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康定情歌》(《跑馬溜溜的山上》)因在海內外流傳,最近受到廣泛重視。中央電視臺文藝中心《民歌·中國》、文藝節目制作中心音樂部、社教中心西部頻道編輯部、教育電視臺以及甘孜藏族自治州和康定縣領導帶領的赴京小組先后來訪,了解《康定情歌》采集、編配、傳播的情況。為此一再查閱歷經浩劫幸存下來的塵封多年的“山歌社”有關資料。已發黃的土紙,精心刻寫的種種油印曲譜,喚起許多令人動情的記憶。2005年是山歌社誕生60周年,感慨很多。
抗日戰爭時期,1940年在四川重慶郊區青木關山上籌建的國立音樂院,設國樂、理論作曲、聲樂、鋼琴及管弦樂五個組。初創時只有兩個班級,一百名學生。1942年教學秩序已較穩定,招收了70多人。其中理論作曲組的新生最多。僅在江定仙先生班上學習的就將近10人,是理論作曲組人數最多的一個班。因為這個班將在1947年畢業,故稱1947級。我們幾個有志發展民族音樂的同學,著手搜集民歌,于1945年9月,以“國立音樂院理論作曲組1947級”的名義編選了一本簡譜《中國民歌》(第一輯),其中包括蒙古民歌50首、綏遠民歌85首、新疆民歌15首、青海民歌84首(共182首)。
編選民歌過程中我們曾多次向楊蔭瀏老師求教,楊老師為歌集撰寫了內容豐富的《楊序》,闡明民歌在音樂藝術中的重要地位,并指出同學們編選這本民歌的意義:“國立音樂院作曲組的幾位同學,學習到了相當階段,漸漸覺得了解西方作曲技術還不是民族音樂合理的出路,便轉向本國音樂中間尋求作曲的材料。他們第一步是從搜集和整理民歌開始。他們的想法是在分析這些民歌之后,能產生出西方作曲學中所未曾加以特殊注意的問題。由解決這問題的嘗試,導向民族音樂的途徑。他們第一次搜集所得,繕印成了一本小冊子。對于這本小冊子的準備,他們曾發生無窮的興趣。在這本小冊子及以后夢想中其他本國曲調小冊子中間,他們正寄托著無限的期望。這種興趣與期望,正在自然地發展之中。健全的萌芽,得到適宜的保養,可望結成有益的果實。”
編者在《自序》中闡明對民歌的認識:“民歌是人民生活的反映,為廣大人民所熟悉和熱愛。因此,民歌得以廣泛的流傳。民歌也是人民真摯情感的流露。經過無數人一代代口口相傳的洗煉,造成一種樸質而優美的作風,在藝術上獲得了不朽的價值。所以我們無論是基于提高民眾音樂水準或是建立有世界榮譽的民族音樂的立場,都要研究民歌。”序言寫于1945年3月5日,在當時這應是對民歌的很有見地的認識。《自序》中闡明收集民歌兩方面的意義:“第一,改造民歌。無可諱言的,民歌的作者缺乏技巧的訓練,有的不免粗糙,有的不免流于低級趣味。我們想試著將它們再加一番洗煉,使人民從自身的藝術上提高起來。第二,由民歌的研究著手而創造出民族的音樂。民歌既然是人民生活的產物,那它的節奏、旋律等都與人民生活有密切的關系。所以我們要創建真正反映人民生活的音樂,便要去研究民歌的旋律、節奏和調式的規律,并且從旋律中去尋求一些可能的和聲體系。我們以為只有在這個基礎之上,才可以尋找到一條創作真正民族音樂的道路。”
從曲集中注明的民歌來源,可以看出這些歌曲選自:陶今也編譯《蒙古歌曲集》(1940年中國文化出版社出版)、李凌編《綏遠民歌集》(1943年桂林立體出版社出版)、王洛賓編譯《西北民歌集》(1942年重慶大公書店出版)、王云階贈送的一組他記譜的青海民歌手抄譜,還有少量零星收集到的歌曲。
