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施潤澤灘闕遇友》通過一個小商人拾金不昧發家致富的故事,反映了明朝中后期商品經濟的發展,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篇觸及資本主義萌芽這一嶄新題材的小說。作品中有精確細膩的心理描寫,對傳統小說創作技巧作出了開創性的探索。小說以文學創作的形式,對困擾中華民族人生價值觀的義利之辨作出了完美的詮釋。
關鍵詞:《施潤澤灘闕遇友》 商品經濟 資本主義萌芽 心理描寫 義利之辨
明朝中后期,中國白話短篇小說趨于繁榮,特別是馮夢龍的“三言”和凌初的“二拍”,以其“極摹人情世態之歧,備寫悲歡離合之致”①的卓越成就,把明代擬話本創作推向了最高峰。這是明代文學的奇葩,是各級各類高校教學的重點。其中收輯在《醒世恒言》卷十八的《施潤澤灘闕遇友》一篇,無論題材內容、時代特征還是表現手法、藝術技巧,以及所展示的社會心理、世態人情,都堪稱是明代擬話本的代表作。茲結合多年教學心得,草撰此文,公諸同好,以為引玉之磚。
一、中國文學史上第一篇觸及資本主義萌芽的小說
《施潤澤灘闕遇友》講述的是一個小商人拾金不昧、積下陰德而迭遭好報、逢兇化吉,終致發家致富、世代顯榮的故事。小說展示的時代背景是嘉靖年間(1522~1566),其時正是中國封建社會商品經濟發展的鼎盛時期。小說開篇即寫道:
話說這蘇州府吳江縣離城七十里,有個鄉鎮,地名盛澤,鎮上居民稠廣,土俗淳樸,俱以蠶桑為業。男女勤謹,絡緯機杼之聲,通宵徹夜。那市上兩岸綢絲牙行,約有千百余家,遠近村坊織成綢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賈來收買的,蜂攢蟻集,挨擠不開,路途無佇足之隙;乃出產錦繡之鄉,積聚綾羅之地。江南養蠶所在甚多,惟此鎮處最盛。……
且說嘉靖年間,這盛澤鎮上有一人,姓施名復,渾家喻氏,夫妻兩口,別無男女。家中開張綢機,每年養幾筐蠶兒,妻絡夫織,甚好過活。這鎮上都是溫飽之家,織下綢匹,必積至十來匹,最少也有五六匹,方才上市。那大戶人家積得多的便不上市,都是牙行引客商上門來買。施復是個小戶兒,本錢少,織得三四匹,便去市上出脫。②
十六世紀的明朝中后期,盡管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在中國還占據著統治地位,男耕女織也仍然是社會分工的基本方式,但隨著整個社會生產水平的提高,小生產者有可能出賣更多的勞動產品,社會生產結構亦隨之發生了相應的變化,以生產商品為目的行業日漸增多,在江南的蘇州、松江、杭州、嘉興、湖州地區還出現了一大批獨立或相對獨立的手工業者。像施復這樣的手工業者,從養蠶、繰絲、織綢到售賣全過程由自己一條龍負責到底,顯然已經是完全獨立的手工業者兼商人身份,其生產規模、經營狀況和生產結構完全受市場機制的支配。
商品經濟的發展,相應地促進了城市的繁榮,最繁華的江南地區形成了五大著名的手工業中心,即蘇州的絲織業、松江的棉紡織業、蕪湖的漿染業、鉛山的造紙業和景德鎮的制瓷業,這些地區成為中國封建社會母體內最早孕育資本主義萌芽的原始產床。蘇、松、杭、嘉、湖五府還有若干新城鎮興起,其中蘇州的盛澤鎮、震澤鎮,嘉興的濮院鎮、王江涇鎮,杭州的唐棲鎮,湖州的雙林鎮,都是絲織品及其原料的著名產地;松江的楓涇鎮、洙涇鎮,則是棉布生產的名鎮和棉花的集散勝地。在這些新興的市鎮里,手工業脫離農業而獨立發展的趨勢特別明顯,“以機為田,以梭為耒”的商品生產表現得最為充分。如震澤鎮,“鎮及近鎮居民,乃盡逐絲綢之利,有力者雇人織挽,貧者自織,而令其童稚挽花”③;王江涇鎮的規模也頗為可觀,“多織綢收絲縞之利,居民可七千余家,不務耕績”④。像盛澤鎮那樣“居民稠廣”,“俱以蠶桑為業”,“絡緯機杼之聲通宵不絕”,僅從事絲綢貿易的牙行就“約有千百余家”,正是當時社會風氣在文學作品中的形象反映。
