喻今,以楚王的“舊德”與唐憲宗的作為作了對比,楚昭王不移禍于將相,唐憲宗則遷怒于韓愈;楚昭王反對禱河,唐憲宗則大迎佛骨。兩相對比,唐憲宗之“德”不如楚昭王,昏庸與圣明,可謂涇渭分明。王維被貶濟州期間所作的組詩《濟上四賢詠》之三中,對不學無術、僅依靠世襲的地位而享受高官厚祿的權貴子孫進行了諷刺,同時把他們與既有才華而又品節高逸的鄭、霍兩位隱士相對比,揭露了世事的不平。作者最后說,“吾賤不及議”,就連鄭、霍二位有才節的人也與我一樣困厄,又有誰能為他們的遭遇而鳴不平呢?這實際上道出了古往今來正直高潔之士的共同命運。
(二)寄情山水。遭遇貶謫的古代知識分子由于對仕途的灰心大多會寄情山水,在秀山清水的“桃花源”中流連忘返,企圖排遣自己由于仕途失意而產生的苦悶心情。典型的如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和柳宗元的《永州八記》。歐陽修被貶滁州期間認識了瑯琊寺僧智仙和尚,并很快結為知音。為了便于歐陽修游玩,智仙在山麓建造了一座小亭,歐陽修親自為之作記,這就是有名的《醉翁亭記》。在醉翁亭內,歐陽修不但大宴賓客,甚至也處理公務,灑脫之情讓人何其羨慕。但正像他所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一樣,他的“在乎山水”實在是“遭貶”之意的曲折表露。
(三)訪道求仙。遭受貶謫之后,古代文人們由于對世俗社會的失望,轉而羨慕另類世界,在尋訪道士仙人中,以出世的人生態度表現自己對仕途的心灰意冷,企圖在虛幻的“仙境”中品嘗另類人生趣味。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要算王維了。張九齡對王維有知遇之恩,張九齡被貶后,王維感到非常沮喪,加上李林甫排斥異己,曾經遭受過一次貶謫之苦的王維此時便隨俗浮沉,長期過著半官半隱的生活。他早年因受家中母親的影響既信奉佛教,此時隨著思想的日趨消極,其佛教信仰也日益發展。翻開王維的詩集,我們隨處可見佛家空靈思想對他的深刻影響。白居易也一樣,自從他經歷了被貶江州,思想日漸消極,后來借病辭官,開始過起半隱居的生活。他與嵩山如滿和尚結香火社,往來香山,并自號香山居士。在《達哉樂天行》一詩中,他說:“達哉達哉白樂天,分司東都十三年。七旬才滿冠已掛,半祿未及車先懸。或伴游客春行樂,或隨山僧夜坐禪。……死生無可無不可,達哉達哉白樂天!”
(四)詠物言志。政治上的失意,往往使文人更多地關注周圍的自然界,而自然界的植物、動物及實物的形象、性情和特征便成為貶謫文人感情的寄托之處,于是,山水草木鳥獸蟲魚等就成為貶謫文學中經常出現的物象。如杜甫的《苦竹》、《病馬》等詩篇與杜甫的悲苦遭遇及作者孤苦的形象相吻合,白居易的《洵陽三題》中對“廬山桂”、“湓浦竹”、“東林寺白蓮”的描寫更是自己生不逢時逢地的貶謫遭遇的很好寫照。詠物言志式的貶謫文學形式往往用比喻、象征、暗示等修辭手法,在藝術上也顯得形象、生動、含蓄,耐人尋味。
(五)怨君哀民。由于貶謫遭遇,使古代文人有機會深入到社會的底層,充分了解到了勞動人民的疾苦,認識到了統治階級的殘酷剝削,于是他們通過大量的作品揭露統治階級的罪惡、荒淫,同情勞動人民的疾苦。杜甫的“三吏”、“三別”,柳宗元的《三戒》、《捕蛇者說》等就是有名的代表。白居易在對自己的作品進行分類時,其中一類就是“諷諭”性質的,可見怨君哀民形式的作品在貶謫文人的創作中占據了不小的分量。當然,在對上層社會的鞭撻和對下層社會的同情的同時,自然也發泄了對自己的不幸遭遇的不滿。
(六)友情酬唱。一旦遭遇貶謫,古代文人此時此刻最需要的應該是知心朋友的同情、理解與安慰,于是我們看到的是許多被貶文人通過與朋友的詩文往來排遣自己胸中的苦悶。元稹因與宦官斗爭而被貶為江陵府曹參軍。這時,被貶為朗州司馬的劉禹錫對元稹深為同情,曾寄去文石枕表示慰問和鼓勵,元稹回贈他壁州出產的馬鞭。《酬元九侍御贈壁州鞭長句》這首詩就是劉禹錫收到壁州鞭后所寫。作者在詩中表達了“多節本懷端直性,露青猶有歲寒心”的堅貞思想。而劉禹錫在《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一詩中,又針對白居易贈與自己的《醉贈劉二十八使君》一詩中流露出來的濃重消極的宿命論思想,用“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以進行激勵。
(七)親情傾訴。遠謫千里,最讓貶謫文人放不下的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兒,古代的貶謫文人也往往會通過寄與親人的詩文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韓愈因上《論佛骨表》,而觸怒憲宗,被貶為潮州刺史,他在《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一詩中向他說明,自己反對迎佛骨是為朝廷去除弊政之舉,但卻招來一場大禍,是忠而獲罪,從而抒發了自己非罪遠謫的憤慨。同樣,柳宗元在《別舍弟宗一》中既抒發了兄弟間的骨肉之情,也抒發了被貶竄南荒的憤懣愁苦之情。從字面看只是對自己的政治遭遇的實寫,卻飽含著詩人抑郁不平之氣和怨憤凄苦之情。
