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驗主義走向個人主義

摘要:本文對美國哲學家愛默生的個人主義進行了系統的梳理和分析，探討了其個人主義的哲學基礎和基本特點，指出超驗主義是理解其個人主義的關鍵之處，闡述了愛默生對美國本土文化的獨立所作的貢獻及其對后世的影響#65377;從某種意義上說，愛默生的個人主義是美國本土個人主義的起源，它標志著美國文化和美國精神的獨立#65377;

關鍵詞:愛默生; 超驗; 個人主義; 美國文化

中圖分類號:712.41 文獻標識碼:A

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 1803—1882)是美國19世紀偉大的思想家，美國超驗主義思想的主要代表和美國文藝復興運動的領袖#65377;愛默生對美國文化的重要影響，是他的思想直接影響到了美國本土哲學——實用主義哲學的誕生，因而在美國歷史上，愛默生享有“實用主義哲學之父”和“美國精神的先知”(林肯語)等美稱，他的思想也標志著美國文化和美國精神的獨立#65377;在美國文化中，個人主義具有重要的地位，從一定意義上說，個人主義就是美國主義的同義詞#65377;追溯美國個人主義的源頭，愛默生的個人主義可謂是美國個人主義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65377;研究美國個人主義政治哲學，我們不能忽視愛默生個人主義思想的重要影響#65377;“《美利堅百科全書》認為，在英語世界里第一位使用‘個人主義’一詞的人可能是美國哲學家愛默生，時間是1835年#65377;愛默生對個人主義大加渲染并倍加推崇，認為它有益于人性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是一種積極向上的人類精神#65377;”① 由此可看出，愛默生個人主義思想從某種程度上說是美國本土個人主義的起源，是對自由主義的探索#65377;

一超驗主義是愛默生個人主義的哲學基礎

研究愛默生個人主義，我們首先必須把目光關注到超驗主義上，因為超驗主義是愛默生個人主義的哲學基礎，換言之，愛默生是從超驗主義的角度建構其個人主義哲學的#65377;回顧美國19世紀，在新英格蘭地區發生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思想解放運動，人們稱之為超驗主義運動#65377;這場運動，一方面使人們在觀念上徹底沖破了狹隘的加爾文教義的束縛，完成了對傳統清教的揚棄#65377;另一方面，這場運動更新了意識形態，使社會慢慢適應已經開始的工業化進程，在文化精神上使美國擺脫了對歐洲的依賴，贏得了真正的獨立#65377;超驗主義運動產生的巨大影響和推動作用被稱為“美國的文藝復興”，而它之所以受人關注，就是因為其核心是尋找一種新的信仰和生活理想，整合那個時代的困擾，解決現實問題#65377;應該說，超驗主義并不是一種體系完整的思辨哲學，而是一種信仰和思維方式#65377;超驗主義的思想在愛默生哲學中具有本體論的意義，超驗的結果導致了愛默生個人主義的產生#65377;

超驗主義(Transcendentalism)是啟蒙時代德國哲學家康德創立的哲學術語，它表示超越或獨立于經驗的人類天性#65377;從理論來源上看，愛默生的超驗主義源于康德哲學，同時還涉及到雅克比的神秘主義#65380;費希特的自我主義#65380;斯奈爾·馬赫的超驗主義和德國精神復興的新信條#65377;從美國的實踐層面上看，超驗主義發源于惟一神教，它主張人與上帝的直接交流和人性中的神性思想#65377;超驗主義者最初的使命就是要恢復宗教的虔誠，把人與上帝間的被動關系變成主動關系#65377;而要做到這點，就必須摒棄那種以理性為主的理性主義#65377;在此，超驗主義者使用的武器是意識#65377;在他們看來，意識是心靈的真正所在，它本身就是精神洞見的可靠來源#65377;在意識中，即在人的心靈中，存在著一種內在的能力，這種能力也可稱為直覺#65377;它能夠使人見證宗教的真理，接近超感覺的知識#65377;總之，超驗就是指超越人的現實世界(包括宗教現實)走入人的心靈世界，它預示著靈魂的存在，生活的意義就在于這種精神的超越和提升#65377;在愛默生哲學中，“超靈”體現了超驗主義的精髓，通過超靈，愛默生表達了自己的個人主義立場#65377;

