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英漢語言中的性別差異

[摘 要]英語和漢語的性別差異現象，表現在語音和語調、詞匯的選用、句式、交談這幾個方面，并會對跨文化交際產生一定影響。究其成因，主要是由于男女的生理差異、心理差異、社會分工和社會地位上的差異。

[關鍵詞]英語；漢語；性別差異

[中圖分類號]HO一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2234(2006)05—0130—02

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和思維工具，是為全民服務的，具有全民性，只是語言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現象與社會體系緊密相連，映射出特定的社會價值觀念和思維方式。作為社會的主體，男性和女性在生理、心理、社會行為方式上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基于這些差異，男性和女性在運用語言時表現出各自不同的特點，主要表現在語音、語調、詞匯的選擇、句式的選擇及交談等方面。世界上各個民族語言中的“性別差異”現象，既有其共同點，同時又有許多獨特的地方。本文試圖對英語和漢語中的“性別差異”現象作較為全面的探析，進而從生理、心理和社會的角度挖掘其成因，用辯證發展的眼光看待語言中的“性別差異”現象及對兩性交際的影響。

一、語言運用中的兩性差異

(一)語音和語調的差異

1．兩性發音的絕對音高存在差異。聲音的高低取決于發音體振動的快慢，人類的發音器官是聲帶，聲帶的大小、粗細、厚薄、長短、松緊決定著聲音的高低。女性的聲帶短且薄，因而說話時聲音比男性高，當然，語音的音高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就絕對音高而言，女性的發音常常高于男性，但是女性的發音比男性更準確、清晰，有較強的韻律節奏感。一般而言，女性的語音更接近于標準的語音，發音時比較清晰，而男性發音比較含混。大部分男性把詞尾－ing發音發成帶前鼻音的／－in／，而女性一般正確地發成帶后鼻音的／一iл／例如(1)Are you comin’?(2)Are you coming?Bolinger(1980)認為(1)句是較典型的男子語言，而婦女往往使用(2)那樣的句子。在一些比較隨意的場合中，北京男性話語中輕聲音節特別多，并且常把舌輔音發成卷舌元音，比如把“郵政”讀作“郵二”，把“學生證”讀作“學生二”。這些在同齡女性語言中很少出現，其原因是女性較男性更注意發音的正確性，因為這是她們身份教養的重要標志，而男性則可以通過其他途徑來顯示自己的身份與地位。

2．兩性在語調上存在差異。女性的語調比較溫柔，高低變化的幅度較大，富有表現力。女性說話時多用升調，即使是回答問題時也常用表疑問、征詢的升調，而不像男性那樣用語氣堅決、肯定的降調來回答。如男性說“就這樣吧“時，常用降調，表命令、要求，而女性說“就這樣吧“時，往往選擇用升調，委婉地表達要求，有征詢意見的意味。英語中當表達一個要求或命令意義時，男性可能會用“please close thedoor，或close the door，”而女性則更傾向用“will youplease close the door?”

(二)詞匯選用的差異

在英語和漢語詞匯的選用上，男女兩性往往存在很大的差異，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形容詞。女性表達某種感受或描述某種事物的特征時往往選取一些夸張的形容詞，而且對同一特征的形容也常比男性有更加多樣的表達。如：用adorable，cute，divine，dreamy，gorgeous，heavenly等詞來表達好的意思；而同樣的事物男性則傾向于用一個簡單的good。女性會說“Johnsmokes a lot of cigarettes a day”．而不會象男性那樣實事求是的說“John smokes a pack of cigarettes a day．”

漢語中女性會說“可愛的、漂亮的、迷人的、甜美的、貼心的、動人的”等，許多形容詞已成為女性的專用，并且女性常喜歡將形容詞重疊使用，如“清清楚楚、甜甜蜜蜜、白生生、軟綿綿、黑洞洞、高高兒的、大大兒的”等。

2．副詞。女性多用一些具有強烈感情色彩的副詞作修飾語，英語中女性比男性更多用so，much，quite，ever等強調詞(intensifiers)；表現其夸張性格的一面。如：“It was so interesting．”又如“Good gracious!”“goodnessgracious!”“Dear me!”漢語中女性用“非常、十分、如此、多么、極”等來強化語氣，而男性常常多用一般表程度的“很”來加強語氣。有時為了淋漓盡致地表達自己的感受，女性常將幾個感情色彩濃重的詞語重復或疊加使用，如“那風景美極了!妙極了!”，“當時，我是那么那么想念你，你要是呆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呀!”

