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曾寫過一個中篇小說《傾聽生命》,那是一個悲壯而慘烈的故事,故事里充滿了苦難意識也高揚著生命的激情。文學評論家傅書華曾撰文說:“《傾聽生命》從生命的視覺而不是從歷史的、社會的、道德的視角來處理對社會現實、對現實人生的切身體驗,也許會因此為他的創作開辟出另外一番天地的?!备迪壬倪@幾句話一直觸動著我的心,當然這是一顆遲暮而又非常敏感的心。
反顧自己多年來的創作,早期曾寫過不少介入生活、干預生活、介入靈魂、完善人性的所謂問題小說;之后又著力寫作表現文化意識,揭示文化精神,描述地域風習,展示民俗色彩的所謂文化意識小說。近日完成的長篇小說《古塬蒼?!泛汀对诠世锏纳峡诊w翔》的中篇,意在探索生命的價值,表現生命意識,張揚個性,表達人的意愿與情感,探索生命的深層心理和生存狀態。我不甚清楚,給這類作品起個什么名號才符合她的意蘊和品質。
凌翼先生的中肯評價和獨到的分析,才使我對這個中篇(《在故里的上空飛翔》)再一次增加了自信。我又重讀了一遍打印文稿,這是帶著審視和挑剔的目光去閱讀的。這已不是站在作者的角度去溫習和自我欣賞,而是以一個讀者的立場去品評和拷問的。盡管如此,我依然被作品中的老鷹大翔所感動,被它叩響生命之門所付出的血的代價和自我更新的勇氣和毅力所折服。我知道,老鷹大翔,經過這次痛苦的生命嬗變再也不是老鷹大翔,它已然成為一個生命再現的象征,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個生命的符號。
了解到老鷹這一生命嬗變的生理特征,是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而知曉老鷹這一生命特征的人又微乎其微,我感覺自己一顆非常遲暮的心,被一種力量狠狠地拍擊了一下,被一根無形的骨針深深地刺痛了一下,老鷹在生命的亞暮年時期面臨嚴峻的抉擇:要么無奈而不甘心地死亡,要么徹底顛覆自己,在痛苦甚或殘酷與慘痛中新生,這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老鷹大翔面對這一生死攸關的問題猶豫過,矛盾過,最終,生和愛的召喚,生命本能的驅使和大自然的無窮魅力,給它以勇氣和力量。它在血淚迸濺的煎熬中,最終戰勝了自己和身處的這個嚴酷的寒冬,再次展翅在藍天白云間,成為村人眼中的新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