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流動農民工的生存狀況探析

摘要：隨著我國現代化建設的快速發展、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逐步深入和戶籍制度的深度改革，廣大的農民工在利益的趨勢下紛紛進城淘金。但國家及社會對農民工的“農村地位城市化”及農民工的社會保障體制的改革關注是滯后和蒼白無力的。鑒于此，筆者試做一些探析以期獲得正確的認識，改變這種現狀。

關鍵詞：二元制體制；租賃住宅；流動農民工；外工村；社會保障體制

中圖分類號：F1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6)03-0192-02

一、農民工的生存現狀

1．就業大多為體力性行業，加班時間長，待遇低，拖欠工資嚴重，且地域性強。以深圳為例，近年雖然外來工的分布行業和地域有一定的變化，但大致仍趨穩定。“他們主要分布在第二產業中的制造業和建筑業，第三產業中的餐飲、賓館、零售、交通運輸、環衛服務等行業及第一產業中的種養、綠化等等。”因為這些行業技術含量低，所需工人能力要求不高，同時又為勞動密集型產業。“再加上外來工主要進入加工企業，而這些加工企業又是以加工業加工區形式聚集在一起的，從而也形成了獨特加工區人文生態——以年輕外來打工妹為主的人口、文化和生活形態”。由于深圳始終處于勞動力供大于求的狀況，新興企業為了實現原始資本積累和投資追逐利潤的雙重趨利心態，必然使雇主最大化的使用勞動者的生產能力，無限制的延長勞動時間，或以降低單位時間的酬金來強迫勞動者增加勞動時間。更重要的是，農民工的付出和收獲落差極大，根據托達羅觀點，農民遷移主要目的是獲利，因為家鄉窮，才會背井離鄉外出打工；因為要掙錢，才會忍受雇傭者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勞動時間。然而現實的悖論是，外來工即使以失去健康甚至生命的代價加班加點，他們所得的工資也不會有可觀的增加。特別是隨著“1990年以后，內地開放程度提高，經濟增長加快，深圳外來工的勞動報酬與內地城鎮職工收入的差距擴大，再加上這一時期拖欠、克扣工資和壓低報酬為主的勞動糾紛大幅度上升，外來工收入低微問題才發展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

2．就業、就學歧視和收容遣送問題日益突出。(1)就業歧視。自1994年以來，一些大中城市陸續制定各種政策限制外來人口的進入及就業，使城市人口在許多的行業里能夠獲得較多的職業優先選擇權。如對外來人口的經營執照的百般刁難和拖延，驅趕、罰款外來經營人員，在銀行設置重重障礙等。總的來說“進城的流動就業人員，隨著隨時有被押走、遣送的可能，就業也就處在半合法不穩定狀態”。(2)就學歧視。由于受戶籍制度的影響，農民工子女被排斥在公立學校的大門之外，然而由于一部分外來工就業穩定性逐漸增加，許多人開始在深圳生兒育女或者把家鄉的孩子接到身邊撫養。但子女入學的種種坎坷和艱難卻使他們及子女倍感歧視和痛苦。特殊的人口結構和經濟發展模式，使深圳的教育模式異常多樣化，這個城市快節奏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市場化的勞動關系和高速增長的人口使不同模式的教育都有生存的土壤，各種教育機構紛紛以不同的形式涉及民工子女教育。大量的私立小學、中學如雨后春筍般的出現，然這些學校大都受資金困擾，辦學條件極差，師資力量更是薄弱的驚人，但收費卻昂貴的嚇人。于是很大一部分民工子女不能入學，以至于他們整天只能嬉戲玩耍于城市的大街小巷，無所事事。有位學者曾憂慮的說“他們比城市子女教育更是垮掉的一代”。很難想象，這么大階層的教育空洞會給我們今后的現代化建設帶來什么樣的后果。(3)被收容、遣送問題突出。大量外出流動人員已成為近年收容、遣送的主要對象，其最大的損害就是使一些農村外出就業人員的公民自由權利和其他權利被剝奪。再加上一些地方的收容、遣送失范，一些收容人員罵人成癖，踢人成癮，更可憐的是大部分農民工法律意識淡薄，自我維護意識不強，往往自認倒霉，更加助長了收容、遣送人員的失范行為，其后果是不僅損害了公民的合法權益，而且妨礙了城鄉一體化進程，也加重了農民工對政府的信任危機，造成新的不穩定。

3．社會保障制度失衡，相關市場制度建設滯后。“我要是有一項職業，將比當農民好多了……這種遺憾概括出農民的‘地位’和其他職業地位之間的根本差別，……在農村，人們生來就是農民并且一直是農民。他們不是變為農民的。但如果人們是農民就沒有職業”。可以說，孟德拉斯的這種觀點在我們這個農業長期占主導地位的國家里，更有種根深蒂固的土壤。長期以來的人們觀點就是，農民就是農民就是應該“一天三班，早中晚都干”。因此，即使農民的一部分——作為農民工流入城市后，這種觀點仍然沒有得到改變，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一些地方政府根本就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一新生的特殊群體在“城市大潮中的生存保障問題。因此對于農民工的社會保障制度在我國幾近于空白，對城市農民工的結婚、生育、醫療等保障更是蒼白無力，以至城市農民工出現了“不怕窮，就怕結婚，更怕病”的病態觀念。同時，市場制度建設滯后，人力資源配置混亂死板，勞動關系惡化扭曲，外來民工與當地居民矛盾加劇，長期下去，就可能危及當地的穩定。

