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崇尚夫妻相。
婚前,有一次去男同事家,一進門,有個女人笑盈盈地出來。我一看,呵,長得跟男同事真像,雙眼皮,大嘴巴。倆人是夫妻,還是兄妹?我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女人看出的我心思,挽住男人的胳膊,兩人相視一笑,幾乎同時說:“這是我老公(婆)。”好一對夫妻相!默契到如此地步,讓我好生羨慕。
回去后,說與準(zhǔn)老公聽,并且頭頭是道地分析:具備夫妻相,是因為具有某種神秘基因,這種神秘基因,發(fā)揮神秘作用,兩人在千萬人中,相互吸引,直至走到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shè),天賜良緣!
準(zhǔn)老公說:“同意。”
我拿起放大鏡,對著準(zhǔn)老公的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卻實在找不出一點我們相像的地方!我失望的心情無法形容。
我說:“我們能行嗎?”
準(zhǔn)老公拍拍我的手說:“對未來多一點信心。”
尋尋覓覓,實在尋不到與我相像的男人,我只好將自己,拜托給了他。 婚后,我聽到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具備夫妻相的二人,離了!因生活瑣事,產(chǎn)生分歧,致使感情破裂。
如此有緣,也會離婚,這世道怎么了?
我淚眼相向,問老公:“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老公拍拍我的手,說:“能堅持多久就多久,盡量長久吧。”
在盡量中,我們生了兒子;在盡量中,我與老公發(fā)福;在盡量中,我們減肥成功;在盡量中,兒子轉(zhuǎn)眼成了一年級小學(xué)生。
那天,我與老公吵得不可開交。兒子功課門門都是優(yōu),老師要開家長會,這樣的事,理應(yīng)媽媽去,老公偏說該他去。各有各的道理,爭執(zhí)不下,只好決定,一起去吧。
我們一起,謙虛地站在老師面前。
老師居然張大嘴巴,問:“你們是兄妹,還是夫妻?長得真像!”
“真的?”我們異口同聲,扭頭看對方,開心地咧著嘴笑。
老師說:“連笑起來都一樣。”
兒子跑過來,一手拉住爸爸,一手拉住媽媽。
老師說:“一家三口,一個模樣。”
開完會回家,我及時作出總結(jié):“相愛容易相守難,婚姻容易夫妻相難。”
兒子做出補充:“生我容易養(yǎng)我難,開會容易學(xué)習(xí)難。”
老公說:“愛心寬容加努力,其實說難也不難。”
為了母親的微笑
芊 赤
黃昏時分,民攜女友娜在縣城擠上了一輛中巴,他要回農(nóng)村老家看望他病危的母親。
民是母親的長子,34歲了,還是“光桿司令”,雖談過幾個女友,但總因高不成低不就而告吹。在這個縣城里,他不過是個卑微的小職員,如今還住單位的平房,租的,太寒酸了。如今他弟弟的孩子已會喊“伯伯”,他的婚事還不見眉目,母親自然為他操心,操心多了,就病了,是心臟病。這次他帶女友回去,就是為了安撫母親的心,母親的病太重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民和娜到達了民的出生地——一個僻靜的小山村。他們進家時,民媽睡在里屋的病床上,起不來了。民和娜走進里屋,齊聲叫了一聲“媽”。民媽睜開雙眼欣喜地望著民和娜。民介紹說:“媽,這是我的女友娜。”接著,娜握住民媽冰冷的手,又喊了一聲“媽”。民媽很激動,笑了,同時有晶瑩的淚在眼眶里轉(zhuǎn)動。
當(dāng)晚,娜和民媽一起睡。民在與母親臥室相鄰的另一間。這一夜,娜對民媽講了很多話,民媽雖因病重而言語不多,但她聽得見娜甜甜的聲音。民在隔壁認(rèn)真地聆聽著。娜每叫一聲“媽”,他就用筆在紙上畫一道。這天晚上,娜共喊了35聲“媽”,民共畫了7個“正”字。
夜深了,民媽睡著了,臉上帶著微笑。娜喊“媽”喊累了,也睡著了。民卻愁滿心房,淚滿枕巾,他一夜沒有合眼。
次日,天剛蒙蒙亮,娜就起床了。民也起來了,起來看看母親。母親生命很微弱,但心情很好,嘴角掛著笑意。民對母親說:“媽,娜要回城上班了,我送她一程,送她出村后我再回來。”民媽心里一震,興奮地睜開雙眼。娜輕盈地走了過來,又甜甜地叫了一聲“媽”,臉上洋溢著西湖般美麗的微笑。民媽應(yīng)了一聲,也幸福地笑了。
幾天后,民媽因病情惡化去世了,彌留之際,她對民說“我這病是治不好了,你別為媽難過。媽以前掛念的是你的婚事,現(xiàn)在你有女友了,媽就放心了……”說完便安詳?shù)睾仙狭搜酆煟樕狭粝铝擞篮愕奈⑿Α?/p>
后來,有村民透露,那天民送娜出村,在村外的一座山腳下,民給了娜一大把錢,民當(dāng)時對娜說:“謝謝你了,現(xiàn)給你結(jié)賬。基本租金300元,你給我媽陪睡,加100元,另外,你共喊了38聲‘媽’,按每聲5元計,又190元,總計590元……”原來,這女友,是民用錢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