商品經濟絕不同于小農經濟那樣田園牧歌式的恬淡溫馨,而是緊張的算計,無情的競爭,最后導致殘酷的貧富懸殊。因為在商品經濟體制下,小生產者由于各自的生產條件不同,技術熟練程度不同,勞動強度不同,生產同一種商品所需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也各不相同。這就促使商品生產者兩極分化,一部分人發財致富,乘堅策肥,履絲曳縞;另一部分人則窮愁落寞,喪失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以至于貧困破產,受雇于人,成為資本原始積累過程中的早期資本家和雇傭工人。
這種兩極分化的現象在明朝中后期乃是司空見慣的常事。一些地方志乘將明孝宗弘治(1488~1505)時期與漢代文景之治、唐代貞觀之治相提并論,“于時家給人足,居則有室,佃則有田,薪則有山,藝則有圃”,是典型的傳統社會模式。至正德(1506~1521)末嘉靖(1522~1566)初,開始出現了異樣的躁動,“操資交接,起落不常;能者方成,拙者乃毀;東家已富,西家自貧;高下失均,錙銖共競”。嘉靖末隆慶(1567~1572)初,兩極分化在進一步加劇,“富者愈富,貧者愈貧;起者獨雄,落者辟易;資爰有屬,產自無恒”。到萬歷(1573~1619)時期,終于形成了“富者百人而一,貧者十人而九,貧者既不能敵富,少者反可以制多;金令司天,錢神卓地,貪婪罔極,骨肉相殘”⑤的局面。像孔夫子“不患寡而患不均”⑥那樣的仁人之憂,在明朝中后期已經是一去不復返的歷史概念了。這是令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滄桑巨變,更是讓大多數人無法接受而又不得不正視的殘酷現實。
《施潤澤灘闕遇友》以獨特的視角瞄準了這一嶄新題材。小說寫絲綢商人施復偶然拾到一個內有六兩多銀子的青布包袱,忍饑挨餓等候失主回來認領,不取半文謝儀,甚至連失主邀請去“酒肆中吃三杯”的盛情也回絕了。他的所作所為得到了妻子喻氏的理解與支持,“夫婦二人,不以拾銀為喜,反以還銀為安”。這種拾金不昧的精神是中華民族從來都褒揚的美德,即通常所說的“萬貫錢財如糞土,一分仁義值千金”。好人自有好報,“自此之后,施復每年養蠶。大有利息,漸漸活動……幾年間,就增上三四張織機,家中頗頗饒裕”,生意越做越紅火,產業規模也逐步擴大。灘闕遇友邂逅當年的失主朱恩之后,因得到朱恩饋贈桑葉的無償援助,又免卻舟覆人亡之災,“施復是年蠶絲利息比別年更多幾倍,欲要又添張機兒,怎奈家中窄隘,擺不下機床”。施復的生意諸般順暢,是商品大潮中的佼佼者,自然不可能人人都是這么幸運的:“恰好間壁鄰家住著兩間小房,連年因蠶桑失利,嫌道住居風水不好,急切要把來出脫,正湊了施復之便。”這實際上是施復吞并了鄰居絲綢業主的寫照,“夫妻依舊省吃儉用,晝夜營運,不上十年,就長有數千金家事,又買了左近一所大房居住,開起三四十張綢機,又討幾房家人小廝,把個家業收拾得十分完美”。