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與人性

摘要:無論是中國的人性善與人治，還是西方的人性惡與法治，從邏輯和實證上分析，都是不能成立的#65377;人性的本質是它的社會性，包括制度在內的社會環境決定人性的善與惡#65377;鄧小平說:“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65377;”這一論斷揭示了制度與人性的本質關系，是關于制度與人性的最經典的概括#65377;

關鍵詞:政治哲學;制度;人性

中圖分類號:B03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2-0052-04

在《鄧小平文選》里，有不少地方論述了制度建設的重要性，其中最經典的是鄧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的《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的講話#65377;鄧小平指出:“我們過去發生的各種錯誤，固然與某些領導人的思想#65380;作風有關，但是組織制度#65380;工作制度方面的問題更重要#65377;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65377;即使像毛澤東同志這樣偉大的人物，也受到一些不好的制度的嚴重影響，以至對黨對國家對他個人都造成了很大的不幸#65377;”①鄧小平的這一偉大論斷，突破了傳統的階級分析的理論框架，從更深的層面——即人性的層面，揭示了制度與人性的本質關系#65377;本文通過歷史與現實#65380;邏輯與實證相結合的分析方法，試就制度與人性的內在聯系進行闡發#65377;

一#65380;人性善與人治#65380;人性惡與法治沒有必然聯系

有一種觀點認為:中#65380;西方制度之所以不同，在于它們“人性”理論不同#65377;中國人治制度是建立在“人性善”的基礎上的;西方民主法治制度是建立在“人性惡”的基礎上的#65377;這種觀點能成立嗎?

首先從歷史方面進行分析#65377;中國先賢的確講過人性善，如儒家代表人物孟子認為人性之善是先天的，他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65377;惻隱之心，仁也;善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65377;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65377;”② 但孟子也承認外部客觀條件會影響人性，他說:“富歲子弟多賴，兇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65377;”③ 為了預防不良客觀環境對人性的影響，孟子特別強調道德教化，“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④#65377;

在中國的先賢中，也有人認為人性是惡的，如法家代表人物荀子就認為“好利惡害”;法家另一位代表人物韓非子也認為人性是自私自利的，人性的自私自利程度越高，越有利用的價值#65377;

道家始祖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65377;”老子確立了道家關于人性取法天地之“自然”的思想，道家推崇順應自然#65377;

儒#65380;法#65380;道關于人性觀念的不同，決定了他們的治國理念的不同#65377;儒家推崇“仁政”或王道#65377;孟子認為仁政符合人性要求，他說:“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65377;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65377;”⑤ 既然人性本善，向善，那就必定傾向于選擇#65380;服從以仁義為核心，以性善為前提的政治方略#65377;所以仁政或王道是符合人性的治國之道#65377;

法家推崇霸道，韓非子認為人性惡不但不影響他的政治目標，反而有助于他的功利目的實現，人性趨利避害，面對法的懲罰足以使人兩害相權取其輕#65377;

王道與霸道的根本區別:王道，行道德教化，以德服人，是一種以道德為基礎的仁政;霸道以力服人，是一種憑借實力的強權政治#65377;

道家反對儒家和法家的善惡觀，認為他們的道德規范和法制典章是人為的，是大道被廢#65380;六親不和的產物，必須棄而不用，主張無為而治，這樣才能恢復人的像嬰兒般純真的自然本性#65377;

在中國數千年人治歷史中，大多數王朝形式上尊從儒家仁政學說，實際上實施的是暴政#65377;因為施仁政行王道，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只有圣賢才有資格，內圣而外王#65377;然而在中國封建王朝的最高統治者中，大多是草莽出身，他們造反起家，奪取天下做皇帝#65377;這些草莽英雄精神文化積淀不是儒家仁政學說，而是如《三國演義》#65380;《水滸傳》所張揚的權力崇拜#65377;雖然，他們根本不是儒家所說的圣人，但是，他們當了皇帝以后，以圣人自居，似乎他們就是道德的至高點;要求臣民心甘情愿無條件服從他們，否則就有殺身之禍，甚至誅連九族#65377;

由此可見，仁政并不等同于人治，仁政強調道德教化，而人治是憑借手中權力來統治#65377;正如美籍華裔學者杜維民先生所說，最好的王道也比最壞的霸道壞#65377;當然也有少數王朝推行過霸道和無為而治，但它畢竟不是中國的主流政治文化#65377;總而言之，在數千年的中國人治歷史中，畢竟推行過王道#65380;霸道和無為而治#65377;