3．禁忌語。女性一般不用禁忌語，而多用驚嘆性詞語，這與男子使用的更為直率、甚至粗俗的驚嘆語或詛咒語形成鮮明的對照。英語中男性說“he told an infernal 1ie．”女性更可能用“he told a most dreadful fib．”倘若提到\"hell(地獄)”，女性則更可能“the other place，a very uncomfortable．

漢語中女性也往往更加注意語言的優雅、含蓄，例如使用“哦，我的天”“天啊”“哎呀”等表示驚嘆或不滿的情緒，而男性話語中常出現“他媽的”、“我靠”、“該死”等詛咒語，以體現男子漢的粗獷和豪爽。另外，女性更多地使用禮貌用語和委婉語，如“請”、“打擾”、“謝謝”等，盡量回避一些不雅的字眼。

4．稱謂語。在對人的稱謂語選擇上存在著明顯的兩性差異。女性常以花卉．、草木、禮品、珠寶為名，以顯其嬌氣，有賴愛惜、呵護。如：Rose(玫瑰)，Lily(百合)，Voilet(紫羅蘭)Pearl(珍珠)、Beryle(綠玉)、Ruby(紅寶石)、Amber(琥珀)等，或是在男孩名后加音節，如：Georgina，Pauline。這種作法暗含女孩比男孩弱小、次要之意。漢語中的“秋菊”、“冬梅”、“桂花”、“香”、“月”等，也都是供人觀賞的東西。而男性名常用“強”、“港”、“勇”、“志”等取名，含有男性是強者的意思。而且有些同音字在作男性或女性的名字時，字形也不一樣。如：ping男性用“平”，女性用“萍”，“平”意味和平，而“萍”則是一種水中的小植物。Hong，男性用“宏”，女性用“紅”。“宏”意味著廣博，而“紅”是一種引人注目的顏色。

5．在昵稱使用方面，女性與男性相比有兩個顯著特點。一是更多地使用表示親密關系的昵稱“親愛的、寶貝、甜心”或是dearie，auntie，sweetle等；二是更多地在一些詞的前后加了表示“小”或“可愛”的詞綴。如：“小狗”、“小姑娘”、“小花瓶兒”、“花兒”、“竹竿兒”等，英語中的bookie，burdie，cookie，meanie，nightie，panti’es等等，都給人以嬌小、可愛的感覺。

(三)句式的差異

1．女性比男性更傾向于使用語法結構正確的句式。女性往往有意識地注意語言的規范化，自覺地采用標準的句法形式，如女性見面常問：“吃飯了嗎?”而男性則更多說：“吃了嗎?”在許多找不到合適稱謂的情形中，女性往往用“你好、打擾、麻煩、勞駕”等詞語代替，保證句子的完整性，而男性則多用零稱謂或“請”來表達，并不十分在意句式結構是否完整。

2．女性話語中較多地使用疑問句，有時是陳述句加疑問語氣，有時是在陳述句后加反意疑問句。例如，在商店選購商品時，丈夫對妻子說；(1)This is better．而妻子在表達同一看法時，往往會說，(2)This is better，isn’t it?Fishman(1980)分析其收集的夫婦對話錄音材料后指出女性使用附加疑問句的頻率是男性的三倍(87；29)漢語中的“他是個好學生，不是嗎”等等。由此可見，疑問句作為一種語言行為，要求對方不停地作出反映或回答，大多數女性將使用疑問句作為確保談話繼續的一種方式，而對于大多數男性來說，他們使用疑問句似乎僅僅是為了獲取信息而已。也有一些語言學家認為，女性語言的這一特點是女性缺乏自信、智能和權力的證明。

3．與男性相比，女性往往喜歡使用強烈夸張的句型以加強情感效果，如：如“How perfectly sweet ofyou”．“Ithink thatps perfectly charming of you”漢語中“太有意思了!”，“我好喜歡啊!”試圖用自己的情緒去感染對方，營造一種積極互動的談話氣氛。而男性在言語活動中則較少使用這些起強勢作用的句型。而在使用否定句或祈使句時，女性則往往使用語氣較弱的句式，如“不是很好”、“不怎么用功”、“不介意關上門吧”。

