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功:文學要走出小圈子
近日,憑《山南水北》獲第五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韓少功在接受《南方日報》采訪時談到:文學要走出小圈子。
韓少功認為,寫作常常需要一種新的刺激、新的營養、新的動力。這在一個同質化的社會里就會遇到困難。比如我同作家或學者打交道,我讀過的書他們也讀過,我知道的信息他們也知道,這種同質化交流的效率和品質很可疑。但是你和一些異質化的對象交流,比如中國人與外國人交流、現代人與古代人交流,可能就會比較有意思。那么一個城市的人與農村人交流一下,也容易產生一些異樣的效果。
到鄉下有很多好處,我可以享受安靜,呼吸到很好的空氣,減少一些應酬,還可以同底層的老百姓多一些接觸。我和農民交談非常開心。在每個村子里,你都可以找到表現能力特別好的口頭文學家。他們的語言表現能力在我之上,能給我很多啟發,成為我們的老師。所以知識分子去農村生活,我覺得不是一件壞事。
對于《山南水北》被標簽為“新尋根文學”,韓少功這樣說,這個“根”,可以有各種各樣的解釋。可以說傳統文化是我們的根,或者說現實生活是我們的根,還可以說民間社會是我們的根。但總的來說,文學要走出小圈子、走出書齋,避免技術化的花拳繡腿,避免自戀化的無病呻吟,向歷史與現實展開搜索的方向。如果你認為這就是“尋根”,或者是“新尋根”,那么我并不反對這樣的叫法。但是“尋根文學”這個概念用了很多年,負載了很多理解和聯想。有時候為了避免某些無謂的爭論,你不用“新尋根文學”來命名,我也會很高興。
韓少功還強調,技術、手法等等肯定是要用的。西方有個著名藝術家說過,最好的形式是沒有形式。按照中國古人的說法就是“大象無形”。一個作品要做到樸素自然,但并不是簡陋,需要很深的功力與到位的火候。這是我奢望的目標。我以前也寫過一些形式感很強的作品,像《爸爸爸》之類,但我也想嘗試一下表面上看起來形式感不那么強的作品,《山南水北》就是這一種。從表面上看,它非常簡樸,甚至像流水賬,像博客和日記。我想比較一下兩種形式的效果,看什么方法最方便于我自由而準確地表達內心。也許,文無定法,不同的形式有不同的長短。
韓少功談到自己在鄉下居住時說,我覺得農民與其他的社會階層沒什么區別。他們有沉淪也有奮進,有讓你感覺沉重的東西,也有令你感動與開心的東西。正如帝王的生活和囚犯的生活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帝王可能是個有錢的囚犯,囚犯可能是個沒錢的帝王。豐富的人性在哪個階層都是存在的。我既沒有把農村看成天堂,也沒有把它看作地獄。我討厭標簽式的人物描寫。
作為一個作家,寫農村還是寫城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了解生活在發生什么變化,而人性在這個變化過程中如何曝光。在生活出現劇烈的落差、變化以及震蕩的時候,人性的曝光會多姿多彩。這也許給文學提供了很好的機會。我們不要回避這個機會。
在談到個性化寫作時,韓少功說,古今中外所有優秀作品,只要我們讀過、喜歡,都會或多或少受到影響。但是這種影響不一定那么立竿見影,就像我吃下一塊豬肉,身上不見得就長出一塊豬肉來。受到影響與堅持個性也并不矛盾。最不受他人影響的是剛出生的嬰兒,但正是嬰兒們最為雷同,吃喝拉撒一個樣,沒有多少個性可言。
也許我們的生活本身在雷同化,比如不論北京還是廣州,不論歐洲還是亞洲,城市都越來越一個樣,無非都是立交橋和大高樓。我們的思想和情感也在雷同化,比如一切向錢看,一旦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個性可言?這時候的個性都是包裝化個性。你穿長裙子,我穿短裙子。你是劉德華的粉絲,我是林依輪的粉絲。也就是這點小差別了。但骨子里的冷漠和無知、任性和虛弱,卻是一個模式,沒有大差別。在這種情況下,要真正寫出天馬行空和特立獨行,當然是非常困難的。
(蒲荔子 吳培鋒)
甘陽:尋求“新改革共識”
學者甘陽日前撰文,稱一種“新改革共識”正在形成。
甘陽稱:今天已經很有必要從新中國六十年的整體歷程來重新認識中國1979年以來的改革,而不宜再像歷來那樣把改革論述僅僅局限于“后79”的近三十年。把改革論述僅僅局限于“后79”,不僅人為地割裂了新中國前三十年(1949—1979)和后三十年(1979至今)的歷史連續性,而且這種論述往往隱含著把二者完全對立起來的強烈傾向,很多人在強調中國經濟改革高度成功的時候,總是首先隱含著一個對新中國前三十年的否定,似乎只有全面否定前三十年才能夠解釋后三十年中國的改革成功。