西方人性惡觀念，源于基督教——亞當和夏娃偷吃了人生果，上帝懲罰他們，把他們趕出伊甸園去受苦，這就是原罪，是人性之惡#65377;

后來的哲學家們，如奧古斯丁#8226;霍布斯等人認為人在胚胎中就有罪惡，人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個人私利，人的本性是自私與惡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總是力圖排斥異己，互相謀算#65380;陷害與殘殺，勾心斗角，人與人之間像狼一樣#65377;

與人性惡觀念相伴隨的，是西方古代并非法治而是人治，特別是中世紀，是由神權政治所主宰#65377;神治說到底是人治，因為神治之神，實際是人治之人#65377;神學意識是現實人的意識，是人的意識的神圣化或神秘化的包裝#65377;

西方的民主法治制度只是近代資產階級革命之后才誕生的#65377;因此，人性惡是民主法治的思想根源一說，的確不符合歷史事實#65377;

把人性善同人治#65380;人性惡同民主法治聯系在一起，在邏輯上也是不能成立的#65377;

如果人性善與人治，人性惡與民主法治有必然聯系，那么人治應是良治，民主法治應是惡治;因為善生良治，惡生惡治，而不是相反#65377;

然而，人類制度史表明:民主法治是比人治更文明#65380;更進步#65380;更符合人性的制度#65377;法治與人治的根本區別:一是法治強調權自法出，而人治強調的是法自權出;二是法治強調法大于權，而人治強調權大于法;三是法治強調人從于法，而人治強調法從于人;四是法治強調法律至上，而人治強調皇帝#65380;國王#65380;教皇至上#65377;

有一種觀點認為，法治之法律是人制定的，因此法治也是人治#65377;顯然這種觀點混淆了人治之法與法治之法的涵義#65377;人治之法律體現的是統治者和強勢利益集團的意志;雖然有些法律客觀上也反映了人民的愿望和要求，但統治者并不一定執行它，如果法律不利于權力的穩定，則毫不猶豫地否定#65377;法治之法是全體公民(包括執政者在內)博弈的產物，體現全體公民的意志，任何人違法都將受到法律的懲處#65377;

二#65380;制度是怎樣決定和影響人性的

上文分析了人性善與人治#65380;人性惡與法治聯系的不合理性，這并不是說人性與制度沒有聯系，恰恰相反，它們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系#65377;

1. 從理論上分析

人性，在中西方哲學史中是一個不斷探討和爭論的概念，對其認識曾陷入兩個極端:物化和神化#65377;前者無視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片面將人性生物化，如休饃認為人具有消費的欲望#65380;快活的欲望等自利本性;后者則將人性理想化，把人看作是超自然的精神動物，如宋明理學就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的訓條#65377;

對人性的正確認識應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人的自然屬性，二是人的社會屬性#65377;人的自然屬性是指人作為動物而存在的自然本性，人的社會屬性是指人作為社會存在的內在本質#65377;如果人性中只有自然本性，而不包含社會本性，那么人就成了與動物沒有區別的存在，因而也就不是“人”的存在;如果人性中只有社會本性而不包含自然本性，那么人就喪失了其存在的生物基礎#65377;

這就是說，人性具有二重性，人既是動物，又不是動物#65377;人是動物是因為人的自然屬性反映了一切動物所具有的生物本能;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除了具有自然屬性所反映出來的“動物本性”以外，還具有社會屬性所體現出來的“人”的本質#65377;馬克思說:人的本質“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65377;”⑥ 從馬克思這個論斷可以得出兩個結論:一是人的本質是后天形成的，二是決定人的本質是人的一切社會關系，即:人的家庭關系，人與人和人與社會的經濟#65380;政治#65380;文化#65380;倫理關系，總稱為人的社會環境，是社會環境決定人的本質#65377;

人的社會環境決定人的本質，并不是說人的社會環境可以置人的自然本性而不顧，或否定人的自然本性;而是應該合理的#65380;適度的關照和滿足人的自然本性的需要#65377;恩格斯說:“人來源于動物界這一事實已經決定人永遠不能完全擺脫獸性，所以問題永遠只能在于擺脫得多些或少些，在于獸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異#65377;”⑦

人的社會環境是一個復雜系統，在這個系統中起支撐作用的是社會制度，也就是說社會制度在社會環境系統中，對人性有決定性的影響#65377;