超靈中的“靈”指的是靈魂#65377;愛默生認為，靈魂是世界萬物的本質，當然也是人的本質#65377;在他看來，世界上惟一有價值的東西是主動的靈魂，盡管幾乎所有的人都受到阻礙，但是每個人都有獲得它的資格，每一個人身上都包含著它#65377;“人能意識到在其個人生命之內或背后存在著一個普遍的靈魂，在這個靈魂中，就像在天穹中一樣，遍布正義#65380;真理#65380;愛自由的本質，……這個普遍的靈魂，就是理智#65377;”② 靈魂創造了世界，世界萬物是靈魂流溢而形成的#65377;基于靈魂的這種本源性，所以發現了靈魂，也就發現了世界#65377;超靈中的“超”一方面是指靈魂的超驗性質，即靈魂高于現實，高于感官#65377;愛默生強調，世界是象征性的，它不過是“靈魂的鏡子”，靈魂雖然高于和優越于物質世界，但是它卻是真正的現實，不是人擁有靈魂，而是靈魂擁有人，每個人只是靈魂的外表#65377;另一方面，“超”還有遍及和普遍的含義，它指的是靈魂彌漫滲透的性質，靈魂深入到了宇宙的每一個部分，嵌入到了世界的每個方面#65377;

“超”體現了超越，超越經驗世界回到靈魂，超驗就是鼓勵人們超越各種內在的和外在的限制，超越意味著人的發展沒有限制，每一個人都是一種可能，因而人是自由的#65377;人的自由使得人必須不斷地超越自身#65380;超越經驗的存在，超越種種不合理的限制，這就是為人的根本所在#65377;正因為靈魂的無所不在和無所不能，而靈魂又具有這種“超”的性質，所以靈魂是創新的和變化的，當然在人身上也表現了這種相應的主動性和創造性#65377;

靈魂的這種本源性和“超”的特征，使得人能夠和上帝直接交流#65377;由于靈魂的狀態是不斷更新和永遠活躍的，所以活躍的靈魂不僅賦予了整個宇宙的流動性，而且也造就了每個人的獨立性#65377;縱觀愛默生哲學，我們清楚地看見，超驗主義是愛默生個人主義的哲學基礎，個人主義則是其超驗主義的表現形式#65377;對此，歷史學家富星漢姆(Frothingham)在論及超驗主義時說:“從現實意義上說，超驗主義是對人的不可分離的價值的肯定;從理論上說，是對人的本性中內在的神性的強調，是把那些超自然的特征轉到人的自然構成上來#65377;”③ 另一位美國思想史專家派靈頓(Parrington)更進一步指出，“惟一神教宣布人性是優秀的，超驗主義者則宣布人性與神性一樣#65377;”④ 愛默生通過對超驗的理解促進了人的獨立和個性精神的張揚，他的哲學立場就是由超驗出發，肯定人的充分神性化，倡導個人的自立，進而提升為美國民族的自立和獨立#65377;

二愛默生個人主義的基本內容及特色

超驗主義的結果直接導致了愛默生個人主義的產生，愛默生個人主義的主要內容和特色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對個人主義產生的根源，愛默生認為，個人主義是現代社會的產物，它是在現代社會的維度下產生孕育出的，而現代社會的發展又為其進一步發展提供了張力，這個觀點與托克維爾的論點不謀而合#65377;他說:“這時期的特點看來是思想的自我覺醒，人變得富于反思和心智發達，產生了一種新的意識#65377;祖輩們都是在這樣的信念下行動的:社會的輝煌繁榮是所有人的幸福，故而一貫為國家犧牲公民;現代思維則相信，國家是為個人而存在的，是為了保護和教育每一個人#65377;在革命和民族運動中已經粗略表現出來的這一觀念，到了哲學家的思想中便變成得更為精確了#65377;那就是:個人即世界#65377;”⑤