歌集刻寫及手抄的筆跡出于潘名揮、郭乃安、謝功成、朱石林、嚴良堃之手,他們是整個民歌活動的創意者、積極參與者與組織者。在編輯歌集的同時,他們將油印的民歌在全院師生中間傳閱,發動為民歌編配鋼琴伴奏,以便在音樂會上演唱,一時形成編配民歌的風氣。不僅理論作曲組的同學積極參與此種有意義的活動,鋼琴組和聲樂組的同學也寫了一些民歌伴奏。為鼓勵同學們開展的民歌活動,陳田鶴老師動手為《在那遙遠的地方》和《送大哥》兩首民歌寫了鋼琴伴奏。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收到一批附有鋼琴伴奏的民歌。為演唱這些經過編配的民歌,音院學生自治會在大禮堂舉辦了民歌演唱會,全院同學以極高的熱情參加此次演出活動。
民歌演唱會上演出了兩組男聲齊唱、三組男女聲二重唱、三個女聲獨唱、三個男聲獨唱(共11個節目)。7位聲樂組的男女同學和理論作曲組的張文綱擔任獨唱與重唱,6位鋼琴組的同學擔任鋼琴伴奏,許多理論作曲組的同學參加齊唱,共演出一位老師和20位同學編配的31首經過編配的民歌。這樣的民歌演唱會在我國是第一次。
經過如此集中的展示,民歌的魅力顯現出來了!“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可愛的一朵玫瑰花,塞地瑪利亞”、“城墻上跑馬,掉不回那個頭”、“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塔里木河水在奔騰,孤雁飛入天空”、“大板城的石路硬又平,西瓜呀大又甜”、“走不到的天邊喲走不盡的平原”、“半個月亮爬上來,伊拉拉爬上來”……同學們幾曾聽到過這樣多姿多彩的歌曲!樸質、深情、優美、婉轉、深沉、歡快、詼諧、輕松,三言兩語就展現了各自的特色,眼前呈現的是一片前所未見的新音樂天地。
參加首演這些新編民歌的同學,多能擺脫他們演唱外國歌曲時的拘謹,很快投入音樂表現之中,唱得灑脫,敢于作創造性的發揮。一些歌曲成為他們終生的保留曲目。
這是我國專業音樂教育按西方模式建立以來,第一次眾多人依共同的發展民族音樂為目的的集體實踐,成果令人高興,遇到的問題也不少。1945年3月12日“1947級”貼出名為《山歌》的墻報,在實踐基礎上研討民歌活動的意義和前途。如何為建立在民族音階調式上的單曲調民歌配置多聲部的鋼琴織體自然成為大家關心的問題,展開了對民族音階調式以及和聲民族風格的探討。自此將創作、演出和理論研究結合起來,建立民族新音樂的探索從此較前更清醒更有主動性地開展。《山歌》墻報出現以后,“1947級”就成名為“山歌社”的松散社團。
第一次民歌演唱會為整個音樂院增添了蓬蓬勃勃的氣氛,從此以后一有機會同學們就想舉辦民歌演唱會。8月15日日本投降,全國歡騰。這一年的元宵節同學們過得歡快,舉行了鬧元宵的晚會。現存《生活快報社》1946年2月18日編選的油印《鬧元宵》歌曲集,收入的歌曲除新編的節日歌曲外,主要是民歌。
1946年戴愛蓮領導的舞蹈小組自邊疆采風回重慶,帶回一些邊疆舞曲,同學們為之編寫小樂隊的管弦樂伴奏,在青木關演出。為迎接戴愛蓮先生,學生自治會于1946年4月8日舉辦了民歌演唱會,管弦伴奏的詩歌朗誦《序詩》以后,演出的主要節目是男女聲獨唱、對唱及合唱民歌。
