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比較優勢理論的新發展

摘要：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國際貿易對各國經濟的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深入，國家、地區間的競爭更加依賴于各自的比較優勢。文章結合比較優勢理論，深入分析了由于貿易流通所引起的各種環境問題，提出了環境比較優勢理論，意在通過比較不同國家和地區間的環境優勢，分析國際貿易的環境影響，避免環境問題的再度惡化，使世界經濟貿易向健康、綠色、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關鍵詞：經濟全球化；比較優勢；環境比較優勢

一、 經濟全球化與國際貿易的發展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信息化產業的迅速發展，以及國家間貿易往來的進一步加深，全球化經濟態勢已經是當今國際社會經濟發展的主要形式，不同的國家之間都在通過各種方式發展多邊貿易，以帶動本國的經濟發展。經濟全球化是新技術革命和市場經濟發展的必然產物，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全球化的步伐明顯加快，影響著國家之間的經濟合作，也使得國際經濟新秩序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全球化是最初的國際分工在新經濟形式下的發展和升華，國際分工加快了國家、地區之間的經濟聯系與經濟合作，跨國、跨地區的商品生產和商品流通成為普遍現象。推動經濟全球化的直接原因，是國際分工和世界市場發揮的積極作用，從而在全球范圍內有效地配置資源，促進整個世界經濟的發展。

國際貿易是經濟全球化的重要形式，在WTO多邊貿易體制的協調下，世界范圍內的關稅水平大幅下降，非關稅壁壘受到了更有效的約束，從而為全球商品和服務交換營造了更廣闊的空間。2002年，世界貿易總額達到了78 400億美元，其中貨物貿易為62 720億美元，分別是1953年、1983年和1993年世界貨物貿易額的74.7倍、3.4倍和1.7倍。在總量擴張的同時，隨著全球產業結構的升級，國際貿易結構不斷改善，工業制成品貿易在國際貿易中的比重不斷上升，初級產品的比重逐步下降。1953年，工業制成品出口額占世界出口總額的比重為50.6%，1980年這一比重提高到了66%，2002年達到了75.3%。其次，技術創新和技術擴散范圍的擴大使新產品大量涌現，高技術產品的國際貿易發展迅速。20世紀90年代末，發達國家高技術產品出口在出口總額中所占的比重約40%，韓國、新加坡、中國臺灣等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的這一比重超過了30%。再次，國際服務貿易的增長速度開始超過貨物貿易，在國際貿易中占據了越來越重要的地位。1980年，國際服務貿易額為3 565億美元，2002年猛增到15 700億美元，是1980年的4.4倍，服務貿易占世界貿易的比重也由1980年的16%上升到2002年的17.8%。同時，隨著全球信息化程度不斷提高，國際服務貿易日趨復雜化、多樣化和系統化。

經濟全球化給世界各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在為貿易、投資增長以及國際分工創造了更多便利條件的同時，全球化加劇了國際競爭，拉大了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的差距，并由此引發了一系列新的矛盾與沖突，污染越境轉移就是經濟全球化的產物。

二、 傳統比較優勢理論的發展與啟示

比較優勢理論的發展和衍變經歷了一個復雜的過程。亞當·斯密的絕對成本學說是比較優勢理論的肇端。他從勞動產品財富論出發，認為一國要增加勞動產品就必須走分工的道路。他以地域分工理論作為其國際貿易理論基礎，創立了絕對優勢理論。突破斯密絕對優勢理論局限的是大衛·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或比較成本理論）。所謂比較成本是指將本國不同產品成本的比率與國外同類產品成本的比率進行比較，只要成本的比率存在差異，不同國家之間就能夠也必然會進行相互交換，并從中獲得經濟利益。作為古典經濟學理論體系的一部分，這兩個理論被稱為“古典貿易理論”。它們都以同質的勞動這一單一要素為基礎，生產技術是給定的唯一變量，生產規模報酬不變，市場結構為完全競爭。而隨后的赫克歇爾和俄林的要素稟賦理論（簡稱H—O理論）認為，生產活動中不僅需要勞動一種生產要素，還需要資本、土地等同樣重要的諸多生產要素。各國的產品成本不同是由于有各種不同的生產要素組合和各種投入生產要素之間的相對價格比率的差異，即各國生產要素稟賦差異的存在。在H—O理論中，勞動不再是唯一的投入，但生產規模報酬仍然不變，市場結構仍為完全競爭。H—O理論被稱為“新古典貿易理論”。

