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們科公認的美女。眼下網(wǎng)上對美女叫什么來著———美眉!對頭,你這就說對了,她就是我們這里的美眉。
美眉是科里的一道風(fēng)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那身段兒,真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增一分去一毫便不再是她了。
美眉的美也惹了不少麻煩,大趙老婆每天都要嚴加審問:你說,你今天看那個小狐貍精沒有,看也白看,再看你也不能把我甩了,你別忘了你是怎么調(diào)進來的,那可是我老爸的本事,只要你敢有一點花花腸子,小子,我告訴你,我老爸能把你調(diào)進來也能把你整出去,你記住了,別忘了你是個什么東西。這下可好,把個大趙氣得光喝酒不吃飯,一醉醉了個酒精中毒,拉到醫(yī)院打上了點滴輸液。鬧了一夜,第二天還不敢吱聲兒,一肚子苦水只好自己消受,就是有冤也沒地方說。
相比之下,老錢就瀟灑多了。我們這位錢副科長最大的愛好就是請美眉共進晚餐。有時候,我想,虧了我們有工作制度,上班時間不許飲酒,要不然,中午加上晚宴,老錢不知道得為我國的白酒工業(yè)貢獻多少人民幣呢。
美眉不僅被老錢邀請,小孫和小李也經(jīng)常在下班前爭先恐后地前來預(yù)約。總體來看,這些主動破費的東道主,從精神面貌到酒量酒風(fēng)還是有高下之分的。據(jù)美眉講,大趙是真心相請,但卻因懼內(nèi)而魂不守舍,不能產(chǎn)生飲酒的良好氛圍。小孫和小李屬于“月光族”———每個月的工資一花就完。吊兒郎當(dāng),色心極大,可是色膽又沒一分,只不過干嚎幾聲罷了,說實力實在是不堪一擊。最能把握分寸的還是人家老錢。老錢請美眉吃飯,從來不需要向老婆打電話請假,只此一點便可以看出他在戶口薄上的戶主地位了。老錢有一套高深的理論作請客的行動指南:孔子說,“食色性也”,這怎么講呀,就是說吃喝與美女相伴是人的天性么,這可是圣人說的。我老錢雖說是一介凡夫俗子,向圣人學(xué)習(xí)卻是我努力實踐的。你們別以為我思想有啥問題,我告訴你們,第一,我不會喝酒,你們誰見過我酒后失態(tài)嗎?沒有吧。第二,我請美眉吃飯,卻沒有犯過色戒,不信你們?nèi)枂栐蹅兊拿廊丝词遣皇牵吭僬f,我每次請客,你們不是都在邀請之列嗎?
這酒嘛,要喝出學(xué)問來才中,通過喝酒我們加強了溝通,融洽了感情,增進了團結(jié),你們說,對不對呀?
我對老錢的雄辯演說口服心服。因為我把頭都想痛了,也想不出老錢哪一句話違法或者違規(guī)。
我也想請美眉吃一頓飯。因為我們科里就我一個還沒有請過她。我實在是心里不平衡,好像我太小氣,太不像個男人。但是我也有我的難處,我的工資最少,我需要幾個月才能攢夠請客的錢。
有誰知道,我這一攢竟用了四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我鄉(xiāng)下的姐姐結(jié)婚、小弟上學(xué)、爸爸有病住院都要我匯款接濟才行。
我決定只請美眉一個人。你看,我這是不是太狠了。或者,我的虛榮心太強了。但是,我還是一意孤行。
我向美眉發(fā)出了邀請,我的心狂跳不止,我害怕被拒絕。出乎意料的順利,她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但條件是地方由她定。我說行呀,行。
我按照她打給我的手機來到了那地方,可我又不相信這就是她定的地方———漿面條大排檔。
她說,咱就在這兒吃。把手機關(guān)了吧。
我覺得有點太寒酸了,但她卻吃得津津有味。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她提前就付了帳。
她說,吃得好嗎?我說,好,好。她笑了起來,很甜的樣子。
不知為什么,那一夜回來后我一直未睡。
第二天,我們科出了大事。
老錢和辦公室里的老周都要請美眉,但又都打不通手機。老周說,就你也配?人家根本不理你。老錢說,你放屁,美眉關(guān)機是不想理你。倆人越吵越兇,竟打了起來,不知是誰報了警,來了幾個警察把二位請進了拘留所。
我聽了后,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回頭跟美眉一說,她對我笑了起來,還是那副很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