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容”這個字眼在腦海里留下深刻印象,記得是在讀過美國作家房龍的一本專著,題目就叫“寬容”。隨著社會的開放與進步,“寬容”這個詞匯進入視野的頻率愈加頻繁。“寬容”這個字眼很美麗,“寬容”的含義很深刻。
寬容是我們民族的傳統,古人給我們留下了許多寬容的佳句,如“有容乃大、無欲則剛”,“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大量”等等,無一不是告訴人們,人應當有寬容的胸懷。寬容是社會進步的象征,是人類文明的表現。寬容是一個成功者必備的素質。時至今日,我想,人們已經不再對社會應當具有的寬容性持有疑義了。但是,社會應當怎樣體現出寬容性,倒是值得我們認真加以思考的。
我們需要有寬容的胸懷,但寬容是有底線的,是有原則的,否則寬容就會變成縱容。記得讀小學的時候,老師曾經講過這么一個故事:有一個少年,在他幼年時,偷了鄰居的一根針,他的母親沒有批評教育他,甚至還夸獎他說:“我的孩子真機靈。”最終,這個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也從偷針發展到殺人越貨,被處于死刑。臨刑之日,母親混在人群中想再見兒子一面,兒子也見到了母親,向看守提出想跟母親說句話的要求。經過同意,他走到了母親的面前,將嘴靠近了母親的耳朵并咬下了它。這位臨刑前的罪犯用這種極端的行為向母親的縱容行為發出了控訴。
小時曾聽長者講了這樣一個故事,說有一個頑皮的孩子,在一個過街棧橋上,向一位老者的頭上撒尿,這位老頭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孩子,不僅無怨,而且臉上堆滿了笑意,說,沒關系,回家洗洗就好了。這位孩子覺得這件事很有趣,經常在不同場合做同樣的事,最終被一位不能容忍這種行為的性情剛烈的漢子活活打死。漢子的行為固然不對,但我們也想想老者的“寬容”之舉,這是寬容嗎?我倒覺得老者是一個頗有心計的人,他的舉止,不是寬容,而是縱容,他不是真的“沒關系”,而是很在意,他以一種放縱的方式,達到了假別人之手,行整治孩子之實之效果。
事物往往是辯證的,最不寬容,往往是最寬容的。曾經到瑞典考察,瑞典是一個盛產水晶石的國家,走進商店,想買幾塊帶回去留作紀念。左挑右撿,總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問店主,這水晶有假的嗎?店主顯得有些不高興地說,放心,在這里沒有人敢造假,因為一旦被舉報,就永遠不得涉足這個行業,沒有人會愿意因造假帶來了一些利潤而去冒這種風險的。
美國政治學家威爾遜等人提出“破窗理論”,他們認為,如果社區中有一幢的一扇窗戶遭到破壞而無人修理,肇事者就會誤認為整棟建筑都無人管理,從而可以任意進行破壞的某種暗示,犯罪就會由此滋生。因此,對于腐敗案件,香港執行的“零度容忍”政策,他們始終認為“哪怕貪一元錢,那也是貪,我們也要查”。有人在總結香港之所以能成為世界清廉之都時,認為與“零度容忍”分不開。這正如古人所說的,“寬以濟猛,猛以濟寬,寬猛相濟”。
我們寬容失誤、寬容失敗,我們所說的失誤是經驗不足而造成的失誤,所說的失敗是探索過程中的失敗。沒有對失誤和失敗的寬容,就無以激活人們的工作熱情和創造激情,就無以達到社會和諧之目的。我們所說的寬容,不是有法不依、有章不循的寬容,因為,在立法過程中,法律已經充分考慮到了種種需要寬容的因素,比如,對于青少年犯罪的處罰等等。那種離開法律規章談寬容,其結果往往是犧牲大多數人的權益換取對某些人的寬容,這種寬容,容易導致無序,損害公平,傷及正義,破壞社會和諧的基本條件。
我追求寬容,崇尚寬容,學會寬容,我在法治的前提下思考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