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早年也稱粟沫江,青年書法家高慶春在他書法作品的落款處就曾書:時客古粟沫江之南岸,酷暑難耐,揮汗書以消暑。高慶春從藝術表現(xiàn)的需要出發(fā),以傳統(tǒng)文化中的文字符號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感,書寫胸中之丘壑。他雖初選擇先秦時代的諸多書體,從甲骨文,金文、小篆到簡帛書,文字的象形意識減弱,逐漸成為不辨原形的符號。高慶春認為。這種抽象概念的線條都是古代先民無意識的創(chuàng)作,是人的本質力量在點畫中的表現(xiàn),這種自然的造型效果符合他的心性,讓他心向往之,并由此出發(fā),遍觀歷代碑刻、書跡。他志在將金文的金石感與毛筆的書寫筆意間踏出一條路來,并身體力行這一主張。在創(chuàng)作金文《勸學篇》的提款處寫道 余習書刻印十余載。上至鐘鼎彝器,下至明清諸家無不朝夕研摹,寒暑不輟,未敢有一日懈怠。讓他如此情癡的并非僅僅是一個多么重要的展事活動,而是為了表達自己心靈印跡的過程。從凝重的金女到生動的楚簡,在他的筆下形成了另一番風景,尤其是楚簡線條的夸張運用,形成了隨勢而生的筆墨意象,作品自然有致,栩栩如生。這種不經意的選擇,形成了古風卓然的審美意境。“詩書皆雅言”,慶春在書寫與治印中很重視文學內容的選擇,總是用不同的墨趣、書體、風格來表達出不同的詩境,作品中既有先哲們的妙語箴言。又有意境雋永的題畫詩,既有王維“坐看云起”的禪意,又有蘇軾“行遍天下”的豪放,更有石濤古木深巖結萬山的意境。這些不但體現(xiàn)了他嫻熟的筆墨技巧,也從書寫的文學內容上滲透了他的思想和個性以及他對書法作品意境的理解和追求。
藝術家創(chuàng)造了藝術,藝術也造就了藝術家,書如其人。慶春給人的印象是平和沉穩(wěn),敏于事而訥于言。但如遇知己,言語中常常伴有睿智和機敏,讓人回味不已。他深知書法藝術的魅力首先要以情動人,他在臨摹之時,審美的關照點在乎情而不在乎形。在創(chuàng)作中,將古人的筆情墨趣加以藝術的概括。用現(xiàn)代筆墨敘說古典情懷,完成了古典與現(xiàn)代的對話。無論從早期的金文、章草,還是近期所書的楚簡。今草中,我們都不難看出他不斷探索的意識。在創(chuàng)新的思潮下,高慶春的作品不但得到傳統(tǒng)功夫型書家的認同,更被一些有現(xiàn)代意識的書家同仁稱道,而他自己也自覺或不自覺地走向了書法創(chuàng)作的前沿。
高慶春的作品給我們一個有益的啟示,懷舊與創(chuàng)新并不是一對絕對的對立。任何所謂的傳統(tǒng)都不能恢復,只能是現(xiàn)代的再生,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在很多時候是互相滲透,互相纏繞的關系,正如閱世已深的成人才會欣賞到兒童的天真。任何一次對傳統(tǒng)的回顧.都恰恰證明人們有了某種現(xiàn)代的立場和視角,都離不開現(xiàn)代的選擇與重構。吐故納新,群相砥礪,將時代精神灌注于對傳統(tǒng)的分析與構成中,則呈我們這一代書家所思考的問題,也是重建書學的新起點,高慶春正在做著這一思考和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