第二，愛默生從超驗的觀點來解釋個人主義，使個人主義具有了形而上的哲學意味#65377;首先，他的“超靈”概念強調靈魂的重要性，由于靈魂的無所不在，人能夠超越經驗世界進入到超驗世界，所以人身上表現出了這種靈魂的神圣性和無限發展的可能性#65377;每個人都包含著人類的共性，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上帝的存在#65377;其次，靈魂的重要性體現在每個個體身上就是指人的精神至上性#65377;在愛默生看來，精神和靈魂才是人的本質#65377;當時美國進入工業化階段，這一階段的人容易被拜金主義和物質主義等觀念所主宰，找不到真正的自我#65377;針對這一社會現實，愛默生提倡精神性的生活方式和回歸自然來表達自己對現實的反叛，整合社會問題#65377;“世上惟一有價值的東西是活躍的心靈，這是每個人都有權享有的#65377;每個人自身都包含有這顆心靈，盡管多數人的心靈受到了滯塞，有些人的心靈還沒有誕生#65377;”⑥ 最后，愛默生強調了人的神圣性#65377;作為超靈的一部分，每個人都可以聲稱自己的神圣，每個人由于分享著普遍的靈魂而成為一個純粹的自我#65377;他說“誰來為我界定個人?我看著這獨一無二的宇宙之靈有如此眾多的表現，深感敬畏和歡欣#65377;我看到自己融于其中，……我在神之中成長#65377;我只是它的一種形式，它是我的靈魂#65377;”正是人的這種神圣性，愛默生極力反對個人違背自己的意愿去迎合權勢，迎合世俗，“誰要做個人，必須做一個不迎合者#65377;”⑦ “我不能出賣自己的自由和權利去維護他們的敏感”，他鼓勵每一個人“接受神明為你找到的位置”，每個人的自由和權利生而有之，不可侵犯#65377;

第三，在個人價值取向上，愛默生強調個人的價值主要在于人的個性，個人就是世界，世界為個人而存在#65377;他反復強調，人的個性在于人的主動性和創造性#65377;“人不能造得像盒子那樣……千篇一律，一樣的向度，一樣的能力;不是的，他們是經過令人驚訝的九個月才來到世上，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可估量的性格和可能性#65377;”在他的眼里，個性便是一個人的價值所在，無論何種情況，都不應該犧牲自己的特性去迎合這個社會#65377;愛默生酷愛個性，強調創新#65380;差異和多樣化，而他自己的一生也是充滿個性化的生命寫照#65377;出于這個理由，愛默生認為“每一個新思想，每一個人的新振奮抵得上世界上所有的飯囊”#65377;愛默生把個人視為社會和歷史的中心，反對社會對個人的壓制#65377;他說“世界不算什么，人才是一切;你自身中有著一切自然的法則#65377;……你該知道一切，你要敢于面對一切#65377;” 在他看來，人(指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個人)具有無限的創造潛力，人能夠按照自己的本性法則來改造周圍的世界#65377;他主張“要相信自己，堅持己見，不要模仿他人#65377;” 愛默生一如既往的堅持，創造性和主動性是世界文明得以發展的源泉#65377;