能夠買“左近一所大房居住”,說明施復在商業競爭中已經擁有較強的兼并實力;“開起三四十張綢機”,則反映了施復的絲織生產已頗具規模,至少已達到資本原始積累時期的作坊甚至工場生產的水平。而這三四十張綢機的維持,從養蠶、繰絲的原材料準備,到織綢、染色、挑花等各個工序的完成,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又討了幾房家人小廝。透過施復把家業“收拾得十分完美”的迷霧,讀者可以隱約感受到雇工被剝削的血腥氣息。這正印證了馬克思的經典論述:“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⑦
小說還特意寫到一個情節:施家新居落成,擇吉日良辰立柱上梁,連遠在十里之外黃江涇的薄有壽家八錠銀子也趕來湊興。薄老漢夫婦開了個糕餅點心鋪子,辛勤積攢,平生所得,共計八枚銀錠,腰間束以紅絨,“縫在一個暖枕之內,自謂萬無一失”。這個細節,反映了明朝中后期許多商人把金銀貨幣當作財富珍藏,沒有投入流通領域增殖資本的史實。類似事例在明朝中后期文人筆下屢見不鮮,如同屬蘇州府的常熟縣人談參(真名譚曉,排行第三),以經營農副業致富,“資日益,窖而藏者數萬計”⑧;宛平李榮,“家累萬金,將銀二千錠置石池中,痙于臥房,庭前蓋以石版,列植花卉于上,惟婦經目,子亦弗知也”⑨。這就使得社會上有相當一部分貨幣沒有轉化為產業資本,沒有實現其應有的社會價值。所以薄老漢在無情的商業競爭中難怪會敗下陣來,他辛苦積攢一輩子的八錠元寶,在睡夢中化作八個白衣小廝向他辭行,并譏笑他說:“我們該旺處去的,你這老官兒消受不起!”拂開這些神異的色彩,可以清楚地得出一個結論:施復不僅以經營絲織業發家致富,而且將業務范圍拓展到了黃江涇的飲食業,產業結構進一步擴大。
小說描寫施復由一個“本錢少”的“小戶兒”,由于經營有方,蒸蒸日上,發展為“冠于一鎮”的巨富,形象地展示了明朝中后期商品經濟的繁榮,被譽為是“我國小說史上首先觸及資本主義萌芽這一嶄新生活課題的作品”⑩。
二、精確細膩的心理描寫
中國古代小說有一個特點,對人物的刻畫往往是通過行動來表現的,幾乎不離開情節深入到人物的內心世界去做靜止的、詳細的剖析,這是中國古代小說與現當代小說、外國小說大不相同的地方。文學史上的這個轉變是從馮夢龍的“三言”開始的,他對心理描寫這種藝術技巧做了創造性的探索。
《施潤澤灘闕遇友》寫施復拾到包袱一節,有非常精細的心理描寫。首先是覺得幸運,“心中歡喜道:‘今日好造化!拾得這些銀子,正好將去作本錢。’”這六兩多銀子對于當時還只是小本經營的施復來說,不啻是一筆飛來橫財,心里樂開了花,“一頭走,一頭想:‘如今家中見開著這張機,盡夠日用了。有了這銀子,再添上一張機,一月出得多少綢,有許多利息。這項銀子,譬如沒得,再不要動他。積上一年,共該若干,到來年再添上一張機,一年又有多少利息。”就這樣雞生蛋、蛋生雞地盤算著,算到十年之外,便有千金之富,“那時造什么房子,買多少田產”,打著他的如意算盤,沉浸在一個小商人美麗的憧憬中。寫到這里,馮夢龍突然筆鋒一轉:“正算到滑熟,看看將到家中。”一個“家”的念頭,促使施復幡然醒悟,聯想到了別人的家:“忽地轉過念頭,想到:‘這銀兩若是富人掉的,譬如牯牛身上拔根毫毛,打什么緊,落得將來受用;若是客商的,他拋妻棄子,宿水餐風,辛勤掙來之物,今失落了,好不煩惱!如若有本錢的,他拼這帳生意扯直,也還不在心上;儻然是個小經紀,只有這些本錢,或是與我一般樣苦掙過日,或賣了綢,或脫了絲,這兩錠銀乃是養命之根,不爭失了,就如絕了咽喉之氣,一家良善,沒甚過活。