二戰初期，列昂惕夫根據其投入—產出模型，以美國為例試圖驗證要素稟賦論時發現，美國貿易形態和方向并不是按照H—O理論推導的那樣，即作為資本相對豐富而勞動資源相對稀缺的國家，應進口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資本密集型產品，而美國事實恰恰與之相反，這一實證結果與傳統理論的不一致引起理論界眾多的解釋，由此也推動了比較優勢理論研究的發展。

戰后國際貿易理論的特點是重視科學技術、人力資本在比較優勢中的作用。突破了傳統理論將要素定為勞動、資本、自然資源三要素的局限，提出了人力資本、技術、規模經濟及管理等新要素也是決定一國比較優勢的因素。在技術差距論的基礎上，弗農和威爾士提出了產品生命周期理論。他們認為在產品生命周期的各個階段，由于產品生產中投入的要素數量的比例不同，產品所屬類型的不同，技術先進程度的不同，以及產品價格的不同，因而使得各種不同類型的國家在產品處于不同生命階段時所具有的比較優勢也不同。瑞典經濟學家德林提出的偏好相同理論則是從需求角度分析了比較優勢，他認為從供給角度分析的理論只能解釋由供給而決定的工業品和初級產品之間的貿易，而不適用于工業制成品本身的貿易。因為制成品的貿易形態決定于需求結構，而需求結構則取決于人均收入水平。

20世紀70年代以來國際貿易中部門內部貿易的興起導致了比較優勢理論再次出現了新的發展。在內部貿易的條件下，比較優勢取決于兩個因素：一是規模經濟；二是產品差異化。當一國的某種產業在對外經濟中能有效發揮出規模經濟效益時，就能以具有競爭力的價格向外銷售商品。而當一國收入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時，消費者就會選擇多樣化，從而為外國的具有某些不同特征的同類產品提供市場。所以規模經濟和產品多樣化結合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新型比較優勢。

20世紀90年代初，麥克爾·波特的國家競爭優勢理論在汲取前人成果的基礎上首次區分了國際比較優勢與國際競爭優勢兩個概念。波特的國家競爭優勢理論為比較優勢理論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

比較優勢理論在解釋現實經濟活動中的國際貿易和投資格局上是相當成功的，但它關注的是貿易和投資的微觀經濟利益，而忽視了微觀交易之后的宏觀效果和長期影響，掩蓋了交易中的環境外部性問題。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深入，國際貿易和跨國投資飛速發展，由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環境標準存在著差異，污染越境轉移的現象也越來越嚴重，上述理論的局限性逐漸顯露了出來。其最大缺陷是只追求眼前的、狹義的經濟比較利益，而沒有考慮長期的、廣義的社會生態環境效益。

三、 當代經濟全球化發展應重視環境問題的影響

伴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國際貿易的發展呈現出多元化的態勢。簡單的資源密集型產業已經不能滿足各國經濟發展的要求，資源的互補、科技的引進、人才的流動、信息的交流都是國際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眾多影響國際貿易的因素中，我們不得不對環境要素加以重視，因為持續高速發展的國際貿易，已經對人類的生存環境悄然發生著影響，人類在環境方面已經有了共同的利益和要求，這樣的影響是長遠的，也是非常嚴重的。

