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司令黃愛清

河南省新野縣樊集鄉是全國聞名的猴藝之鄉，這方圓十里八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乎都會馴猴，耍猴，黃愛清十七歲跟著師傅出門耍猴，如今已經跟猴子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

“來，戴上，聽話不怕，不怕。”黃愛清說，“今天讓它帶面具，帶這個帽子，剛開始它沒見過是十啥的，擔心這個對它有沒有威脅，會不會進攻它，慢慢讓它熟悉，知道這東兩對它沒威脅。”

黃愛清馴猴子和別人不一樣，自打有了第一只猴子，他就把猴子當成了家里邊的一口子，他說，猴子跟人一樣，也要講感情。

“它像小孩一樣，你對它愛撫，它就撒嬌，別人就不能接近，這也是感情動物，你對它好，它也認識你，你對它不好，它也不認識你。”黃愛清說。

猴子愛動不愛靜，馴起猴子就要特別的耐心。

黃愛清介紹：“你像這接飛刀，剛開始就是先用一個竹板讓它接，等接熟了之后才能用真飛刀，這一個動作要訓練幾千次到一萬次，這個動作，才能跳得高一點，離得遠一點，到成功要一萬次。”

演猴戲和別的表演不一樣，沒有門票，沒有舞臺，風里來雨里去，走到哪演到哪，所以，節目能不能留得住觀眾，讓觀眾愿意掏錢就成了猴戲班子成敗的關鍵。1988年，老黃自己組建了一個猴戲班子，從此，老黃就開始琢磨著，怎么能讓傳統的猴戲更好看。

“除了耍猴，你還要揣摩觀眾的心理，觀眾喜歡，你收入就高，觀眾不喜歡，你就沒收入。”黃愛清說，“我買到第一只猴子，我就發明了幾個動作，比如猴子跳舞，猴子舉手。鼓掌，我要更新老一套，老一套太沒意思了，我要更新。”

黃愛清的師傅對記者言道：“這孩子可聰明了，教猴子跳迪斯科，騎自行車。第—個跳舞，騎車都是他教的。”

猴子跳迪斯科，騎自行車，這些老藝人們都沒想到，另外，老黃還把以前的人收錢改成了猴子收錢。

“你隨便動一下手指頭，它就知道啥意思，比如有人給錢，你使一個眼色，它就過去，跟人家拉拉手，敬個禮，把錢收回來，交給我。”黃愛清說。

沒想到，這些招還挺靈，因為黃愛清的節目緊跟時代，內容新鮮，觀眾都愛看，所以他的生意總是比別人好。

“有一次去平頂山，那次我們去得晚，當時我們到就有六個班了，我們去晚了，位置很不好，可我們的動作做得好，猴子演得好，觀眾鼓掌很響，過了一個多小時，觀眾都不在別處看了，都跑我這兒了。”

幾年下來，老黃的猴戲班子走遍了大江南北，知道他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有人請他拍過電影，本以為沿著這條路子走下去，應該沒啥問題，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朋友的話給老黃提了醒。

“他們說，你應該轉到飼養上發展，往大的方向發展，不能只出去耍，前途很小。”

前幾年，國家發布了城市市容管理條例，猴子進不了城了，只能在一些農村集鎮上表演，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很多猴戲班子部散了伙，今后的路該怎么走，老黃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后米，有一件事讓老黃下了決心。

“以前都是私下買賣，愿買就買，愿賣就賣，對猴子不好，對各方面都不好，猴子屬于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允許私人買賣。當時有幾個人，在沒有手續的情況下私自買賣猴子，有九十多只．還被判了刑。咱感覺惋惜、心疼，隨便就賣掉，這不行，猴子它也是條生命，在我看來跟人一樣，我看它就跟看人的牛命一樣。”

打那天起，黃愛清就決定自己養猴子，不過話說起來容易，養猴子可不像耍猴子那么簡單，大家伙兒心里都沒底，師傅就第一個投了反對票。

黃愛清的師傅說：“開始我不讓辦養殖場，農民雖然有倆錢，搞窮了翻不過來身，耍猴很有把握，這個東西把握性不大，一旦不讓搞，賠了咋辦?”