這些民歌演唱會中不斷出現新編配的民歌,也篩選出一些經常演出的曲子。1946年6月4日以“山歌社”名義編選的油印五線譜《中國民歌選》(第一集)出版,封面紅藍兩色套印,共印250冊,向校內外發放,其中有21首師生們編配的民歌。這是我國最早的附鋼琴伴奏的民歌集,從中可以看出這兩年編配民歌的多種嘗試。
趙元任在1913年就將民間樂曲《花八板》和《湘江浪》結合編配成鋼琴曲,其后相繼將自己記憶中的和聽到的20首民歌小調的各種方法配上鋼琴伴奏。可惜當時同學們無法參考這些珍貴資料,只能從民歌表現的內容及風格特點尋求各自的編配方法,直接從民歌的曲調中尋找和弦、織體、前奏、尾聲等等。曲集中的21首曲子既表現了民歌風格與其構成的多樣性,也表現出當時同學們追求民族風格寫作的多種嘗試。
謝功成編配的南疆民歌《我等你到天明》和屠咸若編配的新疆民歌《黎明之歌》都是建立在大調七聲音階上的曲子。謝功成用功能和聲編配,多用降記號的變化音及凝重的和弦,表現歌者久等未能見到期待中的戀人的黯淡心情,和聲寫法嚴謹,是歌集中和聲最豐滿的一首曲子。屠咸若是鋼琴組的同學,他選用#F大調,伴奏主要在黑鍵上彈奏,突出五聲音階的音響;四個聲部的輕快節奏織體貫穿全曲,四、五度疊置的和聲結合,完全離開功能和聲的概念,有迷濛空闊的效果;音域由極低的混沌音區向明亮的高音區緩緩移動,音響由弱至強;連續不斷的織體在一個琶音和弦上停止,只留下“啊!白羊奶子拌炒面”的歌聲,有豁然開朗的效果,歌聲與鋼琴共同刻畫了草原歡快的黎明景色。
陳田鶴老師的青海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和嚴良堃的新疆民歌《馬車夫之歌》都用調式和聲編配。陳譜自歌曲曲調中尋找和弦,用歌曲曲調素材寫了一個明快的前奏,伴奏和原民歌渾然一體,筆調嚴謹簡潔。嚴譜也用民歌曲調素材寫了一個前奏,全曲節奏跳宕起伏,變幻不定。歌曲中的半音變化在伴奏中被一再強調,增添了原曲的歡快與調侃,是一首織體變化豐富的曲子。
潘名揮編配的綏遠民歌《天天刮風》和伍雍誼編配的綏遠民歌《小路》,都注意對歌聲進行處理,而不僅著眼于鋼琴伴奏。潘譜用不加改動的民歌曲調寫成嚴格模仿對位式的二重唱。原民歌是五聲音階曲調,伴奏中將五聲音階中的音疊置構成和弦,多四、五度音結合,少用三度疊置,意在探求新的和聲效果。《小路》的曲調由CDGA四音列構成,結尾處才出現一個#F。全曲只有“房前的大路鄉鄉你莫走,房后邊走向鄉鄉一條小路”兩句親切的囑咐。編者在原曲結束時新寫了一個婉轉的甩腔,再將原曲重唱一遍,使殷切的囑咐與期盼得到更充分的表達。因原曲調建立在四、五度跳進的框架上,所以鋼琴伴奏用四、五度疊置的和弦配置,遠離課堂中學習的大小調功能和聲。
趙元任在《新詩歌序》中說,中國單音之樂只有一“度”的變化自由,“要是有不同的音樂同時進行吶,那就有兩‘度’變化的自由了”。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單曲調的民歌配上有和聲織體的鋼琴伴奏,有兩“度”的變化自由,表現力豐富多了。《黎明之歌》表現的意境,在鋼琴伴奏中著意渲染,顯得更加真切。《我等你到天明》的抑郁色調因伴奏中黯淡的和聲織體而更加凝重。跳宕多變的鋼琴織體使《馬車夫之歌》的調侃更加潑辣。