互相埋怨,必致鬻身賣子,儻是個執性的,氣惱不過,骯臟送了性命,也未可知。’”越想越復雜,越想越感到事態嚴重,不由得反思起自己的行為來:“我雖是拾得的,不十分罪過,但日常動念,使得也不安穩。就是有了這銀子,未必真個便營運發積起來。一向沒這東西,依原將就過了日子。”施復終于悟出了一番道理,傳統的美德在心里占了上風,最后決定:“不如原往那所在,等失主來尋,還了他去,到得安樂。”這段心理描寫非常成功,曲盡其妙地表現了一個小商人拾到外快那種喜出望外的心理、打如意算盤做發財美夢的陶醉心理、設身處地為失主著想的焦急心理和深刻反省自己所作所為的虔誠心理,三反四復,精確細膩,真實地展示了施復內心的每一層波瀾。這樣層層推進,步步深入,既生動具體,又委婉曲折,使得最后的決定不至突兀其來,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激烈斗爭的道德抉擇,讓讀者感到真實可信,崇高可親。《施潤澤灘闕遇友》的心理描寫,與《喻世明言》卷一《蔣興哥重會珍珠衫》、《醒世恒言》卷三《賣油郎獨占花魁》等篇章相呼應,對傳統小說的寫作技巧進行了嶄新的開拓,極大地豐富了中國文學的藝術寶庫,對以后《紅樓夢》駕熟就輕、游刃有余的心理描寫產生了直接的影響。
三、義重于利的價值觀
義利之辨是兩千年來一直困擾中華民族人生價值觀的一大扭結。孔子提倡“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一輩子“罕言利”,為人行事只看是否合乎義,合乎義即是真、善、美,否則就是假、惡、丑。在孔子那里,義作為一種價值準繩,還不是與物質利益絕對對立的東西,二者之間不存在二律背反的關系。但經過孟子的發揮,主張“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過分強調抽象的倫理原則,使尚義趨于極端。他把“君子犯義”與“小人犯刑”相提并論,刑罰是國家對社會成員的法律裁判,義則是個人對自身的道德裁判。當義利發生沖突不可兼得的時候,“舍生取義”才是人生價值的最高體現。
《施潤澤灘闕遇友》以文學創作的形式,對義利之辨作出了完美的詮釋。作者筆下的施復,與傳統觀念中惟利是圖的商人形象大不相同,絕非貪得無厭、為富不仁之徒,而是善良、正直、淳樸、厚道的生意人,具備講義氣、有道德、吃苦耐勞、勤儉節約的好品質。當初拾到包袱時,他也曾想據為己有,并盤算著用這筆銀子去擴大生產規模,增殖利潤,符合商人逐利的心理特征。施復這個形象的可敬之處,就在于他能夠設身處地為失主著想,克服了自身的貪欲,在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毅然決定將銀子“分毫不動”地還給失主。失主朱恩表示“情愿與老哥各分一半”,施復回答:“我若要,何不全取了,卻分你這一半?”朱恩又希望“送一兩謝儀與老哥買果兒吃”,施復以玩笑的口吻說:“你這人是個呆子,六兩三兩都不要,要你一兩銀子何用?”圍觀眾人攛掇朱恩邀施復“酒肆中吃三杯”以表謝忱,施復也推辭了:“不消得,不消得!我家中有事,莫要擔閣我工夫。”這些話樸實無華,遠不是氣吞山河的豪言壯語,亦非飽讀詩書的士大夫們慣常的高談闊論,卻句句擲地有聲,表現了一個普通市民高尚的道德情操。所以當時就有人斷言:“這人積此陰德,后來必有好處。”