甘陽認為:無論從哪種角度,把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完全對立起來的論述都是有失偏頗的,而且難以真正解釋共和國六十年的整體歷程。首先,無論中國社會現在存在多少貧富分化和社會不公的問題,但我以為仍然必須強調,中國改革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幾乎是前無古人,甚至是后無來者的。世界銀行行長(前美國國防副部長)最近說,過去二十五年來全球脫貧所取得的成就中,約67%的成就應歸功于中國,因為中國經濟的增長使得4億人擺脫了貧困。這種巨大成就是實實在在的,不容抹煞的。此外,我也想強調,無論中國的農民和工人今天的生活狀況仍然存在多少問題,但把中國的農民和工人說成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是不符合事實的。總的來說,改革以來中國絕大多數老百姓的生活都有明顯的實質性提高,中國基本解決了歷史上長期無法解決的“挨餓”問題,這是一個基本事實。
毫無疑問,1990年代以后的改革導致貧富差異的日益擴大,從而使社會公平的問題成為當代中國的頭號問題。但也正是在這里,我想指出,晚近以來關于改革的種種爭論,實際不應該簡單地說成是“改革共識的破裂”,恰恰相反,我們看到的其實是一種“新的改革共識的形成”。這種“新的改革共識”就是強烈要求中國的改革要“更加注重社會公平”,而不再是片面追求“效率優先”,要求改革的結果是“共同富?!倍辉偈恰吧贁等讼雀弧?,要求改革更加明確“以人為本”的目標而不再是盲目追求GDP增長。這種“新的改革共識”實際上已經成為當代中國的最強大公共輿論,并且已經促成近年來中國政府和執政黨改革方針的重大調整和轉向,這就是胡溫新政以來“建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這個基本綱領的提出。在2005年底中共十六屆五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中,我們可以看到其基本精神是突出強調,中國的改革要“更加注重社會公平,使全體人民共享改革發展成果”。誠然,這種新改革共識會受到各種既得利益集團的抵制,但我們應該看到,很少有人敢正面公開地反對這種“新改革共識”,換言之,“新改革共識”的輿論威力不容低估,這種共識現在至少已經形成了對利益集團的一定制約作用。
甘陽指出:上述“新改革共識”的逐步形成,實際是共和國六十年整體歷史所形成的某種綜合效應,亦即“新改革共識”實際首先帶有調和共和國前三十年歷史與后三十年歷史之張力的傾向。如果說,“舊改革共識”往往帶有否定共和國前三十年的傾向,那么,“新改革共識”實質上就是要求把共和國前三十年形成的傳統重新整合進來。更進一步說,“新改革共識”實際可以看成是當代中國三種傳統相互作用的結果。如我近年來所指出,我們目前在中國可以看到三種傳統,一個是改革二十八年來形成的傳統,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改革開放以來形成的很多觀念包括很多詞匯基本上都已經深入人心,融入為中國人日常詞匯的一部分,基本上形成了一個傳統。這個傳統基本上是以“市場”為中心延伸出來的,包括很多為我們今天熟悉的概念例如自由和權利等等。另外一個傳統則是共和國開國以來,毛澤東時代所形成的傳統,這個傳統的主要特點是強調平等,是一個追求平等和正義的傳統。我們今天已經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毛澤東時代的平等傳統從1990年代中后期以來表現得非常強勁,從1990年代中期以來就有關于毛澤東時代的很多重新討論,而1990年代后期以來,這個毛澤東時代的平等傳統更是日益強勁。這在十年以前恐怕不大可能會想到,但今天卻已經無人可以否認,毛澤東時代的平等傳統已經成為當代中國人生活當中的一個強勢傳統。最后,當然就是中國文明數千年形成的文明傳統,即通常所謂的中國傳統文化或儒家傳統,這在中國人日常生活當中的主要表現簡單講就是注重人情鄉情和家庭關系,這在中國現在的許多電視劇特別是家庭生活劇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可以說,現在的“新改革共識”初步體現了上述三種傳統的合力作用。
(許文)
清算原罪是和諧社會的前提