4．當地居民排外情緒日增，政府引導不力。外來人口的增加必將占據大量的就業崗位，理所當然的會減少當地的就業崗位，增加就業壓力，因此不可避免的會出現外來民工和當地居民爭搶“飯碗”的局面。當地居民在優越地位上突然感到壓力時，他們就會恐慌、煩躁，他們很難認識到是因為自己的競爭力不足而導致崗位競爭的失敗，反而認為是外來人口的大量涌入搶去了原本屬于他們的職位，他們不明白在市場經濟的競爭體制下“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法則仍然有效，因而導致雙方矛盾的加劇。

二、解決進城農民工的現實生存困境的對策

要解決進城農民工的現實生存困境，我們應該以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和江澤民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按照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競爭原則、公平原則和構建和諧法制社會的宗旨，以科學的發展觀來調整、規范、保護農民工的權益。

1．加大戶籍制度的改革。以戶籍制度為基礎的城鄉壁壘，事實上是將城鄉兩部分居民分成了兩種不同的社會身份。農民工表明的不僅是一個職業，也不僅是代表了一種社會身份，而是二者結合。大量的農民工涌入城市，生活習慣、思維模式多已城市化，在許多城市，他們已成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他們卻不被他們所服務的社會所接納，甚至排斥。他們在這里即使找到了合適的工作位置，也找不到合適的身份地位，他們無法融入當地社會，他們的子女仍然無法入學，或者要交高昂的“借讀費”。因為他們是農村戶口，他們的身份是農民。這樣在城市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可能和城市居民一樣從事某一個職業，甚至也可能出類拔萃的成為形式上的上流人物，但他們仍然是農民。就因為是農民，他們無法享有城市居民同樣的權利，就算你對當地的貢獻再多也如此，更何況一些地方對農民工的就業進行諸多限制。筆者認為這從根本上違背了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的潮流，因此新的戶籍改革勢在必行，打破城鄉觀念制度約束，承認農民工的城市地位是保護農民工的首要措施。

2．改變城鄉二員分割體制，建立新的城市關系。“市場是最大的平等派，市場就意味著公平競爭”。長期的農民工流動進城就業使他們闊寬了知識面，增長了見識，更增強了他們的法制意識和公民意識。他們逐漸的意識到，在自己的國土上，在任一角落，他們都有合法地取得合法職位的權利。人為的設置障礙，城鄉“二元制”分隔體制逐漸被他們提出異議，并為他們所抗議、抵制。因此城鄉一體化是當前我國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

3．就業，就學，居住等問題上要公正、公平的對待進城農民工。群眾對就業、子女教育的權利保障缺乏，無辜被收容、遣送，反映是強烈的，我們應該堅持“公平競爭，利義相等，勞資平衡，無身份歧視”等原則對待所有公民，讓廣大的進城農民也獲得真正的“國民”待遇，以期真正實現深圳所提出的“同在一片熱土，共享一片藍天，共創美好明天”的創業口號的基本目標。“農民，這股曾經幫助我黨解放全中國的革命力量，這一孕育了中華文明的群體，這些為新中國的城市和工業發展做出重大犧牲和貢獻的民族脊梁……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他們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自由選擇就業和生活方式的權利。中國的城市不僅屬于城里人，也屬于農村人，屬于一切公民。”

4．按市場就業公平競爭、公民權利平等的原則進行行政清理，制度創新。在就業上對那些人為設置的城鄉就業差異制度必須廢除，實現城鄉勞動市場一體化，建立新的社會保障體系，改革現有教育體制，讓農民工子女擁有與城市子女平等的就學權利，共同分享教育資源，共同享受國家教育優惠政策，共同學習，共同進步。同時堅決取締把收容制度用于進城農民工的做法，以法治國，努力構建和諧統一社會。

5．完善農民工的社會保障制度和市場制度建設。發展鄉鎮勞動就業服務機構，作為勞動力統籌服務管理的基礎，完善企業招工申報和勞動用工合同制，以維護外來工的合法權益，增強認同為基礎，完善暫住戶口和出租房屋的管理，求得社會安全和穩定，實行外來勞動者戶口遷移及永久居住政策，正確處理本地工人與外來勞動力的關系，探索解決本地特殊勞動群體就業和再就業措施。

6．逐步構筑外來就業人口與當地社會融合的制度框架。把管理流動就業的重點轉移到協調利益分配，維護勞動者權益上來。把外來人口納入當地社會公共服務的覆蓋范圍，融入一個大家庭，共同享有社會及公共資源。更大范圍的開放外來人口的戶口，發展“外工村”式租賃住宅，提供一個相對穩定，獨立的環境給外來人員，使他們的子女能夠安心上學，適當使外來民工依法取得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以適應形式參政議政。

綜上所述，與其說在我們為擔心那些孩子會掉入游泳池而在周圍設置諸如柵欄、警告牌、塑料緩沖等保障措施的時候，我們還不如教會那些孩子們怎么游泳。因此我們的政府在施行各種措施來限制外來農民工流入當地的時候，我們還不如學會怎么去引導他們怎樣為當地的經濟發展融入新的活力。

責任編輯 李 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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