鄭亞通編配的新疆民歌《流浪之歌》表現人的一生像走不到的天邊、走不盡的平原一樣不斷探索。鋼琴前奏中步履蹣跚的節奏織體刻畫艱辛的流浪步伐,這個織體一直伴隨著歌聲。歌聲停止,它仍在延續,直至消失,顯得流浪是無盡頭的。謝功成的晉北民歌《繡荷包》五段歌詞曲調基本相同,配上三種不同的鋼琴織體和小小的前奏與尾聲,形成完整的變奏性結構,藝術魅力增強,品味提高。單曲調的民歌經專業作曲家之手,與多聲部鋼琴伴奏結合,改變無定譜的自然狀態,成為有定譜具有專業素質的新音樂品種,宜于歌唱家在音樂會上演唱,才迅速在海內外流傳。
編配這些民歌的多為理論作曲組二、三年級的同學。他們當時正在學習和聲、對位等作曲技術課程,正式的作曲課程尚未開始,全憑自己對民歌內涵的感知編配民歌,在民歌的啟迪中尋求樂思與適當的表現技法。沒有對西方音樂的模仿,也不受西方作曲規范的禁錮,是自民族音樂著眼,探尋民族音樂發展的群體嘗試。有些人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從事專業音樂創作,作品有些稚嫩在所難免,但在活動中展現了勃勃的生命力。
編配、演唱、研究民歌是全院性的學術活動,需要一個跨專業和級別的團體。理論作曲組1947級作為發起人,于1946年3月31日舉辦了全院性的“山歌社”成立大會,會上通過的“山歌社”組織簡章中闡明了社的宗旨:“本社以集體方式采集及整理本國音樂,介紹及吸收西洋音樂,普及音樂教育,提高音樂水準,而達到建立民族音樂之目的”;規定了社員的權利及義務;確定了社的組織形式;選舉了11位理事及兩位候補理事,其中包括了全院各年級的同學;推舉郭乃安為理事長,總攬全社工作,下設常務理事、總務部、研究部、出版部、演出部、函授部、服務部;各部下設分管具體工作的組。全院各年級的同學分管各種工作。這一次有宏大抱負的會開得生動熱烈,建立民族新音樂成為四十多位社員的共同目標。
抗日戰爭勝利后,因避戰禍遷重慶的各機關、團體、學校都將遷回原來所在地。音樂院是戰時在重慶的新建單位,決定在南京新建校舍。1946年第一學期結束后學校停課,準備遷校。不少師生紛紛離校,一些“山歌社”的同學也分散各地。留校社員組織了一些活動,如傳閱呂驥同志在延安發表的《如何研究民間音樂》(研究提綱),與松林崗分院同學聯歡等。不少留校的“山歌社”同學是抗戰時期南方局青年組領導下的進步學生組織《中國學生導報》社的成員。1946年5月間留校的“山歌社”同學為該社酬答捐款人及贊助人,在重慶勝利大廈及北碚復旦大學舉辦了三場民歌演唱會,演出了男女聲獨唱、二重唱及雙四重唱民歌。當時重慶的一些知名人士參加了音樂會。當年9月留校師生乘兩輛大卡車告別青木關,經貴陽、長沙、過洞庭湖抵武漢,稍事停頓后,乘船直下南京。
根據社章中分散各地的社員可組織分社的規定,潘名揮于停課后和幾個同學在家鄉遵義組成了“山歌社”分社,擔負編印《山歌通訊》的任務,聯絡各地社員,并組辦音樂講習班。我在遵義將《山歌》壁報上關于五聲音階研究及其和聲配置的文字整理為《五聲音階及其和聲》的小冊子,油印出版,散發各地。