近日,光明網“觀察周刊”發表署名文章,作者鄭現莉稱,要避免底層民眾的暴力清算,就要求社會強勢群體真切地響應黨中央的號召,拿出建設和諧社會的足夠的誠意來,自覺主動地把自己非法侵占的財產貢獻出來,這是最好最有效的方式。
作者認為:改革開放近三十年來,我國社會各階層在社會財富占有上的差距已經達到了非常驚人的程度,社會資源和財富迅速地流向了少數特權階層和利益集團。造成社會分配不公的原因有如下幾種:
第一,1980年代的價格雙軌制,為權力介入市場活動、以權謀私大開了方便之門。一些后來在1980年代發達起來的官商就是在這股“官倒”浪潮中起家,完成最初的資本積累的。
第二,持續二十多年并且越來越嚴重的政府官員、國企領導貪污、受賄,不僅數額越來越大,級別也越來越高。
第三,1990年代以來的國有企業改制導致大量的國有資產非法流失到私人手中。
第四,大資本集團在股票等資本市場上的圈錢活動。
第五,房地產行業的高利潤。第六,煤炭等礦產資源屬于全民所有,可是在資本與權力的勾結中只是催生了大批富豪。
作者指出,當前這種巨大的貧富差距對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非常不利。
自從加入WTO之后,我國經濟發展的對外依存度快速升高。據商務部統計,2002年中國外貿依存度為51%,2003年為60.2%,2004年為70%。目前更是達到了80%,凈出口對GDP增長的貢獻率達到了37%,這已大大高于其它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水平。這不僅引發國內資源供應緊張、貿易摩擦頻發等顯性弊端,而且出口商之間的惡性競爭也導致中國出口商品和服務的單位價格一路走低。譬如,化纖印染布每米出口毛利潤已由加入WTO之初的0.11元下降到了現在的0.03元。在這種情況下,企業的利潤得不到保證,自然勞動者的工資水平也無從提高。
這種狀況對國家經濟的危害是顯而易見的,解決之道只能是擴大內需。朱基時代就致力于此,可效果并不明顯,其原因就在于我國社會各階層在財富占有上的差距太大了。收入越少的人,其收入中就會有越大的份額用于各項生活必需品的開支。而收入很高的人,其收入中只有很小的部分用于個人消費,盡管他們的消費水平很高,甚至有很多奢侈性消費也同樣如此。他們收入中的大部分都要用于再投資。
作者提出,要擴大國內市場容量,唯一的辦法就是公平分配社會財富,減小貧富差距。所謂“效率優先”只是方便了少數富人的財富積累,到目前已經走到了它的反面,既不能提高國家的整體經濟“效率”,更談不上社會各階層之間的經濟公平。
要解開這個死結,無疑要求把那些被一小部分人剝奪走的財富重新剝奪回來,用于建立一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也就是對原罪進行清算。應該說,我國民眾對社會不公的忍耐力是舉世罕見的,在目前情況下,對剝奪者的剝奪,還是有可能在不引起大的社會動蕩的條件下完成的。但如果這種自我剝奪不能及時主動進行的話,底層民眾巨大的忍耐力就很有可能轉化為同樣巨大的社會異己力量,恐怕那個時候的被動剝奪就不會溫文爾雅地進行了。
(張可)
完善制度比清算原罪
更具現實意義
針對鄭現莉(見前文)的觀點,學者張永*$在《第一財經日報》撰文反駁:完善制度比清算原罪更具現實意義。
張永*$指出:中國富人的原罪問題幾乎是一個被炒爛了的話題。然而近日,這一問題再次被尖銳提出的。鄭現莉文中第一次明確地提出“由底層民眾對中國富人的原罪進行暴力清算”的可能性。文章出現后,海內外網絡媒體轉載非常迅速。在中國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轉軌、社會矛盾復雜化的背景下,這種言論極富煽動性。文章很多觀點,特別是一些基本論述依據,筆者是不能認同的。
對于民營企業家來說,他們的行為并不直接與公眾利益掛鉤,他們所能做到的,就是在某個特定時期上,根據特定的制度與資源約束,實現自身企業利益的最大化,而不能有效實現這一利益最大化的企業家們,注定要被洶涌澎湃的市場經濟所吞沒。而如果制度約束不完善,比如在價格雙軌制下,就有很多體制摩擦中的空子可鉆。鉆這樣的空子,就如同我們常說的“避稅”一樣,都是企業家天然的利潤最大化所引致的。
我們不得不承認,檢討并追究民營企業創業之初的違法犯罪問題,在法律和實踐上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一方面,多年前的原始數據信息往往很難調查,而目前發展成型的曾經違法的企業家們,可能早已經稀釋掉了所有的犯罪證據。這就再一次提出了完善司法追溯制度的必要性。而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如何看待法律的追溯性。我們國家近年來一直在提倡“法治”,那么我們就不應該忘了“法治”的要義之一,就是不能在秋后去清算春天時候沒有立下的賬單。