第四，愛默生提出了具有革命意識的自立思想#65377;自立是愛默生個人主義理論付諸實踐的途徑和體現#65377;“我們歸于摩西#65380;柏拉圖#65380;彌爾頓的最大功績，是他們蔑視經典，輕慢傳統，而以思想立傳的做法#65377;人皆有努力捕捉，注視自己心靈深處迸發的一線閃光，不必為詩仙哲圣們的光輝弄得眼花繚亂#65377;”⑧愛默生的自立與其說是把人從各種傳統和現實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不如說是人的自我拯救和自我選擇#65377;自立宣告了人對上帝的獨立和個人對社會的獨立#65377;愛默生的自立具有重要的意義#65377;一方面，自立把人性和神性同等看待，高揚了人性，為人們提供了信仰的選擇#65377;另一方面，自立的立足點是個人，它對民主制度中的多數專制構成一種抗衡#65377;基于自立，人至少可以在精神上從各種有形無形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人現在可以有理由不去盲從任何既定的規范和教義，甚至原則#65377;愛默生提倡的獨創性#65380;不順從#65380;厚今薄古#65380;注重行動#65380;注重活的靈魂都是以自立為基礎#65377;人不能隨波逐流，人云亦云，人必須自立自救，自己做出抉擇，用自己的頭腦思索，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自立也就是一種獨立#65377;如今自立已成為美國民族的性格特征和行為習慣，而在十九世紀愛默生提出自立，更具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意義，它標志著美國不依賴歐洲，標志著美國精神的獨立#65377;

三愛默生個人主義對美國文化的影響

在愛默生個人主義產生之前，個人主義在美國經歷了很多發展階段，無論是清教時期#65380;殖民自治時期還是杰斐遜時期，這些階段的個人主義都繼承了歐洲個人主義傳統，特別是英國個人主義傳統的影響，可以說美國個人主義是英國個人主義的另一面翻版，即二者都優先宣揚個人的天賦權利和自由#65377;到了19世紀愛默生階段，個人主義在美國終于迎來了一個理論上的總結和提高#65377;我們透過其撲朔迷離的思維方式和非邏輯的#65380;跳躍的文字表達風格，可以發現，愛默生個人主義與美國邊疆個人主義和新英格蘭個人主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以此為基礎，愛默生將個人主義從經驗的層次上升到超驗和形而上的層次#65377;和以往美國個人主義相比，愛默生尤為強調個人的精神作用，并從提倡個人的神圣性和個性進而推及到個人的生活方式，最后又提升到民族的自立精神#65377;愛默生強調個性和自立，對于維護民族文化獨立和整個社會#65380;政治#65380;經濟和文化的發展，有著積極的意義#65377;不但如此，他的個人主義立足于經驗主義之上，強調實驗，關注功利和效果，偏好社會的實際運作程序，符合美國19世紀資本主義生產蒸蒸日上的特點，促進了美國社會的進步#65377;

如今，個人主義在美國具有合法地位和積極意義#65377;它不僅在人們的生活實踐中發揮著積極作用，并且還廣泛地滲透到政治#65380;經濟#65380;文化等社會生活領域#65377;Y·阿里耶利在《美國意識形態中的個人主義和民族主義》一書中說道:“個人主義使這個民族所特有的姿態#65380;行為方式和抱負具有了合理性#65377;它賦予過去#65380;現在和未來一種統一和進步的前景#65377;它表明了這個民族特有的社會政治組織——各種異質成分的統一 ——指向一種與美國人的經驗相吻合的社會組織理想#65377;尤其是，個人主義體現了民族意識最典型特征的普及論和理想主義#65377;這一概念的演化與社會主義是相矛盾的，但它和社會主義一樣有著普遍的特征#65377;”從這里可看出，個人主義在美國的今天能夠成為主導的地位，應該說與愛默生所作的貢獻分不開的#65377;不僅如此，愛默生還引導人們對個性#65380;自由#65380;民主的正確理解和探尋，在美國個人主義思想史上寫下了新的一頁#65377;其個人主義在當時就具有思想啟蒙#65380;觀念解放的革命作用#65377;梭羅的公民不服從理論就是在愛默生的影響下發生的，梭羅把自己的良心看作比法律更高的道德原則，他發動了一場“個人革命”來抗議多數人通過的不公正的美國侵略墨西哥的戰爭，這是繼馬丁·路德宗教改革傳統和新英格蘭清教傳統后在美國的又一次出色的世俗化發展#65377;