(四)交談差異

1．男女兩性在談論話題的內容方面存在差異。女性談論的話題一般局限于個人的感受、鄰居朋友間的交往、家庭事務或日常生活瑣事等，而男性則往往談論時事政治、汽車體育等，兩性在話語題材選擇上的差異是由其社會分工和在家庭中所承擔的社會角色決定的。

2．女性話語比男性更含蓄。對同一件事情的回答，男性往往比較直接，“行”或“不行”，“正確”或“錯誤”，而女性往往比較含蓄，先客套一番，然后用委婉含蓄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思。她們喜歡用閃避詞，包括一些模棱兩可的詞語，如I think，I guess，I am afraid，I suppose，kind of．sort of這些表示不確定的詞。在表達我該走時，女子會說：“I amafraid it’s time for me to be going”，而男性卻會直截了當地說：“I must go”。而漢語里，“真的?“是的?--對了，怎么說呢?”這類表示肯定、猶豫、停頓語氣的短語，在女性書面語中出現的頻率相對比男性高些。女性用“嗎?…‘呢?…‘吧?”等語氣詞出現的頻率大大高于男性(平均72％比33％)。

3．女性談話時表現得平等而合作。她們在談話過程中，表現得比較合作，更多地扮演聽話者(hearer)的角色，她們屢屢使用mm，hmm，um，huh，yeah等“楔語形式”即表示自己在注意聽，間或作出應答以鼓勵別人講話。而男性通常將交談看作一種競爭，努力爭取成為講話者(speaker)，以便控制話題，壟斷發言權，所以常用Yes或No，I…之類的詞語，以期盡早打斷對方的話語。女性傾向于注意保持交談的連貫與順暢，話題轉換較為緩慢；相比之下，男性話題轉換比較突然，交談中跳躍較多，連貫性不強。

二、語言中“性別差異”的成因

1．生理因素。男女兩性在生理特點上的差異構成了語言中性別差異產生的物理基礎，兩性聲帶的不同造成女性說話的語音比男性高，兒童在習得口語、書面語和內部言語的過程中也表現出明顯的差異，在口頭言語發展的速度上，女孩較男孩要快一些，女孩在口頭言語、書面言語方面具有流暢性和情感性的特點，而男性則顯示出邏輯性和哲理性的特點。

2．心理因素。長期以來，由于婦女的社會地位不如男子高，也不牢固，男性則在政治、社會地位上都處于優勢，男性意識為社會的主流意識，女性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地位，渴望為自己爭得較“體面”的社會地位，她們就刻意修飾自己的言語，使用非常規范的文雅的語言，以此來獲得社會的尊重和良好的評價。

3．社會因素。語言是反映社會制度、文化價值觀念的一面鏡子，由于男女社會分工的不同，他們各自從事的、關注的、熟悉的對象也不同。在社會活動中，男性關注的主要是政治、生意、法律及體育等，而女性較為關注的是日常生活的內容。因此，男女社會角色不同必然導致不同性別交際時使用語言的差異。此外，無論是在東方還是西方，婦女都長期受到壓抑，社會地位低下，男性長期在社會中處于主導地位。在語言中就體現出男女有別。

三、語言中性別差異的存在對交際的影響

語言的性別差異盡管并沒形成兩套不同的語言結構，但這種性別語言差異對跨文化交際(包括跨性別交際)的副作用不可忽視。

1．詞匯的性別差異也常常是交際方式的差異，易于造成男女混合交際時產生誤解，使交際失敗或無法進行。[5’例如，女性的贊美詞可能使男性覺得對方對自己有好感，這種目做多情的想法顯然是誤解了女性贊美詞是為了尋求平等和一致的策略。

2．男性使用咒語往往是為了親密或讓交際繼續順利進行，而女性視為粗俗、不禮貌和缺乏涵養，因此極可能產生交際失誤。

3．某些詞語的含義在分別指男女時，意義迥然有別，男性應避免使用此類詞語來指女性，例如詞組with one'spants down(處于尷尬地)，可用男性，但不適宜于女性：have great legs指男性時意為具有．強健的體魄，指女性時意為輕浮或別有用心。顯然，在跨性別的交際中，男性要特別謹慎地使用這些詞語，否則，可以想象會產生什么樣的沖突與后果。

總之，語言中的性別差異是客觀存在于各個民族語言中，了解其特點將有助于我們對語言學的進一步研究。目前，性別語言研究在東西方等民族語言中，尚有巨大的空間等待開發，該項研究無論理論、內容或方法上都有待向深度和廣度發展。

[責任編輯：王 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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