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的貴州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外來文化從各方面接踵而來,這些文化名人在貴州掀起了一個個抗戰文化的高潮,為貴州后來文學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一
1937年“七七”事變日寇大舉入侵中國,抗日戰爭全面爆發,華北、華中、平、津、滬等地依次淪陷。1938年國民政府遷都重慶,貴陽由于獨特的地理位置,全國淪陷區的國民政府機構、工商實業、文化機構為避戰亂,紛紛遷入,貴陽呈現暫時的畸形繁榮。與此同時,一些出版機構或遷到貴陽,或在貴陽開分店,促進了貴州出版業的發展。當時遷入貴州的就有開明書店、生活書店、讀書出版社和新知書店等多家書店以及武漢報社、大剛報社、力報社等報社。眾多的書店和報社的到來,帶來許多進步的書籍、報刊。當時在貴州發行的報刊雜志達140余種,此時的貴陽,出現了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出版繁榮、圖書繁榮。
在抗日戰爭這一特定的歷史條件下,貴州聚集了眾多全國一流的文化名人,如到過貴陽的有文學家茅盾、巴金、葉圣陶等;戲劇家田漢、安娥、熊佛西等;翻譯家李青崖、曹未風等;書畫家徐悲鴻、關山月、豐子愷、沈逸千、趙少昂、商承祚等;音樂家馬思聰、王慕理、王人藝等,電影演員胡蝶、謝添等。還有學術大師陳寅恪,貴陽籍作家謝六逸、社會教育家馬宗榮等。諸多文化名人到貴州,使貴州出版業擁有一流高水平的作者隊伍,貴州的出版業也因此獲得極為文學的發展提供了物質條件,從客觀上促進了貴州文學的發展。
二
全國各地的大學先后遷入,為貴州培養和造就眾多的文學人才,為貴州教育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這時期遷入貴州的大學有,上海大廈大學、私立湘雅醫學院、國立浙江大學、杭州私立之江大學、陸軍大學、廣西師院、唐山工學院等。這里特別要說的是浙大西遷,它是中華民族在這個歷史時期的一個偉大壯舉,被稱之為堪與紅軍長征相提并論的“文軍長征”(彭真語)。
1940—1946年,浙大西遷至貴州黔北,在遵義、湄潭辦學達7年之久。其間,以竺可楨、談家楨、蘇步青、盧鶴紱、王淦昌、貝時璋、陳建功等為代表的學界巨子,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創造出了眾多舉世聞名的科研成果(包括世界原子彈的基礎理論數據等),為新中國的建設培育和儲備了重要的不可多得的人才資源,培養出了以李政道、程開甲等為代表的一大批國際國內有重大影響的科學家。浙大也因之由一間省立大學躋身于四大著名國立大學之列。英國皇家學院院士、中國科學史專家李約瑟博士在考察完在我省湄潭縣辦學的浙大之后,譽之為“東方劍橋”。據不完全統計,在中國兩院院士中有著名氣象、地理學家竺可楨;著名微積分幾何學家蘇步青;著名數學家陳建功;著名物理學家、核物理學家,兩彈一星功勛王淦昌;著名物理學家、核物理學家盧鶴紱等46位兩院院士都曾在湄潭工作和學習過。浙大西遷其所傳承下來的精神文化,無疑是中華民族的寶貴財富。影響到貴州今天的教育和文學創作。
貴州文學在黔北,黔北文學在遵義。盡管遵義有“沙灘文化”的底蘊,當時浙大的文學院建在遵義縣,七八年的時間對那里的文化人的影響,寫作人才的培養是不可用數表達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貴州的黔北作家,石果、廖公玄、何士光、李寬定、李發模、石定等一大批作家把貴州文學躋身于全國前列,與這時期浙大在這里的文學寫作的積淀是有很大關系的。
三
全國眾多的文化名人到來,為貴州培養了一大批文學創作人才,貴州的文學也因此獲得極大的發展機遇和條件。
全國眾多的文化名人到貴州他們或教書,或講學,或參加文化活動,組織文學社團,團結奮進,積極抗日,把北京、上海等文化中心的新文化空氣迅速傳播到貴州。為貴州的抗日文學高潮的出現提供了條件;也為貴州培養了一大批文學創作人才,貴州的文學也因此獲得極大的發展機遇和條件。除外地來黔的文化名人外,貴州返鄉的文化名人有,貴陽籍作家謝六逸1937年從上海返回貴陽,遵義籍著名作家蹇先艾在1937從北京返回貴陽,遵義務川籍著名作家壽生1938年也從北京返回家鄉。諸多文化名人到貴州,他們或教書,或講學,或參加文化活動,把北京、上海等文化中心的新文化空氣迅速傳播到貴州。這樣貴州在這時期擁有一流高水平的文學創作和培養文學創作隊伍的人。為貴州的抗日文學寫作高潮的出現提供了條件;也為貴州培養了一大批文學創作人才,貴州文學因此獲得極大的發展機遇和條件。
