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農村的社會資本：為農村提供可持續發展的動力

[摘要]社會資本主要是基于網絡、信任以及文化等有助于增進公共利益的要素的集合，這對于農村社會的穩定與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我國農村的社會資本具有明顯的封閉性和分散性特點，中間社會組織的發展還比較弱。為農村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可持續的發展動力，需要建設農村的社會資本。

[關鍵詞]農村貧困；社會資本；農村發展

[中圖分類號]F320．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2234(2006)05一0070—02

一、我國農村的貧困現狀

1978年以來，通過二十多年的努力，我國已經實現眾多城市和東南沿海一帶農村人民生活的相對富裕；同時，需要指出的是，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廣大中西部地區的農村，農民的貧困程度還相當嚴重：

從貧困人口數量上來看，絕對貧困數量出現大幅度減少，但扶貧難度相對增大。1978年至1985年，改革開放政策給農村帶來了巨大變化，農村貧困人口大幅度減少，由1978年的2．5億減少到1985年的1．25億人，平均每年減少1786萬人，貧困發生率由30．7％下降到1985年的14．8％。據1999年統計，貧困人口為3400萬，貧困發生率為3．7％。

從貧困程度看，絕對貧困程度有不同程度的減輕，但相對貧困程度依然相當嚴重。1999年，我國貧困人口人均收入約為貧困線的97％，人均生活消費支出是貧困線的93％；而非貧困人口人均純收入是貧困線的3．7倍，人均生活消費支出是貧困線的2．6倍。貧困人口的人均生產性固定資產原值、人均糧食擁有量、人均住房面積分別只有非貧困人口相應指標的1／2或2／3。若將農村城鎮居民人均收入進行比較，農村的貧困則更加明顯。

盡管多年來農村的扶貧工作成效顯著，但2000年我國農村仍有3000萬貧困人口沒有擺脫貧困。貧困人口中大多數分布在資源貧乏、交通不便的“貧困死角”地區：地處偏遠、土地貧瘠、信息閉塞，遠離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等中心，自然災害頻繁，科技落后，教育水平低，受外部經濟和社會沖擊很小。惡劣的自然條件和落后的社會經濟條件，導致脫貧的難度較大，不利于農村的可持續發展。

二、社會資本：分析農村貧困的一種視角

要實現農村的經濟增長，必須要有可持續發展的動力。由于我國農村缺乏可持續發展的動力——高水平社會資本的缺失，很大程度上陷入“農村困境”之中，導致農村與城鎮之間的經濟差距越來越大。經驗證明，在一定程度上，經濟社會的發展與社會資本成正相關關系。造成農村的貧困和不協調發展有多種原因，本文主要從社會資本的視角來分析農村的貧困現狀。

(一)社會資本的含義及作用

社會資本主要是指基于網絡、信任以及文化等有助于增進社會公共利益的要素集合，可以被認為是解釋經濟增長與持續發展的一個關鍵因素。社會資本的發展具有如下重要意義：(1)它有助于加強網絡內部成員間的交流互動，促進成員之間的信息資源共享。(2)它有助于減輕社會安全的成本，促成組織成員間信任度的提高。(3)它有助于形成良好的習慣和制度的有效運行，高水平的社會資本通過時間的積累有利于形成優良的社會環境、習慣和制度作用的有效發揮。(4)它為民主政治的實現提供了一種中介可能。社會資本強調組織和集體的重要性，重視社群的作用，而“社群是倫理價值的源泉，正是倫理價值才使健康向上的公民生活成為可能”。社會資本的發展有助于公民社會的培育，為民主政治的實現提供良好的公民文化和社會信任，創造一種優秀的公民美德，為經濟社會提供可持續發展的動力。

(二)農村社會資本的現狀

1．我國傳統的“家庭主義”、文化和制度因素導致社會資本的封閉性和分散性

傳統“家庭主義”的制約。我國傳統社會是一個以家庭為中心的儒教社會：帝王高高在上，他下面是由一個士大夫組成的復雜而集權的官僚階層，這個政治結構被認為是中國民眾組成的“超級家庭”，帝王與人民的關系如同父親與孩子的關系，這是一種縱向的等級秩序，橫向聯系很少。傳統的“重農抑商”政策使家庭通常被限制在某一固定地方，實行自給自足的經濟生產，家庭血緣關系之外的人被認為是信任度很低甚至是不被信任的。極端的家庭主義、財產均分制度和收養機制的缺乏以及對非親非故者的不信任綜合在一起，共同塑造了傳統中國的經濟行為模式。“家庭主義”的核心是家庭，社會關系在本質上是血緣關系的延伸和擴展，導致我國社會資本的發展相對封閉，延伸的半徑小，多為縱向，缺乏橫向聯系，制約了農村社會資本的發展。