如果按照博弈論中逆向歸納的思想,這樣的歷史清算將是無窮無盡的。由此我們說,關鍵的問題還在于按照依法治國的要求,盡快完善法律制度的建設。如果按當時的法律就該算犯罪,而后來在追溯期內發現了,自然要繩之以法;而如果當時的法律不算犯罪,現在算了,自然要以當時的法律為依據。
總之,和諧社會是建立在發展生產力基礎之上的,完善制度比清算原罪具有更顯著的現實意義。
(田山)
中國大片的視覺殖民時代
曾經何時,喜劇賀歲片被看作是中國人的新民俗活動;峰回路轉,忽然又在年關歲底興起了古裝大戲。先是馮小剛一頓風卷殘云的《夜宴》,接著有老謀子老謀深算的《黃金甲》。一大群蟑螂一樣的黃色動物涌動著撲向皇宮城門的時候,一大群喜劇賀歲片只好退避三舍甚至不知所終。
在這里,賀歲片由喜劇型向大片型的轉化,事實上是帶有濃郁的地方性體驗的新民俗電影被一種全球化背景下的大片電影所替代。那些賀歲的融融笑聲被置換成了喧囂的廝殺聲;而電影民俗文化被替換成了視覺震驚文化。
一種可稱之為“視覺殖民”的大片文化由此濫觴。
57%的外片引進(含合作拍攝),85%的大片上映,構成了今天歲末賀歲電影的基本格局。這個格局深刻地呈現了這樣一個事實:以西方大片電影作為主流電影生產模式,疏離觀眾的現實體驗,創生一種新的視覺震驚景觀。
這種“視覺震驚”,乃是西方電影文化審美殖民的結果。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這種審美殖民,不能簡單看作是一種文化的傳承和接受,而應該看作是一系列文化召喚機制的產物。
大量引進電影修改了觀眾對電影的閱讀期待。視覺的激情超越了對審美體驗的深度關懷。
在2006年,國內引進大片已經成為電影市場的主流。計有《加菲貓2》、《冰河世紀2》、《X戰警3》、《納尼亞傳奇》、《破門而入》、《加勒比海盜2》、《賽車總動員》、《空中衛士》 、《達·芬奇密碼》等等二十五部之多。這意味著,每隔一周半左右就有一部國外電影引進。而且,這些電影都是以“大片”的面目出現在觀眾的視野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國外大片與此前的大片有了一些細微的差異。文化密碼、私人生活記錄、宏大景觀等,構成了這些電影的基本敘事方面。驚險刺激的場景,已經不再成為人們觀看的主要期待。與之相關,去年盛行的兩部制作過億、收入過億的中國大片《夜宴》、《滿城盡帶黃金甲》都在這三個方面做足了文章。宮廷與偷情、女人與權力、壯觀的場景與涌動的人潮……似乎都在重新組合中國文化歷史的破譯密碼,呈現不為人們所能知道的私密欲望,以及打造丟失了的中國歷史的帝國記憶。
與此同時,一種“視覺殖民”現象發生了。
在《夜宴》中,人物的對白節奏緩慢、句式冗長,大量的情感色彩濃郁形容詞的使用,使得觀眾在傾聽人物對白的時候,感覺別別扭扭。令人驚異的是,這些對白一旦翻譯成英文,則整齊、熱烈,具有相當的感染力。
在《黃金甲》中,外圓內方的菊花臺和黃色映襯下的皇宮布置,把“中國”物化為一系列可以引起“驚異”、“新奇”的另一種空間和地域。滿城的大波妹,則更進一步把“中國”給女性化了,并成為暗含著“欲望召喚”的、期待被“征服”的肉身。在英國殖民者入侵美洲以及印度的時候,美洲和印度都在文學敘事和繪畫作品中被“女性化”了。并且,被“欲望性”地女性化了。這個過程如今發生在中國自己生產的大片作品中了。
不難設想,從《夜宴》到《黃金甲》,兩個看起來不相干的作品,卻呈現出同樣一種傾向:把西方人看電影的目光殖民到了中國的電影院中了。
視覺殖民也就意味著,自覺或不自覺地把電影景觀落到一種“全球化幻覺”之中,不再是植根于具有民俗根基的賀歲電影文化,而是植根于一種抽象意義上的“人類觀看”。無論是莎士比亞故事的改編,還是《雷雨》中復雜交織的倫理敘事,都被改造成一幅可以“超越”視覺的文化界限的全球化電影。在這里,大膽“舍棄”中國觀眾的“看”方式,強烈地認同西方大片“看”的目光,實現了視覺殖民的最終意義。
有意思的是,文化對“純美”、“唯美”的訴求和追逐,乃是一種現代化召喚下的國家歷史進程的一部分。在今天,想象一種社會圖景,總是和一種品味、韻味的過度想象聯系在一起。從張藝謀的《英雄》、《十面埋伏》、陳凱歌的《無極》直到今天馮小剛的《夜宴》,這種極美的烏托邦訴求,正顯得日益明顯。本來是屬于大眾文化形式的“電影”、“大片”,今天卻成為高高在上的“唯美”之神。過去的反精英主義的大眾藝術家,今天卻蛻變成了帶有更強烈的掩飾性和虛幻性的“新精英分子”。
(周志強)