據不完全統計,在這期間貴陽先后出現了70多種文藝刊物和報紙文藝副刊,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貴州晨報·每周文藝》、《貴州日報·新壘》《中央日報(貴陽版)·前路》、《大剛報·陣地》《南明晚報》等,刊物有《文訊》《離騷》《新年代》《自強》等,不論它們出現時間的長短,都為旅居貴州的作家,以及貴州的本土作家,文學青年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文學園地。
最為讓人矚目的是由于文化名人的到來,文學社團的涌現,“過去在貴州從未出現過的文學性社團,諸如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日救國會、狼火文藝社、中國詩藝社、大夏筆會、中國寫作協作會大夏分會等,也紛紛成立,開展活動。本地文藝性書報刊的出版發行相當活躍,外地如桂林、重慶、成都、昆明、香港等地出版的文藝書刊,如《抗戰文藝》、《文藝陣地》、《文藝雜志》、《文學創作》等,也大量輸入貴州。所以這些變化,使得長期為封建軍閥統治、文學事業極為冷清蕭條的貴州省特別是省會貴陽,文學藝術突兀地呈現出一種戰時的、空前的畸形繁榮。”(何光渝:《20世紀貴州小說史》P.146)。1940年2月,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貴陽分會(貴陽文協)在貴陽成立,它是當時貴州影響最大、活動最廣的一個抗戰文藝社團。當時“文協”提出“文章下鄉,文章入伍”的口號,得到了貴州進步作家和文學青年們的擁護,他們走到民眾之中,真正體驗了民眾戰時顛沛流離、苦難的生活,抗戰的熱情,在人民群眾中吸收豐富的營養,從而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進步,在寫作上走向切實的現實主義,擔負起民族救亡的使命。由謝六逸、李青崖、張夢麟、蹇先艾、吳道安、田君亮、曹未風等知名作家教師擔任理事。一方面組織一些文藝座談會、建立文藝通訊網,發起為貧困作家募集援助基金,促進貴州的文藝活動:一方面編輯各種各種刊物,有力的促進了貴州抗戰文藝的發展,客觀上也培養扶持和培養了貴州的文學創作人才。
四
眾多的外來作家、黔籍回歸作家以他們的作品直接影響和帶動了貴州文學的發展。抗戰期間,有大批作家遷徙逃難到西南大后方,與貴州比鄰的桂林和重慶因而成為國統區的文化中心。一些作家或寄居、或往來于貴陽。巴金曾一度寄居于貴陽花溪,在此寫作了《生與死》、《婦與夫》等短篇小說和中篇小說《憩圓》的大部分,小說《第四病室》也是他以在貴陽的素材而寫作的。他曾將《第四病室·前記》寄到蹇先艾交《貴州日報·新壘》上發表。沙汀的《范老師》,卜寧(即卜乃夫、無名氏)的長篇小說《荒漠里的人》,艾蕪的《月夜》,端木蕻良的《他》、《復活》等小說也先后在貴州的一些報刊上連載發表,引起人們的關注,給予貴州文學青年極大的影響。
蹇先艾在這一時期,先后創作了二十余篇小說《流亡者》、《兒女》、《兩兄妹》、《古城兒女》等以及眾多的散文、雜文(后收在《鄉談集》),都以抗戰為內容,揭露日寇侵略的種種罪行,譴責賣國行為,歌頌人民的正義斗爭,喚起人民振作堅持抗戰爭取勝利為內容。他的詩歌多受聞一多、徐志摩的影響,具有建筑、繪畫、音樂多方面的關感,他的詩在貴州的新詩發展中具有開創意義。他同時為《貴州日報》主編《新壘》副刊,團結省內外進步作家和文學青年,以此為陣地投入抗日,培養貴州文學創作人才。
謝六逸是集學術研究與文學創作于一身的學者型作家。他的《西洋小說發達史》《神話學ABC》、《農民文學ABC》以及《日本文學史》等學術著作,著重從理論上變革舊觀念,為創造中國新文學鋪路搭橋。文學創作成就主要在散文和詩歌。這一時期他除了帶回他的學術成績在貴州的文學創作領域上大力的光大發揚之外,更多的是主編《文訊》,發表了很多的散文、特寫、隨筆、雜文、小說、詩歌內容十分豐富。從根本上影響和帶動了貴州的文學創作青年。同時作為《文訊》主編,團結省內外進步作家和文學青年,以此為陣地投入抗日,培養貴州文學創作人才。
正是由于有流亡作家作品的借鑒,再有回歸作家蹇先艾、謝六逸等人的影響和奮力扶助,貴州本土及滯留于貴陽的各地文學青年的文學成就凸現出來,象王銑才(王冶新)、田井卉(東門外)、吳純儉(采風官)、思基等,他們大量的以抗戰為內容的文學作品在貴州的報刊上頻繁出現,為貴州文學的發展留下了厚重的一筆。
總之,抗日時期外來文化從各個方面影響和促進了貴州文學的發展和進步,為貴州的文學界留下了許多寶貴的精神財富,我們今天的文學界還在感受這些精神、還在學習這些文化,很多東西將是遠久地影響著貴州人。
(作者單位:貴州警官職業學院)
責任編輯:郭漸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