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是自家的好

前些日子，李老的小兒子從他們住的小區搬到新居去了。兩個兒子，雖然都在北京，一個在東四環外，一個在西四環外，可老倆口并沒有感到特別的孤獨和寂寞，這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有一只可愛的小京叭——豆豆日夜陪伴著他們。小狗給李老全家帶來了歡樂。

提起豆豆來到我們家，還有一段結緣的故事。1998年7月，工作了40年的老伴退休了。為了使老伴能順利地度過人生由忙碌到賦閑的轉折期，我們張羅著要給她弄一只小狗做伴，省得白天一個人在家太寂寞。老伴自己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天，兒子的一位朋友突然送來一只純白的小京叭。當時這小東西只有4個多月大，兩只耳朵上長著長長的毛，頭上顯得有點兒禿，兩只眼睛好像還有點斜。由于老伴并沒有養狗作伴的思想準備，所以也沒有多大興趣。沒想到這小東西一落地便向老伴撲了過去，好像見到了久久思念的親人，圍前圍后，寸步不離，趕都趕不開。一次老伴關門時不小心夾了小狗的腿，它疼得趴在地上叫了好一陣子，過后還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愛憫轉變成了疼愛，從此這只小狗真正成了我們家的一員。

豆豆來到我們家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們終生難忘的事，也從此在我們心中確立了任何時候對豆豆都不離不棄的地位。

那時，老伴在我們家附近參加了一些老年人的活動。有一天因為有事耽誤了一些時間，她擦完地板到廚房匆忙洗拖布時，沒留神拖布把別在了右腳面上。當她猛一轉身時，“嘎吧”一聲響，3根腳骨斷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豆豆眼見主人痛苦的樣子，急得團團轉，好像發瘋一樣，又聞腳，又大叫，一會兒跑進屋里，一會兒又趴到老伴身上，不知道怎樣救自己的主人。幸好那天我們的大兒子在家里，當我老伴喊他時，豆豆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這小東西奮力向兒子住的屋門撲去，連撲了幾次，硬是以它5個月的幼小身軀，撞開了那扇老式的碰珠門。然后對著沉睡中的兒子狂叫不止，直到把他叫醒。當兒子把我老伴背到床上以后，豆豆這才安靜下來。

豆豆1歲多時，突然得了腰椎間盤突出病。疼得厲害，非常痛苦。豆豆卷縮在一個角落里，不斷地呻吟，沒有了往日活潑可愛逗人歡喜的樣子和神情，特別是豆豆的兩條后腿全癱了，更讓我們揪心。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讓豆豆重新站起來。大熱天里，我和老伴抱著豆豆多次往返幾家寵物醫院，吃藥、打針、針灸，經過兩個多月醫治，豆豆終于又站起來了。從此，我們處處留意，抱豆豆時，總是兜著屁股抱，絕不抓住兩條前腿拉起來。怕豆豆著涼，老伴給豆豆做了好幾件衣服，有單衣、棉衣、薄毛衣、厚毛衣，還用舊雨傘布縫了一件漂亮的小雨衣，甚至做了4只小鞋。2002年5月的一天，我出差回到家，發現豆豆又癱了。老伴告訴我豆豆這次犯病比上次還重，開頭幾天大小便失禁。經過治療下肢有了知覺以后，每當有屎有尿時，它就拖著兩條后腿拼命向衛生間爬去，到了衛生間門口因為有個臺階上不去，它就喊叫，唯恐弄臟了屋子使主人生氣。這些舉動都令我十分感動，這是一個何等可愛的小生靈啊。

看我回來，豆豆異常激動，它不顧一切地爬到我的腳邊。當我和豆豆的兩只眼睛對視時，讓我怦然心動，百感交集，因為這時豆豆的目光中不再是往日的歡快和調皮，而是充滿了哀傷和乞求。我連忙俯下身去，淚水止不住流下臉頰。我輕輕地撫摸著豆豆的小腦瓜，一遍一遍地安慰它。經人介紹，我們找到了中國農業大學一位退休老專家，經過兩個月的精心診治，我們的豆豆又歡蹦亂跳了。

今年4月，豆豆就滿8歲了。按人們通常的說法，小狗到了8歲，從它的生命歷程角度看，已經相當于人到了50歲的壯年時期，可我們始終把它看成是個“小孩子”。走在大街上，常常看到別人家的寵物狗，有些確實非常漂亮，讓人情不自禁地多看幾眼，但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我的豆豆好，這大半就是“孩子”還是自家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