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周家臺秦墓出土的秦始皇三十六年、三十七年歷譜簡的重新編聯表明:此歷譜與尹灣漢墓所出的“元延元年歷譜”、甘肅肩水金關所出的“五鳳三年歷譜”格式相似,是一種簡便的歷譜。
關鍵詞:周家臺;歷譜;重新編聯
中圖分類號:K877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0559-8095(2006)03-0082-03
1993年荊州市沙市區關沮鄉的周家臺三十號秦墓出土了389枚竹簡。其整理者將其分為甲、乙、丙三組。本文討論的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歷譜簡為甲組簡,編號為69—130。[1]周家臺三十號秦墓所出的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歷譜竹簡共62枚①,其中第72簡下半為第257簡的下半部,與歷譜無關,當予剔除(上半枚殘,無字,不知所屬)。[2]根據簡尾我們推測此組簡當有61枚,其中60枚為干支簡,1枚為空白簡,整簡長293-296cm,寬05-07cm,墨書于篾黃的一面,三道編繩,在篾黃一面的右側每道編聯線下有用刀削成的三角形契口,上下契口距首尾為11-14cm,編繩間距為14cm左右。竹簡的尾端皆為有斜面的“削頭”,其中第80號簡的背面書有標題,為“三十六年日”。
盡管整理者已經知道此組簡是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的歷譜,但其對這組簡的排列順序是有問題的,我們認為需要重新考慮。
考古所見的秦漢歷譜實物,其書寫格式頗有不同,陳夢家先生曾根據敦煌和居延漢簡總結出五種形制,[3]可參看。但在新出的秦漢簡牘中還有別一種形制的歷譜,即江蘇連云港尹灣六號漢墓所出的“元延元年歷譜”木牘一類。尹灣元延元年歷譜的特點是,“木牘正面為元延元年歷譜,先將該年十三個月名(包含閏月即閏正月)分列兩端,注明月的大小及朔日干支,然后將其余干支分列于兩旁,并將四立、二至、二分、三伏、臘等各為某月某日注于相應干支之下。由于排列方法巧妙,六十干支正好按順序圍成一個長方形。此歷譜把一年的歷日濃縮在一塊木牘的一面之上,頗具巧思。”[4]同樣格式的還有出土于甘肅肩水金關的“五鳳三年歷譜”木牘,[5]其排列方式與尹灣“元延元年歷譜”完全一致,也是將六十干支圍成一個長方形,把一年的歷日書于一塊木牘上。根據這兩件歷譜,我們重新排列了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歷譜簡,發現其格式是與尹灣、金關歷譜相同的,只不過這一歷譜是使用六十干支表示了兩年的日歷。
新排定的各簡順序為(因竹簡殘缺,其中所缺之干支簡用[ ]代替,前面數字為新編簡序,釋文下腳的數字為原來簡號):
從我們重新排列的歷譜可以看出,在第一道編繩下書寫干支和月份的簡都是屬于秦始皇三十六年十二個月的朔日簡(69-79簡);月份在第一道編繩之上,干支在第一道編繩之下書寫的簡是屬于秦始皇三十七年十二個月的朔日簡(80-91簡),與周家臺整理者看法一致。書于80簡背的“三十六年日”(重新排列的第六簡)應該為這一簡便歷譜的標題,此卷應該是由最后一枚簡即“丁巳”簡(或是由空白簡)向前卷成一卷,如此,書于第六簡簡背的標題“三十六年日”正好留在外面,起標識的作用。
黃一農先生認為:“周家臺30號墓共出土了4份歷譜,其中第69-80(背)號竹簡系于秦王政十年,第80(正)-91號竹簡系于秦王政十一年,……”[6]從我們重新排列的歷譜來看,其看法值得商榷。
周家臺三十號秦墓所出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歷譜簡的復原,進一步豐富了我們對這種簡便歷譜的認識。至此可以說,典型的這種歷譜已有三件,即:周家臺秦始皇三十六、三十七年歷譜簡、尹灣漢墓 “元延元年歷譜”木牘、甘肅肩水金關的“五鳳三年歷譜”木牘。三件中只有周家臺秦簡是寫在竹簡上的,而它的復原,也使我們得以把這種簡便歷譜的歷史推溯到秦代。
關于敦煌所出“永始四年歷譜”木牘,[7]也是這一類型的簡便歷譜。不過它為分欄書寫,沒有將六十干支圍成一個方形,排列方式與上述歷譜稍有不同。此木牘的六十干支不全,只寫了35個,對此劉樂賢先生解釋道:“敦煌所出永始四年歷日……沒有將六十甲子圍成一個方形。這樣一來,一件木牘的書寫空間就遠遠不夠,只得將一些干支省去,甚至連好幾個月的朔日也沒有標出。”[8]我們則懷疑它本是完整的簡便歷譜,并非是省去了一些干支,現在的樣子當為殘損所致。
參考文獻:
[1]湖北省荊州市周梁玉橋遺址博物館編.關沮秦漢墓簡牘[M].北京:中華書局,2002.
[2]劉信芳.周家臺秦簡歷譜校正[J].文物,2002,(10).
[3]陳夢家.漢簡綴述[M].北京:中華書局,1980.
[4]連云港市博物館等.尹灣漢墓簡牘[M].北京:中華書局,1997.
[5]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中國古代天文文物圖集[Z].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
[6]黃一農.周家臺30號秦墓歷譜新探[J].文物,2002,(10).
[7]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敦煌漢簡[M].北京:中華書局,1991.
[8]劉樂賢.簡帛數術文獻探論[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馬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