黃愛清的妻子：“剛開始也支持，但沒想到辦這么大規模，想著一家一戶辦養殖場，投資太大了。”

黃愛清：“我有信心，一定要搞下去。”

老黃覺得，眼下咱們國家的獼猴越來越少，很多風景區，動物園的需求量又很大，而在新野，耍猴的農戶自己繁殖出來的猴子經過許可又賣不出去。如果能把農戶散養的猴子集中起來，到林業部門申請野生動物馴養證，搞規模養殖，這應該是條賺錢的路子，2000年，頂著師傅和家人的反對，老黃的養猴場就算辦起來了。

黃愛清：“這就表示它撒嬌了，它不讓它吃。它也會吃醋，它覺得它跟我的時間長，那個跟我的時間短，我應該對它好一點。”

按照規定，規模養殖要實行統一防疫，統一消毒，老黃跟猴子打了半輩子交道，這給猴子防疫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黃愛清：“以前沒有防疫過，沒有消毒計劃，沒有飼料搭配，剛開始走了些彎路，你像消毒水配的比例，多少要根據猴子的適應能力，配了不能用，猴子有反應，不愿吃東西，最后每樣事情都用一個實驗，成功之后才能大范圍的用，慢慢下來，哪一樣感覺很好，就用哪樣”

黃愛清：“這是小麥，黃豆，玉米。猴子吃飯現在都是定時定量，一天三頓，以前沒這么講究，隨便，現在各種維生素都有，也是配比的。”

黃愛清的妻子：“猴子可聰明，比如我喂蘿卜，切成小塊給它吃，蘿卜有青的有白的，我一手拿青的，一手拿白的，它就吃青的，不吃白的。”

不過，猴子有時候也會給老黃找點小麻煩。

黃愛清：“最有意思的就是有次把它逼到坑旁邊，它跳到坑里去了，它就跳到坑里一個木頭上，它的意思就是，我一下子跳幾米遠，你抓不到我，最后還是拿點好吃的，把它引上來。”

猴子是養出來了，可到底能不能賣出去，老黃心里也沒底，剛開始的一年，老黃跑了很多風景區和動物園，可是一只猴子都沒賣出去。

黃愛清：“咱只會養猴，這搞經營是一點都不會。”

不會，就學唄。老黃就開始到處向人請教，有人給他建議，一般規模比較大，發展比較早的地方都已經有了穩定的猴群，可以到一些新建的風景區和動物園去看看。老黃決定去試試，說來也巧，機會來了。

黃愛清：“第一批賣到北京，他們要三十只猴，他們三十只是一組，一只就是三千元，都說一只猴一頭牛，他按一頭牛的成本可以養十頭猴，可一只牛的價錢和一只猴差不多。”

看來呀，這養猴子還真能賺錢，不過老黃并沒有把眼光就放存養殖上，經過市場調查，老黃發現，很多地方都需要會表演的猴子，而且價錢比普通猴子高得多，猴子多會一個動作就可以多賣兒十塊錢，這下，老黃的看家本事又有了用武之地。

客戶：“也是來這里看看，想買只會表演的猴子，回去搞表演。這里養的比較好，家里比較隨意，人家有專¨的獸醫師，哪個猴子生病了，專門治療，一般的話買回去比較放心一點。”

山里猴，引不得頭，在老黃的帶動下，新野養猴的農民是越來越多，新野的猴子自然也是越走越遠。

村民：“有些風景區，動物園什么的，廣州的香江野生動物樂園，桂林，張家界，好多地方都有。”

除了猴子，連養猴人現在也成了香餑餑。

村民：“很多風景區部有，聘請我們過去，有同定的工資，在那坐干，咱現在不光賣猴子，還賣這馴猴的技術。”

如今，老黃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這會兒，他又有了新的打算，他說，他想辦一個養猴協會，把當地養猴，耍猴的農戶集中起來，統一管理，統一銷售，讓養猴子真正成為一項產業，也讓新野的猴戲一代一代傳。

(注：CCTV-7《鄉約》欄目提供內容支持。播出時間：每周六21:52分重播時間：每周日13:30)

本欄目責編：江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