制度是學界的一個熱門話題，基于篇幅的原因，在此不展開討論#65377;筆者認為，制度最基本的涵義是規定人們的經濟的#65380;政治的#65380;文化的權利和責任(義務)，規范和約束#65380;激勵和限制人們的行為，為社會的有效運轉提供保障#65377;

制度對人性影響的路徑是:一是制度是個體人成為社會人的中介#65377;人既是個體性存在，又是社會性存在，如何使之統一呢，是制度#65377;制度是孤立的個體人融入相應的社會關系網中人的中介，因為個體性表現為個體自然狀況的特殊性#65380;個體能力的局限性，只有借助人際互動，他的利益才能得到相應的滿足，他的存在和發展才能實現，而人類建構的各種各樣的制度，就是為了規范人的行為，使人的各種社會關系得以展開#65377;

二是制度對人性具有價值作用#65377;羅爾斯說:“社會的制度形式影響著社會成員，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他們想要成為的那種個人，以及他們所說的那種個人#65377;”⑧ 制度對人性的價值作用有兩點:第一，當制度規范與社會成員和人類普適價值觀相吻合，并得到社會成員認同和擁護時，這樣的制度能夠滿足人的需要，促進人性的發展;第二，當制度的規范與社會成員和人類普適價值觀念相抵觸并被大多數社會成員所反對時，這種制度會遮蔽人性之光，阻礙人性的發展#65377;

三是制度對人性具有規范作用#65377;社會運行靠制度作保證，制度規范是限制人們活動界域的框架，制度告訴人們能夠#65380;應該#65380;必須做什么，也就等于告訴了人們不能做什么，它通過規范人的活動規定人性的發展方問#65377;

四是制度對人性具有激勵作用#65377;制度對人性激勵作用是通過壓抑#65380;約束某種行為而激勵另一種行為，通過反對某種行為而褒揚另一種行為，從而傳遞某種信息，改變人們的偏好，影響人們的選擇，激發人的能力發揮，影響人性發展#65377;

2. 從人類制度演進的歷史分析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人類社會經歷了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再到社會主義社會等五種社會形態，馬克思主義的這個劃分是以階級和階級斗爭為標準的#65377;一些西方學者認為人類社會經歷了從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再發展到今天的信息文明，這種劃分是以科學技術為標準的#65377;從制度層面進行劃分，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只經歷了兩種制度，即專制制度和民主制度#65377;從已經掌握的歷史和現實的經驗材料看，專制制度的確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制度#65377;

孟德斯鳩提出一個著名的命題，“絕對權力絕對腐敗”⑨ #65377;“絕對”是一個哲學概念，絕對與相對#65380;無限與有限分別對應，其涵義是無限擴張的政治權力，必定是一個腐敗的權力#65377;

專制制度從外延分析，與孟德斯鳩的命題周延，因為人類歷史上所有的專制政權，其權力邊界無限延伸，從人的物質生活到精神生活#65380;從公共空間到私人空間#65380;從言論管制到生殺予奪等全部囊括其中#65377;從內涵分析，專制制度不僅僅是為政者的人性貪腐問題，而且可以說是毫無人性的制度#65377;馬克思在評價專制制度時指出:“專制制度的唯一原則就是輕視人類，使人不成其為人，而這個原則比其它很多原則好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單是一個原則，而且還是事實#65377;專制君主總是把人看得很下賤#65377;”⑩ “專制制度必然具有獸性，并且和人性是不相容的，獸的關系只能靠獸性來維持#65377;”{11}

如中國古代唐王朝的第二代君主李世民，是中國歷代史學家公認的好皇帝，可就是這位好皇帝為了與哥哥爭奪皇位，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和一個弟弟，軟禁了自己的父親，奪得了皇冠#65377;當然李世民是被逼無奈的，但這足以說明皇位#65380;權力能把人改變成為沒有親情，人性泯滅的政治動物#65377;

在世界歷史上專制獨裁慘無人道#65380;滅絕人性的事例也不少，僅舉一例:希特勒——這個早年維也納街頭的靦腆的流浪畫家一躍而成為屠殺4000余萬人的混世魔王，是什么原因使他有如此大的能量呢?是德國法西斯獨裁專制#65377;盡管希特勒是德國人民選舉出來的總統，但他遠比歷史上任何獨裁者更獨裁#65377;法國思想家貢斯當在一個半世紀前就一針見血地指出:那種以全體的名義行使的權力必定是由單獨的個人或極少數人所支配;那種絕對的#65380;無限的權力不管落到什么人手里，不管是君主，還是自稱是人民的代表，結果你將發現它同樣都是罪惡{12}#65377;