在全球經濟合作頻繁、貿易深度不斷加深的同時，全球化所引起的環境問題與日俱增。常見的方式有垃圾傾倒、出口廢舊設備、在不發達國家和地區直接建廠、直接進口資源性產品（相當于節省了本國的環境資源）等等。由此可見，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各國對于環境保護的重視程度需不斷加強，各種環境政策的出臺也將對國際貿易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由此也會引起越來越復雜的貿易摩擦，突出表現在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貿易往來上。綠色壁壘就是現如今國際貿易中一種新的貿易壁壘，這種貿易壁壘形式充分表現了環境在國際貿易中的重要地位和表現形式。所謂綠色壁壘是指一國以可持續發展與生態環保為理由和目標，直接或間接采取的限制甚至禁止貿易的措施，它主要包括綠色技術標準、綠色環境標志、綠色包裝制度、綠色衛生檢疫制度和綠色補貼制度。綠色壁壘屬技術性貿易壁壘范疇，是非關稅壁壘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當今國際社會中比較盛行的一種貿易壁壘形式。綠色壁壘的提出，是環境影響在國際貿易中的突出表現，也是各國為保護自身生態環境而制定的有效措施，雖然現在大多數國家，利用綠色壁壘來限制進口，但綠色壁壘的初衷還是為了保護各國的環境。隨著經濟的發展和制度的完善，綠色壁壘必將為全世界的生態環境做出貢獻。

環境問題關系到全人類的共同利益，在國際貿易中重點考慮環境影響是十分必要的。環境問題與國際貿易相互作用，互相影響，從這個意義上講，探討環境保護與貿易發展的內在規律，并將人類的經濟發展和國際貿易納入到可持續發展的軌道上，已成為擺在我們面前刻不容緩的問題。

四、 環境比較優勢理論的提出及其影響因素

結合比較優勢理論，我們認為環境比較優勢是指基于各個國家和地區環境要素稟賦與環境偏好的差異性而形成的環境標準的多樣性。環境標準低的國家，具有較大的環境比較優勢，環境標準高的國家則不具有環境比較優勢或具有較小的環境比較優勢。下面我們重點從環境要素中的環境制度、環境技術、環保要求方面來分析不同環境標準的國家間的環境比較優勢。

對于發達國家而言，國內的環境廢物處理成本較高，輸出比較有利，輸出危險廢物基本上不用花費國內處置成本。而轉移污染密集型產品，一方面可以把生產過程中的污染和危險廢物的處置名正言順地轉移到落后地區，同時還可以享受投資的利潤和稅收的優惠。而對發展中國家而言，眼前利益也是有的：一是危險廢物價格便宜，有時還可以得到補貼或倒貼；二是可得到廉價的可再生資源；三是可以創造就業機會，使得比較優勢充分發揮。這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也是應該引起高度重視的。

1． 環境制度的不同。二戰后的全球經濟以一種高速的態勢在發展，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不光表現在經濟水平，而是一種綜合實力的不平衡，造成了很大的地區間貧富差距。自從上世紀中葉，國際組織將環境問題提上議事議程以來，人類社會把重點就放在了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上，而國際貿易和環境影響的關系，已經成為日后各國普遍關注的焦點之一。

由于世界各國所處的地理位置、資源狀況、經濟與技術發展水平、政治體制、經濟發展模式、歷史傳統和風俗習慣的差異，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在環境制度方面存在著許多不同甚至對立的利益和主張，這些制度的制定，影響著國際間的正常合作，常常是貿易沖突的根源。

發達國家的經濟水平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對于環境的要求也很高，制定的環境制度一方面是提高對本國企業的環保要求，另一方面就是約束和影響不發達國家的環境標準。發達國家通過幾十年的工業發展，已經對環境造成了重大的影響，現在經濟上去了，有資金和能力提高對環境治理的投入。而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講，生活質量尚未滿足，綜合國力尚未壯大，經濟的投入又怎會偏向于治理環境污染！但環境制度也要在社會發展中得到制定，為的是尋求一條捷徑，使得經濟與環境能得到協調發展。但基于經濟水平落后情況下的環境制度，畢竟帶有局限性，因為這種制度不能專注地影響工業生產，而只能附屬于工業生產背后。由此可見，在傳統的工業發展模式下，發達國家的環境制度比較嚴格，而發展中國家就稍有欠缺。因而，發展中國家的環境比較優勢較發達國家而言要寬松和優越得多。