果然,施復的好心得到了大大的回報,不僅生意興隆,家業饒裕,又生下個兒子,長得眉清目秀,惹人喜愛,事業、家庭雙豐收。其年正值養蠶之時,合鎮缺了桑葉,施復與鄰家十余人結伴過太湖采購。傍晚至灘闕地方,施復自告奮勇上岸去討火種,取火時將兜肚失落,被施火婦人拾得送還,遂與朱恩重逢,結拜為兄弟,兼締兒女姻親。因施復阻止了朱家宰雞招待,冥冥中連畜牲亦感恩戴德。夜半時分,施復聽眾雞咭咭亂叫,“只道是黃鼠狼來偷雞”,起身察看。“說得遲,那時快,才下鋪,走不上三四步,只聽得一聲響亮,如山崩地裂”,——原來是擱在房梁上一根巴斗粗的車軸掉了下來,將施復適才就寢的床板砸得粉碎。又得朱恩無償資助桑葉,是以施復并未過湖。才抵家中,得知“昨日過湖買葉的翻了船,十來個人都淹死了”。這一系列怪異之事,令施復吃驚不小,朱恩則一語破的:“此皆大哥平昔好善之報!”
從此以后,施復的生意如錦上添花,買鄰家小房,得窖銀“約有千金之數”;買左近大房,又發藏銀“約有二千余金”,產業資本越來越雄厚。但施復骨子里還是一個宅心仁厚的老實人,當他看到薄老漢因銀子走失、不勝傷感時,當即表示:“老翁不必心傷,小子情愿送還,贈你老人家百年之用。”薄老漢堅執不要,他便與渾家喻氏商議,將兩錠銀子裹在饅頭里送給薄老漢作點心,巧妙地退還失銀。但這兩個饅頭鬼使神差般地周轉了數人之手后,又重新回到了施復手中。連作者也不由得感嘆說:“方知銀子趕人,麾之不去;命里無時,求之不來。”
透過這些神異的宿命色彩,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小說旨在通過施復拾金不昧的故事,告訴讀者一個道理:義和利絕非水火不容的對立物,飽受傳統文化熏陶的中國商人,既重利也重義,更多的場合下是義重于利,生意場中不能賺昧心錢,越是重義就越興旺發達。這種價值觀不管是在明朝中后期還是在當今商品經濟形勢下,無疑都具有積極的教育意義。
(責任編輯:古衛紅)
作者簡介:滕新才(1965- ),重慶人,碩士,重慶三峽學院中文系副教授。
①姑蘇笑花主人:《今古奇觀序》,濟南:齊魯書社,1985年版,第1頁。
②馮夢龍:《醒世恒言》卷十八《施潤澤灘闕遇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30-231頁。
③沈彤、倪師孟:乾隆《震澤縣志》卷二十五《生業》,乾隆十一年刻本。
④黃洪憲:萬歷《秀水縣志》卷一《市鎮》。
⑤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原編第九冊《鳳寧徽》引《歙志風土論》,《四部叢刊》本。
⑥《論語·季氏》,《十三經注疏》本,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版。
⑦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829頁。
⑧李詡:《戒庵老人漫筆》卷四《談參傳》,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153頁。
⑨周玄日韋 :《涇林續記》,《叢書集成初編》本。
⑩楊子堅:《新編中國古代小說史》,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
(11)《論語·里仁》,《十三經注疏》本,中華書局,1980年版。
(12)《孟子·離婁下》,《十三經注疏》本,中華書局,198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