傳統文化的制約。同鄉、同門、同窗、同事等深刻揭示了社會資本在我國文化背景下的深刻涵義，它說明家庭、單位、學校、家鄉等所體現出來的血緣、地緣和業緣關系是我國社會資本的主要表現形式。盡管這些形式體現了人際關系的密切，但是仍然相對封閉，難以在全社會范圍內形成相互間最大的認同和接納，致使社會資本難以得到有效整合。對血緣、地緣和業緣關系的過度強調，不僅容易產生經濟上的地方保護主義，而且也是政治整合乏力的重要原因。同時，人際關系的過度強調不利于法治精神的培育，造成制度的軟化，而且為公共權力的濫用提供了機會，使公共權力和人際關系在很大程度上成為資源配置的主導力量，阻礙了資源的有效利用，不利于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此外，傳統的戶籍制度限制了城鄉之間人力資源的合理流動，加劇了社會的分化，不利于為社會資本發展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

(三)中間社會組織的缺失

中間社會組織主要是指除了國家、家庭和企業以外的一些中間領域和組織，具有非政府性、非營利性、自愿性、民間性、自治性等特點，也可稱為第三部門。在現代社會，充分發展的中間社會組織是社會資本發展的重要載體，可以為廣大民眾提供相互交流的機會，培育公民社會和社會信任感，有利于民主參與精神和自愿精神的培育。我國對民間社團組織實行的是“登記管理機關”和“業務主管單位”雙重管理的體制，實行嚴格的審批制度和法人登記制度。與雙重管理體制并行的制度性規定還包括：(1)分級管理原則；(2)非競爭性原則；(3)限制分支原則，即民辦非企業單位不得設立分支機構。這種登記管理體制的基本特點是門檻高、限制多、監管不利，體現了指導思想上的保守，制約了第三部門的發展。農村地區的社區發展組織、農民經濟合作組織和農村社區的其他公益、互助組織等一些中間組織發展很緩慢，農民的利益表達渠道缺乏，農民之間的社會聯系有限，信息、技術和情感交流渠道的缺失不利于農村社會資本的提升和農村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三、我國農村社會資本建設的對策研究

要發展農村的經濟，必須要有高水平社會資本的支持，才能為農村經濟社會提供持續發展的動力。因此，針對我國農村社會資本的現狀，必須要推進我國農村社會資本的建設。

(一)培育中間社會組織和網絡，打破以家庭為中心的家庭主義傳統

在農村，土地是核心的生產要素，沒有土地，廣大農民也就失去了基本的依靠。農村社會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各家庭之間土地的分割比較明顯，在大規模的現代化工業發展的背景下，這種小塊土地分割與大規模工業生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資源空間的隔離不利于形成規模經濟。在農村，需要具有自治性質的農村社區組織、農民經濟合作組織和其他的公益或互助組織的發展，打破傳統農戶間的相互孤立，讓小塊土地聯合成大片土地，充分實現土地的價值。這可以培育農民的民主參與意識和互助精神，提高農村社會的凝聚力，促成廣大農民之間的合作與交流，從而促進在農村形成高水平的社會資本。

同時也要不斷推進廣大農村地區事業單位的改革，鼓勵非營利組織等中間社會組織的發展，改革社團組織發展過程中的雙重管理體制；進一步借鑒國外第三部門發展的有益經驗，簡化社團組織登記注冊的手續、降低門檻，將社團組織的發展納入國家法律體系并對其行為進行有效的監管。同時，在各社團組織的運作中，應使其展開競爭，增強它們的活力和競爭力，使其在集聚和促進社會資本發展的過程中真正充分發揮有效作用，實現政府、市場和社會三者間的良性互動和平衡發展。

(二)進一步提升農村的人力資本存量

經濟發展依賴人力資本的水平，而人力資本的提升關鍵在于教育。推動人力資本發展的主要動力只能是教育，教育是培育經濟效率和公民凝聚力的一種主要公共投資。我國農村教育水平比較落后，政府需要在廣大鄉村地區加大教育資金的投入、學校師資力量的建設和完善義務教育體系，可以適當引入民營資金來促進農村教育的發展，允許民間團體辦學；組織發展農村中間社會組織，給農民進行定期的生產技術培訓，提高農民的農業生產技術，促進農村人力資源開發；舉辦一些團體活動來加強農民之間的合作，增強農村的信任資本。人力資本存量的增加和質量的提高，有助于組織網絡內社會成員享受更多的資源，減少社會的協調成本，為社會資本的形成和發展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促進農村經濟、社會的穩定和可持續發展。

(三)進一步推進政府管理改革

政府是經濟發展最重要的主體之一，其功能的發揮與否關系著本地區的經濟發展程度。首先，充分保障公民權利并將其落到實處，培育公民意識和公民精神，為公民參與公共事務管理創造有效的激勵機制和保障機制。這需要進一步完善基層民主制度，增強公民自我服務、自我管理的水平，以激發公民的參與精神和創新精神，增加農村社會民眾之間的交流機會，增強農村的社會信任資本。其次，增強政府在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中的顧客意識，實現公共管理過程的法治化和程序化，注重對政府公務員的行政倫理教育，提高公務人員責任意識、服務意識，在制度層面上構建政府與公民良好合作，增強農村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從而為我國農村社會資本的充分發展樹立強大的示范效應。

[責任編輯：佳 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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