師生們到達南京時,新校址尚在建設中,男同學在雨花臺下的天界寺暫時棲身,女同學在城內珠江路租民居房居住,學校處于分散狀態。1947年初新校舍建成復課時,“山歌社”一些同學因各種原因未能返校。7月間1947級返校的五位同學開過畢業作品演奏會即先后離校。學校開除了一批包括“山歌社”同學在內的同學,特勤庭又關押了另外幾位同學,學校進步力量被削弱。新學期開學時,學校當局將一些職業學生安插在新生中,與學校的進步同學抗衡。當時正值解放戰爭時期,蔣介石已發動內戰,南京在其嚴格控制之中。學生運動風起云涌。在1947年抗議美軍強奸北京大學女同學的抗暴游行、反饑餓反內戰運動、“五·二0”游行、1948年的“四·一二”運動中,“山歌社”的同學都是進步力量的核心。1947年暑假后,國立音樂院黨支部成立,自此以后“山歌社”就在黨的領導與關懷下活動。《中國學生導報》社的回憶錄《號角與火種》中,童弋青的《長夜漫漫放歌行》一文系統地記載了“山歌社”在校內歷次斗爭中的核心作用。
在此種嚴酷的形勢下,民歌活動受到制約。1947年初,曾在中央廣播電臺爭取到一個民歌演唱欄目。臺方發現參加演唱的是一些進步學生,欄目很快被停播。寧滬各大學學生串聯中,音院同學常演唱民歌。現存“山歌社”1947年2月配合民歌演唱油印的小冊子《民歌選唱》。同年江定仙老師為“山歌社”校編了《中國民歌選》,14首已編配的民歌中包括他新編配的引起許多人關注的民歌《康定情歌》。此歌集1949年由上海中華樂學社出版,是我國第一本正式出版的附鋼琴伴奏的民歌集。
離校的“山歌社”同學一部分為逃避迫害,到李凌同志1947年在香港創辦的中華音樂院香港分院任教,把民歌活動帶到香港。1949年該校新年音樂會中,經編配的民歌與西方古典音樂、我國老一代作曲家的作品、馬思聰的新作《春天大合唱》同臺演出。嚴良堃指揮了謝功成新編配的新疆民歌《阿拉木汗》等民歌合唱,葉理平演唱了《在那遙遠的地方》。編配后的民歌已成為音樂會中經常演出的新音樂品種。李凌到香港創辦中華音樂院分院后,將他創辦的上海中華音樂院交給一些在滬的“山歌社”同學接辦,唱民歌是學校各種活動的重要項目。《五聲音階及其和聲》一書1949年在上海由文光書店正式出版,引起更多人對此問題的關懷與研究。在遵義分社集中的另一批“山歌社”同學繼續研究民間音樂,并在當地開展音樂教育。遵義版、南京版、香港版的《山歌通訊》聯絡著各地的“山歌社”同學。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山歌社”停止了一切活動。社員或參加各種工作,或繼續在中央音樂學院學習,各得其所。
“山歌社”的活動是一群青年音樂學子從民歌起步,探索民族音樂發展道路的集體實踐。一些原來并不廣為人知的民歌,由于他們的編配、演唱、研究具有了新的素質而在海內外廣泛流傳,并使民歌開始進入原來以傳授西方音樂為主的音樂院校。他們從發展民族音樂的角度審視高度發展的西方音樂及其嚴格的作曲技法規范,并啟開了對民族音階調式及民族風格和聲的系統研究。這些都是抗日戰爭勝利以后幾年間我國音樂藝術發展中出現的新生事物。這個實踐是短暫的,一些原有的設想未能實現。探索僅僅是初步的,只開了個頭,所以一些出版物都只有第一集,但其影響相當深遠。半個多世紀過去,一些當年從編配民歌起步寫作的青年音樂學子,大都終生為民族音樂的發展而探索。今日健在的已都是八十歲上下的垂垂老人了!
王震亞 中央音樂學院教授
(責任編輯 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