個人主義在從歐洲移植到美國的過程中，愛默生實現了它從消極到積極，從理論到實踐的轉化過程，他的個人主義直接影響到了美國本土哲學——實用主義的產生#65377;實用主義哲學家詹姆士和杜威皆從愛默生思想中找到了實用主義的萌芽#65377;詹姆士強調人的自由意志和人類的創造力，反對那種把人看成是完全聽任環境擺布，因而成為周圍環境塑造的機器的觀點#65377;在詹姆士心里，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自我”，這個“自我”有它自己的意志，這種意志雖然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但同時又作用于環境，人類就是在這種與環境不停地相互作用#65380;相互影響中生活，而不是聽任外界力量擺布的生物#65377;從這里，我們能夠清楚地看到愛默生的影響，詹姆士說，愛默生是真正的預言家，他不僅能夠感知個體存在的丑惡現象，并且還能發現其中的變化#65377;

同樣，杜威把愛默生視為經驗主義哲學家#65377;在他看來，愛默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探索理想的存在不僅針對超驗主義領域，還探索了人類生命的起源#65377;他說，愛默生這個新世紀的公民可適合于和柏拉圖具有同樣威望的稱呼#65377;杜威一向重視自由和民主，“重視自己的自由，也重視其他人的自由，在思想和行動上都尊重民主，這樣的個人是民主制度得以存在和堅持的惟一的#65380;最終的保障#65377;”⑨ 由此可知，杜威對個人的推崇與信賴也可以說是對愛默生#65380;梭羅所奠定的美國個人主義傳統的繼承#65377;所以，愛默生個人主義對美國本土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盡管他構建的理論有很多局限性#65377;“如果說杰斐遜是民主制的先知，杰克遜是它的英雄，那么，愛默生便是它的大祭司#65377;他也像杰斐遜一樣堅信人類可以達到完美的境地;但是，哲學家愛默生卻很懂得杰斐遜始終沒有弄明白的道理，自由的制度是不會使那些自己不自由的人得到解放的#65377;他的任務就是要誘導美國人清除他們頭腦中的怨恨和偏見，使他們仔細考慮民主制的種種后果，而不是僅僅重復它的那些口號，并求取精神方面的優異卓越，一如他們在物質方面已達到的成就#65377;他們沒有興宗創教，也不曾收徒聚眾，因為他的一切言論都不是出于任何要使人們皈依于他的愿望，而是要使人們認識自己#65377;”⑩ 不言而喻，愛默生個人主義在美國哲學史上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他開創了美國文化，影響了美國文化的進程，自他以后，美國的本土文化才開始真正獨立#65377;所以愛默生的演講《論美國學者》一書，被霍爾姆斯譽為“我們思想里的獨立宣言”#65377;愛默生獲得了“美國精神的先知”和“美國的孔子”等美稱#65377;

①胡文仲主編:《英美文化辭典》第449頁，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5年10月#65377;

②Baym.ed.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 vol.1.4th Edition (Norton and Company，New York 1994) #65377;

③④Versonl.Parrington. Main Currents in American Thought.Vol.2(Harvest Books. New York 1927)P.318，P.371#65377;

⑤Emerson， “History Notes of Life and Letters in New England”，Perry Miller The Transcendentalists:Harvard Press，1978，p.494 #65377;

⑥愛默生:《論美國學者》，《愛默生集》，三聯書店1993年版，第68頁#65377;

⑦Selections from Ralph Waldo Emers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Boston，1960，pp.95:149#65377;

⑧托馬斯·霍布斯《人的本性》文章，見理查德·S·彼得堡主編:《身軀#65380;人和公民》，第224—225頁，紐約柯利爾出版社，1967年#65377;

⑨Dewey “I Believe”L W.14:92#65377;

⑩塞廖爾·埃利奧特·莫里森等著《美利堅共和國的成長》上卷 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10月#65377;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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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