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2000年到2004年末,曾有一股外資隱退潮,像卡夫、帕瑪拉特、菲仕蘭等國際乳業巨頭均在此列。當時有不少專業人士預言,外企撤資只是一種暫時、策略性的隱退,當中國奶業整合得差不多的時候,或市場培育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肯定還會卷土重來殺一個回馬槍。如今看來,這種預言似已應驗。從2005年中開始,先后有Richkeen、阿拉#8226;福茲、達能、恒天然等國際巨頭與完達山等國內企業簽訂了合作協議,致力于中國市場的開發,外資回潮又涌上來了。對比從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至90年代末的首次外資進入潮與本次外資回流,不難看出,巨大的市場是兩次投資潮出現的根本原因。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乳業處于高速發展階段。據相關部門統計,自1995年起,我國乳業保持著30%的增長速度,上規模的乳品企業更高達45%。但目前在我國13億消費人口中,真正的乳制品有效消費者樂觀估計只有1億多,這說明我國乳業市場仍存在巨大的潛在消費需求,這股潛力在吸引著外國資本不斷進入。但相對于彼時,此次投資又有許多不同點,下面筆者將予以分析。
首先,投資背景不同。第一,政策背景不同。前者,國內產能相對不足,技術水平較低,產業發展受限,國家鼓勵乳業發展,并且提倡引進外資,借助外部資金、技術,促進國內市場和產業的雙向發展,提高奶農收入及人民生活質量。而后者,國內產業過剩,競爭激烈,國家出臺政策,引導乳業發展,規范管理,如相繼實施了“兩通則”、“一標識”,這被看做是今年乳業發展的大事件,對整個產業的格局及資源配置、上下游行業具有重要的意義。同時,也凸顯出國家及相關部門在產業發展及消費者、奶農利益維護上正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第二,行業背景不同。前者,各路資本因覬覦巨大的市場而相互征伐,國內處于“戰國時期”。各方實力相差并不懸殊,未出現一家或幾家獨大的局面。激烈的競爭使得行業利潤不斷減少,產品同質化現象嚴重,資源利用效率低下。而后者,產業發展進入一個相對集中階段,市場格局及企業地位漸漸趨于穩定,整合進入平穩期。在競爭的過程中,資金、管理、技術等略勝一籌的伊利、蒙牛、光明、三鹿等企業脫穎而出,毅然挑起了行業整合的重擔,并將這種整合與企業自身的戰略布局有效地結合起來,促進了行業與自身的雙贏。據相關資料顯示,目前,伊利、蒙牛等行業前十名已占據了國內乳品市場的大多數份額,產業格局逐漸清晰。

第三,市場背景不同。盡管兩次所面臨的都是巨大的中國市場,但具有不同的特點。前者,市場處在培育階段,規模相對有限,消費能力較低,而且消費者需求特征不明顯,市場未形成有效的目標消費群體。而后者,市場趨于成熟,規模不斷擴大。隨著人們生活水平及對健康重視程度的提高,個人及家庭對乳品的消費投入逐步增加。同時,個性化需求得到了有效細分,高中低檔消費群趨于形成,有利于企業的市場定位及品牌傳播。
其次,投資策略不同。第一,投資心態不同。前者,外資乳企受誘于中國巨大的市場,而且其自身又面臨著增長瓶頸的問題,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抱著勢在必得的信念,妄圖“一擊即中”,以速度求勝,并且認為在國際上屢屢攻城拔寨的他們,只需要將以往成功的經驗加以復制,那么,拿下中國市場不成問題。這種急于求成的心態忽視了中國市場的復雜性,釀成了最終失敗的苦果。而后者,外企并不急于短時間內取得突破性進展,而是抱著一種“放長線釣大魚”的態度,虛心向中國市場及合作伙伴學習,加深對市場的了解與滲透,不斷地擴大自己的影響、壯大實力,最終在適當的時機出手,把住中國乳業的命脈,占領市場和產業的制高點。
第二,投資方式不同。前者,外資采取直接投資經營的方式,牢牢把握住了公司的控制權,以自己的經營思想進行運營。比如,帕瑪拉特與南京奶業集團合作建立南京帕瑪拉特乳品公司,帕瑪拉特持股約65%;菲仕蘭公司與天津中芬乳品研究培訓中心合資建廠,菲仕蘭以控股70%的形式直接經營,等等。而后者,外資采取認購股權參與經營的方式,不擁有控股權。比如,光明與達能亞洲有限公司簽署股份轉讓協議,達能增持光明股份至11.55%;三鹿乳業集團與新西蘭恒天然集團達成合資協議,恒天然投資8.64億元收購三鹿集團43%的股份。
第三,經營運作不同。前者,外企大多引進國外產品及品牌,像“卡夫”、“帕瑪拉特”等,主攻中高端,自建超市銷售渠道,直接攫取產業收益。而后者,合資公司大多推出的是市場知名度較高的國內品牌,如“完達山”、“光明”等,外資獲得股權收益。但隨著市場的發展,外資必將引入自己的品牌,利用合作伙伴比較成熟的銷售渠道,收獲產業利潤,擴大自己的影響。
吸取前次失敗的教訓,外資由“明”轉入“暗”,選擇了占領中國市場的第二條道路,凸顯出其更含蓄的投資與經營謀略。面對外資的轉型及激烈的競爭環境,國內企業必須加快行業整合的步伐,“殺貧濟富”,完善市場及生產布局,提高品牌忠誠度,壯大自身實力,最終在國內、國外兩個市場的競爭中取得勝利,這或許正是國內企業所苦苦尋覓的一劑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