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穿透時間的隔閡,跨越空間的阻礙,流淌在世界的罅隙里,講述著它們的夢魘——戰爭對愛的蠶食。
——題記
希臘·奧林匹斯山
我,奧林匹斯山上冰凍萬年的積雪,多少年來,只是觀望天空,觀望陽光的照射,然后,看著身邊的同伴慢慢消融、消融。終于有一天,我也隨著這耀眼的陽光從山澗淌下,我聽到自己的身軀在巖石上撞擊的聲音
我的新生,已經到來。
我歡悅地穿越這片古老而又富饒的土地,千千萬萬的子民沐浴在我的身軀內。我從這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山上流出,我的身軀也是神圣的。新鮮的橄欖枝從空中落下,散落在我體內,隨著我的流淌而漂向遠方。人們說,這樣可以帶來幸福和安康。
我穿過雄偉的米諾斯宮,跨越輝煌的太陽神廟,浸染絢爛的宙斯廟,祭祀絕美的巴特農神廟。我震驚,繼而迷醉。原來,人類可以創造出如此美麗的風景,并不都像那個叫潘多拉的女人一樣。
那個女人我永遠忘不了。
她打開了一個盒子,放出了痛苦和哀怨,卻將希望留下。
在無數的痛苦和哀怨中,有一個,叫戰爭。
中國·長江
我以我是這華夏土地上奔流的河水為榮。
五千年的歷史灌溉出一個堅強的民族和我這一腔堅強的江水。我的身軀好似整個華夏土地的命脈,流動著滿腔洶涌的熱血。
幾千年來我的身上流淌著安逸與平和,雖經十多個朝代的更迭與變遷,人們依舊在我的身上洗衣淘米,船舶依舊在我身上擺渡往來。
但是,所有的安逸都在那一瞬間蒸發。從南海來的雨水告訴我一群金發碧眼的強盜正在海上向這片土地駛來。
預感不祥,果真不祥。
這群金發碧眼的強盜在我的身軀上肆意踐踏,蹂躪這廣袤的土地。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泱泱大國就這樣衰落,一百年來被人欺凌不堪。
我無能為力,更無可奈何。我見證了這場弱肉強食的殘忍戰爭。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順著我生命的軌跡,流向大海。
告別,這場痛苦。
波蘭·維斯圖拉河
我是穿過華沙的維斯圖拉河。我有美麗的人魚和善良的人民。他們美麗,是因為他們用善良呵護著我的純凈。
他們渴望自由、和平和幸福。
但是生活卻不能讓他們如愿,和平在瞬間被摧毀。我身邊的雄偉被一一毀滅,不復存在。冰冷的碎片觸摸著我的臉,向我作最后的告別。
我哭泣,當千瘡百孔的華沙皇宮轟然倒塌,當我的人民被無情地屠戮,我無能為力,除了撕心裂肺地嚎叫。
我深愛的人民,深愛的人魚,在一聲聲槍彈中不復存在。
灰飛煙滅。
法國·諾曼底
我在加萊海岸蛻變成海水的那一天,曙光降臨了。
我的灘涂上架滿了荊棘,稍一碰觸便有鉆心的疼痛。他們告訴我,不要走近,躲得遠遠的,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他們全部都逃走了,可我還是決定留下了,并蟄伏在這個充滿疼痛的區域。
爆炸、哀號、槍擊、登陸,然后便有一群群的人躺在我身上流出了紅色的液體。紅色是那么刺眼。我沖刷著他們的身體,將這紅色帶離海岸,這顏色與我身體的青色混合在一起,泛出陣陣青紅的漣漪,旋轉,再旋轉,綻出朵朵絕美的血蓮。
透過殷紅的血跡,我看見了法西斯匪徒即將到來的末日。
伊拉克·幼發拉底河
我是這條河里的一滴水,終日徜徉在這神秘而古老的河床上。這片土地本就少水干涸的土地,干涸的國家。唯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們清澈的雙眸和揚起的紗衣,綻放在廣袤的荒漠上,令人迷醉。
可有一天,女人們清澈的雙眸變得混沌迷惘,揚起的紗衣綴滿了硝煙的塵土所有的美麗都在那天終結。
導彈在空中橫飛,戰機在高空尖叫,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將古國的文明化為焦土。現代高科技竟成了攻無不摧的武器。
難道這就是戰爭?順著空氣抑或是流水從遠方傳來的痛苦與哀怨的戰爭?怎么會這樣!
不!!
就像這滴水說的那樣,人們曾經那樣相愛,古國的文明曾經璀璨輝煌。戰爭帶給人類的不僅僅是金錢的損耗和領土的流失,更多的是對心靈的傷害無論是戰勝國或是戰敗國。每一位盼望兒子歸來的母親,每一位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每一位企盼父親歸來的孩童,戰爭帶給他們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愛可以像水一樣,穿透時間的隔閡,跨越空間的阻礙,流淌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愛是無時界的,戰爭只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痛苦;愛是無國界的,戰爭只會給我們帶來邊界與土地的割裂;愛是無折磨的,戰爭只會給我們帶來慟哭與心靈的鴻溝,以及永遠無法抹殺的痛楚。給予愛,就像給予水般,有時似乎微不足道,卻足以挽救一個生命。而在戰爭前,記得愛,想起愛,挽救的就不僅僅是一個生命那般簡單了。
阿富汗戰爭后,一名美國陣亡士兵的墓志銘上這樣寫道:“對于整個國家來說,你僅僅是一名陣亡的士兵;可是對于我來說,你就是全世界。”這是這名士兵的妻子留給他最后的一句話。
人們不會忘記戰爭的痛苦,更不會忘記戰爭對愛的蠶食。愛,是個奇跡。愛可以治愈人們心底最深處的傷口——它是最偉大的魔法師,甚至,勝于時間。
水在祈禱——戰爭不再;愛,永存。
(指導教師丁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