三#65380;制度創新的目的是為了建設更人性化的制度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中國步入了改革開放的新時期#65377;近三十年來，中國的經濟獲得了巨大發展，社會發生了巨大變化，以政治體制改革為核心的各項制度改革，獲得了長足的進步#65377;但是我們的制度仍存在著缺陷，還很不完善，正如溫家寶同志所說，當前中國許多社會問題的產生，與我們的政府工作有關，也與干部的選拔制度有關#65377;是我們的體制#65380;制度和監督機制不健全#65377;溫家寶同志所指的許多社會問題其中就包括中國官場嚴重的腐敗問題#65377;

從已揭露出來的貪腐案件來看，大多數貪腐官員并不是與生俱來就是人性貪婪，他們中的不少人不僅出身貧寒，而且還受到了良好的教育#65377;他們初入仕途，有理想#65380;有抱負，為官還是清廉的#65377;當他們位高權重之后，由于制度監管不到位，他們自覺不自覺地被金錢美色拖下了水#65377;如果有一個完善的體制，有一個有效的監督機制，這些人中的不少人是不會走上貪腐之路的#65377;我們黨一貫主張關心愛護干部，筆者認為關心愛護干部最有效的途徑是建設一個好的體制，通過權力的力量約束他們不想貪，不敢貪#65377;

建設一個好的體制不僅要完善原有的制度，而且應根據形勢發展的要求，不斷進行制度創新#65377;其基本原則和框架就是黨中央提出的:建設民主法治#65380;公平正義#65380;誠信友愛#65380;充滿活力#65380;安定有序#65380;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偉大構想#65377;

和諧社會的“和”與和而不同的“和”是一個意思，與“和”對立的不是異而是同，一曲美妙動聽的音樂是由不同的音符組成的，如果一曲音樂都是由相同的音符組成，不僅不好聽，而且簡直是噪音#65377;

在利益多元的社會里，要實現和諧，唯一途徑是堅持民主法治制度和公平正義的原則#65377;

民主的本質是公民為爭取和維護自身合法權利的表達和訴求#65377;公民的合法權利與個人的私利和欲望有根本區別，如果把個人的私利和欲望稱之為合法權利，就會導致私欲的無限膨脹#65377;不斷擴張的個人私利就變成對別人權利的侵占，甚至侵犯公共利益和空間#65377;如何保證公民合法權利的表達和訴求，又不使個人的私欲膨脹，就必須有一個規范和約束機制，這個機制就是法治#65377;

民主和法治是車之兩輪#65380;機之兩翼，相輔相成，缺一不可#65377;如果只有民主沒有法治，民主不會持久，最終導致無政府主義;如果只有法治而不民主，法治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結果必然回到人治的老路上去#65377;

判斷公民合法權利與個人私欲的價值標準是公平正義#65377;一個制度，一項游戲規則不貫徹公平正義的原則，那一定是一個罪惡的制度或最壞的游戲規劃，只有公平正義的制度才是善的制度和好的游戲規劃#65377;

關于公平問題，我國曾有過多次討論#65377;上個世紀90年代曾提出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最近兩年又提出效率公平同時兼顧的原則#65377;這兩種提法可能有它的適時性和合理性，但把公平放在效率之后，或次要地位是不恰當的#65377;因為沒有公平的效率，不是真正的效率;只有堅持公平優先，才會產生真正的持久的效率#65377;在堅持公平優先的原則時，必須警惕用平均主義代替公平#65377;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平均主義大鍋飯既違反公平正義的原則，又不能產生效率#65377;

自從黨中央提出建設和諧社會的執政方略以來，大大加強了制度創新的力度，一個人性化的制度已見端倪#65377;只要我們黨保持這種良好的執政勢頭，始終堅持公平正義的原則，不斷加強民主法治建設，何愁貪腐之風不除，有什么理由懷疑社會風氣的根本好轉呢!

注釋:

① 《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33頁#65377;

②③⑤ 《孟子#8226;告子上》#65377;

④ 《孟子#8226;滕文公上》#65377;

⑥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8頁#65377;

⑦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40頁#65377;

⑧[美]約翰#8226;羅爾斯:《政治自由主義》，譯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285頁#65377;

⑨ [法]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上冊，商務印書館1961年版，第154頁#65377;

⑩{11}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411#65380;414頁#65377;

{12} [法]貢斯當:《古代人的自由與現代人的自由》，商務印書館1999年版，第56頁#65377;

(責任編輯陳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