2． 環境技術的差異。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學原理在現代經濟發展中表現得是淋漓盡致。人類發展里程中，無數次的重大飛躍都是建立在科學技術的突飛猛進基礎之上的。同樣，造成當今世界發展不平衡的也是科學技術水平的差異。日本是個島國，自然資源有限，它能在二戰后異軍突起靠的就是發達的科學技術。隨著工業技術的不斷提高，相應的，其他產業的技術水平也在不斷完善，環境影響和環境污染是工業發展直接造成的后果，環境治理和污染整治更是需要科學技術。發達國家在這方面起步較早，結合多年的工業生產實踐，治理環境污染的技術也不斷提高，先前處理不了的污染，今天都有了相應的處理方法，以前需要花很大成本和技術才能解決的問題，現如今也慢慢得到了簡化。發達國家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帶動下，可以大力投入環保資金、治理環境污染、發展環保技術，取得良好的環境效益，而發展中國家的技術水平比較落后，面對治理費用昂貴的工業污染，只能避而不見，連經濟發展都很吃力，哪還有精力投入到治理環境污染上來！

國家之間經濟實力的競爭其實就是科學技術的競爭，國際地位的爭奪也是科技水平的較量。發達國家擁有發展中國家所沒有的人力和財力，可以率先開發和研究出治理環境的新技術和新產品，在環境領域取得優勢地位。而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經濟發展落后，財力有限，科學技術發展水平低，環保意識薄弱，很難形成與發達國家在環保領域抗衡的局面。因此，比較兩者的優勢，在環境技術和環保產品的較量中，結果還是高度地不平衡。

3． 環境意識和環保要求的區別。人類發展經濟的根本目的是提高生活質量，但在不斷地發展經濟，提高工業生產水平的同時，環境問題越來越嚴重。環境問題發展到今天，已經影響到全人類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關系到每個社會成員的切身利益，成為全社會共同關心的問題。

由于不同國家的人民對于環境質量的認識程度和判斷標準相差很大，各國的環境政策和環境標準各不相同，這就導致了公民的環境意識和社會對于環境的要求在不同國家有很大的差異。發達國家的公民，在經歷了艱苦創業和發展經濟過程之后，現在得到了比較高的物質生活，人們的精神要求也相應提高，除了日常的休閑娛樂外，對于自己的生活環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發達國家有很多綠色組織，就是致力于發現影響人們生存的環境問題，通過有效的渠道反映問題，同時監督問題的解決，從而使自身的生活環境質量得到保障。而發展中國家面臨解決貧困和發展經濟的雙重任務，所以他們寧愿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發展經濟中去，對于環境問題也只是了解，但并不關注，物質生活的提高才是他們真正關心的問題。

綜合了以上幾點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環境問題的差異之后，結合比較優勢理論，我們得出一個結論，環境標準低的國家，具有較大的環境比較優勢，環境標準高的國家則不具有環境比較優勢或具有較小的環境比較優勢。在現在的國家間貿易往來過程中，環境的比較優勢已經發揮著巨大的影響。

通過深入分析，我們不難看出，對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而言，貿易所帶來的環境問題有著本質的區別，這種現象結合傳統比較優勢理論，就形成了國際貿易中的環境比較優勢理論。隨著科學的進步、經濟的發展，全球化經濟的不斷深入，環境比較優勢理論必將影響著國家間的經濟交流和貿易往來，并且將會對人類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發揮著重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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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曹利軍，山西大學管理學院副院長、博士生導師；成功，山西大學管理學院2003級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