(八)直抒胸臆。古代文人遭遇貶謫后,也經常通過直接的抒情方式述說自己的不幸。屈原在這方面可以說最有代表性。他在《離騷》等篇章中對于遭讒被貶表示了極為憤慨之情,既抨擊了世俗小人,也批評了昏庸國君,可謂“牢騷”滿腹,而“離騷”一詞有學者就翻譯為“離去之牢騷”。王維在《被出濟州》中既用“微官易得罪,謫去濟州陰。執政方持法,明君無此心”的詩句表達被貶謫的怨憤之情,又用“縱有歸來日,多愁年鬢侵”抒發歸期難測的愁情。蘇軾一生從仕四十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貶所度過的,在他去世前不久所作的《自題金山畫像》詩中寫道:“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詩人以自嘲的形式概括了自己一再遭貶的人生經歷。
三、貶謫對古代文學的影響
(一)貶謫是古代文人的不幸,也是古代文學的損失。貶謫不僅是古代文人的仕途失意,而且由于貶謫地的偏僻遙遠而又荒涼貧瘠,很多遭貶的文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過著貧病交加的日子,他們豈止歸期難測,有的干脆是沒有歸期,如劉長卿、柳宗元、黃庭堅、秦觀、儲光義等都是死于貶所,中國古代文人除個別長壽外,大都過早夭折,與他們坎坷的人生遭遇不無聯系,這也是古代文學的重大損失。
(二)貶謫給古代文學涂上了光彩之筆。“貶謫”是一場悲劇,一些貶謫文人的作品也的確有消沉的思想存在,但是,大多數古代文人在這場悲劇中卻扮演了極為光彩照人的角色。一是他們在逆境中表現出一種樂觀主義精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榮辱。他們“榮辱不關身,誰為疏與親”。在“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情況下,他們卻說“我言秋日勝春朝”,他們關注的是未來,他們深知“病樹前頭萬木春”。二是他們在逆境中表現出一種愛國主義精神,雖然身處逆境,但依然胸懷天下。他們雖“處江湖之遠”,但仍“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他們雖遭“左遷”,但仍“位卑未敢忘國憂”;他們雖遭讒疏遠,但仍手捧《出師表》,“夜半挑燈更細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三是他們在逆境中表現出一種堅貞不屈的高尚品質。他們雖遠離故土,但捎給家鄉人的仍是“一片冰心在玉壺”;他們雖處險惡環境,但是“但存松柏心”,不墜青云之志。四是他們在逆境中表現出一種可貴的真情。李白在聽到王昌齡左遷龍標后,馬上表示:“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元稹在得知白居易貶謫江州時,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俗話說,患難見真心。在貶謫文學中表現出的這種真摯友情,足以令天下人為之慨嘆。雖然他們被“貶謫”了,但是他們的人格魅力卻高高地突現出來。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沒有貶謫,中國古代文學也許就失去了一種獨特的韻味。
(三)貶謫擴大和加深了古代文學反映生活的廣度和深度,造就了一大批富有成就的作家,孕育了一大批有價值的作品。正如韓愈在《柳子厚墓志銘》中所說:“然子厚斥不久,窮不極,雖有出于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傳于后如今無疑也。”起碼像屈原、柳宗元、蘇軾等古代一流文人,其創作成就和貶謫不無關系,更不用說像沈佺期、宋之問等詩人,沒有貶謫經歷,他們就不可能由前期的宮廷御用文人發展到后期能夠多少反映一些現實生活的詩人。嚴羽在《滄浪詩話·詩評》中評價唐詩時說:“唐人好詩,多是征戍、遷謫、行旅、離別之作,往往能感動激發人意。”其中“遷謫”就是指貶謫。其實,行旅、離別等很多是由于遷謫的結果。這雖是議論唐詩,但已概括了中國古代文學的一般。
其實,貶謫文學應該是一種寬泛的概念,除了以上這種主要形式之外,還有三種情況值得注意:一種情況是“入仕而不得”,文人們懷才不遇,空有報國之志,而無報國之門,于是用文學的形式抒發自己的壓抑之情,造成這種壓抑文學的難道不是“無形的貶謫”嗎?二是雖然靠讀書做了官,但由于性情等原因,即使沒有被直接貶為外官,但也不被提拔重用,一直過著官卑位低的仕途生活,這其實也是一種“無言的貶謫”。另一種情況是入仕之后而主動退出官場。由于自己滿腔的“濟世”理想難以實現,便對官場產生了厭倦之情,從而“歸田”、“歸隱”,這其實是一種“自我貶謫”。
但是,反觀當前,我們手中的中國古代文學讀本,很大程度上卻忽略了對“貶謫”的分析論述,有的雖然提及,但大多是作為背景知識而簡單介紹。如果不提及、不研究古代文人最重要的人生體驗,不還它以在創作中的重要地位,我們怎能全面而深刻地“弄懂”古人?“貶謫文學”到底蘊涵著多少美學意蘊?它們何時才能從“背景”走上前臺?這是古代文學研究中應該關注的課題之一。
(徐書奇,河南省質量工程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